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一来就会有麻烦事。
果然不出所料。
吴大友一见冯子贵,劈头就问:“你怎么把人都放跑了?”
“怎么回事?”
冯子贵不理解地问。
“我一早来,就看到公路上一长串的板车队伍,全是你们村的。
这是什么季节,还放他们去打临时工?”
“放?
我凭什么能管住他们。
吃不找你,穿不找你,你奈他们如何?
我们这里田少,都没指望这几亩田。
农户会算账,这种子、农药、化肥得多少钱?
粮食多少钱一斤?
翻耕、整田。
灌水、播种、管理、收割得投多少工?
除去成本算下来,能够略有盈余的就不错了。”
“别光说这些,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说。”
吴大友正色说道。
冯子贵竖着耳朵紧张地听。
“昨天,县里管农业的杨副书记把我叫去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你们村栽在田埂上的树苗大部分被毁,县里最近要搞一次植树造林检查验收,杨副书记说,早跟你们说过了,你是怎么搞的?
是不是存心拆我的台?
唉,我何曾想拆你杨副书记的台。
可那是一尺来宽的水田田埂,毫无必要栽,而且妨碍农作物生长。
我作了些解释,杨副书记把桌子一拍,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叫水田林网!
你以为就只栽大田埂,小田埂不栽,我今年几十万株植树任务怎么办?
栽在哪里?
我说现在没苗子,原先多一部分苗子现在差不多都枯了。
杨副书记说,什么叫差不多?
枯了也要栽上!
你说咋办?
我也想不通的,可是能不照办吗?”
吴大友和冯子贵配合一直还算默契,他毫不掩饰地说着这些话,目的只有一个:你别说你难,我比你更难。
冯子贵本来对那种分任务、下指标、硬压着搞那没多少效益的白蘑菇的做法想不通,又听吴大友说这些离谱的话,就恼起来:“村干部究竟是为谁工作?
是为群众,还是为上面的干部?”
吴大友说:“算了算了,就算帮我的忙!”
冯子贵便去叫了人,心里想:不用说,村里如果不出钱,这部分人是叫不动的。
叫来的是几个妇女,大伙扛着有几分枯了的树苗,一颠一颠地走到指定地点。
一看,不只是田埂上,就是路旁,树苗还真是折腰断颈,一片惨景。
拔去断树,栽上已经有些枯了的树,场面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