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柔和下来:“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我答应过许棠的。”
他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粗糙而温暖。
我突然意识到,这十八年来,真正像父亲一样守护我的,不是那个给我生命却要夺走它的顾承熙,而是眼前这个爱了妈妈一辈子的男人。
“谢谢。”
我轻声说,“为了这一切。”
祁醉摇摇头,伸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走吧,回家。
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家。
这个词让我喉咙发紧。
13飞机起飞时,我透过舷窗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
十八年的爱恨情仇,如今都成了地图上的一个小点。
“紧张吗?”
祁醉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杂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
我的法语还很糟糕。”
“你会学得很快。”
他微笑,“像许棠一样。
她学德语只用了三个月。”
提到妈妈,我的心不再疼痛,只剩下一种温柔的怀念。
祁醉经常这样,在谈话中自然地提起妈妈,像是她从未离开。
“祁醉。”
我突然问,“如果妈妈没有遇见顾承熙……你们会结婚吗?”
他的手指在杂志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合上:“也许。
但人生没有如果,芯芯。”
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祁醉要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
“敬新生活。”
他举杯。
“敬妈妈。”
我轻声说。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我突然想起一周前的那个夜晚。
祁醉带我去了一个偏僻的码头,远远地看着一艘货轮起航。
“那是……”我当时问。
“顾承熙和许媛。”
祁醉的声音平静,“他们会在缅北度过余生,成为他们曾经贩卖的那种商品。”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艘船消失在黑暗的海平面上。
正义得到了伸张,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解脱。
“到了瑞士后,”祁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我们先去阿尔卑斯山住几天。
你需要呼吸些新鲜空气。”
我微笑:“听起来像度假。”
“就是度假。”
他揉揉我的头发,像父亲对女儿那样,“十八年了,你该有次真正的假期。”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突然倾泻而入,照在我的手链上——那是妈妈留下的唯一遗物。
银链上的小小心脏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