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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中原最美的姑娘,是天上最皎洁的月亮。他是塞北的王,金戈铁马,剑指中原。一场和亲,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成为晋国的晋安公主,孤身踏入那野蛮荒僻之地,生死不知。在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时,似乎有一个人很在乎她,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安淮瀞,以后,我守护你!”一句承诺,一生相守。“铁沁乌轮,我安淮瀞必不负你。”
主角:安淮瀞,铁沁乌轮 更新:2023-03-24 02: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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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淮瀞,铁沁乌轮的其他类型小说《春风入塞北》,由网络作家“一枝锋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中原最美的姑娘,是天上最皎洁的月亮。他是塞北的王,金戈铁马,剑指中原。一场和亲,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成为晋国的晋安公主,孤身踏入那野蛮荒僻之地,生死不知。在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时,似乎有一个人很在乎她,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安淮瀞,以后,我守护你!”一句承诺,一生相守。“铁沁乌轮,我安淮瀞必不负你。”
晋国,京城,人心惶惶。因为晋国与塞北最大的游牧部落铁沁部的长达两年的征战中,晋国可谓节节败退,如今已无力抵抗,只能接受铁沁的和亲要求。
而此时的皇商周家,周家大公子周阳新,正急匆匆朝着自家母亲的院子去。
“新儿,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匆忙。”周杨氏见自家儿子这副模样,连忙问。
“母亲可看皇榜了?”
“看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周杨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看着周阳新。
“母亲,士农工商,咱们周家虽说是皇商,可在这落片瓦便能砸中个官的京城来说,周家可不够看。”
看周杨氏还是有几分犹豫的样子,周阳新又有几分痛心道:“母亲,这可是周家唯一的机会了,难道您不想完成父亲的遗愿,让周家发扬光大吗?”
“可她能愿意吗?”周杨氏绞着帕子,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周家养她十年,该是她报答周家的时候了。”
“好!”周杨氏下定决心。
“那我儿可要仔细处理了与她的婚事,莫要叫人抓住了错处。”
“儿子知道了。我这便叫下人将她接回来。”
“让李嬷嬷去吧。”周杨氏道。李嬷嬷是她当初的陪嫁丫鬟,交给李嬷嬷她要放心些。
不久,周家后门就有两辆马车出来,朝着城外而去。
不过两日,就回到了京城,以不起眼的方式进了城。
前面一辆马车内,只有两名年轻女子和李嬷嬷。
“小姐,咱们到京城了。”一名十四五岁模样的小丫头听着外面热闹的叫卖声,有些兴奋。
小姐在临城待了那么多年,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来趟京城。如今小姐已经及笄,和大公子的婚事应该也会提上日程。
所以此次来到京城,应该不会走了吧。小丫头春桃如是想。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啊。”声音如珠落玉盘,又如清泉缓流,再看容貌,面容白皙,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玲珑琼鼻,檀口红润,诱人采撷。
明明是一副魅惑至极的模样,偏生气质清冷,如天上神女。美而不俗,艳而不妖。
真真是一个绝世美人。
此人正是安淮瀞,十年前父母双亡,被母亲的庶姐,如今的皇商周家主母周杨氏收养,为她和周家大公子定下婚约,待她及笄便可履行婚约。
不过此事鲜有人知,不过周家人知道。自从安淮瀞的美貌初显的时候,就被周杨氏以保护的名义送往临城。
“小姐这次回京,可是享福了。”李嬷嬷笑着道。
安淮瀞听到此话,面色有些红晕,难道真如她想,姨母叫她回京是为了她和表哥的亲事吗?
而马车外,皇家颁布的布告还贴在闹市区,众人议论纷纷,声音却没传进马车内,
在咯吱咯吱的马车声中,半个时辰后到达周家府邸。
不过却没走正门,而是后门。
安淮瀞虽有些疑惑,不过却没多想,只是认为姨母还不想暴露她的存在。毕竟她也明白,以她的容貌,若是出了什么事,周家不一定能保住她。
春桃先下马车,然后抬起手,一只宛如白瓷的纤纤玉手就搭在她的手臂上,借力下了马车。
步伐平缓,裙摆翩跹,腰肢纤细,身姿挺直,一袭白衣,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李嬷嬷落后一步,不得不承认,安小姐的确是一个仙女般的人物,活了这几十年,安小姐真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进到府内,安淮瀞就看到了迎接的周阳新。
“表哥。”安淮瀞向着周阳新婉婉行了一礼。
“表妹无需多礼。一路舟车劳顿,想是累了。我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了表妹最爱喝的茶水,先喝杯茶解解渴。”说着,将人引入屋内。
上好的君山银针,这可是贡茶,也就专贡皇室的周家能拿得出来了。
周阳新为她倒了杯茶水,举手投足间可见风流。
屋内出了二人就没有其他人,连安淮瀞的贴身丫鬟春桃都没跟进来,安淮瀞却没注意这些。
“怎的不见姨母?该是我先去拜见姨母才对。”安淮瀞道。
“表妹先吃些茶水,母亲在为表妹张罗些你爱吃的饭食呢,一会见也不失礼。”
“原来如此。”说着,安淮瀞端起茶杯,抿了抿杯中泛着幽香的茶水,不禁有些高兴,还是以前的味道。
“表妹在临城可还安好?”
“多谢表哥关心,我一切都好,环境自得,衣食皆我所喜爱,下人也不曾待我轻慢。”
“那就好。”周阳新有些失神道。看着安淮瀞那张绝美的容颜,他心中很是动容,这可是要成为他妻子的人,是如此美丽,他是爱她的,但他却更想让周家更上一层楼,表妹会理解他,帮助他的,对不对?
这是父亲的遗愿,对,他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表妹一定不会怪自己的,毕竟表妹这么善良。周阳新这样安慰自己。
“表哥,你怎么了?”看到周阳新纠结挣扎的表情,安淮瀞问。
“我……”周阳新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淮瀞却感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她用手撑着额头,身体却也渐渐感觉无力。
“我……怎么了?”安淮瀞有些不安。
周阳新的声音越来越远,安淮瀞彻底陷入黑暗。
安淮瀞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她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了一个阴柔的声音。
“不错,不错,周公子……送进来,以后……”还没听完,安淮瀞就又昏睡了过去。
而在这一天,皇家的布告也收回去了。
再次醒来,安淮瀞起初只觉得喉咙发疼,身上还有些痒,再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多了些恐惧。
她不是在姨母家中吗?这是什么地方?
掀开被褥,安淮瀞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些红疹,还痒。她起身下床,走到一旁的铜镜前,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脖颈和脸上都有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谁暗算她,给她下了什么毒吗?
咯吱。推门声响起两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
其中看着稍大的一名女子看见安淮瀞醒了,便道:“太医所算时辰刚到,姑娘就醒了,奴婢是来伺候姑娘洗漱的。”
“太医?”安淮瀞怔怔道,倏地睁大眼睛。
“这里是皇宫?!”
安淮瀞连身体都在发抖,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宫里哪个大人物看上了她?可她并没有在宫里人面前露过面啊。
她一直知道,她的容貌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就是一个祸患,所以她一直谨小慎微,几乎不在人前露面。
“姑娘说得不错,这里是皇宫。奴婢叫彩云,她叫彩荷。”说着,二人将洗漱用品放下,然后彩云将安淮瀞轻柔按坐在铜镜前,拿起梳子就要为她束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安淮瀞问。
“姑娘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女儿,此番自是皇上寻得亲女,将姑娘接进宫的。”
“不可能!”安淮瀞立马坚定反驳。她清楚自己的身世,母亲不过一江南富商之女,父亲只是一读书人。她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位姐姐,我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肯定是认错了,麻烦你们帮我给皇商周家递个信,他们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安淮瀞抓住彩云的衣袖,央求道。
“姑娘莫要为难奴婢,姑娘是不是皇上的亲女皇上自会定夺。”彩云为难道。
“姑娘且放宽心,待姑娘身体大好,皇上便会向天下昭告姑娘的身份,给予姑娘封号。”从进门就没说过话的彩荷说道。
“别碰我!”安淮瀞听此话,情绪激动。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好不可怜。
“我不是皇上的女儿!我不是!我姓安,我叫安淮瀞。周家主母是我姨母,周家大公子是我表哥。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世的。”
虽说成为皇上的女儿是无限荣光,但安淮瀞清楚自己的身世,若就此认下,那就是欺君,而且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她,不能认下!不能认下!
她只是遵照姨母的吩咐回京而已,怎么会突然变成皇上的女儿?这太荒唐了!
“怎么?做朕的女儿很委屈你?”一道男声突然将安淮瀞从恐惧中拉回来。
“参见皇上。”彩云彩荷赶紧俯身下跪行礼。
安淮瀞愣了一下,也双膝跪地,手背抵额覆地行礼,颤颤巍巍说了句参见皇上。
皇上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半晌才说了句平身。
彩云彩荷将安淮瀞从地上扶起来。
“你叫安淮瀞?”皇上问。
“回皇上,明女的确叫此名。”安淮瀞低着头道。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安淮瀞不安地抬起头,只是眼光任然不敢放在皇上身上,只是盯着那双龙靴。
“的确是副好相貌。”皇上称赞,虽着白色亵衣,头发披散,脸上也有些红点,但仍然不损她的美貌半分,更是因为脸色有些苍白,增添了些病弱感,更加惹人怜惜了。
“皇上谬赞了,民女样貌不足明珠公主半分。”安淮瀞是听说过晋国唯一的的公主赵明珠的,那是皇帝的掌中宝,心尖宠,是皇帝的白月光先皇后的唯一子嗣,很得皇帝的宠爱。就从她的名字就可得知,赵明珠,皇帝的明珠啊。
“你到是会说话。”皇上不咸不淡来了这么一句,不似称赞,又不似讽刺,却让安淮瀞更加紧张了。
她说错话了吗?安淮瀞揪住自己的衣摆,不知所措。
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下来,针落可闻。安淮瀞后背浸出些冷汗,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开口:“你就在宫里好好住着吧,三日后朕会昭告天下你的公主身份。”
话音刚落,安淮瀞就立马跪下。
“求皇上收回成命,民女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无父无母的孤女,万不敢期满皇上,认下这公主身份。”
气氛瞬间凝固,皇帝的脸色明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彩云彩荷也连忙跪在地上。
“公主的身份配不上你?”
“民女并无此意,只是不敢冒充皇上的女儿。”
皇上又道:“朕自有定夺,你不必再说。”
安淮瀞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机了,她现在只能认下公主身份,否则惹怒皇上,她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如此,那民女还想求皇上一件事,望皇上恩准。”
见安淮瀞认下了,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心情转好,大方道:“你且说。”
“民女还想见一下周家主母与大公子。他们毕竟对民女有养育之恩,民女应该报答。”
“可以。朕可以现在就宣他们进宫。你好好养身体,朕让太医再来帮你把把脉。”说完,皇上就离开了。
“恭送皇上。”
待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安淮瀞才瘫倒在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出眼眶。
“姑娘莫要伤心,能成为公主,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呢。”彩云安慰她。
“是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却偏偏落在我的身上。”安淮瀞声色悲戚,眼里溢满哀伤。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待梳洗完毕,一名老太医就来为安淮瀞把脉。
“太医,我身上的红疹是何故?”安淮瀞问。
“姑娘不必担心,只是过敏而已。”
安淮瀞疑惑,居然是过敏。
“那太医可知是对何物过敏?”若能知道过敏物,她就能规避开来,毕竟过敏可不是小事。在临城时,她就曾见一个丫鬟对鱼过敏,后误食鱼肉而死。
“迷魂药,姑娘应该是不小心误食迷魂药,所幸剂量并不多,不是十分严重。”
迷魂药?她不可能会碰这种东西,莫非是……周府那杯茶!
她当时就觉得喝了那杯茶后头脑发晕,浑身无力,不过片刻就昏死过去。
若真是如此,表哥可知道他递给自己的那杯茶有问题,难道是周家生意场上的敌对之人所做?可为何是针对她?她又为什么会被送进宫?姨母他们可知自己失踪了?皇上又为何要坚持给她公主的身份?
一个个问题,充斥得安淮瀞头疼。
太医留下药方后就走了,彩荷去御药房拿药,彩云陪着她。
“彩云,我是何时被送进宫的?”安淮瀞问。
“许是昨日吧,奴婢和彩荷是昨日才被调来伺候姑娘的。”
“那周家可有寻人?”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宫里的人,无法得知宫外的事。”
见状,安淮瀞也不再问。
她是在表哥的眼前昏迷的,又想起她模糊听到的话,如果……
安淮瀞不敢再想,表哥一定不这么做的,他没有理由,姨母也不会允许的。
等姨母进宫,一切都知晓了。
安淮瀞醒来时已是正午,彩云为她端来午膳,她心里装着事,不过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喝过彩荷熬好的药,就宫婢来报,说周家求见。
安淮瀞迫不及待地跑到正厅,就见姨母和表哥正站在那里。
她让彩云和彩荷守在正厅外,自己进去了。
“姨母,表哥,你们终于来了。”安淮瀞扑到周杨氏怀里。他们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有多害怕。
“姨母的淮瀞受苦了。”看着安淮瀞脸上的红疹,周杨氏说道。
“姨母,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杨氏打断。
“姨母都知道。淮瀞,是姨母对不住你,你莫要怨恨姨母。”周杨氏哽咽着说。
这一瞬间,安淮瀞似乎坠入了冰窖。
“姨母,你……什么意思?”安淮瀞看向周阳新。
“表哥……”
周阳新别过头,不看她。
安淮瀞在这一刻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表哥,迷魂药是你下的,是你将我送进宫的,是不是?”
周阳新不语。
“为什么?你我可是有婚约的啊?为什么要将我送进宫,我根本不是皇上的女儿,这是欺君啊!”
安淮瀞哭得不能自已。
“淮瀞,你不要恨你表哥,这都是姨母的主意。”
“姨母,表哥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告诉我啊,不要骗我。”
“淮瀞,是表哥对不住你,但周家养你那么多年,这次你就当帮帮周家。”周阳新握住安淮瀞的手,姿态低下。
安淮瀞抽出双手,问道:“你们要我怎么做?”
周阳新以为安淮瀞妥协了,高兴地说:“表妹,这次是周家翻身的机会,皇上说了,只要你代替明珠公主去塞北和亲,就能封我为礼部侍郎。这样,周家就不再是商户,而是正儿八经的官户,我们不用在被人说是满身铜臭的商人,我们……”
“表哥!”安淮瀞厉声打断他。
“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塞北是怎么样的吗?你知道铁沁可汗是个凶残无比的人,你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淮瀞,我知道,但你生得如此美丽,你一定能抓住铁沁可汗的心,到了塞北你也一定能过得很好的,表哥相信你。”
“够了!”安淮瀞大声吼出来,她没想到她以为的风光霁月的未婚夫为了自己的前程要她去以色侍人,还要她去塞北那等荒凉的地界儿。
“姨母,你也是如此想的吗?”安淮瀞哭着看向以前对她最好的周杨氏。
“淮瀞,你就当还了周家的恩吧。”
“哈哈……还周家的恩?”安淮瀞哭着笑。
“周家对我有多大的恩?养我长大吗?姨母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母亲临死前对你说道话吗?”安淮瀞逼近周杨氏,逼得周杨氏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柱子。
周杨氏闻言瞪大了双眼,结巴道:“你,你都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母亲临死将父亲与她的所有积蓄都给了你,让你将我养大,你却趁机定下我与表哥的婚约,母亲不得不从。”
安淮瀞继续说道:“姨母啊,那是多大的一笔财产啊!外祖父身为江南第一富商的所有财产全部给母亲作为陪嫁,还有我父母多年经营所得,若是全部折算成现银,该有数千万两白银吧。
晋国每年税收不过百万两白银,即使不打仗的丰收之年也不过一千万两白银,姨母,你可是拿着相当于晋国几年的税收,你还觉得周家对我的恩大吗?”
“周家能走到现如今的地步,不是你拿着我父母留给我的银山钱砸出来的吗?”
如果不是只有周杨氏一个关系亲近的人,安母是如何也不会把女儿托付给她。
这些话,让周阳新大为震撼。他一直知道母亲手里有很多银钱,以前他做生意无论赔了多少母亲都能帮他填补上,可没想道居然有这么多。
而且母亲也一直告诉他那是外祖父留给她的,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缘由。
“我知道姨母你当时为何逼迫母亲定下我与表哥的婚约,因为你想将那些银两彻底占为己有,但因为这些年你对我也还不错,我便将这些秘密埋进心底,可你现在还要卖了我去和亲,以换取你周家的前程。”
安淮瀞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心痛到无法自拔。
“姨母,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对得起我母亲的在天之灵吗?你就不怕她夜半找你吗?”字字泣血,字字诛心。
“你闭嘴!”
啪!周杨氏一巴掌直接打在安淮瀞白嫩的脸上,立马浮现出红肿的掌印。
“呵!”安淮瀞笑了,眼神直勾勾看着周杨氏,眼底是恨意,不复以往的乖巧柔顺。
“周杨氏,你想用我换取周家的前程,我不会如你所愿的!”说着,安淮瀞快速拔下头上的金簪,尖锐的一端径直朝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划去。
“不要!”周阳新立马抓住安淮瀞的手腕,却没想到安淮瀞的力气如此之大,一时间没完全拉住,还是让安淮瀞的脸上被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周杨氏则是被安淮瀞决绝的模样吓得呆住了。
动静引起了守在外面的彩云和彩荷的注意,二人进来一看,就见安淮瀞被周阳新制住,右脸上满是鲜血。
二人被这变故吓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儿,赶紧去拉开周阳新。
“姑娘,怎么会这样?快,传太医!”一阵兵荒马乱。
很快,安淮瀞脸被划伤的消息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怒气冲冲地赶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周家母子二人,气得皇帝一脚踹在周阳新的腹部。
周阳新被踹得趴在地上,即使疼得他冷汗直流,他还是赶忙拉着周杨氏跪在地上请罪。
“求皇上赎罪,是草民没有看好安淮瀞,才让她伤了自己的脸。”
“混账!”皇帝又踹了他一脚。
“要不是你刺激她她会如此决绝地毁了自己的脸吗?要是她的脸治不好,那朕就诛了你九族!”说完,太医就出来了,还是午时为安淮瀞把脉的那名老太医。
“如何?”皇帝忙问。
“回皇上,所幸有人及时拉住了那位姑娘,再加上那姑娘过敏为未痊愈,身上没什么力气,使得伤口不深,仔细养些时日就了可痊愈,且不会留疤。”
“那就好。”皇帝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好好看着她,若再出什么变故,朕就砍了你们的头。”
所有人,包括门外值守的侍卫全部跪地。
“是。”
“还有,贴身伺候的奴才护主不周,全部杖毙。”
话音刚落,就有人去把屋内的彩云和彩荷拉出来。
“皇上饶命,奴婢知错,求皇上饶命。”彩云和彩荷不断求饶,但皇帝的吩咐,谁敢不从。两人被按在长凳上,宽大的板子接连落下。
听到声音的安淮瀞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她走到皇帝面前跪下。
“求皇上饶她二人一命,划伤脸是民女自己所为,怪不得她二人。”
“她二人护主不力,就该罚。”看着安淮瀞惨败的脸色,又想到她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还要代替自己的女儿和亲,对她的语气也温和些。
“既是要罚,不若二人罚五板子罢了,她二人民女用着顺手,打死了再换人,民女有些不习惯,还望陛下恩准。且不日民女便要去和亲,若是因民女出了人命到有些不吉利。”
皇帝抬手,叫停了打板子的侍卫。
“你知道自己要去和亲了?”
“是。周家大公子已告知。”
皇帝沉思了片刻,道:“那就如你所愿,每人各打五板子。”
彩云和彩荷听到此话,连忙谢恩。
“谢皇上恩典,谢姑娘求情。”
“周家二人害你差点毁了脸,肯定要罚,朕就罚……”
“皇上。”安淮瀞打断他。
“你莫不是还要求情。”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能饶了那两个丫鬟已是他格外开恩,若安淮瀞还要为周家母子求情那便是不知好歹。
“民女只是想请皇上主持公道。”安淮瀞不卑不亢道。
周杨氏和周阳新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帝来了兴趣,道:“你说。”
“民女母亲乃江南前任首富之女,外祖父去世前将所有钱财都交予母亲做陪嫁,母亲去世后那些钱财留给了民女,还有父亲多年经营所得,可俱被母亲的庶姐,如今的周杨氏占为己有,民女想求皇上为民女主持公道,拿回民女该得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好,周杨氏,朕限你三日之内归还安淮瀞所有钱财,不得有失,若是敢欺瞒,朕绝不轻饶。”
“是。”周杨氏绝望回答道。全完了,她多年谋划,如今满盘皆输,一子不留啊。
安淮瀞,你真狠!
周杨氏愤恨地看着安淮瀞。
安淮瀞却不以为然,周杨氏,这是你该得的,若不是你设计让我入宫和亲,这些财富都是你的,我并不会计较,可是你造就了这一切,是你亲手毁了你所有的财富!
此事就此落幕。
三日后,皇帝昭告天下,找回自己流落民间多年的女儿,赐名赵云欣,封晋安公主,不日和亲铁沁。
没提到周家,可见上次周杨母子二人着实惹恼了皇帝,连承诺的赏赐都故意忽略了。
直到此时,安淮瀞才知道皇帝为何一心要落定自己公主的身份,原来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找个替身去和亲。
刚出了周家那个狼坑,又要入虎穴吗?
安淮瀞绝望不已,若是真的去了塞北与那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和亲,她还有活路吗?听说铁沁可汗长相凶恶,身高八尺,饥啖生肉,渴饮鲜血,手段残忍,嫁给这样的人,她会被折磨死的吧。
安淮瀞不敢再想了,如今她身在皇宫,逃走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想要逃避和亲已经不可能了,若是还想求得一线生机,唯有和亲路上。
因着皇帝的命令,周杨氏已经送回了所有银钱,还有不少房契地契,至于那些珠宝首饰、字画古玩等死物她已经让周杨氏兑换成银票,粗略计算大概有五六百万两白银。
这次大概是掏光了周家大半的家产吧,没有了那些银钱的周转,周家大概会跌出皇商行列。
其实真要仔细算算,该是不止五六百万两白银,不过看在除了算计来的那场婚约,周杨氏也不算亏待她,安淮瀞也不打算计较了。
算算日子,她大概在晋国待不了多久了吧。铁沁部会在五日后来接人,这一走,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思及此,安淮瀞决定出宫一趟,处理好那些房契和地契的事。
所幸皇帝见这几日安淮瀞还算安分,对和亲之事也未表现出抵触之态,就允了她出宫。
出宫后,安淮瀞来到了一间名为青芫的茶楼。
茶楼人不算多,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童在跑前跑后地为客人添置茶水,看到安淮瀞走进来,连忙跑过来殷勤问道。
“这位小姐,可是要喝茶?我们这青芫可是京城最好的茶楼。”虽然安淮瀞戴着帷帽,看不清脸,但小童认得她那身天青色的衣裙,飘逸如仙,阳光下还有若隐若现的银色暗纹。
这可是有着一寸锦一寸金之称的蜀州贡品天银纱(纯属瞎编),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走路时裙摆自然下垂不动,稍露鞋尖,容貌姣好,礼仪规范。一看就是大家族里悉心培养的奴婢。
“这位小兄弟,麻烦问一下,你们掌柜的可在?”安淮瀞问。
“小姐来得可是巧了,我们掌柜刚好外出归来,就歇在这间茶楼呢。”
“那可否为我引路,我想见见你家掌柜。”
“这……”小童有些犹豫。
“可是有什么难处?”
“小姐不知,我们掌柜脾气古怪,不轻易见客。我若贸为小姐然引见,怕是会惹怒掌柜。”
“无妨。”安淮瀞拿出一枚白玉禁步,下面缀着白色流苏。
“你且将这枚玉佩交给你家掌柜,他自会见我。”
“那好吧。”小童那些禁步快步去了后堂。
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身着青衣,容貌俊逸的男子。
“这禁步是小姐的?”男子一看见安淮瀞就问。
安淮瀞点点头。
“既如此,小姐请跟我来。”说着,就将人往后堂引。
茶楼看着小,走到后堂却别有洞天。
走过雕花走廊,又穿过垂拱门,后路过一个小花园,才来到一个凉亭,凉亭四周垂着纱幔,很是飘逸。凉亭旁有一个池塘,正开着粉白的荷花,微风将水汽送到凉亭,吹散了夏日的灼热。
彩云彩荷守在不远处,安淮瀞和男子则是坐在凉亭内。
“淮瀞妹妹,多年不见,可还安好?”青衣男子将白玉禁步放在石桌上,笑意温和道。
安淮瀞将帷帽取下。
“劳顾家哥哥挂念了,我一切都好。”
顾含筠,她父亲的结拜兄弟之子,如今的顾氏商行的少主。
顾氏商行算是晋国三大商行之一,涉及方面极广,有丝娟布匹、酒楼米铺、胭脂水粉、金玉首饰等。
顾含筠和安淮瀞自小相识,安淮瀞父母死后她被周杨氏接走后再没有见过,安淮瀞在周杨氏身边养了五年,后被送到临城近六年。在临城时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却没有见过面。
原因是顾氏商行总部在蜀地,而临城在京城附近,两地相隔千里,且顾含筠自小接手顾氏商行,十分忙碌,两人一直不得见面。
安父与顾父虽是结拜兄弟,但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要不是安淮瀞父母病危时正巧顾氏商行遇到危机,顾父情急之下带着顾含筠回了蜀地,归期不定,没过多久安父安母去世。否则,安淮瀞就不是被周杨氏接走,而是被顾父收养了。
“没想到当初一别,再见已是十一年之久了。”顾含筠感叹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安淮瀞附和。
“对了,淮瀞妹妹不是应该在临城吗?我还想着待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可以去临城看望你,没想到你先来了京城。”顾含筠好奇问。
安淮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顾家哥哥,我遇到了些麻烦,可能要请你帮忙了。”
顾含筠的人品信得住,而且,她如今也只有顾含筠可以相信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待在临城,可以说她的根基都在临城,可如今和亲在急,皇帝不可能让她回临城处理好所有事情,春桃作为她的心腹自她进宫后又下落不明,她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且她这次进京也没有带其他人。
她记得顾含筠在信中提过,青芫这家茶楼是他的,所以她才来青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他。
“淮瀞妹妹但说无妨,我一定相帮。”
顾含筠家中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妹妹,这么多年一直是将安淮瀞当做亲妹妹的,安淮瀞有什么麻烦他一定尽全力给她解决。
“顾家哥哥可知晋安公主和亲一事。”安淮瀞问。
“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我好奇的是那个晋安公主,皇上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还是在与铁沁和亲这个关键时候。”
“我就是晋安公主。”安淮瀞平静说道。
“什么!”顾含筠惊得站起来。
“你怎么会是晋安公主?你不是安伯父安伯母的女儿吗?”
这一刻,顾含筠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原因,其中与离谱的就是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安淮瀞,真是皇家公主,毕竟皇室血脉不容作假。
“顾家哥哥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然后,安淮瀞将周家将她迷晕送进宫,皇帝认下她,让她替明珠公主和亲一事仔仔细细说给顾含筠。
顾含筠听完后,气愤得一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
“周家,他们怎么敢!”
“淮瀞妹妹,你不能去和亲,那塞北是如此荒凉未开化之地,你去了岂有活路。”顾含筠极力反驳。
“我知道。可是圣旨已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安淮瀞继续道:“我将周家私吞的我父母留给我的所有东西要了回来,银票我可能要带走,但还有很多房产地契,还有临城我自己经营的一些。我此次来寻顾哥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顾这些我带不走的,莫要让周家侵吞了去。”
“就只是看顾吗?”
安淮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而道:“如果可以,麻烦顾哥哥帮我开通一条暗路,将这些房产田地经营所得钱财送到漠北城一间名为客云来的酒楼。”
客云来是她名下的产业,当时会把酒楼开到边塞的漠北城,只是因为她在临城认识了一个人,那人是漠北人氏,被抓做奴隶贩卖到临城。后来她救下她,见她对做生意有天赋,再加上她想念故乡,安淮瀞就把她送回了漠北城。她说过,她会在漠北城开一件名为客云来的酒楼。
安淮瀞算过了,那些房屋田地可不少,还都是在京城、安和、淮州、河东等富庶之地,加上她临城的生意,每年的净收入可达百万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
“淮瀞,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逃跑?在和亲的路上。”顾含筠看着她。
安淮瀞一愣,笑着说道:“顾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逃跑?”
和亲逃跑可是大罪,她不能让顾哥哥知道,连累他。
顾含筠深深看了她一眼。
“淮瀞妹妹,你我虽多年未见,但我熟知你的性子,你性格坚韧,不会就此认命。且你还要带走银票,还让我帮你转移财产到漠北城,漠北城可是靠近塞北的边塞城池。种种迹象表明,你要逃走,而且应该还会在漠北城定居,是也不是?”
安淮瀞低着头,沉默良久,才道:“顾哥哥,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不想连累你。”
“你啊……”顾含筠揉了揉安淮瀞的头,无奈说道。
“逃跑不是小事,你很聪明,知道在和亲路上跑。别害怕,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我一定会帮助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安淮瀞感动地看着他,眼眶都红了,其实她一直在故作坚强,遇到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呢?现在,却又一个人说要帮助自己,还安慰她别害怕。
在父母死后,顾含筠是第一个说让她别害怕的人,他会帮助她的人。
“我认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到临城时他们会在和亲队伍里制造混乱,你趁乱离开。”就这么一会儿,顾含筠连计划都想好了。
其实顾含筠知道,一旦安淮瀞逃婚,铁沁和晋国一定会再开战,到时候就会死伤无数。可是,他是一个自私的人,那些人与他何关?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淮瀞走入那个狼窝,即使这要牺牲很多人。
安淮瀞心善,现在不过是被和亲刺激到了顾不到这些,如果她回过神来,定然会知道逃婚的话会害死很多人,她说不定就会妥协。所以顾含筠不会提醒她,甚至会趁着这个时间安排好她逃婚的事情。
“好,那就拜托顾哥哥了,但是千万别让自己陷入险境。我出宫许久了,该回去了,顾哥哥,保重。”安淮瀞起身,深深看了顾含筠一眼,俯身行了一礼。
“嗯,走吧。我送你出去。”
看着安淮瀞登上回宫的马车,顾含筠转过身回了茶楼。
“顾哥哥。”安淮瀞撩起马车的帘子,叫住了顾含筠。
“淮瀞,怎么了?”顾含筠回过身。
“我有一个名为春桃的丫头,自我入宫后便不知所踪,可能被周家藏起来了,麻烦顾哥哥帮我寻一寻,若是寻到,送她回临城。”
“好,放心吧。”
听到顾含筠的承诺,安淮瀞放心地回了皇宫。
可刚到皇宫,却又生了事端。
“你就是那个代替我和亲铁沁的人?”
安淮瀞被赵明珠堵在了回寝殿的路上。
“回公主,正是。”安淮瀞不卑不亢地回答。
“放肆,你一个卑贱的平民见了本公主居然敢不下跪行礼!”赵明珠大声呵斥安淮瀞。
“平民?”安淮瀞笑了,刹那间百花失色。赵明珠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恨不得毁了她,这个贱人居然长的比自己还要漂亮!
她该死!该死!
“明珠公主这话可不对,我可是你父皇亲封的晋安公主。晋安晋安,公主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吧。”
“你这个贱人,敢嘲讽本公主!”赵明珠抬手就想打安淮瀞的脸。
安淮瀞可不惯着这嚣张跋扈的公主,直接后退一步,让赵明珠的巴掌落了空。
赵明珠被自己的力道带着踉跄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淮,她从小就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太子哥哥都得让着自己,可这个不知好歹的安淮瀞居然这么忤逆她!
“公主,你有个好父皇,你不想和亲,他就大张旗鼓搜罗美人去代替你,不惜认下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能逃过和亲,你就该偷着乐,而不是在这里堵我。”安淮瀞一字一句道。
“若是惹急了我,我可以在和亲之前就自尽在这皇宫,到时候和亲的还是你。”
“你……你威胁本公主?!”赵明珠转头朝着身后的十几名奴仆骂道:“你们这群贱婢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主抓住她!”
话落,十几名奴仆就将安淮瀞和身后的两个婢女团团围住。
彩云和彩荷有些害怕,毕竟明珠公主的残暴是人尽皆知的,落在明珠公主的手里,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你以为死那么容易吗?本公主告诉你,在这宫里,本公主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彩云和彩荷被压着跪在地上,安淮瀞则被两名宫女拉住胳膊。宫女的力气很大,安淮瀞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要被人捏断了。
赵明珠捏住安淮瀞的脸,狰笑道:“本公主真讨厌你这张脸,一脸狐媚样。正好那铁沁部落有的话男人,肯定能伺候好你。”
“你们在做什么?”一男声插入。
“参见太子殿下。”在场的人除了赵明珠齐齐下跪,安淮瀞也被压着跪下。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赵明珠撇着嘴不满道。
“孤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将自己的妹妹打杀了?”
赵光旭走到安淮瀞面前,伸手将她扶起,看清楚安淮瀞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他都失神了片刻,心里道果真是个仙子般的人物。
“什么妹妹?那些愚民不知道,太子哥哥你还不知道吗?她根本不是父皇的亲骨肉。”
“可父皇承认了她的身份,那她就是你的妹妹,况且她要代替你和亲,此等恩情,你就该好好待她,而不是如此折辱。”赵光旭板着脸训斥。
“太子哥哥,你居然向着她!还训斥我,到底谁是你妹妹?”赵明珠都快气疯了,一个两个都骂她,简直反了天了。
“赵明珠,你是晋国的公主,你看看你现在大吼大叫,哪里还有何公主的样子,看来太傅对你的教导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来人,将明珠公主带回她自己的寝宫,让她好好的反省,不知道自己的错之前不许放出来。”
“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走到赵明珠身旁。
“公主,请。”
“好,好,赵光旭你给我等着。”放下狠话,赵明珠气冲冲地走了。
“让你受惊了。”赵光旭对安淮瀞说道。
“无妨,多谢太子殿下解救。”
“举手之劳。明珠被父皇惯坏了,若是她以后还欺负你,你尽可来找孤,孤会帮你教训她的。”赵光旭大方道。
“怕是没有以后了。”安淮瀞幽幽道。
赵光一愣,是啊,她马上要去和亲,哪来什么以后。这时,他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浓烈的负罪感。
“若是没什么事,民女便先告退了。”不等赵光旭说话,安淮瀞就带着彩云和彩荷离开了。不怪她不懂礼数,因着一个赵明珠就要她去和亲,她现在对皇室之人着实没什么好感。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铁沁来接亲的日子,来的是铁沁可汗麾下的第一大将克仑将军。
作为战败的一方,晋国不仅去了公主和亲,还给了大量的陪嫁,包括数百万的黄金、各种绫罗绸缎、珍宝玉石、文物古玩、药材茶叶、粮食种子、农耕工具等,还有各种匠人,多名医者和奴仆。
安淮瀞早早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梳妆打扮,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绣着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看起来极尽奢华与尊贵,即使穿了一层又一层,那腰封仍然突显出她纤细的腰肢。
满头青丝被尽数盘起,插满了黄金打造的步摇和发簪,为了显示晋国对这次和亲的重视,她甚至戴着凤冠。
额头上画着精致的花钿,脖子上戴着黄金、红宝石和珍珠打造的璎珞,连两只手腕上都黄金打造的手钏。
不得不说,她这一身装扮,再加上明艳的妆容,真的是太美了,宛如九天神女。为她梳妆打扮的宫女婆子都看直了眼。
不过安淮瀞却没心思看自己有多美,她这一刻只想说,真的太重了!脖子手腕都快断了。
贤妃来了,自从先皇后死后,皇帝再没有立后,就由贤妃掌管后宫大权,他也是太子的生母。
贤妃为她盖上盖头,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彩云和彩荷扶着她,向大殿走去。
等到了大殿,皇帝太子一行人,包括铁沁接亲的人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安淮瀞跪别了皇帝,就被送进了马车中。马车很大,足足四匹马来拉。
彩云和彩荷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跟着她走的。
克仑一行人见到那皇帝时都是板着脸的,不过一见到安淮瀞那长长一车队的陪嫁,就立马笑开了脸。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就是奔着晋国那丰厚的陪嫁来的。
也亏得晋国富裕了,不然还真给不起。不过这次也算是掏空了大半个国库,几代人积累下的财富瞬间就没了大半,说到和亲,这也是晋国历史上第一次。
晋国自开国以来,历经八位皇帝,前几位皇帝还是很给力的,将晋国治理得很好,不仅国家强大,人民也很富裕,算是一大强国。可从先皇开始,到现在在位的这位,不仅骄奢淫逸,好大喜功,还任人唯亲,致使奸臣当道,国家日益腐朽,不管是国力还是威慑力,已大不如从前。
在和铁沁的战争中,镇守边塞的就是先皇后的亲哥哥,皇帝的大舅子,但这人没什么本事,就会纸上谈兵,使战况一败再败,连失数座城池。皇帝无奈,只能抽调其他边防的士兵增兵,使其他边防也面临忧患。
战争持续了两年,晋国损失大量钱财和兵力,只能求和,铁沁也答应了求和,只是提出了要么晋国唯一的公主和亲,要么就是晋国最美的女子。
其实最稳妥的还是公主,毕竟要是真找个美人去,万一铁沁不承认那是最美的姑娘,到时候严重的可能又会挑起战争。不过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公主,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安淮瀞安静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走远,她的心也渐渐提起来。前途未知,若是她不能成功逃跑,那她就只能去那塞北了。
马车行驶了大半日,安淮瀞早晨起又没吃什么东西,这时饿得肚子咕咕叫。
同在马车中的一位孙嬷嬷,也是这次的陪嫁人员之一。她看出安淮瀞的饥饿,说道:“公主可是饿了,那老奴让陈将军停一下,可好?”
“如此,就多谢嬷嬷了。”
陈将军是骠骑大将军,是贤妃的亲弟,当今太子的亲舅舅,不过也是一位正直有才华的人,他也算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真心为晋国着想的人了。
这次他主要负责将安淮瀞安全送到铁沁,然后就得返回。
“这位小哥,公主累了,可否向陈将军请示一番,停下来歇息片刻?”孙嬷嬷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旁边的一位侍卫说道。
“那属下去问一下将军。”说完,那侍卫就骑马跑到车队的前面,去请示陈将军了。为了保证尽快抵达铁沁,所有送亲人员都是骑马的。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车队就停了下来。
孙嬷嬷拿出来一些糕点给安淮瀞,还贴心地准备了水。糕点是她在京城时就准备了的,就是怕安淮瀞中途饿了。
还没有到铁沁,安淮瀞的盖头不能掀,吃东西也只能拿到盖头底下,并不是很方便。
安淮瀞还没吃完,马车突然动了,她差点跌倒,幸亏彩荷扶住她。
外面声音很嘈杂,安淮瀞问:“怎么回事?”
“回公主,铁沁的人不允许歇息,强行赶着车队走,怕是要劳累公主了。”刚才那侍卫回答。
安淮瀞还没有说话,彩云就气道:“这群莽夫,公主身体娇弱,居然如此不知体谅。”
“好了,别说了,被那群人听见,少不得又得惹麻烦。”孙嬷嬷说。
无奈,车队只能走,直到黄昏时刻才到驿站。一路马车颠簸,别说安淮瀞,连彩云彩荷也劳累不已。
到铁沁至少还得十几日,想想都觉得累人。
驿站有两层,安淮瀞被扶着上了二楼。
自从她出了马车,铁沁那群人就一直盯着她曼妙的身影,直到她进了房间。
“克仑将军,听说那是晋国第一美人,你说可汗会收下她吗?”一位腰别弯刀的士兵问坐在凳子上的克仑。
克仑是一个很高达的男子,看起来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编成一根一根的小辫子,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
“可汗那么多年不近女色,你以为区区一个美人就能让他改变?且这些个中原女人动不动就哭,瘦得跟竹竿似的,心思还深沉,可汗不会喜欢这类女人的。”克仑看着严肃,其实就是个话唠和资深八卦爱好者。
“也是,可汗可是我们草原的雄鹰,就给配我们草原最美的姑娘,而不是中原来的什么公主。”
“就是就是。”
众人哈哈大笑。陈将军在一旁脸色铁青,但他不能反驳他们,惹恼了他们,就会挑起战火,晋国现在经不起折腾了。
安淮瀞一路上不是没有感觉到铁沁的轻视,但她也不计较,毕竟她迟早要走的。
洗漱过后,安淮瀞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躺下睡了,明日还要赶路,她得赶紧养足精神。
第二日天刚亮,铁沁部的人就催着人赶路,安淮瀞连早膳都是在马车里解决的。也不知道铁沁的人急个什么,仿佛后面有鬼追一样。
就这样行走了差不多十来日,周围的景色也渐渐变了,山坡变得低矮,树木很少,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漠北城,到了。
因着连日的赶路,铁沁人也有些受不住,当即打算在漠北城休息一天,反正出了漠北城,再走个三五日,就到铁沁部落了。
安淮瀞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无力。一路上孙嬷嬷看她顶着满头朱翠也辛苦,就拆了头上的发饰,衣服也换成较为轻便的红色的齐胸襦裙,不过也是嫁衣样式。原来的那一套,等要到铁沁时再换上即可。
安淮瀞虽然难受,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她必须得坚持。
城主府的主人是那个打了两年败仗的皇帝的大舅哥吴骞,有着皇帝的撑腰,他只是被降为了府尹。
车队既然进了漠北城,自然不会去住什么客栈,直接入住了城主府。
夜晚时分,吴骞准备了盛大的晚宴接待使臣,即使面对将自己打得节节败退的铁沁人,他仍然能谄媚逢迎,姿态着实难看。
安淮瀞作为女眷,又是和亲公主,她并没有出席晚宴,她将两个贴身丫鬟和孙嬷嬷支走,还借口说她的手镯掉了,让门外值守的侍卫帮她去来时路过的花园找找,然后扯走房间的桌布,用来当做包袱包好银票和几件衣服,就坐着静静等着顾含筠的计划实施。
果然,不消片刻,就传来了刺客刺杀府尹的消息,前院乱成了一团。可能是这几日安淮瀞挺安分的原因,后院看守她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到前院看热闹去了。
没错,就是看热闹,像吴骞这种人,不管是晋国人还是铁沁人,都不会出以援手,毕竟谁都不喜欢小人。
可谁也没想到,被刺杀的对象吴骞居然没在前院,而是偷偷跑到了后院。
安淮瀞正打算从窗户偷跑出去,在刚进入城主府时,顾含筠就给她传了信,告诉她如何走,从哪儿走。
没成想,一双咸猪手却环住了她的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安淮瀞吓得包袱都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放开我!”她掰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美人,快让本官亲一亲。”醉醺醺的吴骞跑到了安淮瀞的房间。
吴骞喜爱美人,这时整个漠北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加上此时喝醉了酒,看见安淮瀞就不换不顾地扑了上来。
白天安淮瀞盖着盖头他没能看清她的脸,但是从他御女无数的经验来看,从背影他就知道安淮瀞必定是个美人,还是绝无仅有的那种美人。
从白天起他就想得心痒痒,现在借着酒席就摸进了安淮瀞的房间。
吴骞将安淮瀞压到床榻上,就迫不及待地去解安淮瀞衣服。
“你别碰我!走开!”安淮瀞使劲挣扎着,却激起了吴骞更深的欲望。
“美人你放心,本宫这就来疼你。”说着,俯身就要去亲安淮瀞的嘴唇。
安淮瀞偏过头,她的双手被扣在了头顶,双脚被压住,无法动弹,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现在无比后悔把彩云她们支走了。
“来人,快来人!”安淮瀞大声呼喊。
吴骞此时醉了酒,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不能被人知晓,他伸手紧紧捂住安淮瀞的嘴。
“不……嗝……不许叫。”
安淮瀞被他嘴里呼出的酒气都快熏吐了。
“唔。”安淮瀞发不出声音,她此时绝望极了,难道她今天就要失身给这个禽兽了吗?
泪水打湿了她的面庞,没入发丝。
撕拉,她的衣服被撕破,露出底下暗红色的亵衣。
就在此时,有人闯了进来,是彩云她们。
彩云和彩云和合力将吴骞从安淮瀞身上拖开,孙嬷嬷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大袖衫围在安淮瀞身上。
“公主别怕,老奴回来了。”孙嬷嬷抱住安淮瀞,轻声安慰她。
“你这个禽兽,混蛋,敢欺负公主,我打死你。”彩云气愤得猛踹地上的吴骞。
“别,别打了。我是府尹吴骞啊。”吴骞双手抱着头,哀嚎道。
这里的动静将陈将军和克仑都吸引过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吴骞衣裳不整躺在地上,而安淮瀞抱着膝盖缩在床的里侧,身体颤抖着,发丝凌乱,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克仑愣了一会儿,无他,就是因为安淮瀞这个绝世美人如此破碎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安淮瀞的样子,这时他脑海里的想法是,什么晋国第一美人,该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是。陈将军倒还好,毕竟他都可以当安淮瀞的爹了。
“末将护卫公主不力,请公主责罚。”陈将军双膝跪在地上,向安淮瀞请罪。
“陈将军,这等逆贼欺辱公主,妄图破坏和亲,还好老奴来得及时才没让他得逞,你还不赶紧打杀了他!”孙嬷嬷厉声道。
陈将军此时已经顾不得吴骞的身份了,克仑就在这儿,他如果不作为,后果不堪设想。
陈将军拔出腰间的剑,走到吴骞身边,一只手抓住吴骞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
“陈远你敢,我可是皇上的大舅哥,明珠公主的亲舅舅,你要是杀了我,皇上不会放……”
话还没说完,陈将军就割断了他的喉咙。
“嗬……嗬……”吴骞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了气,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间流出,染红了地板。
安淮瀞从前都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当即吓得脸更加白了几分。
“公主,请移步其他房间休息,臣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陈将军拱手说道。
安淮瀞不语,孙嬷嬷扶着她离开,在即将踏过门槛时,克仑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
几人停下来,朝着克仑看去。
“这是什么?”克仑捡起地上的包袱。
安淮瀞僵在了原地,冷汗覆上额头。怎么办?如果他们知道她要逃跑,会怎么对她?
孙嬷嬷活了大半辈子,看见那个包袱的时候,她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淮瀞,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口。
气氛就这么凝固下来。
克仑看向安淮瀞,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包袱,银票和衣物散落一地。
“公主可否告知,这是什么?”
“这……”陈将军也看向安淮瀞,显然,他也明白了什么。
安淮瀞泄了一口气,“是……”
“是奴婢的。”彩云先她一步开口。
“这包袱是奴婢的。”彩云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你一个丫鬟有这么多银票?”克仑问,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这是公主为奴婢准备的,奴婢不想陪公主去塞北,公主心善,就这奴婢准备了衣物和银票,让奴婢在漠北城时找机会偷偷离开和亲队伍。”
“真的是这样么?”克仑虽是问彩云,眼睛却盯着安淮瀞。嗯,长得真好看。
“回将军,的确如此。”彩云回答。
城主府后门巷子内,顾含筠与一帮蒙面人焦急地等在那里。
“怎么还没有出来?”顾含筠说。
“顾老弟你别急,我派个人进入看看。”带头一人说道。
“好,无论结果如何,切记不可冒险。”
一人运起轻功,如影子一般潜进城主府。片刻后,回到了巷子内。
“如何?”顾含筠迫不及待问道。
“顾少主,今日这人可能带不走了,那里有好多人把守呢,不仅是陈将军的人,还有铁沁的人,围得跟铁桶一般。”来的人说。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淮瀞被发现了?”
“哦,对了,我好像看见了吴骞那个狗贼躺在那里,似乎是死了。”
“什么?!”顾含筠和带头人惊呼。
“一定是出事了。那淮瀞可有事?”
“好像没有。”
“顾老弟啊,你那妹子今晚咱们可能带不走了,咱们先回去,留人在这守着,明日在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
城主府内,安淮瀞不安地站在那里。
“你这女婢不想去铁沁,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克仑身后一士兵道。
“奴婢不敢。”彩云颤着嗓音回答。
“身为陪嫁奴隶居然敢逃跑,不去就地解决了吧,也省得你还要费尽心思逃跑。”克仑抽出长刀,似乎是要杀了彩云。
“不要!”安淮瀞拽住克仑握刀的手腕,泪眼朦胧。
“求将军饶她一命,是我要放她走的,不关她的事。”
两人挨得近,女子身上的馨香钻入克仑的鼻子,让他有些不自在,而且这还是头一次有姑娘对着他哭,还是个大美人。
“公……公主求情,本将军就饶了你。”克仑耳朵都红了,结巴着对彩云说,然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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