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豆豆小说阅读网 > 现代都市 > 优秀文集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

优秀文集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云初楚翊是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中出场的关键人物,“朝云紫”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即过去,开口喊道:“见过父亲。”谢景玉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笙居院子里,迈步上台阶,走到了云初所居屋子的偏厅。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听雨死死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不明白,大人挨了夫人一耳光,非但没有怪夫人,竟然还巴巴的找来。就因为夫人是大将军的嫡女,所以就能被所有人哄着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风朝她走去,冷冷嘲讽道,......

主角:云初楚翊   更新:2024-06-20 21:5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楚翊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初楚翊是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中出场的关键人物,“朝云紫”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即过去,开口喊道:“见过父亲。”谢景玉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笙居院子里,迈步上台阶,走到了云初所居屋子的偏厅。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听雨死死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不明白,大人挨了夫人一耳光,非但没有怪夫人,竟然还巴巴的找来。就因为夫人是大将军的嫡女,所以就能被所有人哄着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风朝她走去,冷冷嘲讽道,......

《优秀文集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彩片段


听霜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她轻手轻脚合上门,走到外面:“夫人身体不适,各位先回去吧,这几日都不需要来请安。”

听雨牵着谢世允的手,脸上露出惊讶:“夫人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

听风觉得她实在是虚伪,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夫人为什么病了,府里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春寒料峭,夫人是着凉了。”听霜淡声道,“都散了吧。”

其他人自觉都走了,听雨拉着谢世允留下,开口道:“夫人病了,我可以留下伺疾,夫人最疼允哥儿,让允哥儿给夫人逗趣儿吧。”

听霜面色很冷:“夫人在休息,不需要伺疾,雨姨娘退下吧。”

听雨垂下眸子。

从前她还觉得夫人聪明,现在只知道夫人蠢透了。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该抓住府里现有的孩子,该抓住男人心,可夫人偏反其道行之。

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大人一耳光,大人和夫人之间怕是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听雨正想着时,就见笙居门口,刚下朝的谢景玉快步走了进来。

谢景玉身上穿着一身五品官服,一看就知道是刚下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笙居。

听雨眸中浮现出一丝喜意。

从前住在夫人的院子里,有时大人会为一些公事来找夫人商谈,这时她便可以见大人一面。

可自从搬去小院之后,她已经很久未见到大人了,她真怕大人会忘了她这个姨娘。

她将身边的谢世允往前一推:“允哥儿,昨夜你不还念叨父亲么,还不快给你父亲请安。”

谢世允立即过去,开口喊道:“见过父亲。”

谢景玉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笙居院子里,迈步上台阶,走到了云初所居屋子的偏厅。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听雨死死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明白,大人挨了夫人一耳光,非但没有怪夫人,竟然还巴巴的找来。

就因为夫人是大将军的嫡女,所以就能被所有人哄着吗?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风朝她走去,冷冷嘲讽道,“你不会以为给谢家生了个少爷,就能让大人对你另眼相待吧,呵呵,你这种背主的丫环,注定一辈子被人唾弃……”

听雨抿紧了唇,牵紧孩子的手,转身走了。

谢景玉在偏厅里坐了一会,云初这才从卧房里出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头上没有任何钗环,脸上也无粉黛,整个人素雅到了极点。

也正是因为没了妆容和衣衫的衬托,更显出了她原本的面貌,一眼看去清丽动人,再看一眼仿若倾国倾城。

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从心口升腾而起。

云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道:“走吧。”

谢景玉将那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同她一起走到了外头。

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后还有一架车,当看清车上放着的东西时,云初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这是我连夜寻来的楠木棺,千年不腐。”谢景玉开口,“是我对不起孩子们,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

云初垂下眼睑,提起裙摆坐上马车。

一路平稳行驶到了城外,差不多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谢景玉所说的村庄。

听霜和听风一左一右扶着云初从马车上下来。

谢景玉看向面前的一座山:“孩子的尸身就在山上,山路不好走,夫人仔细些。”


“当家主母不能生养,那些姨娘个个都生了儿子,怕是生出了妄念,以为主母死了,自己就能被扶正了吧。”

“谢大人连后宅的女人都管不好,能指望他当个好官吗……”

街头巷尾的那些议论传回谢家,老太太气的砸了两个茶盅。

他们区区谢家,当家夫人就算是病死了,也不会闹个人尽皆知,主要是云初的身份太特殊了。

一品将军府嫡长女,曾经名冠京城的明珠,当年有多少人快踏破云府的门槛求娶,如今就有多少人盯着谢家的后院。

“她分明都病好了,是谁传出去她快病死了?”老太太沉声道,“这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守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上回贺氏毒害陶姨娘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被大肆传开,就显得好像他们谢家的后宅特别乱。

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后宅女人都管不好的男子,朝堂会让他升官吗?

周妈妈犹豫一二后道:“自从夫人病了之后,府里大事小事都是大小姐拿主意,确实是有些乱套了。”

“难道我们谢家离了当家主母就办不成事吗?”老太太冷声道,“周妈妈,你喊娉姐儿来,寿宴的大事小事我都得亲自过问,绝不能留人口舌。”

周妈妈领命去办。

这几日天晴了,笙居的花盛开,云初坐在花厅里看书。

听霜前来汇报道:“大小姐刚跟着夫人管家时发落了府里的婆子小厮,那些婆子很是不服大小姐,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差事,十分只给办七分,府里一团乱,不过奴婢听说,老太太打算亲自过问寿宴之事。”

云初笑了笑。

距离寿宴只有三天了,所有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老太太就算过问,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伯将谢家四五个铺面都给了贺旭打理。”听霜继续道,“这次大小姐办寿宴所需的东西,都是让贺旭去采购,那贺旭胆子是真的大,奴婢随便算了笔账,算出他至少私吞了四百两银子。”

就连云初也忍不住咂舌,老太太也就给了三千两银子办寿宴,贺旭就吞了四百两,这中间定也有其他下人贪墨,这个吞三四十两,那个拿十七八两,算下来,能有二千两银子用在寿宴上就算是不错了。

“这贺旭私吞的银子拿了不少给小庙里的那位。”听霜低声道,“贺氏身上有伤,近来倒是安分了不少。”

云初脸上笑意更甚:“那就让她好好歇几日。”

再等几天,贺氏就没这般清净的日子了。

听霜已经知道云初要做什么了,她眉宇间笼罩着愁绪:“夫人,当真要这么做吗?”

云初拉过听霜的手:“嫁进谢家五年了,你觉得我真正快活过吗?”

听霜摇头。

嫁进来的第一个月,夫人心怀憧憬,后来被大人冷待,再后来孩子夭折,夫人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笑过了。

这些年来,夫人的生活日复一日,看似平静,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近这段时间,她在夫人眼中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

她为夫人感到担忧。

她怕发生什么事,让夫人的日子更加难捱。

“听霜,你和我一般大,该嫁人了。”云初温柔看着她,“你若有意中人,只管告诉我,若没有中意之人,我会给你寻一个忠厚老实的……”

“夫人!”听霜吓得跪下来,“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头疼欲裂。

痛贯心膂。

云初艰难掀开眼皮。

一张脸在眼前慢慢放大,是谢家长子,谢世安。

痛苦昏厥前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云家被抄,祖父自刎,父母锒铛入狱,云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被判斩首……

这些,全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她想也没想,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谢世安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

“母亲?”

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云初也是愕然至极。

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谢世安,竟是稚嫩青涩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居高位的气场和威势。

二十六七岁的谢世安,怎么会年少了这么多?

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白肤若瓷,哪里有半点烧伤的瘢痕。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上来。

谢世安从地上站起来,拱手道:“我做错了何事,还请母亲明言。”

云初的唇动了动:“你今年多大了?”

谢世安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但还是规规矩矩回答:“十二。”

云初的手猛地攥紧。

她比这个儿子只大了八岁,所以,她是回到了自己二十岁这一年吗?

她的目光落在谢世安脸上,那一巴掌几乎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他的脸又红又肿。

可,依旧无法消除她心头万分之一的恨意。

“都十二岁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她将那滔天的恨意压下去,缓声开口,“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清楚到底哪里错了!”

谢世安满眸惊讶。

他养在母亲身边四年,母亲别说动手了,哪怕是说一句重话,也从不曾有过。

可是今天却……

他张唇想说什么,却对上了云初布满骇人寒意的目光。

他低头:“是。”

母亲的命令,不得不从。

他转身朝外头走去。

云初疲惫的挥挥手。

室内的两个丫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静悄悄退了出去。

她坐在床沿边上,看向窗外的院子,院墙边的海棠花,是她嫁进谢府第一年种下的。

想想她上一辈子,真是可怜可笑,更可悲。

她是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

祖父是大将军,父亲也是大将军,云家深得民心,因怕功高震主,她的婚事便格外小心。

母亲选了两年,终于为她择了一门好亲事,当年的状元郎,谢景玉。

谢家乃寒门,她算是低嫁,家人认为这门婚事极好,不会被皇上忌惮,亦不会受婆家欺辱。

洞房花烛夜之后,她便怀了身孕,她每天都幻想着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却没想到,怀孕八个月时,她摔了一跤大出血,孩子早产夭折,大夫说她再也不会有孕。

无子是女子七出之一,谢家不但没有休妻,还好生照料她,给她正妻该有的尊荣。

那时候的她,对谢家感恩戴德。

所以,当知道谢景玉大婚前就有了孩子时,她不敢生出任何怨怼。

当谢景玉提出将所有庶子女养在她的名下时,她感恩丈夫能让她在谢家立足。

想到这里,云初脸上浮起嗤笑。

她死的时候三十四岁,谢家子孙众多,可谓是枝繁叶茂。

这些孩子,全都是她亲自抚养教育,她劳心劳力,呕心沥血,手上的瘢痕也是为了救孩子所致……她一个将军府大小姐学习如何做贤妻,学着担起嫡母的责任,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一切,只希望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光耀门楣。

确实,他们也做到了。

可是,在谢家成为朝廷新贵之后,却将矛头指向了云家。

长子谋划了云家叛乱事件。

次子将证据藏在云家。

三子将毒药亲自递到了她这个嫡母手中。

四子、五子、幼子……那些孩子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她喝下了毒药。

鸩酒下肚,痛彻心骨。

她以为自己死了。

却回到了二十岁这一年,谢世安到她身边已有四年了。

谢世安记在她名下后,她倾注了无数心血。

若不是她筹谋铺路,谢世安怎会有后来的成就,怎会有机会算计云家呢?

说到底,是她害惨了云家。

云初将眼泪逼回去。

云家被抄是十多年之后的事,她既然重生回来了,就绝不可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日后连中三元,跻身内阁,手握大权的谢世安,如今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童罢了。

一切还来得及。

云初整理着思绪,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时,黄昏橘色的阳光从窗台照进卧房,仿佛在做梦一般。

“夫人,您醒了?”

听到动静,丫环挑起帘子走进来。

“半个时辰之前,老太太身边的周妈妈来了一趟,让夫人醒了去安寿堂。”

云初看向走进来的两个丫环。

她从将军府带进谢家的四个贴身陪嫁,只有听风和听雪一直留在她身边。

听雨在她怀有身孕那一年,成了谢景玉的雨姨娘。

听霜在谢府大火时,为救她,被烧断的横梁压死了。

云初看向镜子,听霜正在给她梳妆,脸上带着担忧道:“夫人,老太太找您定是为了大少爷的事,您让大少爷跪祠堂,跪了还不到一刻钟,老太太就让大少爷起来了,这会怕是要兴师问罪。”

云初笑了笑:“我有些饿了,先上饭菜。”

上辈子的她,因为无出,心中有愧,只要老夫人召见,哪怕是病了,也会强撑着去那边。

重生回来,她要是还像原来那般谨慎小心,凡事以谢家为先,那何必再活一次?

听霜连忙让人将吃食端上来。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云初胃口大开。

吃饱后,她换了身衣服,这才前往安寿堂。

上辈子老太太在谢世安入阁后寿终正寝,前来吊唁的人把门槛都快踏破了,可谓是风光无两。

不过现在,谢景玉只是个五品小官,谢世安才十二岁。

谢家,还只是京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家族罢了。


“你是一品将军府的千金,这样的场合你本来就该去。”老太太笑起来,“初儿可和余夫人说了话?”

谢景玉也朝她看来。

云初扯了扯唇角,余夫人的丈夫是谢景玉的上峰,考核在即,谢景玉要想再往上走一走,就必须得过余大人这一关。

若是余大人许可,他便能从正五品,成为五品上。

五品上和五品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但若是有升迁的机会,会优先从五品上的官员中选择。

谢景玉考上状元后,短短五年时间,就从七品变为五品,除了有云家这个姻亲的关系,最大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擅长经营……

从前的她,不管参加什么宴会,都会帮他经营这些关系。

余夫人是三品官员家眷,根本进不去云家的圈子,一直在外围,放在往常,她会主动拉余夫人入圈。

但这次长公主宴会上,她只远远看了余夫人一眼。

余夫人进不来一品贵妇的圈子,定会恼怒,然后在丈夫耳边吹枕边风,谢景玉别想升为五品上。

云初面上露出笑容:“我和余夫人倒是说了几句话。”

谢景玉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夫人。”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老太太容光焕发,“等景玉成了四品官,我们谢家才是真的叫扬眉吐气。”

云初脸上笑意更甚。

那一天大概永远都不会来了。

云初在安寿堂说话时。

谢娉被贺氏拽到了后面的小林子里。

“你干什么?”谢娉吓了一大跳,左看右看,见没人才道,“父亲不是让你在小庙禁足吗,你怎么出来了?”

贺氏有些紧张的道:“夫人怎么会突然带你去长公主府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谢娉满脸不耐烦:“母亲是带我去见世面,能有什么事?”

贺氏根本就不信。

近来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几个孩子出手,她决不相信夫人会这么好心带娉姐儿去见世面。

“我见到了四皇子安靖王。”谢娉将不敢对云初说的话说出来,“你觉得,我能成为安靖王妃吗?”

贺氏瞪圆了眼睛:“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四皇子那是什么身份,区区五品官员府上的千金怎么敢肖想?

再一个,虽然娉姐儿现在的身份是谢府嫡长女,但有心人打听一下就知道,娉姐儿是外室所生的庶女。

皇室最重身份,娉姐儿这样的出身,根本无法上皇室玉碟。

谢娉咬着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的娉姐儿,你可别乱来。”贺氏吓得魂飞魄散,“你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和太太做主,你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二人正说着。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这不是贺妈妈么,大人不是罚了你在小庙反省禁足吗,你怎的出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话的人正是陶姨娘,她听说夫人从长公主府回来,特意前来凑热闹,谁能想到,竟然看到了本该禁足在小庙的贺氏?

一看到贺氏,她的眼中就开始喷火。

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丧命,这个觊觎大人的下贱胚子竟然毫发无损。

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谢娉眼疾手快,连忙挡住了。

陶姨娘的眸子眯起来:“大小姐这是何意?”

“是我让贺妈妈给我送些东西。”谢娉开口,“陶姨娘怀着身子,还是别动怒为好,小心动了胎气。”

“大小姐如此维护这个觊觎您父亲,栽赃您母亲的女人,实在是令人惊讶。”陶姨娘看了一眼贺氏,再看一眼谢娉,眉心突然皱起,仔细看去,这二人的长相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云初让马车在街上转了两圈才回到了谢府。

除了眼圈有些微红,完全看不出她方才痛哭了一场。

刚回到院子里,听风走进来汇报道:“夫人,您回将军府之后,大小姐悄悄去了一趟破庙,给贺妈妈送了许多东西……”

夫人对大小姐视如己出,她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要对一个栽赃夫人的下人这么好……

云初坐在榻上,吩咐道:“让娉姐儿来一趟。”

谢娉自从接手部分庶务之后,就变得忙起来,不是在看账本,就是在喊外院的婆子来回话。

正忙碌着,就见听雪前来请她过去。

平常都是她主动去找母亲,母亲从未让丫环来请过她。

谢娉放下账本,心中有些惴惴。

莫非,是母亲知晓她给贺氏送了东西,所以找她问话?

早知道,她就不该一时心软去见贺氏了,这下该怎么跟母亲解释?

这一路上,谢娉满脑子各种念头。

进了笙居,却见云初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娉姐儿,坐。”

谢娉坐下喝了口茶。

“明儿长公主赏花宴,你可有空陪我一道去?”云初含笑道,“若是不想去也没关系。”

谢娉简直不敢相信,压下激动道:“长公主邀请了母亲?”

云初摇头:“长公主邀请了云家,你外祖母邀我同去,你要是想去,多一个你也无妨,正好见见世面。”

谢娉用力点头:“我愿意去。”

她父亲是五品官,平日接触的千金闺秀都是五六品官员之女,而长公主赏花宴上,基本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内眷。

她跟着母亲,定能认识许多高门贵妇。

若是她表现乖巧懂事,那些贵妇说不定能相中她为儿媳……

想到这里,谢娉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她站起身:“母亲,我先回去忙了。”

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云初嘴角浮上冷漠的笑。

上辈子,在云家办的春宴上,谢娉第一次见四皇子,一见倾心。

五品官员之女,和当今四皇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哪怕是做侧妃都不够资格,于是,谢娉想了个昏招,竟然找了个机会,趁四皇子不注意下了药,企图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是她无意之中发现谢娉的谋算,提前阻止了闹剧发生。

在这件事不久后,四皇子就出事了……

她给谢娉许了一个好人家。

对方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但家风正,未来可期,可,谢娉压根看不上,在婚事即将下定之时,谢娉借着进宫给姑奶奶请安的借口,见到了皇上,然后……成了皇上身边的新人……

所谓的姑奶奶,就是云初的亲姑姑,当年选秀进宫,是四妃之一,为皇上诞下了八皇子。

谢娉,是踩着她的亲姑姑成了皇上的宠妃。

上一世,姑姑就是栽在谢娉手上,受了许多非人能承受的苦……

想到上辈子的事,云初神情凄然。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给谢娉入宫的机会,不会再让姑姑被谢娉威胁……

谢娉不是喜欢四皇子吗,那就让她成为四皇妃,四皇妃这个身份有多荣耀,就有多短暂……

一夜悄无声息。

天色刚亮,云初梳洗好出来,谢世安就已经等着请安了。

“院试在即,这段时间就不用过来请安了。”云初温和开口,“好好读书,争取为谢家争光。”

谢世安拱手道:“请安是孝道之一,礼不可废,母亲放心,院试我很有把握,中秀才不是什么难事。”

云初知道,他并没有说大话。

他不仅中了秀才,还是第一名案首,次年参加乡试,依旧是第一名解元,两年后的会试,他再度拿下第一,成为会元,紧接着殿试,被圣上钦点为状元。

他是本朝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也是最年轻的状元……

一个谢世安跻身内阁,一个谢娉是宫中宠妃,一个谢世惟入了军营,谢家未来的势头根本就挡不住……

谢世安走了之后,后宅的人前来请安。

云初的目光落在谢娉身上,淡声开口:“回去换了这身衣服,听霜,你去给她梳妆。”

谢娉有些不知所措:“母亲,我、我这身衣服怎么了吗?”

“大小姐,您这一身太过艳丽。”听雨轻声道,她在将军府待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懂这些,开口道,“长公主办赏花宴,意在赏花,而不是闺秀千金争奇斗艳……”

云初开口:“娉姐儿第一次随我参加宴会,不懂这些正常,回去换一身再来。”

听霜跟着谢娉一道回院子,为谢娉选了一身淡粉色的少女春衫,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斜插了一支玉步摇,戴了一对米粒大的珍珠耳坠。

谢娉抿唇:“是不是太素了?”

听霜垂手道:“夫人是以云家的名义去长公主府上,自然要低调一些,这样打扮才合适。”

谢娉心中有些不高兴。

穿这么素,在人群中谁都不会注意她,还怎么结识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和千金?

可母亲都这么吩咐了,她若是非要按自己的意愿来,那就极有可能去不了长公主的赏花宴。

云初带着谢娉坐马车先去云府,和云家人汇合之后,再一起往长公主府上而去。

长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京城贵妇圈子里首屈一指的人物,她的宴会,几乎是人满为患。

马车停在门口。

云初扶着林氏下去。

后面跟着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将军府二小姐云苒,和谢府大小姐谢娉。

一行四人往里走,不需要出示邀请帖子,林氏往那儿一站,门口的小厮就喊道:“将军夫人到!”

紧接着,有嬷嬷迎出来,领着云初一行人往里走。

谢娉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高门大府,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林氏皱眉,低声提醒道:“娉姐儿怎的这般有些没规矩,回头我让齐嬷嬷去谢家替你教一教。”

云初笑着回道:“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娘了。”

丢人也是丢谢家的人,她没有必要为谢家维护脸面。

只不过,这次谢娉是和云家人一起来这里,多少还得提点一些,免得云家被笑话。

云初给了听霜一个眼神。

听霜后退一步,走到了谢娉身边,低声提醒了几句。


云初一声令下,小厮们立即抬着长凳走进院子。

谢世惟被小厮按在凳子上,他拼命的挣扎:“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母亲放过我这一次……”

云初冷眼道:“开始吧。”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各站一边,手中拿着厚厚的长木板。

“啪!”

狠狠一板子打在谢世惟的屁股上。

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住手!”

穿着青色下人衣裳的贺氏突然从院子外头冲了进来,一把将打板子的人推开。

她低头藏起焦急的神色,走到云初面前,屈膝道:“夫人,动用家法是了不得的大事,夫人是不是该问问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而且,二少爷年纪小,怕是撑不住二十个板子,要是打坏了,老太太追究起来……”

云初轻轻笑了:“怎么贺妈妈好像比我这个母亲还疼惟哥儿,就好像贺妈妈是亲娘,而我这个嫡母反倒像是后娘一般。”

贺氏的脸色蓦然一白:“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老太太怪夫人打伤了二少爷……”

“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担心,退下去!”云初声音极冷,“你们继续!”

两个小厮走上前,啪的一声下去,谢世惟发出连连惨叫。

贺氏咬住了下唇。

果然不是亲生的孩子,所以一点都不心疼。

她转身,朝安寿堂跑去。

云初淡然看着小厮打板子,一下两下三下,最开始谢世惟还能发出惨叫,后面声音越来越微弱。

到第十板子时,直接晕了过去。

“惟哥儿!”

老太太拄着拐杖姗姗来迟,看到这场面简直吓坏了。

“快,快去请大夫来!”

她老人家慌张的不行,让人赶紧抱着谢世惟回房去。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打死惟哥儿!”老太太盯着云初,一字一顿,“一只蟋蟀而已,死了就死了,再去买一只不就行了吗,至于把孩子打成这样吗!就算要罚,也有一百种方式,谁允许你动用家法,你这是要惟哥儿的命啊!”

谢世安上前一步:“曾祖母,这是我的意思。”

老太太错愕。

贺氏气喘吁吁跑来告状,说初儿要打死惟哥儿,她还以为是初儿命令人上家法。

怎么竟是安哥儿?

“世惟这性子,确实该压一压了,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大祸!”谢世安开口,“父亲调任在即,惹怒了平西王府的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二十大板,世惟必须得受。”

老太太捏紧了拐杖。

平西王,那是当今三皇子,战功赫赫,很是受宠,是他们谢家做梦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可,孙媳妇却结识了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云初垂下眸子:“不管是罚安哥儿跪祠堂,还是罚惟哥儿打板子,老太太总担心我伤了孩子,说到底,就因为我不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或许,我以后只能宠着纵着,要什么给什么,才能家宅安宁吧。”

老太太有些语塞。

这几日,她好几次找初儿质问,事实证明,每一次都是她错了。

“初儿,这几个孩子记在你的名下,那就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要打要骂,都是你的权力,我一个隔代祖母,确实不该多加干涉。”她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安寿堂。”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贺氏抿紧了唇。

老太太都不管了,太太更不可能管,那她的几个孩子岂不是任由夫人磋磨?

可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

在她走出玉笙居时,听到云初命令下人:“还剩下十板子,等惟哥儿身子养好了再继续。”

贺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院子里的姨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云初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唯独将谢娉留了下来。

“母亲。”

谢娉有些发憷。

从前的她觉得母亲极好相处,但现在的她可不敢这么想了。

她站在云初身侧,一副乖巧的模样。

云初让陈德福再去买一只更好的蟋蟀送去平西王府,然后教谢娉看账本。

谢娉也读过书,认识字,会写字,就是不太会算账,听霜手把手教她怎么算清楚。

对于读过书的人来说,只要有人教,这事儿其实一点都不难。

谢娉很快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她拿去年的账本算了下,震惊道:“真没想到,咱们谢家这么小的门第,一年的开支竟然这样多,若是光靠这些铺面,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幸好有母亲在。”

云初放下手中的事,温声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开源节流,你一个闺阁小姐不懂开源,那不如帮母亲想一想如何节流?”

谢娉有种被重用的感觉,她信心满满点头:“母亲放心吧,我定能拿出一个主意。”

整整一个下午,谢娉就留在云初偏厅里看账本。

暮色初上时,她兴奋的朝云初道:“母亲,咱们谢府粗使婆子共有二十余个,这些婆子每日下午都安排了茶水点心,算在每人头上差不多十几文钱,一天下来就是两百多文钱,一个月都接近十两银子了,若是将这笔支出省下来,那一年能节省至少快一百两银子。”

云初笑着道:“虽然一百两不算多,但若是多找几处节流,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银子了,娉姐儿,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能办好吗?”

谢娉受到了鼓舞:“我会努力办好的。”

云初点头:“你年纪小,就算是办错了也不要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谢谢母亲。”

谢娉斗志昂扬。

世安世惟连着受罚,只有她得到了母亲的赞扬,她一定能办好母亲吩咐的事。

她抱着一大堆账本回到自己院子继续研究去了。

云初扯唇,继续低头看账本。

她看的不是谢家的账,而是她自己的铺子庄子的账目。

谢家的事做做样子就行了,最要紧的是得好好规划自己手上的营生……

一直忙到天色彻底黑透了,听霜轻声提醒她该用晚餐了。

饭菜刚摆上桌,听雪从外头进来道:“夫人,陈伯刚刚回府,说平西王府的小世子不愿意要那只蟋蟀……”


云初喝了口茶。

听雪仔细道:“陈伯去平西王府去了两趟,第一趟去是小世子亲自接见,说蟋蟀太小了,于是陈伯赶紧去买了一只更大更强壮的蟋蟀送去,谁料,小世子出都不出来,直接命人将陈伯给赶走了,还说如果送不来满意的蟋蟀,这件事没完……”

听风皱眉:“平西王府的小世子怎生这般难缠?”

“休得胡言。”听霜提醒她,“这些话在夫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在外头给夫人招祸。”

云初略吃了些饭菜,这才放下筷子道:“小世子见过无数好东西,自是瞧不上市面上普通的蟋蟀,听雪,你去让陈伯带几个人去城外的山林麻地里去寻蟋蟀,找些不同寻常的蟋蟀应该才能入小世子的眼。”

听雪正要领命。

花厅的帘子突然被挑起。

一个身长如玉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谢景玉。

他在餐桌边上坐下:“再上一副碗筷。”

听风大喜。

大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来夫人这里用餐了。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晚上就留在玉笙居了。

她连忙拿了一副碗筷恭敬的放在谢景玉面前。

云初本来还想再吃些饭菜,但一看到谢景玉,便再没有任何胃口。

她声音清淡:“夫君怎么来了?”

“平西王忙于公务,且尚未娶王妃,小世子无人管教,性子难免飞扬跋扈一些。”谢景玉慢条斯理开口,“你让陈伯一个下人前去,小世子会认为怠慢了他,自然为难陈伯,夫人若是信得过我,正好明日休沐,不如让我替你走这一趟。”

云初的唇瓣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谢景玉这人就是这般,明明是为了自己结交平西王,这话说出来,像是豁出去帮她一样。

只不过,一只蟋蟀真能攀上平西王府吗?

她敛下嘲讽,开口道:“多谢夫君为我解围。”

谢景玉看着她道:“你我是夫妻,一家人不需要说谢字。”

他忽然感觉这个妻子白皙的面孔上多了几分不属于谢夫人的风华。

初次在将军府见她,她就是这般模样,好像吸走了所有的光,整个人有着不可思议的美。

他喉头滚动,不受控制的握住了云初的手。

这一瞬间,像是有一条毒蛇从掌心爬了上来,云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本能的就要将手抽出来。

谢景玉却先一步放开了她。

他目光晦涩。

他也曾想过和她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可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如果那一晚……

谢景玉站起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

他步履匆匆出去。

走到玉笙居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听霜打了一盆水放在桌子上,云初在拼命的洗手。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都没有嫌弃她失身,她怎么敢……

他抬起头,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笙居。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升腾……

“大人。”

夜色中突然出现贺氏的身影。

看到他从玉笙居出来,贺氏有些不是滋味的道:“大人一回府就来夫人这里了吗?”

谢景玉负手往前行:“我来我夫人这里有何不妥?”

“大人知不知道夫人今日做了什么?”贺氏咬了咬下唇,道,“夫人动用家法,将惟哥儿给打晕了,屁股皮开肉绽,流了好多血,大夫说十天半月都难好起来……夫人不是哥儿的亲生母亲,所以打起来丝毫不心疼,可我心疼啊,大人,您能不能管一管夫人,让她别……”

“她是孩子的嫡母,管教他们天经地义!”谢景玉利眸扫来,“安哥儿能不能找个好老师,惟哥儿能不能成才,娉姐儿能不能嫁入高门,这都取决于她,你这个生身母亲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贺氏低下头,整张脸上溢满了苦笑。

她转过身,去了谢世惟的院子。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头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你们都下去吧。”

她将所有下人支走,关上门,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惟哥儿,疼不疼?”

“娘,娘亲,我都疼死了!”谢世惟扑进贺氏怀中,“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当我的母亲,我讨厌她,我最讨厌她了……”

贺氏一把捂住他的嘴:“惟哥儿,她是你的嫡母,你必须尊重她,这话不许再乱说了!”

不管她有多不喜欢云初,都必须承认,认云初为母是对孩子们最有利的一个选择。

谢世惟咬了一下贺氏的手,恨恨道:“连一只蟋蟀都舍不得给我,她根本就没拿我当儿子,我凭什么要尊重她,我讨厌死她了……”

话音还未落,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贺氏张嘴就准备喝骂下人没规矩。

一转身,却看到是听霜和听雪一左一右走进来,门推开,然后是云初迈步而入。

她吓得整张脸煞白,站都没站稳,摔着跪在了地上。

“夫、夫人!”

她低头行礼,在心里祈祷,希望夫人没有听见惟哥儿喊她的那声娘亲。

“贺妈妈怎么给我行如此大礼,你是夫君的人,你的大礼我可担不起。”云初略过她,看向趴在床上的人,“惟哥儿方才说最讨厌我是么?”

谢世惟抿紧了唇不吭声。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母亲。

四岁之前,他是和娘亲生活在城外的庄子里,很是清苦。

四岁后,他回到谢家跟着父亲母亲生活,不管衣食住行哪一方面,都比从前好了太多太多。

他知道不能得罪母亲,可挨了这么多板子,他真的很委屈……

“看来惟哥儿还是没有长记性。”云初淡漠摇摇头,“本来是打算免了你剩余的十板子,既然你还是如此不懂规矩,那就等伤好之后,再继续执行家法。”

谢世惟的眼珠子瞪圆了。

他还以为母亲过来是为了哄他,没想到,竟然这么狠心还要打他板子。

他不敢再说没规矩的话,翻身下床,一把拽住了云初的袖子:“母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长记性了,真的记住了这次的教训,求求母亲免去剩下的板子吧,求求母亲了!”

贺氏的唇张了张,硬是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云初弯腰,将谢世惟扶着趴在床上,声音温柔道:“那是市面上最贵的一只蟋蟀,要价五百两银子,相对而言,二十大板实在是不算什么。”

谢世惟崩溃大叫道:“五百两银子我赔给母亲还不行吗,若是五百两不够,那就一千两!”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