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郝晓东郝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权利之路:我到底是谁郝晓东郝安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鲍尔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机见状,不禁笑出了声:“是你同学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有三个姐姐餐饮,只有三姐餐厅。只是那老板娘长得……大概是瞧我这副学生模样,原本他要是想说长得比较风骚,只好改口:老板娘长得比较好看,而且店里的女服务员确实比较多嘞。放心吧,就是三姐餐馆,我可不会弄错的。”我点头应道:“好吧,那就去三姐餐馆吧。”车子缓缓行驶着,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我下了车,抬眼望去,果然是一处热闹非凡的所在,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走了几步,我看见了少泽正站在台阶上等我。他也看到了我,立刻兴奋地向我招手示意。我快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先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嘿,你这是干嘛呀,开玩笑的啦,你咋还这么...
《权利之路:我到底是谁郝晓东郝安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司机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是你同学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有三个姐姐餐饮,只有三姐餐厅。只是那老板娘长得……
大概是瞧我这副学生模样,原本他要是想说长得比较风骚,只好改口:
老板娘长得比较好看,而且店里的女服务员确实比较多嘞。放心吧,就是三姐餐馆,我可不会弄错的。”
我点头应道:“好吧,那就去三姐餐馆吧。”
车子缓缓行驶着,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抬眼望去,果然是一处热闹非凡的所在,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走了几步,我看见了少泽正站在台阶上等我。
他也看到了我,立刻兴奋地向我招手示意。
我快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先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
“嘿,你这是干嘛呀,开玩笑的啦,你咋还这么认真呢?”
我满脸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知晓我办公室的电话呢?”
他缓缓地说道:“我打了孟主任的电话问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猛醒,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层次差异啊。在孟主任面前,我总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而他却能够随意地拨打。
接着,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里面走去。
一会,就走进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包厢。定神一看,包厢里竟然坐着六七个年轻人。有的年轻人悠闲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有的坐在椅子上。
少泽开始一个一个地为我介绍起来。我这才得知,原来这些年轻人全都来自秦水县,而且都是汪校长的学生。
当然,汪校长的学生,并不代表汪校长全都教过他们。在这六七个人当中,有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也有在学校里教书的;还有在四水市做生意的。
我没有名片,却收到了好几张。那时,四水市有了一种模拟手机,有的人有模拟手机了。上面印有手机号码。
其中有一张名片很有趣。范希文,四水市摩托罗拉手机店总经理。
我心想,他爹应该没读高中,取个这样的名字太没历史知识了吧。范仲淹,字希文,有副著名的对联是:岳阳楼天下名篇,范希文两字关情。
两字是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中的忧乐
他家连范仲淹叫范希文都不知道?
不这,我很快把名片装进了上衣口袋,笑道:“我还没有手机,只有BP机。公布一下吧。”
大家准备记下,范希文说:“晓东啊,我给你送个手机,帮你选好号码,直接就可以用。”
我连连摇手:“过段时间,我来你店里买一个。”
少泽说:“你才参加工作,以后数钱嘛。范总上午就给我弄了一个。”
范希文说:“数什么钱?在你给我介绍生意就行。有个手机多方便。出来了,办公室也容易找到你。万一领导找你有事呢?”
生意人就是会说话,一说就说到点子上。是啊,万一我不在办公室,领导找我呢?
我说:“行啊,以后数钱给你。”
这时,店里开始上菜了,范希文说道:“晓东和少泽坐上面。”
我都有点奇怪,这些人比我年纪都大。何况,这桌酒席肯定是范希文买单,忙说:“范总坐上面。”
范希文说:“我不过是痴长了几岁,你是市政府的,少泽是中院的,你们以后都是领导。”
其他也一并起哄。
少泽说:“上面就上面,怕什么,下次你请客,请范总坐上面。”
大一暑假回到家,我就带回了一些制好的药粉回家。
列车啷咣啷咣,像唱着一支慢曲,在华东平原上不急不慢地行驶。
班长梁一平跟我谈起班上的事,说陈幂和叶倩倩分手了。
我说:“这个事我知道,不过为什么分手,却不知道。”
梁一平说:“叶倩倩了解到陈幂家不过是南锣巷的普通居民,就果断地断了来往。她是个野心很大的人,陈幂那个家庭条件,容得下她那颗心?”
我笑笑,说道:“陈幂在我们寢室也不受欢迎。太做作,经常纠正我们的读音。”
梁一平说:“我知道,你们寢室最讨厌他的是邵子勋。邵子勋当面讽笑陈幂,说北京话就满族人学汉语,学不好的综合后遗症。
陈幂讽刺邵子勋,呀二生世五六七八狗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哈哈大笑。
两人一路笑谈,谈到晚上十一点才睡。
次日上午才到四水,我换乘公交车才到家。
家里热闹起来,大家都来看我,说我气色好多了。毕竟上海的伙食养人。又说我没有半个字的上海腔,仍然是一口纯正的秦县话。
等这些看热闹的人走后,再谈正事。我把从学校里制好的药拿出来,对我娘说道:
“你就先送给上次说的那几个人,好了就收钱,没好就不要钱。”
我娘说:“你也花了钱,怎么不收钱呢,按你这个说法,聂医师没治好,送到县人民才治好的,聂医师就不能收钱啰。”
我说:“娘,聂医师是专门的医师,当然要收钱。我呢,是给你讨的方子,治好了你的脚癣就行。我又不是做生意的。
先送给别人。治好了再收钱,人家心里舒服啊。”
我爹说:“晓东说得对。你一开始就收钱,人家以为你做生意呢。”
我娘说:“成本费总要收吧。”
我想了想,说:“那就一百块。”
我娘惊讶道:“这么贵啊。”
我说:“是啊,药不贵,处方贵啊。治好了就要一百块钱。没治好一分钱也不收。”
我爹说:“这个合理。只要好了,人家就不会嫌贵。好不好看疗效。”
于是,第二天,我娘就开始送了一些药末给黄四娘,成桂生,余大嫂。
我就没管这件事了。反正疗效要二十多天才看得出。
一个假期,我基本上就是串门,到汪校长,刘老师那儿拜访,二中就没去了。等过年时节再去。再就是走走村子的熟人。
其他时间,就是跟同学们玩。打球、钓鱼、串门。
一晃就是一个月。
结果黄四娘,成桂生,余大嫂都说这药管用。
他们结伴来到我家,都是来要药的,说某某某,某某等一大堆亲戚朋友要。
我说:“这药我也不会制,要等我回学校,找我同学的爷爷,要他爷爷制好了才寄给我,我再寄回来。
成桂生拉着我的手,对我娘说:
“还是要读书呢,到了大地方,交结的人不同,你看,县医院的医生都治不好,晓东为你找个单方,你的好了,我们也跟着沾光,我们也好了。”
黄四娘说:“是啊,要到大地方去。大地方才有名医师。”
成桂生说:“这还是靠晓东,晓东孝心好啊。我们也跟着沾光。”
久受脚癣之苦的余大嫂说:“这一百块值啊,我在聂医师那个娘卖B的那儿不知花了多少钱,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听了,心里高兴啊。
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心想,爹啊,娘啊,以后那点学费,你儿子能挣了。这才想起聂医生劝我爹,要我上医学院,他是真心实意的——当医师赚钱啊。
我和少泽从二中回家后,几乎天天玩在一起。这叫共同等待。
有时候,他在我家吃饭,有时候,我在他家吃饭。此时,汪副校长早已升为校长了,原来的秦校长调到县教师进修学校当书记去了。
天天玩在一起,玩什么呢?主要是打球,在一中的操坪里打篮球,或在体育馆打乒乓球,网球。
我为什么几乎天天去一中呢?
因为那时没有电话,连汪校长家都没有,但是,汪校长的信息比较灵通,他也特别关注我俩的考试分数。一旦有消息,他就可以去教育局查阅。
有一天下午,少泽又骑着自行车来我家。他把自行车在地坪里一支,大声喊道:
“晓东,晓东,分数出来啦——”
我去菜地浇水了,我娘站在地坪,双手放在嘴边,放声大喊:
“晓东,你考上大学了,晓东,你考上大学了,晓东,你考上大学了呢——”
其实,她喊一遍,我就可以听到,她喊三遍等于打广告,要让左邻右舍听见。
我提着菜篮飞奔回家,路边的小草,在我脚下呻吟。树上的小鸟,被我惊起,飞向更远的天空。别人家刚松动的菜地,也被我踩出几个深深的脚印。
我一身汗水,跑到少泽面前。
他说:“我们都过了重点大学分数线。”
我急切地问:“还有谁?”
少泽说:“我抄了个名单。”
我爹我娘早已搬出两条凳子,一个方桌。我娘泡茶,我爹端糖果,红薯片,花生放在桌上,说:“坐嘛,坐。”
我飞快地看完了那份不完整名单:毕竟汪校长只抄了一些跟我们要好的同学分数。
二中的,当然就只有我们两人,一中的,他抄了肖逸、张行远等几个人。
我抬起头,问道:“那个人和孙燕婷呢?”
少泽说:“我爸没抄,我问了他,应该可上大专吧。”
说完,他对我诡秘一笑,似乎在笑我还在关心她俩。
这时,我发现我爹不见了,便朝屋里喊:“娘,爹呢?”
“鱼塘里打鱼去了,少泽到这里吃饭。”
我爹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话少,对人好的方式就是送人家一对自己编的菜篮,两条自己塘里养的鱼,过年了,割几斤自己养的猪肉。
他送给别人,永远只有一句话——这是我家自己的东西。
我娘的喊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来看热闹。我娘就抓起花生糖果,逢人就撒。大家也纷纷向我向她表示祝贺。
我家不断有人来祝贺,我爹杀鸡剖鱼,我娘则是来一个就留人吃饭。人家当然不会留下来,只是打探消息,再把消息传给更多的人。
厨房里也忙碌起来,我一位堂婶过来帮我娘弄饭菜。
他爹剖完鱼,又不知到哪儿去了。
大约十多分钟,我爹领着一个人过来了。
这位与我家不是亲戚,姓聂,我叫他聂叔。
聂叔大步流星走过来,他平时没跟我握过手,这时,伸出大手来握。我连忙把手伸出来,他握住我的手连连摇晃,说道:
“时辰生得好,我帮你取名叫晓东,就是早晨的太阳,这不,现在升起来了。”
那时,我还不习惯于跟别人握手,他不松开,我也不好抽回,只好向他介绍:
“这是一中汪校长的儿子汪少泽,他跟我一样考得好。”
少泽立即站起来,聂叔松开我,把手伸向少泽。然后上下打量,弄得少泽都不好意思了。
聂叔不松手,点点头,说道:“汪校长我认识,找我看过病。哎呀,你这个相是个发财相啊。”
弄得一向大大方方的少泽也不好意思了,说:“我才考上大学呢。”
聂叔说:“我不会说错。”
我爹对聂叔说:“到里面客厅坐坐。”
等我爹陪着聂叔走了,少泽问:“他是个医师?”
我说:“对啊,他家三代行医。以前是他爹很闻名,十年前过世了,现在是他有名气。”
少泽点点头,说:“好像他没说错,我爹的痒病是一个乡村医生治好的。”顿了顿,又问:“你的名字是他取的?”
我点点头,说:“不要看他只是个医生,他算个文化人,什么都懂。和我爹谈得来。”
少泽愣了一下,问道:“与你爹谈什么?”
我说:“你也别看我爹不作声,只有小学毕业,其实他也有文化,很聪明啊。”
少泽大笑起来:“他不聪明,你能考上大学?”
不断有人来我家里,我对少泽说:“我们出去走走。”
我领着他往后面的一条宽宽的马路走去。因为我家后山上有一座庙,所以,马路修得宽敞。
少泽说:“不知二中的同学考得怎么样。”
我说:“反正要填志愿,我们明天去二中吧。”
少泽说:“好,我们一起骑单车去。带衣服,在姑妈家住一夜,要去河里洗个痛快澡。”
我说:“姑妈家怎么能睡下?”
少泽说:“借床嘛。有些老师家里有床。”
我又问:“我们班上不知考得怎么样?”
少泽倒着手指数了一些人的名字,这里面包括陈嘉柔。然后说:“陈嘉柔上重本没问题,今年的英语题目不难。”
我“嗯”了一声,不想和他讨论陈嘉柔。
走了一段,又听到我娘在地坪里大声喊:“晓东,吃饭了啰,晓东,吃饭了啰——”
我发现,我娘好像今天要把“晓东”这个名字,让附近的几十户人家都听到似的。
少泽说:“你娘的中气真的好,五里外都听得见。”
我说:“她现在就缺少一只大喇叭。”
“缺少一只大喇叭?”
“是啊,她就是想要全村人都听到。”
少泽哈哈大笑。
我说:“真的。我娘跟我爹的性格完全相反,她有事藏不住的。就是我掉到河里那一段时间,她没少受人白眼,指桑骂槐。现在,她要出口气。”
少泽笑得乐不可支:“你这样在背后评价爹娘,我第一次听到。在我家,我就不敢评价他们。你怕是捡的,不是亲生的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忙说:“亲生的,绝对亲生的。你不知道他们打我时,吓得我到处乱窜。”
少泽说:“你家真有意思。”
我问:“你家不同?”
“不同。我爹不打人,但会把我喊到书房里教育。一教育就是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对,他打一顿还好一点,啰嗦得不得了。”
“你爸的口才就是这样炼出来的?”
少泽晃了晃拳头:“你再说一遍。”
这时,我娘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吃饭了呢?考上个大学就不要吃饭吗?”
她高亢悠长的声音,在再一次宣泄她的自豪。
后来,我才了解到子勋非常能干。那些广告传单,都是他爹发个样稿到印刷厂。子勋要到印刷厂校稿,结账,分发。
我才真正理解那句话——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家庭,带给人不同的禀赋。
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上海度过了三年多。
一晃就到大四最后一期。
可以说,大学四年,我一边跟熊十辨学习中医。一面跟着邵子勋帮家里跑些力所能及的业务。
跟十辨学中医是偶然的,但是,我陷入了他向我传授的那套理论。对这门古老的医学,竟然充满了兴趣。
跟着子勋,则培养了我的生意意识,还有一点。他爸时不时来上海。我跟着子勋到过比较高级的场所,吃过比较高档的酒宴。增长了我不少见识。
至于我的学业成绩,中等偏上。
一般来说,大学是难以培养出特别深厚的同学感情,但我至少与十辨,子勋成了知心朋友。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汪校长已当了秦水县的政协副主席,当然只是兼任,但毕竟职级上去了,接触的人更多。
他给我和少泽都提前活动好了。
少泽去四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我去四水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别了,我的上海,别了,我的同学。
熊十辨比我早一年毕业,他回了福建。
我们同一届的同学,最要好的是邵子勋。他也回广东,他爸早就帮他联系了接收单位——广东省经贸委。
黯然伤魂者,唯别而已,离开学校之前,我和子勋,还有几个朋友喝得忘乎所以,说了许多难分难舍的话。
贫瘠的土地难以开了艳丽的花,出身菜农,在大学又不是特别优秀的我,幸亏汪校长一路扶持,才分到村人们非常羡慕的市级机关。
下一步将如何走,真没把握。
我和少泽的去向已经明确,我们就打听其他两位本地同学的去向,想不到人家比我们分得更好。
梁一平留在上海,他是班长嘛,学校对他作了重点推荐,分配在宝山区区政府。至于叶倩倩呢,大家根本想不到她也留在上海,进了一家石化公司。
梁一平为什么能留在上海?他还真不是凭关系,他出生在一个干部之家,从小就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属于学校推荐分配对象。
至于叶倩倩呢?我就真的不知道她怎么进了上海石化,后来问了梁一平。一平说,她能歌善舞,国营企业需要宣传干部。
其他同学呢,有的考研,有的留上海,有的回原籍,也有的分到北京广东之类的地方去了。
故人云散尽,吾亦等轻尘。这是鲁迅先生写过的两句诗。
相比那些留在上海,分到沿海的同学来说,我确实如一粒轻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但在我家,我村,我乡,我立即成了一个人物,比如黄四娘就跑到我家,结结巴巴在问道:
“晓干部,以后你不是可以经常看……看到市……市长了?”
我娘立即替我回答:“连市委书记都能看到,熟了还能说上话呢。”
黄四娘一副羡慕的神态,说道:“我看到过市长一次。就是那次,那次……”
她不说了。我娘是大炮筒,直接说了出来:“我知道,就是有一年春节慰问贫困户,县委书记陪着市领导到了你家。”
“对对对,当时市长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句。晓干部,你上班以后和市长熟了,替我捎个句话,说我这个老太婆一直念叨着他呢。”
到了复旦,我才理解曹老师为什么要我认真读书。
因为在人才济济的名校复旦,我实在找不出特别突出的优点。
首先说英语吧,真的是一口伦敦郊区口音。那些家庭条件好,生长在大城市的人,他们的老师口语更标准。特别是有几个同学,爸妈本来就是大学的英语老师。
这几位除了皮肤是黄的外,说英语的语速很快,说话时还来那么几下耸肩,摊手,活脱脱一副假洋鬼子模样。
先不谈英语,就说普通话吧,大城市里来的同学,天生口音纯正,我还有些字咬不准。常常惹得同寢室的一个北京同学嘲笑。
有一次,他侧过耳朵,说道:“慢点儿,再说一遍。”
我说了一遍。
这位名叫陈幂的同学说:“还是没听懂。再说一遍。”
我又说了一遍。
他再次做出迷茫的样子,摇摇头,说:“你们南方人说普通话真是太差了。”
我第一次才知道,人与人之间不仅有贫富差距,还有地域歧视。
我们寢室有个广东人叫邵子勋,他的普通话更不标准,背后跟我说:“N次方听懂了,他就是看不起你,故意为难你,装作听不懂。”
“N次方?”
“对,他叫陈幂,就是他爷爷姓陈,他奶奶也姓陈,他爸爸姓陈,他妈妈也姓陈。所以他是陈的N次方。如果他生个女儿,就叫陈幂幂。”
我终于听懂了,哈哈大笑。
认为邵子勋真幽默,而且这个广东人家里有钱,他就不太理睬陈幂。而是找出对方名字,用数学方式来调侃。以后,我和邵子勋谈论到陈幂时,一律用N次方代替。
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有了智能手机,偶尔在手机上查找一名叫杨幂的女演员,结果还真佩服邵子勋。他竟然说对了。
这名女演员,爸爸姓杨,妈妈姓杨,她是杨的N次方,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的英语是伦敦郊区口音,普通话是南方小县城口音,这些还不算,我的见识与大城市的同学相比,那才是真正的乡里人进城,见识少得可怜。
有一次,邵子勋他爸来学校里看他。那天是星期天,他爸开着一辆豪华轿车,我至今都不知道品牌,原来人家是改装了的。
他爸住在一家高档饭店。开车来接邵子勋。子勋一定要邀我一起去。
上了车,他们父子用粤语交谈。我等于听外语。一会儿,他爸才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哦,小郝你好。”
我听完,说道:“邵爸爸您好。”
邵子勋他爸说了一串广东话。子勋翻译给我听,说他爸要他向我学习普通话。我听后,大笑不止,对子勋说:“我们南方人彼此彼此。应该向N次方学习。”
他爹也不止接我们两个吃饭,还有好几个人生意客户,都是浙江老板。席间听一个广东人,几个浙江人交谈。真是一片鸟语。
广东话要邵子勋翻译。浙江话,子勋也翻译不了。
但是,几个大人交流无碍,因为他们打过多年交道了。
席间,他们谈生意。我在一边听子勋翻译,基本上弄清了邵爸与几个浙江人做的是汽车进口生意。
我才有一点点自信。虽然他们都不会说普通话,但做的是大买卖。
他们吃完,那几个浙江人走了。邵爸带我们回宾馆。因为吃大餐,吃得太多,一时有了便意,便上洗手间。
结果,我站上去,厕所就放水。
我只好退下来。
过一会儿,水才停。
我又站上去。刚站上去,又哗啦啦流水。
吓得我半天不知所措,以为我把立便器弄坏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粪便快到出肛门了。
站上去痛快地拉完这泡屎。但是“坏”有“坏”的好处,一直流水哗哗,闻不到一丝异味,全被水卷走了。
从站厕上下来。一会儿,水就停了。我再站上去,水又流起来。
我终于弄清了,不是我弄坏了,而是这样一边拉一边冲,是一种特别卫生的方式。如果我不没想清楚就去问子勋。就是个笑话。
转念一想,问子勋还好点,他会解释。如果去问N次方,估计会被他逗得不知所措,他会故意说:那你去赔啊。
从卫生间出来,子勋和他爸在说话。
子勋见到我,端过一杯茶,说:“喝茶,喝完茶,我爸说去逛商场。”
我是乡下人,去逛商场倒是很乐意。买不起,至少可以向爹娘,向老家的同学朋友吹嘘一番,上海的商场有多大,有多贵。
于是,一口气就把茶喝完了。
子勋笑了。
我后来才知道,广东人喜欢品茶,这茶叶是子勋他爸自己带的,茶是上等好茶,却被我不辨滋味地直接入肚。
这等于谈恋爱,半天没一句话,抱住姑娘一顿乱啃,叫做没情趣。
出了宾馆,我和子勋坐在后排,至于感觉是如何舒服,这一点谈不上。高档车在上海街上,体会不出舒服来的。只有到坑坑洼洼的我老家那些路上,才会感觉平稳。
车在一家大型商场前面停下。
进了商场,吓了我一跳。整个商场中间是一个大洞。大洞上面有没有盖子,我弄不清楚。因为太高,一眼望不到顶部。
估计是加了盖子的,不然下雨怎么办?
商场内部有电梯,也有走廊,四通八达。
子勋他爸上电梯,我们跟在后面,一直达到三层才下来。
他爸带我们走进一个手表店。他挑选了一阵,选了四块表,说:“埋单。”
我听了半天才理解是结账。
他爸去埋单去了,我和子勋站在那儿继续看。子勋指着他爸爸刚才挑选的那种表,对我说:“1000多一只。”
我心里暗暗吃惊,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不超过100块钱,1000多元一只,一买就是几块?不过一想,生意人要送客户,当然选贵的。
广东人有钱,有钱到超出我的想象。
逛了一阵商场,子勋他爹送我们回学校。到了学校门口,他爸停下车,对我说道:
“小郝,要多帮助子勋啦。你比他成稳。叔叔送块表给你。”
我以为他是送块电子表。结果拿出来的就是刚才买的那种手表。我的个爷爷加奶奶。这礼物也太太太太贵重了吧。
我双手摇个不停。
他们父子间说了几句鸟语。我不懂。
我们两人就下车了。到了寢室,子勋才掏出那个包装盒送给我。我一看仍然是那表,连忙摇手,说:“太贵了,太贵了。”
子勋说:“我爸喜欢你。收下。”
我发现这个理由让我没有了退路。以后,我也用这理由送过礼——比如我尊敬您,我喜欢你,你能收下,我才能睡好觉……诸如此类,人家都接受了。
我说:“你爸太好了。”
从此,我就戴上了一名表,回到家乡,我时不时伸出手臂看一下时间。加上我娘在村里四处传播,村人人传来传去,传歪了嘴。
一些跟我爹娘有意见的人说,我被上海一位女同学看中了。女同学家财万贯,不过长得比较丑。
其他人说,丑一点有什么关系。关了灯都一个样。
这大约是我大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的生活,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到了大上海,我很渺小。
我得突破啊,不然,N次方会装着永远听不懂我的鸟语。一定要压一压的他的气势才行。
假期里,我把在上海的苦恼跟少泽说了。
次日,少泽来叫我到他家吃饭。他说:“我爸想和你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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