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刺破别墅区的寂静时,陆明哲正在公司签署苏氏集团的财务授权文件。
周曼柔被两名警察反铐着押出卧室,我母亲的翡翠手镯还套在她手腕上。
那份亲子鉴定表从她衣兜滑落,像片惨白的落叶飘在地毯上。
“苏晚晴!”
她扭动着身子尖叫,珍珠耳钉在警灯闪烁中划出刺目光弧。
“不过拿你个镯子,你就把我送进局子?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她被塞进警车,声音冷得像穿堂风:“偷东西的‘家人’,我苏家可高攀不起。”
陆明哲回到家时,授权书还攥在手里,指缝间露出财务总监的字样。
他盯着我,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脸色比地上的鉴定表还要白。
当晚十点,周曼柔在盗窃与诈骗的双重压力下终于崩溃。
当警察把她供述陆明哲买凶下药的录音发来时,我正在书房烧那些 “不孕” 诊断书。
火苗舔过纸张,映出张医生签名旁那行微小的 “陆明哲代付”。
陆明哲是跪着爬进书房的,膝盖在木地板上磨出声响。
他揣着问询记录跪在我卧室门口,眼圈红得像熬了三天三夜。
“晚晴,我错了!”
“是我鬼迷心窍!”
他抓住我的脚踝,西装裤膝盖蹭上地毯绒毛:“周曼柔拿孩子逼我,说不收养就曝光我们……曝光什么?”
我打断他,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汤碗:“曝光你买通医生伪造我不孕的证明,还是曝光周子轩是你亲儿子?”
他猛地抬头,瞳孔地震般收缩。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把叶酸换成长效避孕药,知道你用我的钱给周曼柔买江景房。”
我抽出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签字,我就撤诉。”
协议上“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的条款让他脸色铁青。
“你这是要逼死我!”
他撞翻床头柜,安神汤洒了一地,“离了婚我怎么活?”
“你当初算计我时,想过我怎么活吗?”
我捡起协议,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签,或者诉讼离婚。”
凌晨三点,他终于在协议上按了指印。
离开时,他回头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苏晚晴,你会后悔的。”
后悔?
我只后悔当初轻信了他的鬼话!
什么随母亲姓且丧偶亲姐?
竟然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
亏我掏心掏肺,对她和孩子好。
结果呢?
……两天后我去律所备案,车子行至跨海大桥时,左侧车道突然冲出辆失控的水泥罐车。
司机猛打方向盘,车身在桥面划出长串火星。
我撞在安全气囊上,额头渗出血丝,眼睁睁看罐车擦着车门冲断护栏坠入海里。
副驾掉出张打印纸条:“苏晚晴必死”。
就在我挣扎着解安全带时,一辆黑色宾利猛地停在旁边。
车门打开,带起的风夹着熟悉的雪松味。
“晚晴?!”
顾言琛冲过来时,白衬衫袖口沾着沥青。
他徒手掰断变形的车门,抱我出来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伤到哪了?”
我看着他额角的汗滴进睫毛,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我挡住高年级男生的拳头,也是这样的眼神。
“顾……言琛?”
话没说完,他已经打横把我抱进宾利,后座的医疗箱被翻得哗啦响。
“别碰伤口。”
他拿出碘伏棉签的手指很稳,却在看到我额角淤青时顿了顿。
“陆明哲干的?”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块我送的旧表。
那是他留学前我硬塞给他的十八岁礼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