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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晚星醒的时候,人已经住进单间病房,躺在病床上挂点滴。
视线有点模糊,隐约能看见窗边有一道高大身影伫立着,似乎正在接电话。
“……废物,高年薪不是白养着你们吃干饭的,下周内拿不出令我满意的竞标书超过季氏,全部给我滚蛋。”
男人成熟的嗓音满是阴戾,发火的怒气很是骇人。
隐约听到什么季氏,鹿晚星思绪一点点醒过来,支起身子坐起来。
她一动,床板咯吱咯吱的响,窗边的温砚礼挂断了电话。
一回身,温砚礼恢复了平时在她面前温和有礼的样子,笑容和煦,“醒了,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鹿晚星有点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个打电话凶得跟黑罗刹一般的男人,跟她面前这个声音温柔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砚礼拉开她床边的椅子,坐下,“来医院看望朋友,正好碰见发烧晕倒的你。”
“谢谢。”鹿晚星有点不好意思,“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每次你都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每次都让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
“伤心失意的时候,就应该有个人出现,拉你一把。”温砚礼低笑着点评,“或许我就是你生命中的那个贵人。”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病房的门打开,小护士敲了敲门框,“患者老公记得去楼下药房取药品啊,顺便结一下账单。”
小护士通知完就走了。
鹿晚星愕然。
患者……老公???
小护士刚才是看着温砚礼说的,她震惊的眼神跟着移到温砚礼的脸上。
温砚礼稍稍弯眉,显得淡定又从容,“刚才你晕倒,这个小护士不让我抱你就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谎称是你老公。”
虽然这个做法有点冒昧,但事出紧急,她没道理责怪温砚礼。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救我。”
温砚礼叹息一声,表情似乎有点为难,“如果将来季总知道了,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季司予对我的私事不怎么关心,他不会知道的,何况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他很快就不是老公,而是前夫了。
鹿晚星又说,“我等会输完液自己去拿药,医药费我自己会付的。”
“怎么能让病人自己买单。”
温砚礼拿出手机,给楼下保镖打电话,“去二楼药房帮鹿小姐拿药,顺便结账。”
鹿晚星不喜欢欠人情,很不好意思,“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冒认老公的事情就这么被他一笔带过,他问:“最近离婚进度怎么样?”
鹿晚星摇头,“关于财产分割方面还没有谈拢,季家那边……还有另外的阻碍,我会想办法的。”
温砚礼默了默,略微思索后问:“听说最近鹿氏集团风雨飘摇,鹿小姐是不是很缺钱?”
鹿晚星是在父亲的宠爱中长大的,家里虽然比不得财阀世家有钱,但也算衣食无忧,她还没这么缺钱过,更没向谁借过钱。
向名媛朋友们借钱,都是压着自尊心,腆着脸开口的,但那毕竟隔着手机屏幕,打字输入还能退格重来。
现在被温砚礼当着面,直白的问起这个问题,她尴尬的耳朵都红了。
“我……”
没想好措词,就见温砚礼取出钱夹,随手抽出一张空白支票,又从西装内衬里取出钢笔,填写。
“这些钱就当我入股鹿氏。”
以鹿氏现在的经营状况,想要完全起死回生很难,他这时候入股,钱基本上都是打水漂,等同于白送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