“你们或许不认识我,但一定听过我的名字。”
杨希成习惯性想要反驳,意外扯动脖上的伤,疼的他面目扭曲,手捂着伤,硬生生咽下尚未开口的话。
许浩指尖一颤,抬眸望他,呼吸猛地凝住,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荒唐且离谱的答案。
这张脸,好生面善。
姓楼的王夫,难道他是——
“淮礼哥!”
“真的是你!”
楼云生此地无银三百两般慌张抢过他的话,笑的牵强,“多年不见,云生险些没能认出你来。”
突然被攀关系的楼淮礼:“?”拧眉多瞅他一眼。
目露嫌弃,啧,又给他装上了。
等不到回答,楼云生脚步匆忙,主动上前试图去牵楼淮礼的手,不料指尖堪堪擦过衣角,只触到一抹虚空。
楼淮礼理了理衣袖,看都不看他,“有话直说。”
楼云生神色僵了一瞬,指节微微蜷缩,不着痕迹收回手,仍旧摆出一副亲近样。
“是爹爹。”
“淮礼哥,爹爹特意交代过我,如若能见到你,定要将你安全带回府。”
楼淮礼轻飘飘扫他一眼,染笑的语调辨不出意味,“是吗。”
楼云生连连点头,语气露怯,小心翼翼道:“淮礼哥,这些年,爹爹真的很想你。”
“…嗯。”
楼淮礼忍了忍,勉强压下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兄弟情深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假了。
杨希成见此一幕,神情错愕,总算察觉不对,呆呆问:“云生,你认识他?”
杨希成心底忍不住直犯嘀咕,是楼家人,云生又喊他‘淮礼哥’……
所以他叫……楼淮礼?
等等!
楼淮礼?!!!!
杨希成话不过脑,指着楼淮礼,大惊:“他就是楼家那位短命公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人都死五年了,青天白日,还能诈尸不成,
许浩心下一惊,猜到是一回事,但猝不防听到杨希成如此直白道出,说不惊讶是假。
他不着痕迹瞥了眼楼云生,心底止不住的想,此人若真是楼淮礼,那如今楼家的嫡公子楼云生,又算什么。
话音刚落,一旁降低存在感的暗六阴恻恻抬眼看向杨希成,默默抬手握上剑柄,威胁满满。
杨希成:“!”
脖子上的伤口适时传来阵阵痛意,提醒着刚发生过的一切。
杨希成惨白着脸,吓得一哆嗦,立马缩回手。
“我,我是说,楼小公子吉人天相,定当平安顺遂,”他变了话锋,妄想找补,“都,都怪外头那些长舌公,整日胡言乱语说的多了,害得我竟信以为真。”
知晓了楼淮礼的身份,杨希成再回想起他刚说过的那些无礼话,心下不免有些惶恐。
摄政王对他这位早死的白月光,有多情根深种,整个京都简直人尽皆知。
可转念一想,纵使摄政王对他再如何痴情,那也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光阴流转,岁月如梭。
隔了五年,即便再深的情怕是也早已熬成凉透的茶,入口只余下满口涩意,不见一丝甜。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摄政王权倾朝野,京都上下,哪家簪缨贵胄不巴望着与她结亲。
摄政王又岂会还同年少般,非他不娶。
思及此,杨希成莫名又有了底气,就算楼淮礼没死,没有摄政王撑腰,他现在充其量就是个楼家嫡子,真论起来,身份还不如他。
想着,杨希成心下不免有些小得意,全然忘了暗六刚喊的那声‘王夫’。
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往许浩的方向靠了靠,到底是舍不得他在珍宝阁挑选的各种贵重首饰,迟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