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这小乞丐不长眼,讨饭时冲撞了贵人,而这位贵人,正永昌侯顾晏行的族兄。
自从得了丹书铁券,凡是跟永昌侯府沾亲带故的,在扬州城里都横着走。
宋妈妈望着街面上的情形,无奈的叹道:“老天真是不开眼呐,他们永昌侯府坏事做尽,却越来越昌盛了!听说为了迎接宫里的贵妃省亲,侯府翻修了一遍园子,欠了工钱料钱不结,人家上门讨要,竟被他们打折了腿!”
“嗯?”我微微一愣,说道:“顾晏行如今这么无耻了吗?”
顾晏行虽是个伪君子,但盗卖官粮赚了那么多银子,怎么也不至于缺这点工钱料钱呀!
“不是顾宴行,听说是顾家一位表亲,那人从账上支了钱,说要给人结账,却都拿去赌了,一晚上输个精光!”
天不热,但宋妈妈手里的扇子却摇个不停,“总之呀,永昌侯府里没一个好东西!”
我听她言语里怨气极大,便问道:“宋妈妈您最近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别提了,想想我就来气!”宋妈妈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朝我吐苦水道:
“人伢子说好了要把一个模样水灵的姑娘送我这来,订金我都交了,结果半路被永昌侯府截了去,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们永昌侯府买姑娘做什么?若是模样水灵的,苏玉婉还不炸了醋缸?”
宋妈妈气鼓鼓了一声,说道:“一会人伢子过来,咱们问问就知道了!”
下午,人伢子来了,宋妈妈让他退订金。
到手的钱人伢子不想吐出来,便说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再给你弄个不就行了!”
“放屁!”宋妈妈啐了那人伢子一口,“能一样吗?那姑娘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抄家才被充了妓,模样长得好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来了就是我的摇钱树,是一般姑娘能比的吗?”
人伢子面有难色,一脸委屈,“你们也知道永昌侯府的势力,他们要人,我也不敢不送过去是吧?”
我朝那人伢子询问道:“永昌侯府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说,府上的主母是个厉害的!”
隔着一道帘子,人伢子并不能看清我的长相,便以为我也是听雨轩的普通妓女。
“哎呦,您可哪里知道呢!”人伢子满脸无奈,叹道:“其实呀,那姑娘怕是有命进侯府,就没命出来呀!”
“哦?这话怎么说的?”
“对面楼里那个绿芍药你们知道吧,前段时间不是给侯府主母喂了绝子汤吗?她现在生不出孩子来了,顾老夫人就逼着她给顾侯爷纳妾!”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原想着苏玉婉为顾晏行做那么大牺牲,顾家母子装也得装个一年半载,如今才俩月不到,就急急忙忙给顾晏行纳小了。
“这是好事呀,万一生了男婴,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怎么就有命进没命出了?”我问道。
“别看那侯府主母平常装的贤良淑德,其实手段狠着呢,她把陪嫁丫鬟春桃给了顾侯,见春桃受宠,又醋意大发,寻了个错处一顿板子,第二天,那春桃就断气了,连副棺材都没有,被人抬出来丢进了乱葬岗!”
宋妈妈大惊道:“怎么?她对她身边的人也这么狠呐?”
“可不是嘛!永昌侯现在啥也不缺,就缺个儿子,于是,顾老夫人才又买了这姑娘给顾侯做通房,许诺她生了儿子就抬为妾室,只怕早晚也得遭了毒手啊!”人伢子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