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冒,瞬间就遍布了全身。
绣凤楼的东家王三掌柜闻讯赶来的时候,火已经差不多灭了。
王三约莫五十出头,面白无须,总是穿着一身暗纹绸衫,脸上常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从不及眼底,看久了,让人觉得后脖颈子发凉。
他看了一眼凤姐的尸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报官了吗?”
他问旁边一个管事。
管事战战兢兢地回道:“还……还没。”
王三淡淡地说道:“不必报了。
就说是香案失火,凤姐不慎自尽。
把这里封起来,尸身……找个妥当的地方处置了。
楼里的姑娘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敢出去胡咧咧,仔细她的皮!”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李拱生站在人群外围,听着王三的话,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这凤姐的死,绝不像王三说得那么简单。
什么香案失火自尽,骗鬼呢!
自尽的人,会把自己脸上的皮剥了,再把嘴缝上?
这分明是他杀,而且是手段极其残忍的仇杀!
可王三为什么要瞒下来?
他怕什么?
还是说,这事儿跟他王三脱不了干系?
李拱生不敢再往下想。
他知道,在这绣凤楼里,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等到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小厮在清理火场的时候,李拱生又悄悄地溜回了那片烧成焦土的香堂。
月亮不知何时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惨白的光照在断壁残垣上,更添了几分阴森。
他蹲下身,借着月光,在尚有余温的香灰中仔细地翻找着。
他总觉得,这香堂里,一定还留着什么线索。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从香灰里扒拉出来,借着月光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枚寸许长的铁钉,通体乌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钉头扁平,上面似乎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
更奇特的是,钉身上刻着一些细密繁复的纹路,乍一看,像是某种兽毛,又像是扭曲的符文。
“狐钉!”
李拱生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年轻时在军中,曾听那些走南闯北的老兵油子说过这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