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那副萧景琛送来的无线耳机。
指尖划过耳机壳的冰凉表面，我的思绪微微恍惚。
如果不是萧景琛的帮助，我恐怕真的会被陆湛霆的陷阱彻底吞没。
他的立场究竟如何，我还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个聪明人，也许，还是个值得利用的人。
我收起耳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事态正在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是陆湛霆完全无法掌控的。
让他不安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公司，就听到茶水间里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陆总的秘书长，那个欧向军……”
我脚步微顿，目光微微一沉。
——欧向军。
他正是那陆湛霆的心腹，替他肮脏行事的工具。
我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对话的同事是市场部的吴组长，她压低声音，神色带着些许震惊和惋惜：“他……昨晚在家里自杀了。”
“自杀？”我心中一凛。
“是啊，半夜吊死在书房里，家人早上才发现。”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指尖微微发凉。
吴组长摇头叹息：“这人年纪轻轻，家里还有孩子，怎么就……”
她还在感慨着，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脑海里，不断浮现昨晚陆湛霆匆匆接电话、匆匆离开的画面。
那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不，不可能这么巧合。
欧向军不是自杀，他是被灭口的。
——是陆湛霆做的！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脑海里翻滚着，直觉告诉我，这是事实。
曾经，我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濒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他站在游艇甲板上，神情淡漠地看着我沉入深海。
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亲手掐灭后患。
胃里翻江倒海，手指发冷，背后甚至冒出一丝冷汗。
——昨晚，死的人是欧向军。
——而三年后，死的人，是我。
那种绝望而窒息的感觉，在一瞬间狠狠袭来，像是要将我拖入深渊。
“晚舟——”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那种刻意雕琢过的亲昵。
我下意识回头。
江可盈。
她穿着贴身的黑色职业套裙，妆容精致，唇色艳丽，手里抱着一份印着“Shengshi Wedding”字样的文件袋。
脸上，是标准的“姐妹情深”式微笑。
“这是陆总让我给你送来的婚礼礼服目录。”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声音甜腻，“还有捧花样式哦，毕竟这可是你的大日子嘛，当然要精挑细选才行。”
“婚礼？”我微微一怔。
胃里那股隐隐的恶心感再度翻涌。
——昨晚，陆湛霆的秘书长“自杀”身亡，尸体还没凉透，她竟然能在这时候笑着谈论婚礼？
我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她便抢先一步，娇笑出声：“你不会还在生陆总的气吧？其实，昨晚他都自责坏了呢。”
“是吗？”我挑眉，笑得不咸不淡，“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呀，你就是不懂男人啦。”她轻轻叹了口气，凑近两步，像个无话不谈的闺蜜般低声道，“你看，陆总平时工作那么忙，还要为了你的事亲自出面，连秘书长出事都得亲自处理。你啊，就别再跟他置气了。”
“秘书长出事？”我微微一顿，装出恍然的表情，“你是说……欧向军？”
“对啊。”她一脸遗憾，轻轻摇头，“唉，可惜了，听说是自己一时想不开。”
她嘴上说着“可惜”，眼角却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光芒。
“不过呢……”她声音一转，忽然轻笑，“今天开始，我就是新任秘书长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