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陪着我。
隔一会儿,就伸手探探我的额头。
他的手掌很粗糙,刮得皮肤有点疼,但那温度,却奇异地让我感到安心。
周大娘和小梅也守在一旁,时不时给我掖掖被子,递杯水。
那一晚,昏昏沉沉中,我感受到的不再是冰冷和绝望,而是被一种笨拙却实实在在的暖意包围着。
这暖意来自沉默的周铁山,来自慈祥的周大娘,也来自懂事的小梅。
高烧退去后,我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再看这个简陋的家,再看那个沉默的男人,心里不再是满满的怨气,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
天气越来越冷,地里的活儿少了些。
空闲时间,我最大的慰藉就是看书。
带来的几本书翻来覆去都快背下来了。
偶尔看到小梅好奇又渴望地盯着我的书,我会教她认几个字。
一天夜里,我半夜口渴醒来。
发现外屋的油灯还亮着,传来极轻微的、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我有些好奇,轻轻掀开里屋的破门帘一角。
昏黄的灯光下,周铁山正趴在瘸腿的方桌上。
他坐的姿势很别扭,高大的身躯蜷缩着,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跟什么较劲。
他手里捏着一支短得快要握不住的铅笔头,正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在一张裁得歪歪扭扭的旧报纸边缘写字。
他写的很慢,每一笔都像在刻石头,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旁边摊开着的,正是我那本掉了封皮的旧诗集。
他写几个字,就抬头看看书,再低头,极其艰难地模仿。
那专注而笨拙的样子,和他平时沉默劈柴、扛麻袋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愣住了。
他……他在学写字?
在抄诗?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我的鼻尖。
我捂住嘴,悄悄退回里屋,心口砰砰直跳。
那个沉默寡言、只会埋头苦干的糙汉子,原来心里也藏着东西?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笨拙地靠近我的世界吗?
第二天,我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只是,我“无意”地把那本诗集放在了堂屋桌上显眼的位置,又“不小心”掉了一支半新的铅笔在地上。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外面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周铁山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他罕见地没有立刻去灶房或劈柴,而是站在我面前,神情有些局促,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