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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文章全文》精彩片段
远处她爹爹不知与少年说了什么,对方一开始是低垂着脑袋,后来蓦的抬起了头。
反应不急的安锦舒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硬生生与对方的眸光撞在一起。
少年神色冷冽,带着探究,安锦舒神色一慌就要低头,可还不待她别开视线对方先一步挪开了脸,仿佛对她这个人丝毫没有兴趣。
安锦舒一愣,然后心头自嘲一笑,果然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是陌生冰冷的。
安如鹤带着人走近,安锦舒条件反射的往曲氏身后缩了缩,动作不大可在场人都能瞧出来她的躲闪。
曲氏目光上下打量一下面前少年,有些不明所以的瞧了自己夫君一眼。
“夫君,这是?”
不待安如鹤解释,少年先一步动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曲氏跟前掷地有声道。
“夫人垂鉴,今余以拙略数言自我介绍,吾姓顾,名卿辰,无字,年十岁,吾家父母乃平头百姓,死于蛮夷刀下,留吾稚子独存,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大将军心善,怜吾稚子难活,收养吾为义子,赐吾一口吃食,吾感激不尽,吾虽愚钝,可吾有坚毅之心,青云之志,醇厚之情,吾信终可成鸿儒之才也,不负将军收养之义,养育之情,吾感激不尽。”
说罢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那声听着就叫人咬牙。
安锦舒瞧着少年背部那嶙峋的蝴蝶骨思绪有一瞬间凝滞。
上一世她很不喜他,所以当她爹爹把人带到她跟前时她除了嫌恶只有鄙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竟这般瘦。
一身玄色衣裳松垮套在他身上,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般把本就瘦得身子显的更加嶙峋。
“这孩子的双亲为掩护我与然儿死于蛮夷屠刀之下,他家中也无其他亲人,我于心不忍便把他带在了身边,后瞧他聪慧异常,便认为了义子。”
安如鹤上前做解,怕曲氏误会又加了句:“不信你问然儿,我能骗你,然儿定不会欺瞒你吧。”
曲氏嗔怪的剐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原来在你心里我便是那多疑之人。”
知晓自己说错话安如鹤赶忙上前拉住自家夫人的手,一个七尺男儿此刻急的是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我,我哪能那样想啊,这不是怕夫人你多想嘛。”
安锦舒也帮着自家爹爹说话:“娘亲就原谅爹爹一次吧,爹爹一别十余载,再回来带着个人,我若是爹爹也会怕你多想的。”
曲氏没好气的拍开安如鹤的手:“行了,我可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说着她赶紧上前把跪在地上少年扶起来,心疼的仔细打量了他片刻,见他瘦的如一张薄纸哽咽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接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少年手中,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你义父也是,信里什么也不交代,害我什么也没准备,这块玉佩是我的见面礼,你莫要推辞,你的父母对安家有恩,你又认了我安家为亲,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安家的儿子了。”
“待这两日安顿好,我便摆宴为你们接风洗尘,顺道在告知众人,我安家多了位有情有义的儿子,叫谁也不敢小瞧于你。”
“哈哈,好!不愧是我安如鹤的夫人,有胸襟!”
安如鹤大笑着拍上少年的肩膀:“就按你义母所说,待过两日就办宴为你接风洗尘,看谁敢瞧轻我安如鹤的义子。”
顾卿辰恭顺的抱拳:“谢过母亲。”
这个结果是安锦舒预料之中的,上一世他也是这般进的安家,他入安家的理由让她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
他于安家有恩,是安家必须要留下的人。
曲氏握着少年的手,只觉透心的凉,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薄袄心疼的拍拍他的手:“受苦了,到家了就莫要拘束,缺什么少什么给我说,别委屈自己可知道。”
少年点头温顺如斯:“谢谢母亲,儿子知晓了。”
他从始至终没有抬头,让人无法看到他此刻的神色,只叫人觉得可怜极了。
安锦舒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好像比她记忆里更高一些,明明比她还小一岁,却已高出她许多。
她实在没办法把此刻温顺可怜的他跟以后那人联系在一起。
可他向来就是极会伪装的,他能含着对她的怨恨,对她家的怨恨在安家隐忍十余载。
这样的心性与耐力本就不是常人所拥有的,所以他注定不是平凡人,只是她上一世眼拙没瞧出来罢了。
那种祸事她闯一次也就够了,如今他还是孩子,只要她忍住恐惧把他当阿弟好好对待,以后想法子从他那里得一份免死金牌保住安家便行了。
安锦舒眼底慢慢有了光,望向顾卿辰的眸子散去了恐惧,一片清无。
是啊,她重活一次,也不再是前世的她,何须惧他。
只要他如上一世安安分分,她绝不会招惹他,她们井水不犯河水,甚好。
“来辰儿,见过你祖母。”
正待安锦舒思考之际安如鹤已经把人领到了安老太太跟前。
顾卿辰极为恭顺,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喊了声:“孙儿顾卿辰,见过祖母。”
啧,安锦舒浑身一阵哆嗦,这人心性自小便这般可怕。
这声祖母叫的如此干脆,到底是寄人篱下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有备而来。
安老太太刚才一直在旁边,自是知晓面前人的出身与处境,他的双亲乃是安家恩人,这份恩情安家定是要铭记报答的。
何况她看这孩子长得着实不赖,眉眼俊朗,仪表不凡,还如此恭敬有礼,她是喜欢的。
就是太瘦了些,看着叫人心疼。
安老太太也赶紧把人扶了起来,顺手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对方手上:“好孩子,你受苦了。”
安锦舒瞧着那块青色玉佩瞳孔不自在的闪了闪,手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玉佩,不动声色的扯下藏了起来。
“娘,父亲,我突然记起军中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便不留了。”
安锦然不喜李姨娘,以前未出征时不喜,现在归来亦不喜。
他早就想走,可碍于礼节又不好动身,这会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拱手要走,实在不愿再与其呆在一个屋子,他觉晦气。
安老太太忙叮嘱他别忘了午膳回府,安锦然应下,向安锦舒挑了挑眉大步出了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安锦舒便说要去送送,于是也跟了出去。
她二人一走屋中更是沉默,没多久安老太太便说有些乏了打发了她们离开。
曲氏与安如鹤并肩走到屋外,李姨娘带着安念也跟了出来,一出来李姨娘便连忙把安念推到了安如鹤身前,双眼含泪道。
“念儿快叫父亲。”
与安锦舒不一样,安念小时候是见过安如鹤的,只是她的印象里她这位父亲对她一直很冷淡,不苟言笑,每次看她毫无父亲对女儿的温情,有的只是冷默。
所以从小安念就害怕他,如今再见哪有亲切,只有生疏与抗拒。
“父亲”
安如鹤只淡淡应了一声嗯,无关切也无问候。
对安念他是有愧的,可她是李姨娘的孩子,他实在喜爱不起来。
他可以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能给她安家小姐的身份,唯独给不了亲情。
与曲氏交代两句他就大步流星离开了,从始至终未与李姨娘母子说过一句话。
他走后曲氏莞尔一笑关切几句也走了,曲氏出身高,父亲母亲也非斤斤计较之人,所以养成了她豁达的性子。
对曲氏来说日子过的舒坦了便什么都舒坦了,哪怕是有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只要她想开点便也痛快了。
所以她自始至终没把李姨娘放在眼里,也没空与她玩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只要她一日坐着安家大夫人的位置,对方便翻不起浪花来。
见自己的所作所为皆如拳头打在棉花上连个波澜都击不起来李姨娘是又气又恨。
每次瞧着曲氏那清冷不谙世事的模样她都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同是女人,而曲氏就能得到夫君的宠爱与尊敬活得那般潇洒。
而她费尽心机都只能在泥潭中挣扎。
以前她还能从安锦舒入手,如今看情况对方也不好糊弄了,她得另寻法子才是。
她心头有了计较,便也没在多停留,带着安念快快走了。
“兄长。”
安锦舒追出来后叫住了前方的人。
安锦然止步回头就见自己那娇软的小妹提着裙摆向自己奔来,他眉开眼笑转身。
“怎么,小妹可是舍不得我走。”
“烟烟十几载不曾见兄长,自然是舍不得的。”
安锦然爽朗大笑起来,一把抱起她:“小嘴如此甜,说吧是不是偷偷吃糖了。”
“才不是。”
安锦舒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大眼睛一眨又道:“兄长带部下是不是很辛苦啊。”
安锦然抿唇想了想:“与爹爹相比,倒也不算辛苦。”
“那兄长还缺部下吗?”
安锦然回过味来,探究的盯着怀中的人:“烟烟可别告诉我,你想学武。”
安锦舒赶紧点了点头:“我想学点武艺傍身,可以吗兄长。”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安锦然就回绝了:“不行不行不行,若是让爹爹知晓了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安锦舒不死心的拉住自家兄长袖摆开始撒娇:“兄长最好了,兄长就答应烟烟吧,烟烟只学一些简单的,不叫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安锦然还是一个劲的摇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严肃的看向自家小妹。
“小妹想学武是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瞧着自家兄长那恨不能吃人的表情安锦舒赶紧解释,生怕晚一点他就拿着刀冲出去了。
“就是想学点简单的招式,一来强身健体,二来若是遇到登徒子还能对付一招两式的不是一举双得,你说对吧兄长。”
安锦然一想确实在理,自家小妹长得如此讨喜,万一有那生了歹念的他们也不一定能护的周全,何况也只是些简单的招式也不会太吃苦。
见自己兄长有松动,安锦舒赶紧趁热打铁又是好一通撒娇。
最终安锦然败下阵来同意了,但还是怕吃安如鹤的鞭子只约定了每日傍晚交个一招半式。
安锦舒本也只想学些简单的,头如捣蒜应了,生怕自家兄长反悔。
她学武的目的很简单,为以后打算。
今后要走的路注定是崎岖不平的,她不得不早些打算。
与自家兄长告别后安锦舒一路心思重重,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府中后院的烟雨亭。
昨夜的一场雪使得今日的湖面泛着一股冷烟,烟雨亭在湖中央更显神秘幽静。
这湖,这亭都是她爹爹出征前为她修缮的。
曾经一场血战,她爹以三千精兵扫退蛮夷两万铁骑,保住边塞数千小城,拯救黎民百姓上万。
后又在叛军围城时救驾有功,特被皇上亲封为杨远大都护,赏扬州封地,良田百亩,珠器无数,亲笔题名杨远大都护府相赠。
这是无上殊荣,至此她家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名门望族,地位虽无法与皇亲国戚比肩,但也非平常世家可及。
本日子这般过着也挺好,可恰巧她出生那一年遇大旱,各处大旱望云,赤地千里。
皇帝下旨所有权臣家中湖泊不允许储水,外面寸草不生,引水入湖观赏本就为奢靡浪费,被抓住杀无赦。
可不巧的是曲氏生她时遭遇血崩,碰巧一位老和尚路过,喂与她娘一粒丹药才使她娘与她活了下来。
老和尚走时告知她爹她命中与水有缘,乃是水做的童子,需水养续命,最好在家修缮一潭胡,以水灵气养之否则必夭折。
所有人都劝她爹那就是个居心否测的骗子不能信。
可爱子如命的他爹却不管不顾的找了工匠连夜建湖,甚至不惜引入地下水填湖。
此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元崇帝,扬言要抄安府满门,最后还是在群臣附议下饶了他爹与安府,可也表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天降大旱,蛮夷暴动,他爹为了保住安家殊荣,特请旨前去镇守边塞。
元崇帝欣然应允,她爹与她兄长即日启程赶往边塞,而彼时她不过刚出生三日,她兄长不过六岁。
一别就是十一年.....
而就在三月前,前线传来捷报,蛮夷因族内可汗暴毙,新任可汗不欲与元宏为敌,写了降书退兵了。
这场打了十一年的仗终于以元宏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顾卿辰第一天进府还不曾安排小厮,院子也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安锦舒临危受命自是不知晓他那临时院子在哪,好在红鲤知晓,她二人只需跟着红鲤走就行了。
一路上除了走路的声音谁也不说话静悄悄的气氛诡异。
最后还是安锦舒受不了开了口。
“明日我带些小厮丫鬟来阿弟你的院子让你挑挑,可好?”
哪知对方并不买账,冷着脸回了她两个字:“不用。”
这是人前人后两张脸?
人前一口一个阿姐,人后直接惜字如金是吧!
安锦舒虽然见识过此人的冷漠,但没想到他自小就是如此,她上辈子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她不想再搭理他,可最后还是咬咬牙坚持道:“那可不行,你如今是安府少爷了,哪能没有伺候的人,不如我挑选两个,阿弟若觉得可以便留下,这样可行?”
对方没有回她也没有拒绝,安锦舒权当他默认了,缩回脖子不再搭话。
热脸贴冷板凳不说还没得个好脸色,她这阿姐做的着实窝囊。
若不是怕惹他不快,她现在必要左右开弓给他两个大耳巴子,以解心头之怨。
但也不知是不是安锦舒的错觉,她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好熟悉,直到看到那不远处的院子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前往她院子的方向吗?
她以为是红鲤带错路了,赶紧上前悄悄问她:“红鲤你是不是走错了,我们不是带人去他院子吗,为何回我们自己的院子了。”
红鲤失笑:“小姐你说什么呢,四少爷的院子就在咱们院子旁边的君兰阁啊,定是往咱们院子的方向啊。”
安锦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死心的确认:“你确定你没弄错?娘亲安排的?”
红鲤疑惑地看着她点点头,不明白她为啥这么大反应。
“小姐?”红鲤见她精神恍惚赶紧唤了一声。
安锦舒蓦然回神:“没事,继续走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顾卿辰,佯做开心:“阿弟,娘亲给你安排的院子就在我隔壁,太好了,以后能随时找你玩了。”
顾卿辰站在不远处无甚表情,也没有回应。
他不会忘记梦中住在她隔壁后对方的所作所为,但此刻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可若让他回应.....
做梦!
被冷脸的安锦舒讪讪笑了两声,话出口后她才想起前一世她在对方院子里的所作所为霎时间脸色难看下来。
一瞬间她什么心情也没了,脸色比顾卿辰还冷,转身拉过红鲤就大步往前走去。
被拉了一个趔趄的红鲤,扭头看看身后吊的老远的四少爷再看看自家莫名其妙的小姐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快步跟上她。
后面的路本也没多远,众人又各怀心思,所以不知不觉就到了君兰阁院门口。
一走近院子门口就有两小厮迎了上来对着安锦舒与顾卿辰恭敬俯首。
“三小姐,四少爷。”
张财,张宝.....
上辈子顾卿辰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安锦舒打量他二人一眼。
“你二人怎会在此。”
其中一位稍瘦一些的小厮站出来恭敬道。
“回禀小姐,鄙人名叫张财与我弟弟张宝是前两日被买进府中的打杂小厮,平日就在后院干些粗活,今日夫人去后院挑选下人,选中了鄙人与鄙人弟弟,让鄙人与鄙人弟弟在君兰阁门口等待。”
说罢他赶紧拉着他旁边的人跪下以表忠心,安锦舒瞧了眼他旁边与他有五分相似的男子。
“既然是母亲挑选的,定是你二人有过人之处,起来吧,以后好好照顾少爷可明白。”
张财响亮的应了一声哎,见他二人冻得脸蛋通红没在为难他二人,对着一旁的人道。
“天色已晚阿弟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便黑脸拉着红鲤走了。
顾卿辰瞧着那逃似的背影眯了眯眼,接着领着张财张宝二人进了君兰阁。
时间紧迫太多东西还没准备,此刻的君兰阁内黑黝黝一片,顾卿辰凭着梦中记忆走向主屋,轻车熟路推门踏了进去,他手缓缓划过桌面然后缓慢坐下身来。
张财快快掌了灯,屋中黑暗被驱散,漏出全貌来。
映入眼帘的环境与他梦境一般无二,连摆件的位置都不曾挪动,只是当他看到那床榻时,眼突然就红了。
然后张财张宝忙活到半夜只为了给自家那阴晴不定的小少爷换张床。
回到院子的安锦舒仰头望望天,接着长叹一口气,漏出了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愁容。
红鲤站在她身后不安咬唇,小姐大病后就性情大变,平日里她向来是随心所欲,不高兴了就抽出鞭子打罚下人出气。
可自小姐这次醒来,在没有找过那根长鞭,那根平日里她最喜欢的鞭子早就在角落里生灰了,也没在打罚过下人,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若搁在以往,面对四少爷那般冷淡的人,小姐定是一鞭子抽上去的。
可今日小姐却一再隐忍,以前的小姐也不会叹气,她每日都无忧无虑的,这世间上所有苦难都与她无关。
还有太多太多不对劲的地方,红鲤有一肚子疑问,可却不敢张口。
“红鲤姐姐,你是不是想问我问题啊。”
红鲤没问,安锦舒却是张了口。
“啊?没有.....”
被看破心事的红鲤有些慌张,想辩解,但终归好奇心作祟,顶着对方的目光点了点头。
“红鲤姐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红鲤抬眼瞧了面前少女一眼,见她神色认真,便也大着胆子开口:“奴婢只是有些担心小姐,自从小姐大病后,性子变了很多,喜好也变了许多,以前小姐不是这样的。”
闻言安锦舒轻笑:“那红鲤姐姐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这.....”
红鲤哪里敢说实话,非议主子那是要死人的。
“其实红鲤姐姐不说,我也知道。”
安锦舒把目光自天空收回,望向她。
这一刻的少女褪去了豆蔻少女的天真烂漫,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红鲤却看到一种莫名的悲凉。
“告诉你个秘密吧。”
安锦舒眨眨眼卖了个关子,接着就听她道。
“安锦舒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我是她.....却非她。”
以前她很喜欢来此处,想念父亲了受了委屈了她都会来,每次一待就是一天。
这里对她意义非凡,是除了她别人都不能踏足的禁地。
可自从她重生后她一次也不曾来过此处,每次宁愿绕远道也不愿意来这里。
她想.....
看不见就会忘却,时间久了终会忘记那些荒唐。
许是今日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注意就往这边来了。
多日不来,此处无人打理,伴着寒风萧瑟,往事也直击心头。
顾卿辰走近后看到的就是安锦舒一脸痴迷的盯着湖中的亭子看。
他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争先恐后爬出,梦中的荒唐一夜仿佛历历在目,烧的他喉头发紧。
一股极端的耻辱感自脊梁涌上胸腔,他极力想克制自己但一看到对方的眼神便怒火难忍。
他一个健步上前扯住对方胳膊,力道之大根本不像一个十岁少年该有的。
本在愣神的安锦舒被这大力一扯也是吓到了,小脸之上满是惶恐,待看到来人时,惶恐之中又浮现出不解。
这人发什么疯呢?
“阿弟?”
一声“阿弟”惊醒梦中人。
顾卿辰如碰到烫手山芋,慌张甩开手。
安锦舒轻呼一声,抱住被对方捏疼又甩疼的胳膊,也开始有些不满了。
“你弄疼我了。”
顾卿辰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会冲上来,看着对方胳膊上一抹红色他拳头紧捏,压住眼眸中的异色后退一步。
“刚才看到一只大鸟向阿姐冲来,遂才唐突了阿姐,不曾想是眼花了,阿姐莫要怪罪。”
大鸟?眼花?
安锦舒抬头望天,万里无云哪来的大鸟?
她眼神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却瞧到对方脸上的无辜与懊恼。
她不由得怀疑,难不成真有大鸟?
作为一个好姐姐她自然不会怪罪无辜的弟弟,何况还是个不好惹的弟弟。
摆摆手作罢了:“无妨无妨,阿弟也是为了我好。”
顾卿辰见对方竟未责罚他有些诧异,梦里他只是刮破了她的裙子她便给了他十鞭子,如今他这般唐突她,她竟如此轻易放过他?
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见她眉眼带笑,望着他的眼神纯真而闪亮。
没有怀疑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不满,她的眼神清透的如一汪清泉,不见任何杂质。
那一瞬间顾卿辰仿佛变成了那个心思龌龊之人,而对方是雪山颠上的圣洁白莲,高不可攀。
他瞳孔瑟缩大惊失色,就连表面的伪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阿姐兴致了。”
他逃似的转身想离开。
“你若无事与我一同去挑挑下人怎么样?”
安锦舒叫住他。
见他脚步顿住却迟迟没有转身她便知他不愿意。
“既然阿弟有事那便算了。”
她这刚给了台阶下,对方也不犹豫,抬脚就走了。
他一走安锦舒便大喘了一口气,抬手间,那被抓握的红痕触目惊心,可想而知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若非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她都怀疑对方也是重生回来的。
后面又自嘲一笑,笑自己想太多。
若他真的重生回来,以他的谋略手段,根本不需要重蹈覆辙在安家做寄人篱下的义子。
“小姐,小姐!”
红鲤气喘吁吁跑来:“小姐你怎么丢下奴婢一个人走了啊,害奴婢好找。”
然后她眼尖的看到安锦舒胳膊上的红痕,紧张的跳了起来。
“小姐你胳膊这是怎么了,痛不痛?”
安锦舒捞下袖子挡住红痕摇头:“不疼,刚才遇到四弟了。”
“所以.....”
红鲤一下明白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看君兰阁方向在看看安锦舒,最后凑近道:“他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安锦舒没好气的一掌拍在她脑门上。
“想什么呢你。”
“不过是无心之举。”
安锦舒笑道。
“他若是那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人,上辈子我何须落个那般结局。”
红鲤噤声,吃痛揉揉脑门,那也不能怪她多想啊,那红痕那么明显,谁都会误会的啊。
“走吧,红鲤姐姐陪我去后院一趟。”
怕她在胡思乱想,安锦舒赶紧拉着人往后院去了。
昨夜她告知顾卿辰要给他挑选些伺候的下人,如今他既不去,那只能她挑了给他送过去了。
能彰显她的好的事她向来是乐意至极的。
顾卿辰一路揣着手疾步如飞回到院子,一进门就直奔院中的大水缸而去。
直到把手放入水中,刺骨的凉意冲散了心头燥意他才缓和了脸色。
他使劲搓了搓手心,直把手搓红才起身。
张财早有眼色的拿了帕子在他身后候着,待对方一起身便赶紧把帕子递了过去。
顾卿辰接过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垂眉敛目的进了屋子,显然心情不佳。
张宝站在自己哥哥身边拧眉小声道:“这位爷实在不像十岁,实在老成的厉害,性子喜怒无常的。”
张财也自然也瞧出来了,只是相比张宝他倒觉得这四少爷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也许人的面相会骗人,但人的眼睛却不会,他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十岁年纪没有的深沉与稳重。
昨夜他们三人一同踏进这君兰阁,到处漆黑,可对方不仅不害怕,就跟回家一般冷静平常,光这一份心志都非普通人可比拟了。
“能叫大将军收为义子哪能是平庸之辈,以后你我二人只需尽心伺候着,我有感觉此人绝非碌碌无为之人,可有大作为。”
自家大哥说的玄乎,张宝虽不明白他大哥为何如此说,却还是郑重点点头。
一回到屋子顾卿辰便倒茶猛灌了三杯,待稍稍冷静这才仔细回想起昨日至刚才的事。
若说昨日那女人的所作所为是装的,那今日呢?
这一切事情都与梦中一样,却又不一样。
在他梦中,安锦舒绝不是如此性情,待他也不会如此温和,那样纯真的眉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脸上。
梦中记忆从脑海闪过,顾卿辰握紧手中杯盏。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双目如潭深不可测的向门口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梦变数太大,不可全信。
他需得留心,遇事多做斟酌才是。
正待顾卿辰想的入神之际,屋外却一片噪杂,他皱眉起身推门。
入眼只一片海棠红,伴随一阵少女独有的软甜馨香。
“阿弟!”
少女一瞧见他立马凑了上来,笑的如三月的蜜。
“快来瞧瞧我为你挑的,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可喜欢!”
他收手握拳,把那私印藏进了掌心,看向一边的张财吩咐道。
“去把阿姐以前带来的物件全部取出来,以后阿姐所送来之物不必在锁。”
张财点头称是,领命离开。
雪飞云起夜窗如昼,又是一夜寒风呼啸,京都皇城内大雪纷飞,青白色的琉璃瓦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仙都宫内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李风昌正匍匐在龙床边哭的泣不成声。
他的周围还跪着一圈的人,有身着锦服的皇子,有头戴珠器的嫔妃,也有身着朝服的大臣,还有身着盔甲的安如鹤。
床上年迈的老皇帝睁开浑浊的眼睛冷飕飕的扫过在场众人,接着吼了句:“朕还没死,哭什么哭!”
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元崇帝吼完这声立马咳嗽起来,咳的整个后背都在窜动,似要把肺都咳出来才罢休。
李风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连忙给其顺气,涂着脂粉的脸上苍白而又丑陋,他尖着嗓子骂一旁的奴才:“你们个没眼力见的玩意,没见皇上咳嗽着呢,还不赶紧去把仙丹取来,仔细你们的皮!”
那着道袍的小奴才连滚带爬的奔出殿内,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捧了一个红色盒子回来。
由于奔跑的太过匆忙,没留意脚下,被那门槛给绊住,他哎哟大叫一声,手中盒子应声飞了出去。
眼瞧那盒子要落在地上摔个粉碎,一道黑色身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那离地只有一掌的盒子。
那盒子安然无恙的被对方接在掌心之中,众人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一幕,这功夫这身手,着实了得。
安如鹤瞧着那大殿中央英姿勃发的壮年郞无奈摇头,这孩子还是这般冲动,进宫前他再三告诫不许胡来,他是把自己的话当个屁给放了啊。
安锦然执着盒子迎着众目睽睽阔步上前,在龙床前单膝跪地呈上锦盒:“陛下请用!”
元崇帝咳的停不下来,枯槁如树枝的手抬起指他想说话,可每每说了一个字便就迎来更猛烈的咳嗽。
李风昌赶紧拿过安锦然手中盒子,倒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仔细看了看,见无问题这才就以旁边的清水给元崇帝服下。
丹药服下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元崇帝立马就不咳嗽了,面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顺畅起来。
场中众人见此皆是长舒一口气,只有偶尔几人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行了,你们几个都退下吧,皓儿还有你,还有安大将军留下。”
元崇帝指着安锦然厉声道,有些嫔妃不愿意走缠着元崇帝要陪寝,元崇帝却一改往日荒淫无度,厉声呵斥下那些个嫔妃才讪讪离去。
待殿内人走完后整个大殿内就只剩寥寥几人,元崇帝颤颤巍巍的从龙床上坐起指着下方安锦然。
“报上名来。”
安锦然立马抱拳恭顺道:“臣乃杨远大都护嫡子安锦然。”
元崇帝旁边的李风昌忙弯腰与之耳语了几句,元崇帝恍然大悟,在看向安锦然时浑浊的眼中带了些欣赏之色。
“好啊,不愧是安都户的嫡子,年纪轻轻便屡立奇功,边塞魏都围城一战可是你的主意?”
安锦然把身子往下压了压,声音越发恭顺:“这是臣之本分,算不得功绩。”
“如何不算,此战直接解我大元三十年粮食紧缺之难,是大功,得赏!赏你个骠骑将军,良田百亩,珠器无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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