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铅华淡淡妆成。”
滕子京在我后面轻柔地说。
然后身后久久地没有声音,我转过头,我额前的碎发掠过他细长的睫毛,便与滕子京在咫尺之间,他慢慢转下眼眸,嘴唇轻抿。
下一秒,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滕子京的声音从头顶微颤地传出,“今晚滕某早已僭越,但仍然贪心不足。
以后我不知会遭遇哪般漂泊,身体是否康健,受到哪般的指责,久别能否重逢,所以用这样无定的一生来偿付此刻的贪念我实在是心甘情愿。
明日你如何对我,我都接受。”
他声音微哑,“滕子京自诩放荡不羁,可岑清才是天地律法都无法约束的鲜活与惊艳。”
真诚而痛苦,这一刻我确定滕子京喜欢我。
灾难让我们看见自己生命薄度,才知道自己真正拥有的少之又少,能失去的却很多,人生弯弯路,悠悠几多憾,这种生死的力量却能让我们冲破世俗的枷锁去做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渴求。
我将头轻轻靠向滕子京的胸膛,闻着他衣襟上的风尘与疲惫,“那就让我们互相贪恋吧。”
钟声再次于芸芸众生中升起,我和滕子京再无语言,静坐山岗,明月也在上升。
8 妖女与菩萨第二天我活力满满地给病人送药,他们却眼神怪异地看着我,“喝完药身体才能好哦。”
一个膀大腰粗的汉子猛地将我的碗掀翻,碎了一地,“你还装,我们都听到了,你们要将我们都毒死!
你也是索命的妖女。”
妖女与菩萨,不过一晚的距离,我大声说,“我发誓,我从未听到任何要毒死你们的消息,这里所有人都在想尽方法治好大家!
你们如何听到消息的?”
那个汉子说深夜他听到外面有人交谈,其中一个说瘟疫有增无减,粮食很快就不够了,应该把感染严重的人处理掉。
我一时哑口无言,心里只想问问滕子京这是真的吗。
可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看到他,却再次看到赵晨,他说,因为杀人省粮的方案滕子京和高求彻底闹翻滕子京最近都忙着四处奔波借粮。
我心下仿徨,赵晨叹息,“不管这场瘟疫最后如何,我怕滕子京自己是都无法善终了。”
言官误事,滕子京所遭受的诬陷,在泾州事故之前早已发生,也许早已经不止一次了,我心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