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瀞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她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了一个阴柔的声音。
“不错,不错,周公子……送进来,以后……”还没听完,安淮瀞就又昏睡了过去。
而在这一天,皇家的布告也收回去了。
再次醒来,安淮瀞起初只觉得喉咙发疼,身上还有些痒,再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多了些恐惧。
她不是在姨母家中吗?这是什么地方?
掀开被褥,安淮瀞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些红疹,还痒。她起身下床,走到一旁的铜镜前,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脖颈和脸上都有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谁暗算她,给她下了什么毒吗?
咯吱。推门声响起两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
其中看着稍大的一名女子看见安淮瀞醒了,便道:“太医所算时辰刚到,姑娘就醒了,奴婢是来伺候姑娘洗漱的。”
“太医?”安淮瀞怔怔道,倏地睁大眼睛。
“这里是皇宫?!”
安淮瀞连身体都在发抖,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宫里哪个大人物看上了她?可她并没有在宫里人面前露过面啊。
她一直知道,她的容貌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就是一个祸患,所以她一直谨小慎微,几乎不在人前露面。
“姑娘说得不错,这里是皇宫。奴婢叫彩云,她叫彩荷。”说着,二人将洗漱用品放下,然后彩云将安淮瀞轻柔按坐在铜镜前,拿起梳子就要为她束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安淮瀞问。
“姑娘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女儿,此番自是皇上寻得亲女,将姑娘接进宫的。”
“不可能!”安淮瀞立马坚定反驳。她清楚自己的身世,母亲不过一江南富商之女,父亲只是一读书人。她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位姐姐,我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肯定是认错了,麻烦你们帮我给皇商周家递个信,他们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安淮瀞抓住彩云的衣袖,央求道。
“姑娘莫要为难奴婢,姑娘是不是皇上的亲女皇上自会定夺。”彩云为难道。
“姑娘且放宽心,待姑娘身体大好,皇上便会向天下昭告姑娘的身份,给予姑娘封号。”从进门就没说过话的彩荷说道。
“别碰我!”安淮瀞听此话,情绪激动。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好不可怜。
“我不是皇上的女儿!我不是!我姓安,我叫安淮瀞。周家主母是我姨母,周家大公子是我表哥。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世的。”
虽说成为皇上的女儿是无限荣光,但安淮瀞清楚自己的身世,若就此认下,那就是欺君,而且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她,不能认下!不能认下!
她只是遵照姨母的吩咐回京而已,怎么会突然变成皇上的女儿?这太荒唐了!
“怎么?做朕的女儿很委屈你?”一道男声突然将安淮瀞从恐惧中拉回来。
“参见皇上。”彩云彩荷赶紧俯身下跪行礼。
安淮瀞愣了一下,也双膝跪地,手背抵额覆地行礼,颤颤巍巍说了句参见皇上。
皇上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半晌才说了句平身。
彩云彩荷将安淮瀞从地上扶起来。
“你叫安淮瀞?”皇上问。
“回皇上,明女的确叫此名。”安淮瀞低着头道。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安淮瀞不安地抬起头,只是眼光任然不敢放在皇上身上,只是盯着那双龙靴。
“的确是副好相貌。”皇上称赞,虽着白色亵衣,头发披散,脸上也有些红点,但仍然不损她的美貌半分,更是因为脸色有些苍白,增添了些病弱感,更加惹人怜惜了。
“皇上谬赞了,民女样貌不足明珠公主半分。”安淮瀞是听说过晋国唯一的的公主赵明珠的,那是皇帝的掌中宝,心尖宠,是皇帝的白月光先皇后的唯一子嗣,很得皇帝的宠爱。就从她的名字就可得知,赵明珠,皇帝的明珠啊。
“你到是会说话。”皇上不咸不淡来了这么一句,不似称赞,又不似讽刺,却让安淮瀞更加紧张了。
她说错话了吗?安淮瀞揪住自己的衣摆,不知所措。
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下来,针落可闻。安淮瀞后背浸出些冷汗,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开口:“你就在宫里好好住着吧,三日后朕会昭告天下你的公主身份。”
话音刚落,安淮瀞就立马跪下。
“求皇上收回成命,民女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无父无母的孤女,万不敢期满皇上,认下这公主身份。”
气氛瞬间凝固,皇帝的脸色明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彩云彩荷也连忙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