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微挑起弧度,噙着笑,道:“秦大人,派人通知他们两家,带够银子到府衙领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记住,是七万两。”
“少一个子都不许放人。”
秦晓芸冷汗淋漓,“是是是,下官谨遵王夫吩咐。”
再一次抬手擦去额上冷汗,秦晓芸转过身,狐假虎威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带回府衙。”
官差动作极快,依言照做。
杨希成恼羞成怒,意欲挣开她们的手,“放开我!本公子自己会走!”
赵金宝笑嘿嘿,摊出借据‘趁火打劫’,“二位真的不考虑借点吗?”
杨希成:“……”沉默一秒,突然停下挣扎,配合伸出手,催促道:“赶紧带本公子离开这里!”
他宁愿此事被娘亲知晓请家法,也绝不会碰劳什子贷,尤其是赵金宝的贷。
根本还不起。
珍宝阁闹出这种事,店门外头围了不少凑热闹的人。
杨希成几乎是被官差架着从人群中走过。
即使有意避开那些人的目光,不过才走几步远的距离,不时却有路人压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偶尔还有对他指指点点的。
杨希成涨红了脸,耳尖发烫,恨不得下一秒找个洞将脸埋进去。
长这么大,他就从没这么丢人过。
该死!
千错万错,都怪楼云生,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倘若从一开始楼云生肯如实相告,早点说清珍宝阁与楼家无关,实际上真正的老板是楼淮礼。
他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根本不会在珍宝阁多留一秒。
反正楼家的便宜随便占,整条街多少店铺等着他挑选,又不是非珍宝阁不可。
本想着空手套白狼捞点好东西带回去孝敬爹爹舅舅。
现在好了,不仅钱搭进去了,脸也丢光了,还间接得罪了摄政王。
等晚些时间被娘亲从府衙捞出来,回了家还有一顿罚。
杨希成越想越气,明明此事跟楼云生脱不了干系,凭什么他就能装晕美美隐身,而他跟许浩却要沦落至‘人人喊打’遭人嘲笑的下场。
摄政王他们得罪不起,但楼家楼云生——
杨希成愤愤不平,强忍着怒意,压下心中不甘,心有所感般同许浩相视一眼。
四目相对间,两人眼中烧着同一团愤懑。
今日之耻,他记下了。
…
珍宝阁内。
“可惜,差点就骗到钱了。”
没能忽悠许浩签上字,赵金宝颇感遗憾,摇着头小声嘀咕了句,宝贝似的将借据重新折好,连着那沓银票,一块塞给柳尚青。
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珍宝阁,也因杨希成二人离开,显得格外冷清。
安静下来的赵金宝终于想起此番出门的目的。
他背对着楼淮礼纠结了好一会儿,手下无意识扯着衣角,眼神求助般频频扫向柳尚青,不知该如何开口。
“楼公子,又见面了。”
柳尚青面露无奈,拿他无法,只得代替他同楼淮礼开门见山道。
“前些天赵家新寻了株红珊瑚,阿宝瞧着品相不错,特意差人送去了摄政王府,算算时间,这会应是到了。”
楼淮礼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柳尚青叹息,恨铁不成钢道:“阿宝性子顽劣,常有口无遮拦之处。”
“还望日后相见,楼公子能看在那株红珊瑚的薄面上,莫要同他计较。”
赵金宝从柳尚青身后探出脑袋,连连点头,“小郎君若是不喜欢红珊瑚,我家中还有不少宝贝,改明让人都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