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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在娇闺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马被扯住动作,发出阵阵嘶鸣,身子也直直地向后仰去。
几个人好一会儿才安抚住了受惊的马。
“哪里来的臭丫头,也敢拦你大爷的去路!”领头的那个见拦路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二话不说就把手里握着的马鞭挥了过去,恶狠狠道:“你这是在找死!”
秦宁之毫不畏惧,也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他挥过来的马鞭,然后狠狠一拉,直接将他扯下了马。
另外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居然,居然把他们的头儿给扔出去了!
不可思议。
被秦宁之扔出去的男人摔得骨头都要散了架,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疼吗?方才那些无辜的路人是什么滋味你明白了么?”秦宁之骑着马走到他面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毫不留情地嘲讽。
这是什么人?真是见鬼了!
那领头被秦宁之的气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还在马背上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一齐伸手朝秦宁之抓了过去。
“看她武功如此高强,只怕就是方才逃跑的刺客!”
刺客?
什么鬼?
秦宁之躲避他们的攻击,可因为骑着马,四周又都挤满了人,她的功夫无法施展,不一会儿便被那三人钳制住了。
“头儿!就把她抓回去给世子爷交差!”那几个人冲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人,兴奋地喊道。
领头的那个怨毒地盯着被抓住无法动弹的秦宁之,阴笑道:“不是交差,我看她就是那刺客无疑,再不然也是同伙,否则方才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秦宁之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不过她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看着那个领头,高声道:“我为何拦住几位的去路在场的百姓都清楚,我不管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在办什么事,但不顾百姓安危,将这街市闹得混乱不堪,你们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附和秦宁之的话,因为方才是真的被吓坏了,现在又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他们就壮了胆,一时间指责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人脸色十分难看。
“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和世子爷作对!我们几个是帮世子爷办事,别说没人出事,就算真撞死了几个人,谁又敢指责我们的不是!”领头的那个壮了壮胆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用力点了点头,对着四周控诉的百姓恶狠狠道:“你们谁敢耽误我们办公事,就一律当作刺客的同伙处置!”
百姓们被吓得噤了声。
秦宁之皱了皱眉。
世子?这是一群什么人?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秦宁之分析目前处境的时候,方才离去的顾长宁突然冲了过来,对抓着她的几人厉声道:“当街纵马行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是在说这个刚刚把头儿扔出去的小丫头?
几个人抽了抽嘴角。
不过他们似乎知道顾长宁的身份,并没有刁难她,而是客客气气地解释:“郡主,我们只是奉命在捉拿刺客。”
刺客?
顾长宁紧紧皱起了眉,“朱麟那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秦宁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铖王世子的手下?
说完,也不等秦子反应,就匆匆离开了屋子,一直到出了小楼那压抑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陈氏要害父亲她只觉得恨,大伯父也跟着去谋害父亲,她除了恨,还有深深的痛。
骨肉兄弟,何以至此?
虽然上一世是陈氏在操作安排,但她不信大伯父会一点都不知道,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任由陈氏摆布?
省省吧,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大伯父根本不是懦弱得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青瑶在小楼外等她,一看到她就迎了上来,似是有事要对她说。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等平复了心情,才开口对青瑶道:“什么事?”
青瑶在她耳边低语:“大太太今日要出门。”
她昨晚就让青瑶去打听陈氏要干什么。
虽然这府里陈氏的眼线众多,但也不是密不透风,青瑶在秦府长大,所以打听一些事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秦宁之一听,立刻挑了挑眉。
这么快?她还以为陈氏要晚几天才会动作,看来她昨天说的一席话还是让陈氏慌了。
陈氏的心理素质比她想象的要差一点啊!
她抿唇浅笑,“你去跟外祖母说一声,我要出门。”
“好。”经过这阵子的磨合,青瑶已经不会再对秦宁之的决策做任何质疑了。
秦宁之回了清宁院,吩咐正在院子里喂马的青芽,“把绝生牵出来,我要出一趟门。”
绝生是她昨晚给这匹马起的名字。
母亲听到后很不满意,说这名字听起来瘆得慌,不吉利。
她却坚持不肯改。
因为绝生,不仅可以时时刻刻提醒她上一世的遭遇,还隐含了另一层寓意。
绝生,绝处逢生。
她重生而回,不就是为了找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么?
秦宁之很顺利地出了门。
因为她一直以来无法无天的形象,所以她牵了绝生一路从内院走到外院,都没有一个人阻拦她,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半句。
大家都当四姑娘在府中闷了一个多月,终于腻味了,所以要出门玩耍。
毕竟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秦宁之看着下人们畏惧的神色,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从侧门出了秦府,一出府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没记错的话,太长寺少卿韩府,地处西街最繁华的地段,离秦府只有两刻钟的距离。
走过长长的巷子,出了胡同口,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秦宁之放慢速度,骑着马慢慢地踱步,顺便观察四周的景致。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货摊鳞次栉比,清晨的暖阳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人们熙攘而来,熙攘而去,露出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秦宁之置身其中,微微有些恍惚。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这份繁华热闹了。
自从上一世父母离世,她嫁到晋国公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几乎与世隔绝,后来出了事被送到庄子上,就更加是凄清惨淡。
她都已经忘了这般潇洒惬意、鲜活热闹的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终于又再一次体会到了。
耳边传来绝生不安的哼气和烦躁的踏踏声。
秦宁之回过神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它,“好好好,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陈氏对方氏心知肚明,忙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二弟妹别急,小孩子的喜好当不得真的。”
方氏惊喜地看向陈氏。
陈氏朝她点点头,“我们改日再谈。”
秦宁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眸中浮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再看向众人时脸上只余一片坦荡淡然,“是吗?我收到过的礼物太多了,实在记不清方才那副耳坠子是谁送的了,就是看它小巧不累赘衬我今天这身衣服,没想到……”她说着,看向秦玉之,眸中有促狭的笑意,“二姐姐你倒是清楚得很,看来……很关心嘛!”
很关心?关心什么?
关心她秦宁之还是关心方译问?
呸,方家的人也配!
秦玉之的脸上涨红一片。
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秦宁之如今伶牙俐齿,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受了委屈侮辱只会喊打喊杀的没脑子的蠢货!
秦宁之又对着秦玉之粲然一笑,“不过还是不劳烦二姐姐你关心了,我可不想让二姐姐再有机会说我讹你,这人情债我还不起。”
她说完,也不管秦玉之青白交加的脸色,直接对青瑶道:“你一个人去找就可以了。”
青瑶反应过来,忙低头退了下去。
众人也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
方才四姑娘是又反将了二姑娘一军?
看看二姑娘这变幻莫测的脸色,可,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颜面尽失呐!
“玉儿一向心细,收到礼物都要登记造册分门别类地归好,记住这些也是为了将来方便回礼。”陈氏抿着唇,替秦玉之解释,只是怎么看脸色怎么不好。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她的女儿被秦宁之弄得颜面无存!
“况且,自家姐妹帮忙是应该的,什么讹不讹的,宁之你是多虑了。”陈氏又转向秦宁之,好言好语道。
哦,这是在暗中骂她小家子气。
秦宁之好笑地看着陈氏。
所以,她该大方地表示无所谓?
可秦玉之假惺惺地帮她实则诋毁她的声誉,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
她秦宁之该一巴掌招呼上去让秦玉之今后小心着点说话才对。
秦宁之眯了眯眼。
秦玉之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这是秦宁之暴怒的前兆。
陈氏也握紧了手,心里紧张却也盼望着秦宁之能动手打人。
众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想着一会儿四姑娘动手她们该躲到哪儿才不会被无辜牵连。
方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忙上前想阻止秦宁之,还没走近,却听秦宁之沉声道:“既然心细那二姐姐就更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方才二姐姐是故意的?”
“我没有!”秦玉之急忙反驳,可怎么看怎么心虚。
“没有?”秦宁之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府中三番四次宣扬我跟译表哥玩得好的都是二姐姐身边的丫鬟吧?”
秦宁之虽然喜欢和方家的人一起玩耍,但她也知道男女有别,况且她对方译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相处起来一向坦荡大方,译表哥又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就因为年纪相仿所以传出这样的流言来?
没经历过是非怎么会明白流言有多可怕?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秦玉之脸上白惨惨的一片。
这控诉可就大了!
秦宁之是不是吃错药了,揪着这件事不放是不是有病!
当年父亲的死,就是因为秦府一个武路上的人脉都没有,所以查无可查。
若是文哥儿跟了父亲,说不定……
秦宁之想着事情,一行人已经到了二门外。
等了一会儿功夫,便看到远处有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来。
“父亲!”文哥儿眼睛尖,甩脱秦宁之的手就飞奔了过去。
秦宁之怔愣间也朝前望过去。
只见那人影弯腰一把抱住了飞扑过来的文哥儿,爽朗豪迈的笑声就立刻响起,“文哥儿想不想父亲啊?”
“想啊!父亲这次回来住几日?”文哥儿攀住秦寅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灰鼠皮大氅里,点头如捣蒜。
秦寅笑着不作答,只稳稳地抱着文哥儿往二门走来。
腊月的天很是寒凉,方氏立在廊檐下遮蔽风雪,看着远处的人走来,也不上前,只笑吟吟地立在那里等他,身上裹着的杏色水墨兰暗纹披风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清隽,如一斛品相高洁,纤尘不染的白玉兰。
秦寅被寒风吹凉的眉眼在看到方氏的那一刻瞬间柔软下来。
他几步走上前替她遮挡刺骨的寒风,“天气这么冷,怎么还出来?”
秦寅的语调甚是温柔,方氏笑道:“两个孩子急着见你。”
他们夫妻成亲十余载,哪里还需要说什么客气话,等了就是等了,要什么甜言蜜语的理由。
“老爷今日怎么会回来?”方氏又上前替秦寅拍了拍皮毛领上沾上的晨露,看着他疏朗俊俏的眉眼,心里柔软得化成了一汪水,“不是说最近宫中不太平么?”
好像是接连几日宫中都有财物失窃,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集体被吓病了,都说窗外有鬼,闹得人心惶惶。
老爷这阵子一直在查这件事,之前跟她提过一茬,还说暂时不会回来了。
秦寅将视线落到一旁一直不作声的秦宁之身上,眸中有明显的歉疚和尴尬,“我听说,宁儿生病了。”
所以急匆匆地赶回来看她,哪知道……宁儿早就已经好了。
方氏才注意到他大氅里头是尚未来得及换下的锦衣卫飞鱼服。
他倒是一份慈父之心,只怕宁之不领他的情。
方氏怕秦宁之说出什么令人寒心的话来,想开口揭过这个话题,那边秦宁之却已经脆生生道:“父亲,文哥儿说您答应送他一匹小马驹,我也要!”
秦寅一怔,随后轻松地笑起来,“当然可以,宁儿要几匹都有!”
能开口跟他讨要东西,当是不生他的气。
秦宁之望着父亲纵容宠溺的笑脸,一颗心撕扯着钝痛。
上一世,她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父亲的脸,想起父亲对她小心翼翼的好,想起父亲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心底的愧疚就如排山倒海般地朝她袭来,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没有让父亲省过心,还总是冷言冷语惹父亲伤心难过,父亲死了,她后悔极了,跪在父亲的屋子里哭了几天几夜,可是父亲始终都没有再回来,她也始终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年少无知的荒唐。
后来,母亲也死了,她绝望的人生也就此开始。
父亲的死就像是牵扯着她命运的一根线,断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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