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定了这门亲,便不能半途而废。”皇后继续劝说,“等你登基,想要什么得不到?如今忍一时,方得长久。”
语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
君曜野忽然攥紧手心。
他知道母后说的是什么。
忍一时,等到他的父皇仙去了,那天下就是他的了。
想到未来登基,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竟是沈朝宁的面容——那张清艳无双的脸,总让他难以释怀。
若他真成了皇帝……君曜野喉结微动,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儿臣明白了。”
君曜野低眸,掩去眼底暗涌,语气难得缓和了一些。
看到儿子听进了话,皇后终于松了口气:“如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切不可再任性。你父皇近年身子骨渐弱,有些事已是早晚的事……你只需稳坐太子之位,行韬光养晦之策,待时机成熟……”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万里江山,终将是你的。”
君曜野认真颔首:“母后放心,儿臣这便去筹备侧妃之事。”
皇后这才露出笑意,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离开了皇后的寝宫,君曜野心底仍抗拒着阮清韵。
曾经的心动早已化作厌烦,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他向来喜怒无常。
何况,身为未来储君,谁敢置喙他?
明明他已然到了心想事成的阶段,可唯有谢砚深与沈朝宁,如两根刺扎在他心口,让他时不时就有位置难受。
君曜野回去以后,稍作休整,骑了一匹马出了东宫散心。
他正在酒肆包间独酌,一抬眼,却见沈朝宁笑意盈盈地挑拣食材。
不知怎地,君曜野心尖猛地一颤,他来不及细想,竟下意识施展轻功,从窗口跃出,绕到对方身前。
沈朝宁今日心情不错。
她本就是个时而悲观时而乐观的人,既然谢砚深已着手解决沈家之事,她便决意先做好自己。
此刻,她正专注地挑选食材——给谢砚深的饭菜,她总要亲自挑最新鲜最好的。
她正挑得认真,突然有一道身影拦住她的去路。
沈朝宁下意识抬眼,笑意瞬间收敛。
君曜野。
这个让她又惧又厌的太子。
若不是他执意要娶阮清韵,谢砚深何需提前对沈家动手?
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沈朝宁收敛起情绪,语气疏离。
君曜野盯着她泛着柔光的眉眼,喉结微动。
“谢砚深府上厨子众多,你何需亲自挑选食材?”
君曜野却似未察觉她的疏离,挑眉问她。
沈朝宁垂眸,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冷淡:“回殿下,臣妇想挑最新鲜的食材,便亲自前来了。”
“你会做饭?”君曜野目光灼灼,似带探究。
沈朝宁看出君曜野不怀好意,下意识摇头:“臣妇愚钝,不过略懂皮毛。”
“那你这便是要回家做饭了?”君曜野自顾自地说道。
他忽略了沈朝宁对他的抗拒,步步紧逼。
沈朝宁攥紧菜篮,语气已经不自觉带上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太子殿下,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过是采买些食材罢了,并非说要回家做饭。”
“孤今日未用膳,去你家吃一顿。”君曜野好像不耐烦了,当即就截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这就带路吧。”
沈朝宁咬着唇,下意识要摇头。
君曜野再次先她一步开口:“你应当知晓,孤的耐心有限,不要再让孤重复第三遍——”
“太子殿下,您非去不可吗?我家中实在不太方便。”沈朝宁沉默了好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