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接，温砚礼就将支票塞进她手心里。
摊开支票，数了数零头，她呼吸一滞。
他竟然随手给她两个亿。
“这钱我不能收。”
太多了，这个人情债太过庞大，像一座巨山骤然压到她的身上，令她恐慌。
温砚礼笑：“我的钱干干净净，你用着也放心，总比去借高利贷好吧，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跟我客套了。”
“……”真不是客套。
见他表情坚决，不肯收回支票，鹿晚星赶紧打开手机微信，编辑了一份欠条给他。
“这两个亿算我管温先生借的，将来连本带利的归还。”
她的性子竟这么执拗，两个亿不为所动，温砚礼摇头失笑，“好吧，可惜咯，失去了入股鹿氏的好机会。”
鹿晚星也笑，“等鹿氏的情况回暖，那时温先生再想入股，我一定不会拒绝。”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想到什么，温砚礼又说，“不过，还本金可以，利息就算了，我想用这笔利息换鹿小姐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
鹿晚星没说话，无条件答应的要求？？
温砚礼补充：“不杀人放火，不涉及道德，在正常范围内的要求。”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鹿晚星没理由驳了他的面子，“好，我答应你，你说吧，什么要求？”
“暂时没想好，就让这个要求的时效，在你彻底还清欠款之前都有效吧。”
鹿晚星马上拿起手机打字，加上了这个要求。
温砚礼还有公务要处理，并不能在她这里待太久，走之前帮她通知了宁霞过来照顾。
宁霞火急火燎的赶来医院，看到她坐在床上输液，很是懊恼。
“都怪我，太粗心了，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你脸色不好，害你一个人在医院晕倒。”
鹿晚星宽慰她，“宁姨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担心我爸那边的情况，关心则乱。”
宁霞碎碎念，又说了好多让她多注意身体的话。
后来想去给她缴费，从小护士那里得知她老公已经把费用结清的事。
“原来刚刚是季总在陪着你，他公务繁多，还能这么注意细节，体贴你，我跟你爸也就放心了。”
当着她的面，宁霞把季司予一顿夸赞。
也许是之前那三年季司予爱她的假象把她的亲人都迷惑了，她能感觉到宁霞和鹿子眠对季司予的态度都很好，挺满意他的。
将来离婚的事，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
季司予的情况也不太好。
但他的体魄比起鹿晚星强健许多，一夜未眠，又湿着全身吹了一整晚的风，被老爷子那碗姜汤撑着精神力，处理了一整个白天的公务，深夜在书房里忙着忙着就开始发烧。
把张妈吓坏了。
医生之前叮嘱过，季司予在手术恢复期内要避免过度劳累和生病，容易诱发各种后遗症。
尤其是发烧，千万要注意。
脑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万一烧坏了，又成白痴了可咋整。
张妈正要打电话让家庭医生上门急诊，季司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嗓音虚弱沙哑：“找……找晚晚。”
张妈急懵了，没注意到他的称呼变了，不是冷冰冰地喊“鹿晚星”，而是那样亲昵的一声“晚晚”。
“找少奶奶干嘛啊，她又不会治病。”
“上次你们吵架，她搬出去后到现在都不肯回来呢，我打给她，她说不定还得整两句风凉话，您要是真有个好歹，她估计巴不得可以继承遗产呢！”
“……”
季司予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浑噩的脑子像是一瞬间清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