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宁仍不死心,她当然知晓这个男人多么的在乎她。
可是,她上辈子就已经有了个女儿了。
沈朝宁咬咬唇,拽住他的袖口,眼神中有着哀求:“可我想看到一个小生命,带着我们的影子……砚深,就当是为了我,我们生一个,好不好?”
谢砚深凝视沈朝宁,仿佛看出了她眼底的执着。
他指腹轻轻擦过沈朝宁的唇瓣,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叹了一口气之后,谢砚深将沈朝宁揉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对方发间的茉莉香,低声道:“朝宁,容我再想想,好不好……”
谢砚深下意识收紧手臂,用近乎偏执的力道将沈朝宁抱住。
沈朝宁乖乖被他抱着,没说什么。
她知道,谢砚深肯定会找到两全之策。
上辈子那个神医,就是沈朝宁的杀手锏。
谢砚深非常不喜欢看她伤心,肯定会如她的愿。
那就从长计议吧。
两人相拥而眠时,对于沈家的去留已达成共识——与其浪费时间周旋,不如让谢砚深将他们逐出京城。
沈朝宁知道谢砚深向来行事有度,既不会触痛她心底的难过之处,更不会让沈家人再出现在她眼前。
那一家人的善恶,沈朝宁心中早有丈量。
她从不否认血脉羁绊,却也明白人人需为过错负责。
若有一日需她承担代价,只要不再连累谢砚深,她同样可以接受。
谢砚深雷厉风行地筹划起来了,沈朝宁则是努力让自己释怀——人生苦短,与其困于愁绪,不如珍惜眼前。
她带着丫鬟去街市采买,想为谢砚深做一顿可口饭菜。
她知道谢砚深爱吃她做的菜,只是怕她辛苦,才从不言说。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君曜野却阴云满面。
他没料到沈家如此无用,连让沈家亲女儿乖乖送嫁的事都办不成。
看着手中沈家派人的密信,他脸色骤沉,当即想派人通知沈家退婚,却不想皇后娘娘先一步召见了他。
“野儿,你何时才能懂分寸?”皇后看着眼前任性的儿子,眼底满是无奈,“我和你父皇宠你,不是让你将这桩婚事视为儿戏。”
君曜野垂眸不语。
“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你要娶阮清韵?我作为你的母后,恳请你考虑考虑皇家体面。你是未来的太子,言而无信丢的是皇室颜面!你父皇虽对你严厉些,但并非不器重你,为何偏要与他对着来?”
“你作为太子,做出此等事,那必定会是你的污点!”
皇后在人前向来是端严的国母,唯有在独子面前才褪下凤袍,化作忧心忡忡的母亲。
“可我对那女子早已没了情分,强娶回来也是空房冷灶,难有子嗣。”
君曜野垂眸,语气中泄露出不耐。
皇后脸色微变:“你当初明明说过喜爱她才求娶的!”
“母后,情爱二字本就飘渺。”他忽然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从前有几分喜爱,如今瞧着她,便只觉厌烦。”
皇后叹了口气,她盯着儿子看了很久,终究还是说破她的猜想:“你是不是还在怨恨你父皇支持谢砚深,没让他的妻子去给你的侧妃送嫁?”
君曜野沉默不言。
皇后放柔声音,“谢砚深不过是个臣子,动摇不了你的根基。他不让妻子给你侧妃送嫁,不过是怕卷入党争。你不该与姓谢的计较,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只是个臣子而已。”
君曜野似听非听,仿佛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