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棍要打,却发现族谱扉页的“孙”字正往下淌黑血。
二癞子又哭又喊,看见了坐在墙头的我。
“大壮哥!大壮爷爷!”
这孙子扑通跪在我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喊道:
“我这就把地还您!十倍!不,二十倍!我给你二十亩地!”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此时祠堂地砖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蛇窝,族老们撕碎的纸屑被地气卷成旋风,糊在二癞子脸上拼出个“绝”字。
浑身是血秀芹这时候闯进来。
我娘的银簪斜插在蓬乱如草的头发里,簪头翡翠裂开蛛网纹,爬出只通体血红的百足虫。
“大壮救救我!都是这个贱女人,是她勾引我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二癞子跪在地上邦邦磕头。
“我把秀芹还你!我家所有的地也给你!”
我踢开他抓来的手,烟袋锅在铜锣边磕出火星子。
我低头看着他说道:
“二癞子,跟我没关,你可别诬陷我,另外老祖宗也说过,夺人田地绝户坟,占人妻女断子根,记住了么?”
二癞子愣住了,忽然想起他之前对我说的话了。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祠堂供奉的十二幅祖宗画像突然自燃,火苗窜起来三丈高,
把“积善之家”的匾额烧成焦炭。
秀芹癫笑着扑进火堆,银簪熔成的铁水在她背上烫出镇物符。
二癞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的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脱落。
祠堂最后的承重梁轰然倒塌,把孙家五代族谱灰烬压成个坟包形状。
暮色四合时,我蹲在自家地头抽完最后一袋烟。铜锣里凝着层黑血,烟袋锅的焦油味引来了方圆十里的夜猫子。
它们绿莹莹的眼睛盯着孙家祠堂废墟,那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像极了去前我爹哮喘发作时的喘息。
王寡妇隔着篱笆扔来坛烧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