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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篇陛下小心!钓系美人又装小白兔了》精彩片段
“是秀文吗?”她头也没抬的问。
康熙站在窗外的廊下,走近一步:“是我!”
“……艾公子?”何茵茵神态恍惚一瞬,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立刻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还有一丝淡淡的委屈:“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才来呀?”
康熙身材挺拔,体态修长,一来就把窗外微弱的光线挡住了大半。
室内燃烧的蜡烛摇晃了几下,才重新恢复平稳。
“莫哭。”他手穿过窗户轻轻抹向何茵茵泛红的眼角,他能想象到小姑娘之前哭的有多伤心,心口像是被揪了下,有微微的疼,天知道,他此刻多想拥她入怀,告诉她,有我在,别怕。
可身份之差,让康熙只能用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克制的凝视着她。
何茵茵仰着小脸,神情怔住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艾公子之前从没对她做过这种亲密的动作,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可心里却奇怪的不反感。
看出小姑娘的惊慌无措,康熙动作顿了顿,把手收了回来背到身后,不能吓到她。
“傻了?”他问。
何茵茵下意识摇头,见艾公子表情如常,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艾公子只是看到她哭,下意识给她擦眼泪,想通后,她把这丝异样抛到脑后,反而想起另一件事。
“艾公子,我,我想求你一件事,胖胖,胖胖它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发烧,我想求你给它找个专门的大夫……”
何茵茵说着眼眶又红了,她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知道这要求可能有些为难……”
“不为难。”康熙打断她的话,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我从宫里出来时就带了御猫房的大夫,只是他还在后面,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青南庄。”他则是一路快马加鞭,这就不用说了。
“真的!”何茵茵惊喜的抬头,长而卷的睫毛上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欲掉未掉,看来惹人怜爱极了,康熙心中微颤,忍不住捻了捻背在身后的手指指腹,肯定道:“当然,我怎会骗你。”
说着把视线投向小姑娘腿边的那只小猫身上,亲眼看到它身上被虐打的伤,还有瞎了的一只眼睛,他薄唇顿时抿成一条直线。
“收拾一下,跟我去青南庄。”
何茵茵抱着胖胖到青南庄的时候还有点懵,是真的懵。
她一直想要登堂入室没错,可没想到康熙胆子这么大,虽然她和康熙想法一致,猜测这个虐猫的幕后黑手可能不是单纯的针对猫,反而针对她这个猫主人可能性更大些,这说明知鱼庄不安全了。
可就这么大半夜的匆忙跟着康熙离开,她也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同意的。
这决定有点冒险,但若处理得当回报也大。
当然面上是为了胖胖。
康熙既然提出这个提议,自然也是考虑过后提前做好安排的。
那就是留下宋嬷嬷和秀文,先让小草跟着何茵茵提前一步去青南庄,明早留下的两人装作一夜未睡的样子,在庄子管事面前凝重悲痛的说小姐要带着胖胖去求医,而她们后一步忘了拿东西,庄子上所有人都知道胖胖多得宠,大小姐来休养身子都带着它,只要小心些就不会被发现。
而对于康熙一天一夜足以调查出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等何茵茵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后,到时再回来。
那时胖胖也得到救治。
何茵茵脸颊顿时红了,她羞恼的瞪了眼康熙,起身道:
“明日二妹与表哥要来,我先回知鱼庄提前准备一下,把屋子收拾出来。”
康熙闻言嘴角的笑顿时平了下来,明知道这样是因为作为主人的待客之道,可心中仍旧不舒服,那知鱼庄就是个两进宅子,随便出个门就能碰到隆科多。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讲究礼数的。
显然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人隆科多还有未婚夫名头。
“让下人收拾就好。”
何茵茵当然不会亲自收拾,那两人只怕来者不善,面上却轻轻点头,与康熙告别。
“走了?”竹轩里,康熙手上捧着一本书,头也不回的问。
梁九功躬身回道:
“走了,奴才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康熙嗯了一声,眼睛未离开书页。
“有话现在可以说了。”他之前就看出梁九功的欲言又止,有话没说完。
梁九功把之前当着赫舍里小姐的面没说出来的话一一道来。
康熙听完中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看了过来:
“你说隆科多与那位二小姐有私情?”
之前小草有禀告过隆科多与小姑娘那位二妹过于亲近,他恼怒隆科多对小姑娘的轻视和不尊重,故意冷淡态度以示敲打,可显然隆科多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梁九功把这半荀隆科多借着给赫舍里大小姐赔罪的借口,多次前往赫舍里府,却私下与赫舍里二小姐偷偷见面,两人举止亲密的事一五一十汇报了。
可能是赫舍里二小姐的姨娘曾是歌姬出身,对男女之事颇为放开,她女儿自然也受了影响,不像清朝绝大部分的大家闺秀连男人碰下手指都要死要活,两人搭上后,多次背对着人偷偷摸摸的亲亲我我。
当然只是拉拉抱抱,亲个嘴。
赫舍里二小姐心机城府有,
自不会让自己婚前失身。
可即便是这样,也让梁九功大开眼界,因为清朝是满族人统治,他们出自草原,比中原更加开放,没那么多礼仪规矩,只是清朝开国后,为了方便统治国家,也为了收拢汉人,开始渐渐像汉家靠拢。
如今两代帝王已过,满洲旗贵族也开始讲究起规矩。
如步顺达这样大胆的姑娘实在少见。
梁九功内心啧啧啧称叹。
康熙嗤了一声,狭长的凤眸似淬了冰。
“隆科多这罪请的可真够有诚意的。”
话是反话,心中更是火大,他对隆科多跟哪个女人有关系不在乎,可隆科多的未婚妻偏偏是小姑娘,他喜欢的、不可得的小姑娘,却被他这样轻视、欺辱。
“啪”的一声,茶盏被摔在地上。
梁九功吓得跪了下来。
端坐在椅子上的康熙神情阴晴不定,明日有大朝会,他今晚不得不回宫,这事自然不能耽误,可一想到小姑娘被隆科多和她那个庶妹瞒在骨里,甚至联合欺负,就忍住气愤、心疼。
“只是定婚而已,成了婚也可以和离。”
良久,康熙喃喃自语。
梁九功心头震动。
头埋得更深了。
与此同时,何茵茵一行人回了知鱼庄,故意在知鱼庄管事跟前晃了一圈,给他们看到已经好了很多的胖胖,他们惊讶又好奇,却不敢多问。
随后宋嬷嬷就去为隆科多和二小姐到来提前准备。
翌日
隆科多与赫舍里步顺达是在约莫申时中(16:00)左右到达的知鱼庄,因为有女眷,做的是马车,比较慢,何茵茵在前院正厅等候。
三日后,赫舍里府,正院
赫舍里夫人今日盛装打扮,一身大红色旗装,把她常年苍白的脸色都衬托的红润了起来,艳丽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此刻满脸慈爱注视着儿子阿克敦,抬手给他整理衣襟,嘴上细细交代:
“今儿好好跟着你阿玛,多看多听少言,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体,若有不舒服,一定要派人通知额娘,不许忍着瞒着。”
阿克敦今年十岁,男生女相,长得十分精致,只是小脸苍白,身形瘦弱。
此时安静的听着额娘的话,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认真的点头。
赫舍里夫人看的眼眶一热,很快又隐去。
就要说话,丫鬟禀报大姑娘来了。
她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快。
“女儿给额娘请安。”
何茵茵上前,放开丫鬟的手,俯身行了一个蹲伏礼。
赫舍里夫人上下打量了下女儿,平静的叫起。
秋兰上前给何茵茵上了一盏热茶。
何茵茵抬手接过,却没有喝,反而放在桌子上,与弟弟阿克敦互相问好。
随后室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这时赫舍里夫人开口:
“今儿佟老夫人寿宴,京城有头有脸的都在,你未来婆家人也在看着,你可要好好表现。”
“不可失礼,丢了赫舍里家脸面,知道吗?”
说到最后,语气格外严厉。
何茵茵吓得立刻站起身,面上拘谨的应道:
“女儿省得了。”
随后两人一问一答,看着不像母女,更像是上司对下属,公事公办中透着疏离,等提到三日前被揭穿真面目的王嬷嬷母女,赫舍里夫人火气突然上涌,抬眸看着低眉顺眼的何茵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好歹是赫舍里府的大小姐,居然常年被一对下人拿捏把控,还被如此愚弄,简直……”
她涨红了脸,想骂人,余光瞥见儿子在,硬生生的把话头一转:
“以后可长点心眼,我会重新给你寻摸一个嬷嬷,婚前……”话未说完,赫舍里夫人捂住嘴咳了起来。
秋兰赶紧上前拍背顺气,又让人去调一杯蜂蜜水。
何茵茵听了在丫鬟没来得及反应前,亲自跑去起居室调了一杯温蜂蜜水过来。
但等她回来,赫舍里夫人已经止住咳嗽。
看到她端的蜂蜜水,只淡淡瞥了一眼。
皱眉不赞同道:
“你一个大家小姐做什么奴婢的活,没的失了身份。”
何茵茵闻言立刻低下了头,端着杯子的指尖渐渐泛白,尴尬无措的站在屋内。
只觉得这杯蜂蜜水烫手的很,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这蜂蜜水闻着可真甜。”坐在对面的阿克敦突然出声:“大姐可否割爱,让给弟弟尝尝?”
“……当然可以。”抬头迎上阿克敦清澈关心的眼眸,何茵茵睫羽轻颤,轻声细语回道,随后就要送过去,阿克敦却下了椅子,亲自走过来接了蜂蜜水,还对何茵茵友善的笑了笑。
赫舍里夫人看到这姐友弟恭的一幕,张了张嘴,最后想到什么没出声。
阿克敦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身体还比常人虚弱,老爷看重倚重庶长子,对阿克敦虽然宠爱,但到底长子已经成婚生子有了第三代,成了气候。
以后还需要位高的女婿帮衬,亲近些也好。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动静。
赫舍里赫奕是个中年儒雅的男子,身材修长,留着美须,是正三品通政史。
在外精明,在内糊涂,性子风流,好在子嗣单薄。
只有两儿三女,此时他身边跟着长子一家。
赫舍里夫人看到这幕,指甲陷入肉里。
面上却温婉的迎上去:
“老爷怎么跟老大一家来了,您不是说有事,妾身还以为要等一会儿呢?”
说话间,赫舍里阿精嘎与夫人对嫡母问安行礼。
随即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插话道:
“是儿子不是,有个关于朝政的事有些不解,急着像阿玛请教,这才去书房打扰了阿玛。”
大少夫人也跟着道:
“可不巧,正好儿媳安顿好一双儿女来正院的路上遇到了,这才一起过来的。”
夫妻俩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轻描淡写的掩下争宠的事。
赫舍里夫人面上不变,心里快气吐血了。
不过是仗着生的早了些,占了便宜。
当年第一胎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她瞥了一眼沉默寡言,木讷呆板的何茵茵,心中怨恨,当年怀孕时多期待,后来就有多失望。
还因为生产伤了身子,整整调养了五年才怀了阿克敦。
可还是被苏姨娘那个贱人算计,导致早产。
从此常年卧病在床,汤药不断。
阿克敦更是比常人虚弱。
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不是何茵茵早产虚弱?
她是不是天生克她?
一家子互相行过礼。
赫舍里赫奕瞧了瞧天色,捋了捋胡须道:
佟皇贵妃憋屈,她刚得知皇上因为午门事件当众敲打了隆科多,心里憋了火气,又见罪魁祸首之一殿前失仪,正准备好生罚她一番,现在却不得不放下打算。
谁让老祖宗都说不是大事。
赫舍里夫人后悔死了,今日为何要带茵姐儿入宫,这一桩接一桩,从宫门口,到荣妃、佟皇贵妃,再到刚刚殿前失仪,她心脏都快停了下来。
希望接下来能安全度过端午宫筵。
“小姐?您没事吧?”秀文脸都吓白了,不客气的说现在小腿都还在抖。
何茵茵摇了摇头,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衣裳都被汗湿了。
宋嬷嬷在前方带路,这时她转头问何茵茵:
“小姐,您平日谨小慎微从未出错,刚刚的事可是有内因?”
“……嬷嬷,我抬脚要走时,被桌下伸出的腿拌了一下。”何茵茵满嘴苦涩,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唇小声道:“我一时不察,才……”好个尚真,这仇她记住了。
“肯定是对面的尚小姐。”秀文立即道:“之前宫门口就是她在中间煽风点火,挑拨是非,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宫宴上还敢耍手段,是不是打量咱们不敢告状?”
小草之前有所察觉,现在终于肯定。
“可不就是如此打算!”宋嬷嬷神情冷静,一边走一边道:“桌子下面盖着桌布,谁能看到?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被认为是在狡辩,反而会被对方反咬一口,小姐刚刚做的对,不管如何,先认罪。”
何茵茵回了一个苍白的笑。
秀文不忿,小声道:“难道就活该被人算计?”
“好了,别说了,这里是皇宫,一切谨言慎行。”
宋嬷嬷打断秀文,领着三人去乾清宫供人上厕所的净房,何茵茵快速解决如厕问题,随后去了一间偏殿,由秀文和小草陪着她,宋嬷嬷则去她们的马车里拿一套备用衣裳。
留下的三人没有说话,何茵茵垂眸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袖口处,若有所思。
这里有个夹层,装了一些她用野花野草制作的有毒药粉。
因为量少,又隐晦,没被检查出来。
她在想要不要给尚真弄点?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何茵茵赶紧回神,与秀文小草对视一眼,三人不约而同的躲到大屏风后。
“四阿哥,您单独叫奴才来有何吩咐?”
“把门关上。”四阿哥把小手背到身后,板起婴儿肥的小脸,年纪虽小却已有几分威严。
小喜子弓着腰应了声是,转身关上门,可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喝斥:“狗奴才,跪下!”
他膝盖下意识顺从的跪下,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只是个奴才。
“四阿哥恕罪,奴才该死!”一开口就是习惯的请罪。
四阿哥哼了一声:“你确实该死。”他转身上前坐到椅子上,垂眸冷冷的盯着他:“说,你到底是何人派到爷身边的?”
小喜子忐忑的心猛地一咯噔,竭力装作镇定:
“四阿哥,奴才是内务府分派来照顾您的啊!”
“那看来内务府要整顿了,一个奴才都教不好,还是他们对爷心怀不轨?”
四阿哥天资聪颖,又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对人、事看的极准。
这话一出,小喜子顿时汗如雨下,整个人抖了起来。
四阿哥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有弄错。
当即大怒,小手猛地一拍桌子:
“宫中规矩森严,最忌挑拨离间,佟额娘对爷疼爱至极,关怀备至,可在你这狗奴才嘴里就是故意做戏,还胡乱编造佟额娘有了弟弟不要爷的话,你背后的主子,是不是觉得爷年纪小,听不懂你的日日挑拨,嗯?”
与此同时,佟府去岫云寺的女眷马车队伍中,某辆马车内。
“二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叫府医来看看吧?”甜儿看着佟惠棋脸色苍白,双手一直捂着肚子,赶紧倒了一杯温水,俯身伺候小姐漱口:“不然再拖下去,您出了事怎么办?”
佟惠棋虚弱的靠在马车软凳上,配合完漱口的动作后,才有气无力道:
“不行,我今儿一定要去岫云寺。”
一旁在找压制拉肚子药的蒋嬷嬷,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跟着劝道:“二小姐,甜儿说的对,身体最重要,咱们知道您的心思,可就算这次机会没了,下次再找机会就是。”
“下次,下次,下次何时能单独接触到皇上?”
佟惠棋因为出发前多次拉肚子,脸色苍白,浑身力气似被抽走似的,说话都无力,但却含着满满的怨气:
“嫡母防我防的跟什么似的,还有阿玛,说是一定会送我入宫,结果还不是反悔了,凭什么用到我时就好言好语,用不到时就弃之如敝屣?”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可,可您这样,老奴也不放心啊!”蒋嬷嬷也为自家小姐叫屈,可小姐现在这么虚弱,又要赶路,别伤了身子,想了想提议:“二小姐,不若老奴去请跟来的府医给您看看?”
“不要,真叫了府医,嫡额娘就知道了,到时肯定会把我赶回去。”佟惠棋低斥一声,眼神阴沉:“我这次肯定是遭了算计,不然好好的为何会拉肚子。”
“怎么会?”
蒋嬷嬷惊愕,小姐虽是庶出,可佟府小辈男多女少,小姐又甜美可人,嘴上最会哄人,很得老爷佟国维喜爱,之前又是准备送入宫的准娘娘,连嫡房都不敢轻易动。
一直默不吭声的雯儿突然插话:“奴婢觉得小姐说的有理。”
见小姐与蒋嬷嬷看了过来,她抿了抿唇,冷静分析:“小姐的吃食虽然是和大厨房一起做出来的,但一直都是副总管亲自做,他被喂饱了银子,不会随意背叛。”
“那如此一来,会是谁动的手,又是怎么动的手?”
蒋嬷嬷神情凝重,夫人最近心思都在宫里的大小姐那,根本没时间顾及到小姐这。
“难道是府中三小姐动的手?”
佟惠棋下面还有一位十三岁的堂妹,是佟国纲的女儿。
之前入宫为妃候补也有她,可惜太小了。
“不是她。”佟惠棋直觉不是她,这时突然灵光一现,看向雯儿:“是三哥隆科多对不对?那碗羊奶酪有问题?”
“奴婢不敢妄言。”雯儿摇头:“只是您今日的吃食与往日一样,除了早膳时接受了膳房新来的一个大师傅孝敬的一碗羊奶酪,没吃别的,那大师傅正是三少爷新请的。”
“肯定是他,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哄新纳的侍妾秀香。”佟惠棋恍然大悟,随后恨恨道:“结果目的是为了算计我。”
“老奴早就说过,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时蒋嬷嬷忍不住插话。
雯儿皱眉打断:“嬷嬷,谨言慎行。”
蒋嬷嬷看了一眼雯儿,想到她是老爷特意为小姐入宫培养的心腹,只好压下不快,转头不放心的叮嘱佟惠棋:“二小姐,您待会若坚持不住,一定要跟老奴说,老奴第一时间请府医过来。”
佟惠棋没有回应,偏头看向马车外,眼神越发坚定。
她一定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娘娘,让她们跪下磕头。
……
皇宫里佟皇贵妃的承乾宫请来了太医。
“太医,娘娘可有大碍?”秦嬷嬷看太医诊脉后,捋着胡子迟迟不语,忍不住催促。
“娘娘有些动了胎气,本来这胎就怀的不易,娘娘现在又郁结于心,对胎儿很不利。”张太医斟酌了言词,回道:“娘娘此时应该保持心情愉悦,放松情绪,我先开一张保胎方。”
“谢太医。”秦嬷嬷看了一眼自家有些出神的娘娘,无奈的对张太医道:“您开药方,我让人跟着去抓药。”
等人走后,佟皇贵妃终于回神,秦嬷嬷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老奴知道您担心二小姐那,但那自有夫人看着,保管不让她入宫给您添堵。”
见佟皇贵妃还是忧心忡忡,秦嬷嬷只得接着劝:
“您如今最该关心的是腹中皇子,皇上昨儿可是特意遣人问候您的身体,您可不能让皇上担心。”
“对,我不能让表哥担心。”这次佟皇贵妃终于给了反应,她摸了摸肚子,语气格外温柔:“这可是我俩的共同血脉。”
“这就对了。”秦嬷嬷终于放松了口气,就要去外面看着宫人煎药时,身后传来佟皇贵妃的叮嘱:“嬷嬷,最近我没精力顾及到禛儿那里,你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秦嬷嬷一怔,随后浑身出了冷汗。
这段时间因为娘娘胎不稳,
还真是忽略了那边,
当即应下。 ·
……
岫云寺
何茵茵头戴白色帷帽,被秀文和小草一左一右护着,抬头望向庄严肃穆的古寺,这会人来人来,热闹却又不喧哗。
“艾公子,多谢你一路照顾,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先告辞了。”
她转头看向站的比较远的康熙,男女有别,之前不得已同处一辆马车,如今可不能再不避讳了。
康熙微微颔首,何茵茵对他福了福身,只是就在要融入人群中时,何茵茵不知为何心中一动,突然回头,见艾公子长身玉立,仍旧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她神色一怔。
脸不知不觉烧红了起来,幸好有帷幕遮挡。
随后对着艾公子点了点头,
把头又转了回去。
心却跳的厉害。
“小姐,今儿幸好您没事?”秀文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她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又看向何茵茵的额头,忧愁道:“只是您额上要是留下痕迹怎么办,您几个月后可就要成婚了?”
何茵茵闻言脑中却蓦地浮出她发现被救时,故意撞向车厢那幕。
“不会的。”小草难得插话:“艾公子给小姐涂的药看起来就不凡,肯定不会留下痕迹。”
“那就好。”秀文松了一口气,脸上舒展:“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小姐以后一定会很有福气。”
何茵茵抿唇笑,她这么努力,以后当然会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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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见上首有人在佟皇贵妃耳边说了什么。
佟皇贵妃当即脸色微变,手帕被揪成了一团。
“确定皇上没有与佟惠棋撞上?”她问的咬牙切齿。
静思点头,压低声音道:“没有,皇上当时避开了。”
佟皇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佟惠棋的位置空着,表情阴晴不定,半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与二妹也是好久不见,等宫宴结束,就留她说一会话。”
静思点头,就要去吩咐人通知。
就听到自家娘娘又道:“还有赫舍里家大小姐,一起请来。”
“是,娘娘!”
终于熬到端午宫宴结束,万幸后面无事发生,赫舍里夫人提着的心放下。
可她放的太早了,就在她带着何茵茵刚与大儿媳会合时。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福身道:
“淑人有礼,皇贵妃娘娘有旨,宣赫舍里大小姐觐见。”
赫舍里夫人搭着秋兰的手一紧,面上不动声色:
“不知皇贵妃娘娘宣茵姐儿有何事?”她给另一个丫鬟霜雪使了一个眼色。
霜雪笑眯眯的上前给宫女塞了一个荷包。
宫女快速把荷包收了起来,
手捏了捏,重量很轻。
应该是银票。
心里满意,就多说了一句:
“奴婢不知皇贵妃娘娘宣贵小姐有何事,不过奴婢之前还通知了佟二小姐,娘娘也召了她。”
赫舍里夫人心里一松,不是一个人就好。
她客气的道谢,随后交代何茵茵:
“皇贵妃娘娘宣你,你就快些过去,莫要让娘娘久等。”
她用眼神示意她,谨言慎行,莫要冲撞了佟皇贵妃。
就这样何茵茵心怀忐忑的跟着宫女离开。
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佟皇贵妃在宫宴结束后,有些不舒服,就近歇在这里。
“娘娘,就算您要见二小姐和表小姐,也可以在看过太医后再见,不急于一时,这要是腹中皇子有个差池,老奴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秦嬷嬷急得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可佟皇贵妃却不为所动。
她纤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秀眉紧蹙,语气不耐:
“嬷嬷的意思本宫懂,可太医也说本宫这是郁结于心,他也无能为力,只有本宫解了心结,一切才能好,本宫这不是着手解嘛!”
秦嬷嬷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了娘娘,只能自己加倍注意。
等会只要发现一丝不对,就是冒着被罚,也要召太医。
这时耳边传来娘娘的自言自语:
“表哥连佟惠棋走路都关心,连我都没体会过这种体贴。”
“本宫绝不能让佟惠棋那个小贱人进宫。”
“表哥后宫只能有本宫一个表妹。”
“娘娘,佟二小姐和表小姐来了。”秦嬷嬷看着远远走来的人,不得不提醒。
佟皇贵妃闻言回过神,抬眸看了过去。
佟惠棋见嫡姐一身淡黄色皇贵妃吉服,头上的七尾凤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秀丽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高傲,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眼眸深处是疯狂的不甘和浓浓的野心。
何茵茵早在来的路上就做好打算,既然一起来的还有佟惠棋。
她就决定低调装木讷,尽量让佟惠棋吸去全部注意力。
“臣女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两人走近亭子,有宫女在地上放了两个蒲团。
佟皇贵妃打量两人,大部分注意力在佟惠棋身上,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何茵茵。
何茵茵低眉顺眼,并没有因此待遇生出不平情绪。
女眷宴席上,焦急的赫舍里夫人在看到何茵茵身影出现时,心头一松,随即压抑的火气爆发,忍不住出声喝斥:“你跑哪去了,这都快开席了,还不坐下。”
何茵茵难堪的咬了咬唇,坐到额娘身边,小声解释:
“对不起,额娘,是女儿贪看了花园春景,差点误了时辰,让您担心了。”
赫舍里夫人额头青筋直跳,要不是顾忌在外,只怕立刻开骂:
“再美的春景,能比得上满座达官贵胄的宴席?”
可惜这话只能压在心里,应了声后,便与攀谈的臣公女眷说话,何茵茵大嫂倒是打量了下大姑子,不过没看出什么,又收回视线。
宴席上佟老夫人坐在首位,两边是佟大夫人与佟二夫人。
三人穿的华贵喜庆,其中佟二夫人见到何茵茵回来,眸子闪了闪,余光一直关注她与赫舍里夫人,见赫舍里夫人没有露出异样表情,就知道何茵茵没把隆科多在后院水榭的事说给她额娘。
不快的心稍微好了些,虽然隆科多当着外人面打了何茵茵的脸。
但情有可原,且她也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何茵茵如此善妒跋扈。
还没嫁进来就开始打压隆科多身边人。
隆科多生气,她更生气。
有心敲打她,让她知道女德女戒,也就对她独自离开水榭没派人去找。
这时,有小厮上前对着佟大夫人耳语了几句。
佟大夫人大喜过望:“皇上来了。”
随着这句话,热闹的宴会先是一静,随后更加热闹喧哗。
无数贵妇女眷对着佟老夫人说吉祥话,奉承恭维佟家两位夫人。
连带着赫舍里夫人也沾了光。
何茵茵也被裹挟其中。
等宴席终于结束,已经夕阳西下,何茵茵跟着家人坐上回府的马车,一大家子都很累,赫舍里夫人更是颤颤巍巍的被搀扶着下马车,众人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何茵茵回了桃香院,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让人备水沐浴。
浴桶里,她闭目泡澡,脑中复盘着今儿发生的一切,特别是与康熙相处的细节,一丝一毫,确定没有哪里不妥当,这才放下心。
随后想起那块手帕,平常身边一直有人,无法单独清洗,她起身伸长手臂一钩,从脱下的衣裳袖口中拿出那块清香色手帕,又让人送一桶水进来。
小草送了水,知道小姐沐浴时不喜人靠近,低着头放下水就出去了。
何茵茵穿好衣裳,就着水,认认真真的把手帕洗干净。
随后晾在窗户前,完了在上面盖了一个自己的手帕。
等小草进来收拾时,何茵茵状似随意的交代:
“小草,我在这里晾了一块手帕,你跟秀文说一下,我自己收拾就好。”
小草听了抬头,一眼就看出是叠在一起的两块帕子。
但她最是听话口严,当即点头应下。
“是,小姐。”
等何茵茵从起居室回到寝间,秀文已经铺好床,见何茵茵来了,赶紧上前给小姐用绒布绞干头发,等一切好了,秀文吹灯散下床幔。
何茵茵躺在床上,等确定秀文去了隔壁西次间,她坐起身开始做瑜伽。
自从极为了解原身的王嬷嬷母女被发卖后,她便定下规矩,无事不得入寝间,沐浴不用亲自伺候,晚上若无特殊情况,不需要人守夜。
别人只当是她是因为王嬷嬷母女留下阴影,这才不愿意重蹈覆辙。
可其实是她不愿意被人侵犯隐私,一举一动被人监视。
如这瑜伽,舒筋活血,强化机理,同时锻炼柔韧性,有减肥塑体等作用,对如今需要依靠容貌身姿为手段的何茵茵来说,这是必须坚持的事。
但又不能露于人前。
半个时辰后,何茵茵收起最后一个姿势,擦了擦额头的汗,躺在床上,想着除了瑜伽,擦身擦脸的香脂也需要改进,古代的香粉大多参杂了汞、水银等各种重金属,还有口脂上的朱砂也有毒,秀文之前就是花房的丫鬟,可以尝试采花制作纯露精油。
对了还有康熙博学,必须多读书,以免以后没有共同话题。
特别是他似乎对西方学说感兴趣,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想着想着慢慢沉入梦乡。
皇宫 乾清宫 西暖阁
康熙刚沐浴完,头发披在身后,靠在椅背上,手上捧了一本书在看。
这时梁九功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皇上,承乾宫的皇贵妃娘娘遣人问您何时过去?”
今儿佟府老夫人寿宴,如此特殊的日子,康熙在亲自去祝寿前,已经翻过牌子,自是佟皇贵妃无疑。
明亮的烛光下,康熙放下书,没有回应梁九功的话,反而问起了今儿佟府水榭的事。
梁九功低垂的眼眸划过一抹了然,主子一向多疑。
随即把当时发生的事详述了一遍。
听完康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响突然道:“这尚大人果然刚正不阿,坦白直言,连他家女儿都有乃父风范。”
梁九功头低的更低,这话乍听来是夸人,可却带着几分讥讽。
殿内静谧,角落里的宫人摒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康熙眯了眯凤眼,突然拿起案桌上的一本奏折。
上面赫然是赫舍里赫奕弹劾尚善的奏折,他本想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接替大理寺卿位置,暂时缓一缓也给尚善一个机会,没想到他女儿如此娇蛮无礼,嚣张蛮横,连女儿都教养不好,如何能担得了重任。
既然如此,他拿起朱笔,批了准奏两个字。
“这本奏折明日发下去。”说完,又想起什么,淡淡吩咐:“就说今儿朕累了,明儿再去看皇贵妃。”
梁九功偷偷觑了一眼奏折,掩下心中惊讶,就要退到门外时,殿内康熙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隆科多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还得好好历练历练。”
梁九功心头翻江倒海,等到了殿外,他收敛心神,客客气气的打发了皇贵妃的宫女,就要回殿内伺候时,负责起居室的管事嬷嬷捧着一个手帕走了过来。
“梁总管,这块帕子里包了一块红豆糕,请问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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