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表情一言难尽,肯定道:“王夫,这些的的确确都是您的铺子。”
楼淮礼难以置信,“都在这儿了?”
周管家点头,“都在这儿了,王夫。”
“不对啊,这才几间铺子。”
楼淮礼再一次拿起那几张地契,越翻越觉得不对劲。
他娘亲是户部尚书,单靠着那点俸禄,平日里手头是拮据了些。
但他爹有钱啊。
他出嫁就给这么几间铺子,打发谁呢。
而且他分明记得,当初嫁妆里塞了不少好东西,哪怕不算上北野九璃给他的,京都的店铺少说也得有三四十间。
杂七杂八的地契更是有一大匝。
即便不论爹家给的铺子,单论他自个手里还攥着不少地契,这也没有啊。
想到这,楼淮礼问:“除了这些,城北城西有几处记在我名下的院子,那些地契还有吗。”
周管家眼神浮现淡淡诧异,“王夫您名下还有其他院子?”
楼淮礼目光微微一顿:“?”嘿,这话说的。
他买的房也没了?
楼淮礼后槽牙咬得发酸,合着这五年,他前脚刚死,后脚嫁妆就都被人分完啦?
这一手操作,简直!不是人!
楼淮礼:“嫁妆单子还在吗。”
“这……”周管家略微迟疑,无奈道,“王夫,您的嫁妆单子一直都是交给青兰管着,老奴从未见过。”
青兰?
楼淮礼蹙着眉,对这个名字有几分印象,是楼府的家奴。
想当初看管嫁妆单子的人选,还是父亲帮他定的。
事到如今,楼淮礼还有什么不懂。
“呵。”他薄唇扯了下,喉间溢出低笑,轻嘲道,“原是被自己人偷了家。”
周管家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
楼淮礼随手翻开手边那几本一眼假的账簿,眸底晦涩不明,却冷得渗人。
问:“这账——”
“也是青兰在管?”
周管家低着头不敢隐瞒,恭敬答:“是。”
“王夫,恕老奴多嘴。”周管家咬咬牙,大着胆子提醒道,“您这几家铺子在京都也算是出了名的,每月盈利加在一起至少也能有三四千两……”
偏偏账簿上每月不见盈利也就罢了,还月月亏损,其中定有古怪。
后面的话,周管家虽未言,楼淮礼心知肚明。
反正嫁妆都被人偷完了,再从铺子偷点钱不也是顺手为之。
他轻应一声,对此毫不意外。
只是垂着眼眸,重新拿起笔,将某笔异常交易单独圈了出来,下一瞬又猛地合上账簿,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不行,越想越气。
那都是他的钱,他的钱啊啊啊!!!
得想个法子让楼家人乖乖把钱吐出来才行。
‘咔’的一声,手中握着的笔毫无防备断掉,楼淮礼抬眸看向周管家,表情不明道。
“让青兰来见我。”
周管家就等着这句话,她正欲带人亲自去青兰‘请’来,不曾想步子刚迈出去,又被喊停。
“等等。”
楼淮礼目光停在他圈出的那笔‘假账’上,眸光微闪,突然变了主意。
“周姨,你派人盯好青兰,剩下的,等我再回来再说。”
话罢,楼淮礼站起身,拿上账簿往外走,“暗六,多带几个人随我出府。”
“——去要账。”
城西。
楼府的马车缓缓驶进长街,马车内,杨希成神情兴奋,挽着楼云生的手,挨的很近。
“云生,咱们都快半个月没见了,你小子,今儿要是再不来,明儿我都想去楼府找你了。”
“不行不行,楼大公子隔了这么些天才想起我们,得罚得罚。”
“不如这样……”杨希成装模作样想了想,挨着楼云生半真半假嬉笑道,“今日上街消费,统统都由楼公子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