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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毒女完整版

孟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盛宠毒女》,讲述主角风重华韩辰的甜蜜故事,作者“孟姜”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地小了。今年天气格外地冷,才立秋不到半月,秋意已渐浓。风重华拥着被,手里把玩着幔帐上垂得长长的穗子,一头浓密黑发披散于枕被上,黑漆般的点眸凝视着窗外,冷冽如霜。文氏已病了好几日,再不好转只怕不好交代了,郭老夫人已令范嬷嬷过来瞧了好几次。话里话外虽都是关心文氏的话,可是风重华却知道这在催促文氏尽快去求见长公主。外头的天还没有亮,院中的芭蕉树被雨敲打着发......

主角:风重华韩辰   更新:2024-12-11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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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韩辰的现代都市小说《盛宠毒女完整版》,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盛宠毒女》,讲述主角风重华韩辰的甜蜜故事,作者“孟姜”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地小了。今年天气格外地冷,才立秋不到半月,秋意已渐浓。风重华拥着被,手里把玩着幔帐上垂得长长的穗子,一头浓密黑发披散于枕被上,黑漆般的点眸凝视着窗外,冷冽如霜。文氏已病了好几日,再不好转只怕不好交代了,郭老夫人已令范嬷嬷过来瞧了好几次。话里话外虽都是关心文氏的话,可是风重华却知道这在催促文氏尽快去求见长公主。外头的天还没有亮,院中的芭蕉树被雨敲打着发......

《盛宠毒女完整版》精彩片段


郑白锦听他这么说,胸口浊气翻涌。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侯府大小姐,屈尊给人做了平妻已是够没面子了。这些年来,她为风府付出的还少吗?若不是她,风府能有这偌大的家业?能养得起那后院的妾室吗?

一想到后院就想到文氏,她就恨得痒痒地,恨不能在文氏脸上挠几下。

郑白锦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容:“瞧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哥哥与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前几日哥哥还来寻我,说这次你被褫官,他也是在到处找人说情呢。”说到这里,她特意拉长了尾腔,“只是为妻倒也疑惑了,这场风寒为妻已好得差不多,怎么这文氏还卧在床上起不来?莫不是她因为上次因病去农庄的缘故而不想替老爷尽心?”郑白锦笑盈盈地望着风慎。

“胡扯什么?”风慎脸色突然泛红起来,用力拍了拍桌面,“老爷我就问了一句,你却在这里有无数句等着我,到底这府里是你当家还是我做主?”

郑白锦被骂,不仅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还更加深了,她抚了抚风慎因为愤怒而不停起伏的胸膛,笑着道:“瞧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府里自然是老爷当家。为妻不过是一时心急,这才把话说得重了些。”她这么一说,风慎的脸色慢慢缓了下来。

风慎瞧了她一眼,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这几日你别惹文氏,过些日子我有大用……她要病就病,不管是真病假病,你给我好好守着瑞香院。”

郑白锦脸上虽还带着笑,可眼中的神色却是冷下去了:“老爷教训得极是。”

风慎拿指尖揉了揉额头,脸色缓和了下来。

郑白锦紧攫住手中的帕子,银牙紧咬。她命不好,嫁了这么一个蠢物。那些和他同时进礼部的同僚早就调到工部户部,要不然就到地方升官发财去了,偏偏只有他十来年了也没有挪挪窝。

脸上带着笑,拢在袖口中的手却几乎将帕子揉烂:“老爷您看,这次我姐姐回来……”话还未说完,风慎便挥手打断。

“难道我还会拦着不成?”风慎恶狠狠地瞪了郑白锦一眼,又似是想起什么,言语间也软了下来,“也罢,你取五百两修缮一下院子。”

郑白锦听了这话,长吁口气,可风慎下一句话却把她气得半死。

“你给我准备两千两,我有急用。”

一觉醒来,窗外的雨渐渐地小了。

今年天气格外地冷,才立秋不到半月,秋意已渐浓。风重华拥着被,手里把玩着幔帐上垂得长长的穗子,一头浓密黑发披散于枕被上,黑漆般的点眸凝视着窗外,冷冽如霜。

文氏已病了好几日,再不好转只怕不好交代了,郭老夫人已令范嬷嬷过来瞧了好几次。话里话外虽都是关心文氏的话,可是风重华却知道这在催促文氏尽快去求见长公主。

外头的天还没有亮,院中的芭蕉树被雨敲打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重华翻了个身,在屋里值夜的弄影爬了起来,将细葛帐子自两边拉开,勾在缠枝铁钩上。

“姑娘醒了?”

风重华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穗子扔了,由弄影扶着坐起了身。外间的几个丫鬟听到响动就都进了屋,不一会就帮风重华穿戴整齐。

收拾停当之后,五个丫鬟就拥着她出了闺房。刚一打开房门那雨就挟着风飒飒地吹过,将珠子串成的珠帘撞得叮叮当当直响,声音悦耳。

风重华紧了紧蓑衣,又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箬笠,先向着文氏的上房走去。

文氏已起了身,正由许嬷嬷服侍着在抄写经书。许是这几天休息得好,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见到风重华进来,高兴地搁了笔,拉着女儿说了好一通话。

风重华笑着应了,便又走出了门,往三瑞堂方向去走。

文氏‘病着’,不能日昏晨定省,她这个做孙女的却得天天去请安。若是有一日因为雨大不去,郭老夫人就会使范嬷嬷过来‘关切’地询问是不是病了。

没见过这样不知爱惜孩子的家!风重华浅浅地笑,将蓑衣拥紧。

还未到三瑞堂,便远远地见到远处走来几个人。等人走的近了,才发现原来是郑白锦领着风明薇来了。

“不是说罚三姑娘抄写女诫,怎么这会就出来了?”悯月站在风重华身后低声嘟囔了一句。

风重华但笑不语,等到郑白锦走得近了,裣衽一礼:“见过二娘,三妹妹。”

见到是她,郑白锦脸上原就不多的笑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风明薇的女诫到现在不过才抄了五分之一,她这个当娘的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便想趁着这次郑铭琴回京的消息,来给风明薇讨个情。

没想到却和风重华撞上了。

郑白锦转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粉腮微扬,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忙轻咳一声:“重华来得早啊。”

风重华不禁轻笑出声:“还是不如二娘和三妹早,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三妹妹了,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你会不会说话?”风明薇被罚抄女诫本就觉得耻辱,这会被点出来,不由得气上双眉。

“住口,还不与你二姐见礼?”郑白锦连忙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见到母亲不仅没有帮自己,反而要她向风重华行礼,风明薇的一双眼瞬间泛了红。她咬唇看了看郑白锦,再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风重华,重重地跺跺脚,转身向三瑞堂跑去。

郑白锦唤了两声却没唤回,一脸张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只觉得风明薇一点也没有替她长脸。她扭过头,看了看眼眸雪亮,仪容端正的风重华,只觉得心中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她不想与风重华多说,提着裙摆追随着女儿的方向走去。

三瑞堂里,郭老夫人靠着坐垫闭目养神,脸上毫无表情。风明薇脸色憔悴地跪在她的面前,看起来像是病了一场。

“祖母,明薇好想你。”风明薇细声细气地,一双眼蓄满了泪水,“这些日子不能在祖母身边服侍,明薇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前些日子因为怠慢二姐姐惹了二姐姐生气,这都是明薇的错,是明薇辜负了祖母的教晦,请祖母责罚明薇。”小小的身子摇曳颤抖着,如同一朵娇弱的幽兰,令屋里服侍的人都生出几分不忍来。

看到风重华进屋,风明薇用力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轻轻地抽噎起来。

郭老夫人的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缝:“你这孩子哭什么?让你抄写女诫也是为了让你学学规矩。”郭老夫人面色微霁,言语温和。“你今年也八岁了,到了该懂事的年龄,整天这样浑浑噩噩的可不行。眼看着你大姐姐的亲事已说定了,你不多学些规矩,将来怎么许个好人家?”

听到郭老夫人提起风明薇的亲事,郑白锦不由喜上眉梢。就连这些日子因为风明薇抄写女诫而生出的怨气,也被这几句话给冲得烟消云散。

“母亲说得极是,薇姐是该学学规矩。”郑白锦想起过年前她替风明薇定下的亲事,“那吴通判家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一听到要与咱们家结亲不知有多欢喜。若不是因为重华还未订亲不好先替明薇定亲,那边早就过来下聘了。”郑白锦替风明薇叫起屈来。

郭老夫人睇了郑白锦一眼,轻轻地将风明薇拉到怀里,柔声道:“今年天气异常,你的身子又弱,我看不如就先停下来,回头等天放晴了再开始抄写。”听了这话,风明薇的一双眼不由得放出光亮来。

郭老夫人却看了她好大一会,才温声道:“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学女红针凿和规矩礼数,其实说起来你现在也是有福了,你大娘那里新来了一个从宫里刚出来的嬷嬷,正合适教你规矩礼仪。”

说到这里,像是才看到风重华,“重华也来了?倒是巧了,你回去和你娘说一声,择日把许嬷嬷送到我这里。许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你娘留着她管理落梅院实在是屈才了,倒不如让她教你和明薇一些规矩,将来你们出去面子上也有光。”

而后,她像是又想起了文氏,“你娘这病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总是病恹恹地不见好?可是找的大夫不对?要不然我替你娘寻个太医来瞧瞧?”

说完了话,郭老夫人笑盈盈地瞧着风重华,满脸的慈爱。

郑白锦目光闪了闪。


按照前世的说法,宁朗是龙虎山华阳真人的俗家弟子,善治疑难杂症。他是已故大皇子的表舅更是宁妃的堂弟,为二皇子所不容,虽是医术高超却一直不敢直面人前。风重华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前世他曾替开封府知府治好了消渴之症。

自那以后,宁朗扬名天下,却也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已登基为帝的二皇子将他招来京中,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他处死。

周太太患的正好是消渴之症,在前世几年以后才查出病情。因为耽误了治病,最后落得个缠绵病榻的结果。自那以后,文谦虽是春风得意,一路直入内阁,可是周太太的病始终是他心头之恨。

这一世,她明知道周太太的病情,怎能放过宁朗?

安陆伯府为了迎接风明贞和风绍元可谓动用了全府的人力,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忙碌起来,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饶是如此,郭老夫人还觉得庭院里多了些杂草,令那些人蹲在草丛中一点点拨草。

对于这位大堂姐,风重华心中也有几分敬意。风明贞能嫁给会昌候世子,全因淳安郡主讨厌张延年这才将风明贞与他强配成一对。而会昌候夫妇心中理想的儿媳,却是淳安郡主。所以风明贞入府后并不得公婆喜爱,甚至很受了一番折磨。可是她并未叫苦,也未回娘家哭诉,而是一心一意地孝顺会昌候夫人。

后来,她怀孕后还晨昏定省,日日不断。甚至在快生产时,还日夜守在候夫人身边,美其名曰学规矩。

等她生下长女后,候夫人对她更是态度恶劣,直到几年后她生下儿子才改观。而且张延年这颗心一直系在淳安郡主那里,多少年痴心不断,直到永安帝将淳安郡主赐婚远嫁,他也并未死心,甚至一路护送淳安郡主。

风明贞不怨不恼,用心经营候府,照顾张延年起居。几十年后淳安郡主死讯传来,张延年才在公开场合赞了她一声贤妻。

这般能忍而且一忍就是几十年的人,怎不值得她的敬重?

所以,当风明贞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不由得认真地看了几眼。

风明贞穿窄袖长衣,下配素白襦裙,外间罩了件黄色的素纱披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笑容恬静。只是扬眉之时眉尾轻挑,方显出一丝高傲之气。

风明贞先是扑到郭老夫人怀里痛哭了一场,而后才与小郭氏相拥流泪,最后见了郑白锦和文氏。等到与风重华和风明薇等人见面时,面上的泪痕已干,早已敷了一层粉。

“二妹妹,三妹妹,好久不见,真是想念你们。”风明贞笑着和风重华与风明薇打了个招呼,而后神态倨傲地冲着几个二房的庶女点了点头。

这是大房和二房聚得最完整的一次,不仅几个庶女来了,风慎的几个姨娘也花枝招展地站在一旁。

关姨娘领着她的女儿风明殊,站在离风明贞最近的地方,她努力地腆起肚子,一脸的与有荣焉。何姨娘牵着刚满两岁的风明怡紧挨着关姨娘,眼角斜着关姨娘的肚子,满脸的不忿。

夏姨娘的女儿风明悦才刚满周岁,还不会说话,只是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院子里的众人。

而二房的独子风绍民则是跟在风慎的身后,与男人们呆在花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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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府现在无女主人,所以那些有品阶的夫人们就不会去参加郡主的宴会,多是派儿媳妇或是女儿去。满院子的都是少女少妇,哪里有这么多的拘束,自然是能放得开了。

就在这时,唱礼官的声音响起:“袁县主到!”

话音方落,满室皆静。

京阳伯夫人更是吃惊的睁大眼。

而站在郭老夫人身旁服侍着的风明贞,眉头却皱了起来。

郭老夫人的脸蓦地红了起来,犹如一下吃了数斤老酒,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的。

格外的扬眉吐气。

武定候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也是本朝唯一的外戚。虽然他的混蛋之名满朝皆知,可是却没几个人敢得罪他。

不为什么!就冲着他的父亲和大哥都是为永安帝战死的,只要他不谋大逆,永安帝就不会拿他怎么样。就像前些日子武定候把古通判给打死了,可是最终也不过落得一个削爵思过的罪名。

紧接着,袁皇后就跪到了南书房。永安帝出南书房双手将皇后扶起,好生抚慰。

结果武定候的爵就没有削,只落得闭府思过。

本朝后宫嫔妃并不多,除去已经诞下皇子的宁妃外,就只有皇后宫中的康嫔。剩下的,就是一些位份不高的婕妤和昭仪。因她们并不受宠,所以也不受外朝关注。

永安帝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当年更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袁氏一门又忠于永安帝。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可替代。

武定候长兄的女儿袁雪曼,是袁家唯一的姑娘,更是长房所留下的唯一血脉。自永安帝登基后,皇后就将她带在身边抚养,视同亲女。后来随着两位皇子渐渐长大,这才将她送回武定候府,皇后却求永安帝赐给了她随时入宫的权力。

这可是连长公主和淳安郡主都没得到过的殊荣。

不一会,袁雪曼出现在三瑞堂前。

她穿了一件对襟窄袖长袄,外罩比甲,下身系了条裙拖六幅湘江水的长裙,如同粼粼水纹般。堕马鬓上插了只赤金桂树步摇,步摇上挂着桂叶,最顶端站了只展翅的凤凰,行动间微微颤动,琮琮作响。另一边,则是簪了个赤金扁簪,簪子凤口处衔了颗硕大的珍珠。

不知何时升起的阳光筛过树影,投下斑驳光圈,如锦缎披在她的肩头。

她的目光落在迎面走来的风明贞身上。

轻轻笑了起来。

而风明贞的笑,却有些勉强。

“风大姑娘。”袁雪曼先笑着向郭老夫人颌首,而后与风明贞打招呼,“昨日我听说郡主染了风寒,就过去看望她,去了之后才发现你居然回了家。马车路过时,看到你府上张灯结彩好生热闹,这才过来瞧瞧。我匆匆而来,没带礼物,你不会怪罪我吧?”她笑眯眯地望着风明贞,理都不理正与她说话的郭老夫人,闹得郭老夫人脸上红了一大片。

离郭老夫人几步远的京阳伯夫人见状,忙将身子藏入帷幔中。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袁县主要来,她才不敢来。她曾生出了替长子求娶袁雪曼的心思,被袁雪曼知道后好生羞辱了一番。自那以后,她就躲着袁雪曼走。

风明贞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郡主生病,她却回了府,这岂不是在说她眼中无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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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永安帝的贴身大太监吕芳。

想到这里,童舒的心隐隐不安起来,吕芳是随意走到这里,还是听了圣令来的?

可这些话,她还不好与风重华讲,甚至在面上也不能露出半分。

风重华的心却如明镜也似,她看了看略有些紧张的童舒,轻垂螓首,只露出一抹腻脂玉颈:“多谢童姑姑。”而后拈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尝起来。

看到风重华姿仪柔顺,性格温婉娴淑,童舒的眸子不知为什么突然红了起来。她转过头,湖边枫林似火,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赤水湖中水汽蒸氲,湖边诸峰若隐若现,将倒影映在一片红云中。

这般的花团锦簇如火如荼,美得如同仙境。可是这份美,到底能坚持多久?

童舒将视线重回风重华身上。

风重华垂眸,小口小口嚼着糕点,眼底波澜不兴,难窥其心思。

童舒不由轻叹了口气。

似是被声轻叹所惊,风重华不由抬起首,报之以微笑。

如果刚刚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已经能肯定了,那殿内拨弄香铃的人必是永安帝无疑。她也更加肯定,长公主的祸事多半与她母亲有关。

母亲能会参与什么事情?她性格胆小懦弱,遇事毫无主张,又能引起多大的祸事?这么多年来,安陆伯府对自己的身世隐忍不发,是不是与母亲或长公主有关?上个月风府的人将她们母女赶到农庄,是不是在试探长公主到底还能不能再保护她母亲?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方才站在汉王世子身后的那名内侍,这个人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可以将她一口吞下。

如果长公主与母亲真遇到祸事,那这满朝文武中到底谁能帮她们?舅舅虽是愿帮,可他到底官微人轻,不仅帮不了反而会将自己陷进去。就像这次设计武定候,只怕舅舅也是用尽了全力。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刚刚那道颀长俊秀的人影。

汉王世子?

长公主与永安帝和汉王乃是一母同胞,如果汉王知道长公主的处境会不会帮她?如果永安帝处置了长公主,汉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

可是,到底该怎样接近汉王呢?她不过是个长在深闺中的小娘子。

而且,今日汉王世子随着永安帝来长公主府到底是何意?

想到这里,她薄露笑意,仰首与童舒说话:“童姑姑,方才来的人可是汉王世子?”

听了这句话,童舒眉梢轻跳:“正是。”

风重华打听汉王世子做什么?

汉王世子韩辰乃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喜欢他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

莫非……

想到此处,童舒悚然一惊。

正待开口时,风重华却已笑着将话说了出来,“重华在家时,就曾听母亲说过长公主与汉王兄妹情深。长公主未出阁时,汉王经常在外面买了好玩的东西送给长公主。听母亲说,长公主现在还留着汉王送给她的一扇风车,这样的兄妹情谊真是好生令人羡慕。”她缓缓垂首,眸子染着落寞。

世人皆知风慎与文氏感情不好,只生她一个女儿。而后风慎聘了平妻郑白锦,郑白锦虽生了一儿一女,却根本与她不亲近。

她是风府里最孤单的一个。

童舒见她这么说,不由想安慰她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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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郑白锦脸色遽变:“姐姐这话何意?难道我就爱管外宅之事?”郑白锦狠狠地揉了揉手中的帕子,面带委屈,“若不是为了二老爷,我能会费这心?”

文氏抬起眼色,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却没做声。

“咱们家二老爷本是好好的礼部主事,如今却去苑马寺养了马。知道的人只会说咱们家圣宠不断,皇恩浩荡。可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二老爷就此埋没再无出头之日。”郑白锦说着话,故意往郭老夫人那里瞟去,见她微微颌首,胆气不由得更壮了些,“我就想,古通判的缺不正好出了吗?姐姐不如再去求求长公主?若是二老爷能做了顺天府的通判,必不忘姐姐的辛苦。”

文氏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细细想了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恰在这时,屏风那边传来了风慎的喝彩声:“说得好。”

文氏的手掌一下子攫了起来。

花厅里一下子寂静下来,都将眼睛望向文氏。

就在这时,只听得‘扑哧’一声,风重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郑白锦顿时怒了。

风重华忍笑站起,先向着郭老夫人福了一福,“实在是孙女刚听到好笑的事情没忍住,还望祖母勿怪。”而后这才看向郑白锦,“二娘将报效朝廷说得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这让那些苦读了几十年终于考中进士如今依旧候补的情何以堪?”

闻听此言,郑白锦脸上立时露出狰狞之色来:“我倒不知道二姑娘竟对朝中之事如此了解!只可惜朝中未设女相,否则的话二姑娘倒能试试,说不定咱们府上也能出个上官婉儿。”

花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郭老夫人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转动着腕上的赤金手镯。

风明贞则是抚着袖边的绣纹,眉尖微皱。

郑铭琴露出震惊的神色,她没想到郑白锦居然和一个孩子置上气了,这传出去风重华的名声固然不好听,可是郑白锦却会落得欺压嫡女的恶名声。

就在她正想圆场时却看到风重华言笑晏晏地开了口:“《旧唐书》言,中宗崩,婉儿草遗制,曲叙其功而加褒赏。及韦庶人败,婉儿亦斩于旗下。二娘将重华比做上官婉儿,岂不是将咱们府比过上官府?实在不妥。”风重华往郑白锦小腹位置瞧了瞧。

郑白锦听到风明贞回来的消息,不顾自己小产执意要来迎接。郭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偏生她还不知收敛,这会不教训她却去教训谁?

郑白锦不禁目瞪口呆。

上官婉儿去世之后,上官一门就此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连点浪花也不曾翻起。用上官婉儿来比喻风重华,岂不是在说将来风氏一门也会如上官氏般灭门?

明明是欢喜的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用膳。结果郑白锦却说了个破家灭门的人物,狠狠地煞了风景。

郭老夫人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她又想起郑白锦小月子还未坐满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只觉得烦透顶了。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郭老夫人冷冷地道。

风明贞不由得多看了风重华两眼。

“老夫人您快尝尝这个,这道菜既有鸭又有鸽子,吃起来酥软香甜,烂而不腻。”郑铭琴忙笑着站了起来,将一道带子上朝端到郭老夫人面前,“说起这个我得夸夸贵府的厨子,这道菜不仅好吃,看起来更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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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叫她生气?
“主子行为不妥,做下人的也不知劝阻。这样的人,我安陆伯府养来何用?”郭老夫人缓缓开口,目光盯着绿萝等人。
绿萝与红裳此时已面无人色,俩人将额头抵在地上,身子却瘫倒在地。
风明薇的脸渐渐白了,可是郭老夫人下句话,却吓得她牙齿撞得‘咯咯’响。
“你姐姐教你道理,你应该感激才是,居然敢出手打她?难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以小犯大的?今日处置绿萝与红裳,你也在旁盯着,少一杖都不行。待处置完这俩人后,你把《女诫》抄上二十遍,何时抄完何时再出院门。至于你母亲,这些日子就不要向我请安了,陪着你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吧。”
郭老夫人说完这些话后看也不看风明薇,眸光扫过全院,眼刀如风。那些被她扫过的丫鬟婆子,个个垂下头去,浑身颤抖。
“今日的事,谁敢传出去半句,便如重华所言。打死打残一律不论,若是打不死的便远远地发卖。”
闻听此言,下人们急忙应了。
“祖母!孙女错了。”风明薇唇色苍白,神色慌张,可怜兮兮地看着郭老夫人。
若是以往,郭老夫人的心早就软了,这次却是理都没有理她,只和文氏说话:“小孩子家家的没半点定力,定是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说到这里,郭老夫人笑执文氏之手,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沉,“莫担心,此番我处置了瑞香院。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传闲话,且宽心为上。”
风重华柳眉微凝,郭老夫人没有用谣言,而是用了传闲话。这么说来,风明薇所说的这些事情皆是真的?
她隐隐约约想起,前一世确实也曾有这样的闲话传出,只是这些闲话不过在府里传了半日就被压了下来,现在想来,多半是郭老夫人出了手。
自己的身世,果真不那么简单!
文氏唇色偏白了几分,干巴巴地道:“儿媳多谢母亲疼爱。”
“一家人,提什么谢?”郭老夫人就淡淡地笑,轻拍她的手背:“只是,慎儿的事你还得多上些心。”而后,她又加重了语气,“到底是一家人嘛!”
文氏的身子就抖了抖,无力地垂下头去。
说了这些,郭老夫人才将目光转到风重华身上,她想了想,道:“你们刚刚回来,想必这会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莫放在心上,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既然今日我也教训过你妹妹了,以后这话再也莫提了。”说了这句话,郭老夫人也不等风重华回答,吩咐范嬷嬷送客。
范嬷嬷就恭谨地走了过来,领着她们往三瑞堂外走去。
那边,有婆子用破布堵住了绿萝和红裳之口,将她们往院子正中拉。
风重华挽了文氏的手,刚刚踏出了三瑞堂的大门,只听得一阵凄厉至极的叫声传出。
树影婆娑,风尘漫卷,将惨叫声牢牢固定在三瑞堂之内,离得远些就再也听不到。只余下院门前几株槐树,在风中发出沙沙之声,混杂着秋蝉的鸣叫。
文氏仿佛是冷了,身子轻轻发起抖来,紧紧抓着许嬷嬷的手死死不松开。风重华看了看她,向身后跟着的弄影做了个手势,弄影点了点头。等过一会,寻了个机会就消失在树丛后。
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向西,穿过几重厢房和长廊,就到了落梅院。到了院外,范嬷嬷就止步回转,只留下她们母女一行人。风重华就与许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许嬷嬷会意,服侍文氏往上房走去。
余下的人就簇拥着风重华走向暖阁,这里平时是文氏管理家务的地方。见到二姑娘走向暖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安陆伯府虽是分成两个院落,可是府宅并不大。三瑞堂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全府。郑白锦此时已跪在老夫人面前,可是老夫人依旧下令打死了风明薇的两个大丫鬟。
绿萝和红裳被拖出去时,臀股被打得稀烂,鲜血流了一地,肯定活不成了。
而往日趾高气昂的三姑娘,早已吓得晕倒,下裙湿透。
琼珠取了干净的白布将椅子仔细擦拭了一遍,而后拧了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姑娘,这也太怠慢了吧?居然连收拾都没收拾?这满院的尘土和落叶,也不知多久无人打扫了。”她又仔细地瞅了一眼风重华的耳朵,不由面带忧愁,“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也不知会不会破相。”
风重华摇了摇头,她的肌肤天生细腻,愈合能力又好,遇到外伤很少能留下伤痕的。前一世,风慎如此虐待她,将她打得体无完肤。几年后,就淡得没有了红印。到叶宪娶她时,身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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