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这道题不会》的小说,是作者“绝世包租婆”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陈斯屿夏笙,内容详情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在第一眼应该就已经注定了吧!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解题,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写满了整个黑板。他,腿长肩阔,站靠在第一排正中间的课桌前,左手捏拿着半根白粉笔,清冷,神秘,像高不可攀的神祇,格外令人心动。她,看愣了神,忘记了离开,直到对方毫无预兆开口——“你打算在那站到什么时候。”大家都说他性子极冷,不宜靠近,不要白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她却觉得不对。她想要的,是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数学天才,大家都以为不会被世间俗物干扰,可他遇到她之后,所有人都错了!...
主角:陈斯屿夏笙 更新:2023-12-27 0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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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斯屿夏笙的现代都市小说《这道题不会》,由网络作家“绝世包租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这道题不会》的小说,是作者“绝世包租婆”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陈斯屿夏笙,内容详情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在第一眼应该就已经注定了吧!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解题,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写满了整个黑板。他,腿长肩阔,站靠在第一排正中间的课桌前,左手捏拿着半根白粉笔,清冷,神秘,像高不可攀的神祇,格外令人心动。她,看愣了神,忘记了离开,直到对方毫无预兆开口——“你打算在那站到什么时候。”大家都说他性子极冷,不宜靠近,不要白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她却觉得不对。她想要的,是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数学天才,大家都以为不会被世间俗物干扰,可他遇到她之后,所有人都错了!...
馒头感到安慰,夏笙家里做生意做到国外,她说累那肯定是真累。
“我毕业后,一幅画不能卖到百八十万,都对不起我手上的茧!”
夏笙笑着甩了一袋子糖给她,“行,到那时记得养我。”说完转头,又分给小梨一袋。
“那必须的。”馒头嚼着糖,喜滋滋地答应。
夏笙玩泡泡龙,正好死掉的时候,手机弹出一条微信。
康康:[周六我生日,想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接连发了两个局促的表情。
夏笙回复的“好”,与康康的下一条消息同步发出。
[不好意思,应该多提前一点邀请你们的,但前几天家里有事加上要考试,所以…]
夏笙觉得他怪客气的。
[没留时间让我们准备生日礼物,是你的损失。]
康康:[hhh,我不需要礼物,只要你们能来就行。]
夏笙:[一定去。]
馒头一听,有的吃有的玩,立马答应下来。
小梨则是周六已经有约了,只能拜托她俩给康康捎去她的生日祝福。
周五晚上,考完高数,馒头捧着右手手臂,一言不发。
“你干嘛?”
夏笙觉得没眼看。
馒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把高数放到最后一门考了。”
夏笙问她:“嗯,为什么?”
馒头:“这考完,生无可恋了,哪还有心情复习别的啊?题目越短越难算,倒数第二道题,我整整写了一张草稿纸都没算完……”
“都考完了,别想了。”
“你考的很好?”
“你在开玩笑吗?”
夏笙挑了有把握的着重写,剩下难的,只写了公式。
算了算,应该能及格后,她就把考试抛到脑后了。
馒头不是负能量的人,开玩笑似得吐槽两句,也就不说了。
回到宿舍,快乐满到快要溢出来。
她开了音响,握着手机当作麦克风,唱的投入。
小梨一边听,一边笑,一边跟着网上学织围巾。
夏笙早早上了床,仰着头敷面膜玩手机,踩空中自行车。
“叮咚。”
康康发来行程安排和聚会地址。
夏笙看到后,忍不住问他,明天陈斯屿会不会来。
康康发来一段语音,夏笙转文字了,大致意思就是说他喊上了,但不敢保证,毕竟学长挺忙的。
夏笙打开她和陈斯屿的聊天框,长指一划。
从开始到现在……对方完全没有理过她。
一句也没有。
心酸中又带了点好笑。
夏笙缓解心酸的办法,就是折腾池嘉越。
她又催了一遍他,快点帮她找找画。
池嘉越在酒吧,正和朋友喝着酒,看到夏笙的消息,当即冷笑一声,按住说话键,带着醉意说了一句,“那你先叫声哥来听听。”
夏笙看到又是语音,想也没想转了文字。
池嘉越那太吵,转出的文字不太准确。
夏笙看到的是:[那你先唱首歌来听听。]
[呵。]
夏笙甩出个无语的表情,她才不给他唱。
正好宿舍里有位“歌手”。
夏笙按着说话键,将手伸出床外,录了差不多有个十来秒,松开手给池嘉越发了过去。
池嘉越被怼,脸色黑的难看,后又收到一段语音,才缓和不少。这不还是给他唱了。
当他点开,凑到耳朵边听,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这谁啊?
哪来的小狼哀嚎?
…………
康康生日聚会的地点,选的是一个半山别墅。
别墅里有个很大的露天庭院,中午大家可以在这里烧烤,吃自助。
馒头原本准备给康康画幅画,当作生日礼物,但考试周对她影响太大了,她一拿起笔就手疼,只好先放弃这个想法。
夏笙收到邀请的当晚,给苏秘书打了个电话,叫他帮忙去家里把她那个乐高拿过来。
苏秘书很准时,周六十一点出现在了商场门口。馒头也在夏笙的陪同下买好了礼物。
苏秘书有段时间没见夏笙了,他一看到她,先是淡笑着关心了两句。
夏笙点头,回答一切都好。
“你爸爸和国外客户谈的很顺利,项目开展起来了,所以可能要推迟回国的时间。”苏秘书凌晨刚开完跨国会议,知道公司最新的工作部署。
夏笙不关心这些生意经,而且爸爸妈妈也第一时间发微信告诉过她了。
“没关系,我要想他们,暑假飞过去看他们。”
“行,那到时候,我帮你安排。”
“好。”
苏秘书开车门,把后排的超大乐高递给她,“很重,你们这是要去哪,要不我送你们去?”
夏笙已经叫好网约车了。
“同学生日,我们自己去就行。”
苏秘书没有强求,交代她有事尽管找他后,开车走了。
馒头见他们聊好了,从门口走了过来,“夏笙,你爸的秘书好帅啊!”
苏秘书今年三十五,又正值事业上升期,整个人西装笔挺,确实像能迷倒一片小姑娘的黄金男。
“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你要喜欢,我帮你打听一下,介绍给你?”
夏笙平常根本不关心苏秘书。
馒头立马摆摆手,“真是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有心仪男嘉宾了。”
夏笙挑眼,立马哄她说,“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呀你别问了,事还没成呢!成了告诉你!”
夏笙见她红了耳朵,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们到的有点晚,庭院里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康康站在门口,温雅的穿着件白衣,看上去更像是男高中生了。
“生日快乐。生快!”
夏笙和馒头一同将礼物递给康康。
康康笑着接过,说:“都说不用了。”
馒头摆手:“此言差矣,不送礼物,吃的不香。”
康康内敛地笑了:“好,谢谢你们。”
聚会来的人,要比想象中多很多,庭院也是足够大,容纳三十来个人,仍显得宽敞。
康康把礼物放好后走过来:“他们都是我的同学,还有朋友,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拿。”
有新客人来了。
夏笙叫他去招呼别人,她会和馒头随意。
康康看了眼门口,还是选择先帮她们拿来了两杯饮料。
“女生优先。”
说完,又小跑着去迎接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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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今天穿了件黑白拼接的香风外套,下半身是黑色紧身牛仔裤和平底短靴,同牌子的包包斜背在身后。
这些全部都是当季新款,只不过奢侈品logo不明显,所以不了解的人,可能看不出她穿的有多贵。
她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与馒头一同站在,角落的一顶遮阳伞下闲聊。
馒头与夏笙差不多高,微胖身材的她喜欢各种颜色混搭,譬如今天,各类饱和度超高的暖色,经她艺术生之手,叠搭的又大胆又吸睛。
乍看上去,好像是馒头要高调的多,实际,聚会上的人更多的是看向夏笙。
看她那,美的毫无弱点的脸,以及和脸不相上下的身材。
…………
康康招呼好刚来的朋友,和庞天忘一起走了过来。
庞天忘见到馒头,不忘调侃:“就是你个大一小学妹,画的那画?”
馒头放下嘴里叼着的吸管,看他:“啥,你认错人啦,什么画啊。”
就算是被人当作真傻子,也不能承认那画是自己画的。馒头心想。
庞天忘眯眯眼,拆穿她:“就是你,少装了,蜂蜜屋后台看的一清二楚。”
“啥?这都能看见?”
馒头看向夏笙。
夏笙点点头,告诉她:“嗯,很清楚。”
馒头顿感无语。
庞天忘瞧见她那傻眼样,笑出了声,“傻了吧唧的。”
“哼。”馒头不服地回击。
夏笙放下饮料,望了一眼门口,她的举动被庞天忘看到:“哎,别看了,屿今天不来。”
“为啥?”馒头问的比较快。
庞天忘耸耸肩:“早上收到他消息,说让我去办公室拿他给康康买的礼物,我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去办公室找他,他人不在。”
说完看向夏笙,“某人想趁康康生日遇到他的愿望,怕是要落空。”
夏笙举起刚放下的饮料杯,晃了晃,笑的妖娆,“他不来,我就不会去找他吗?”
“你真是……”
庞天忘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形容她,尴尬地和康康对视。康康回以轻笑。
“饿了,吃东西去了。”夏笙勾上馒头手臂,潇洒地走了。
等两人走远,庞天忘发问:“这是不想理我?”
康康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学长,你也吃。”
“你们……”
康康邀请的同学朋友里,有三分之二都是沐大的,剩下的,是他小初高的同学。
大家熟人自动扎堆。
他见马盛一个人坐在草坪马扎上,便拿了一盘子烤串去找他。
“怎么一个人。”
马盛是康康初中最好的朋友,两人一直到今天关系都还很好。
马盛起身,笑着接过,“这里环境不错,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很舒服。”
康康陪他在草坪上坐下。
“刚回国?”
“回来三天了,就是时差一直没倒过来。”
马盛高中读完就出国了,外边的世界什么都新鲜,一连大半年没回家,这段时间学校里头放春假,说什么都得回国一趟了。
恰巧碰上康康生日,两人借这个机会聚一聚。
“楼上有房间,阿姨全都打扫过了,你累了下午直接找间房睡。”
大家都以为这半山别墅是康康租的,实际是康康自己家的。
“好。今天很热闹。”
“嗯,特别怕招呼不好。”怕大家拘谨,他撤了阿姨,只留下两位厨师,人手明显不太够。
马盛清楚康康的性格,特别替大家着想,常常忽略自己的感受。
“拜托兄弟,你今天是寿星哎,应该是大家来照顾你吧。”
康康少年气地一笑,马盛忍不住打趣他:“真是服了你了,冻龄的吗,怎么和初三的时候一样,都没变过。”
受国外文化影响,马盛发顶扎了一束脏辫,加上穿着印花皮衣,整个人特别嘻哈。
别说初三和现在相比,就是高三和现在比,马盛整个人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身边的同学也是,尤其是女生,变化大到像是重新认识了个人。
就康康,一直是好学生样,男高感极强。
“我今年十九岁,不是三十九岁。”现在说冻龄是不是太早了。
“你信不信,你三十九还长这样。”
“我不信。”
马盛笑,脸上带着墨镜衬得牙齿超白。
康康给他拿来了一杯杨梅饮。
“不是吧,没酒吗?”马盛总觉得这是小孩子喝的。
“没准备。”
今天人来的有点多,康康不能一个一个送回家,他怕女生独自回家有危险,所以干脆让人别准备酒了。
“康康!你过来一下呗。”
听见有人在喊他,康康起身,先看了一眼马盛。
马盛很帅地甩了甩手:“你先去,我在这就像是在自己家。”
康康笑了笑,很放心地走了。
“夏笙,待会是不是还要吃蛋糕啊,我怕我再吃下去,蛋糕都吃不下。”
说是如此,但馒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蛋挞。
康康哪找的厨师,做的自助完胜她吃过的所有自助餐厅,每一样都好吃到爆炸。
夏笙也吃了不少,吃的腰间皮带都觉得有点紧了。
“停了,我先停了,撑得慌。”
她没浪费,吃完最后一口,把叉子放在餐碟上,拿起纸巾擦擦嘴,正式不吃了。
庞天忘端着个盘子,在她们圆桌坐下。
“来陪你们吃个饭。”
聚会上沐大的,要不就是康康的亲同学,要不就是丁兰班的亲学姐亲学长,别的系院来的,也都是相互认识的老朋友,落单的只有夏笙和馒头。
虽然数学系的都认识夏笙,但没人主动过来找她们搭话。
庞天忘那边聊完,看见她们,善心一起,起身过来了。
“我们吃完了。”夏笙告诉他。
庞天忘一脸无语地端起盘子:“那我走?”
夏笙环抱手臂靠在椅背上,挑了个眉,示意他随意。
庞天忘气的不轻,他这是要她们给个台阶下,谁料想她们直接把台阶砸了,会不会聊天啊。
还好康康过来了。
“吃完的话,可以先进去唱歌或者打桌球。”
别墅负一层,有个KTV,二楼呢,有个球室,可以打桌球。
“夏笙,你陪我去唱歌!”
馒头在唱歌和桌球间,果断选择了唱歌。
夏笙两样都一般般,馒头说要去唱歌,那就唱歌好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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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今晚轮到伍六值班,他转手发给了庞天忘。
“油画系一年级李念,能联系的上这学妹吗?要不还是叫她自己删?后台硬删也能删,但影响她账号。”
伍六和庞天忘关系好,数学学院能有啥事他不知道。
今天的事,他也听说了,总的听下来,就觉得人女生没错,数学学院自个群聊发公告有啥用,要和这女生道歉才对。
他和庞天忘说时,语气有点冲。
庞天忘傻眼了,“你对我凶干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伍六:“人家同学帮人家出气,也没错啊。这画的挺好,意思有那么个意思了哈哈。”
庞天忘:“你是替学校办事的,还是替油画系?”
伍六:“哪一方对,帮哪一方喽。”
庞天忘:“?这个世界的网络,因为有你,已经变得不安全了……”
伍六:“有我在才安全好吧,快说,你搞不搞的到李念的联系方式啊?”
庞天忘:“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艺术学院学生后台黑啊。啊不对,你直接黑掉李念蜂蜜屋账号,帮她删除不就得了?”
伍六:“……我想做个正义的人,不想做个犯法的人。”
庞天忘没辙,只能拐着康康去找陈斯屿。
“伍六说李念学号和夏笙挨得近,应该是舍友,学校宿舍都是按学号排的,那个,屿,要不你把夏笙微信……”
“嗞——,嗞——。”庞天忘说到一半,手机震动了,他一看,是自己导师,只能先走一步。
康康留下来接着处理这事。
他还没开口,陈斯屿路过他,“她微信”,留下三个字,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去了。
康康低头,看了看学长推过来的微信名片,表情有些为难。
后面,庞天忘打电话过来,又催了一遍,他才匆忙加上夏笙。
事情很好解决。
没三分钟,再刷新“蜂蜜屋”,那帖子已经没了。
庞天忘不得空,伍六直接联系的康康。
“康,OK了,就是那小学妹还不服气呢,哈哈。”
“嗯?”
康康点开那个ID,显示该用户刚刚发了一条新帖子。
单一个“便便”表情包。
康康也笑了笑。
李念如夏笙一样,热烈直爽而勇敢。
…………
三月的最后一天,夏笙熬到了零点,给陈斯屿送上了四月祝福。
因为撞上愚人节,总觉得,话说的太坦白像是在开玩笑,所以,她精心编辑了很久,最后只选了一句话。
[四月的你要比三月开心。]
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夏笙还是会去数学楼找陈斯屿,尽管礼物都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经过那一事,数学学院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始终没有远离数学楼,远离陈斯屿在的地方。
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也慢慢习惯她在数学楼里肆意出入。
这天周四,夏笙他们老师请假,她立马来找陈斯屿。
“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是张一倩,陈斯屿同班女同学,就是她,把夏笙拉了进来,一起听课。
夏笙转过头,单手支着下巴,隔着走道,望向旁边的陈斯屿。
“收获颇多。”
她勾着唇,笑着说出这四个字时,像是被收服感化自愿行善的狐狸精。
张一倩是夏笙颜粉,她自一看见夏笙,就被她美到了,觉得她站在外边辛苦,反正要追陈斯屿,还不如一起来听课,培养培养共同兴趣爱好。
夏笙正推辞,被庞天忘从后面推了进去,“快点,就剩一节课了,这会课间,门口全是人。”
谁叫他昨天吃了她送给陈斯屿的零食呢。
陈斯屿睇了他一眼。
庞天忘赶忙心虚解释,“公开课公开课!公开的,大家都可以来听!”
陈斯屿没理会,侧身进了教室。
这课,是他们选的选修,是数学系五大选修中最难的一门,数学系本系的都很少修,更别提别的系院的了。
陈斯屿长腿桌底无处安放,只能微微分开,他手插口袋,戴着鸭舌帽,灰色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遮去大半表情。
这个角度,夏笙窥得他的侧颜,如雕刻般流畅凌厉,完美的没有一丝缺陷。
课还没完,陈斯屿直接起身走了。
“欸屿,你要去哪?”
“自习。”
留庞天忘傻眼,这些是能自习学会的吗?
夏笙下午刚上完高数,紧接又来听天书,这辈子算是和数学过不去了。
陈斯屿一走,她如愿可以撤了。
张一倩等人离开,才想起来没有要联系方式。
她问庞天忘,“小仙女的微信,你有吧?”
庞天忘:“没有啊。”
张一倩:“要你有什么用,听课吧你。”
庞天忘:“?”
…………
夏笙追出去时,陈斯屿已经走到走廊底,虚留个残影下了楼。
她快步跟上,最后还是在一楼跟丢了人。
一间间自习室找过,依旧没找到他,夏笙无奈只能绕着数学楼闲逛。
数学楼后面有座假山,从假山走可以抄近道到学校二食堂。
夏笙是没想去二食堂的,单纯想逛逛校园,这里假山开学到现在都没来过。
谁不知道二食堂以饭菜难吃,价格昂贵著名,就连数学学院的学生都很少去那。
她不熟悉路,已经捡着大路走,但弯弯绕绕,还是把她绕到死路里,只能换条路重新走。
天色渐暗,没到亮起景观灯的时间,远望树影和灌丛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夏笙走的比之前更小心了些。
“嗯嗯~那说好喽,以后要一直喜欢我!”
“好,我的宝宝。”
“你再过来点~”
“好。”
不知哪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两人亲上了。
夏笙扶着石壁往后退,为躲树枝一个没看清踩空,踉跄着退了好几大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伤的时候,后背挨到了温热,虽然也很硬,但比地软多了。
景观灯突然全部亮起。
夏笙回头看,陈斯屿的脸近在咫尺。
她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低垂墨色的眸子,黑色帽沿投下的影块向左微移,右眼尾处的泪痣被露出,冷的让人不敢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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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夏笙站稳,陈斯屿无情地退开,将两人分开彻底。
又恢复了陌生人之间距离。
夏笙发顶发丝擦过他冷冽的下颌,鼻尖触及他衣襟时,闻到了一股包裹着他身上气息的,淡淡的烟味。
她低头,看见了他左手的烟。
陈斯屿身后是石林,旁边就是灭烟桶,他站的地方是石林侧边的一个入口,与外边小道靠四五级台阶连着。
他刚刚在这里抽烟。
烟已过半,不知道来了有多久了。
夏笙刚过来的时候,由于光线太过昏暗,专注于沿着石板路向前走,加上有花树的遮掩,完全没发现身旁有道延伸往下的小路。
那倒退的几步踩的不直,摔也摔歪了,这才正好撞上陈斯屿。
而陈斯屿估计也不是有意要接她的。
夏笙每逢受到惊吓,或者小时候跌了摔了,都不会大喊大叫,刚刚一声不吭的,没弄出大的动静,陈斯屿大概率也未曾想到,会有人栽跟头下来。
夏笙缓过神,立马笑了起来。
假山晚上和操场、体育馆一样,会有半小时音乐广播,广播站的同学开了麦,字正腔圆的为大家介绍起今天的歌单。
她的那句,“陈斯屿,原来你在这里”,混在歌声里,声音刚好,能让彼此听见,却不惊扰别人。
陈斯屿没理她,伸手弹了烟灰,抽了一口。
烟随风动,从他嘴角溢出,性感的可以沉没一切。
歌是抒情曲,除了副歌,其他部分,扁扁平平的,盖不住外头传进来的声音。
“柳卉被罚了,我好开心啊。”
女生的声音格外明显,因为雀跃,所以压不住声尖。
夏笙听到,眼尾的笑意收了些,看向陈斯屿,发现他旁若无人地抽着烟,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淡如静水。
“宝宝,你是怎么办到的,前几天时间赶,你还没和我好好说说。”
男的发问了,夏笙挑眼,左右脚换个站姿,接着听。
“这还不得怪柳卉自己,平常装的文静友好,实际,每个奖项,每个功劳都不放过,背地里咬着牙拼命和我们争,我们哪争的过她这种有大背景的公主姐。”
“和她相处四年,我最清楚她心高气傲,得不了第二名。本来那天,是想偷拍点她和陈斯屿的照片然后去蜂蜜屋标题党,说他们秘密见面,传一下她和陈斯屿的绯闻。”
“她不是喜欢陈斯屿么,那我就让她说不清,你想啊,她明明不是陈斯屿的女朋友,却被大家误以为已经成了,这叫她这种要面子的怎么说出口,心里该有多破防。”
“但我没想到那天还有别的人在。不过好巧不巧,我在导师办公室不小心看见了柳卉撤稿的文件,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重大失误,肯定不会弄到要撤稿,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她的论文造假了,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比起绯闻,让她身败名裂不是更好吗?现在她保研也不能保了,毕业也不能顺利毕业,好想笑哦哈哈。”
夏笙脑子已经不够想了,她看向陈斯屿,明明也是当事人之一,但比谁都淡定。
男生有明显的担心,“尤姝,你这么做,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匿名的啦,而且蜂蜜屋的帖子已经被删掉了,不会发现是我做的,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柳卉论文造假是事实啊。”
这女生倒是听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夏笙摸了摸耳骨上的碎钻耳钉,头一次觉得,好学生的世界,原来也那么多勾心斗角。
陈斯屿正好抽完烟,他抬手灭了烟蒂,走出了石林。
夏笙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去,等人擦肩而过,才转过头,紧着步子跟上。
陈斯屿的出现,无疑让尤姝及其男友,吓到心脏骤停。
等他们看见他身后的夏笙,更是像挨了道雷一般,惊恐的眼珠子都变大了。
他们刚刚讲的那些……
“路过。”
恰逢换歌空档,周围静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陈斯屿开口的两个字,又让他们心脏跳了一跳。
不认识陈斯屿还好,可数学系的,哪一个不认识陈斯屿。
这“路过”,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
尤姝吓的脸色都白了。
夏笙瞧见他们的样子,唇角就没下来过。
陈斯屿边走,边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单手摁了什么。
“嘀——”的一声过后。
夏笙与尤姝他们一同看向陈斯屿。
这是结束录音的提示声。
也就是,刚刚那些,全都被陈斯屿录了下来。
…………
他倒是走的潇洒,留自己被尤姝拦住,听她哆哆嗦嗦的道歉。
夏笙急着追上陈斯屿,他俩说的那些屁话,她一句也不想多听。
下了假山,夏笙左右遥望,人又不见了。
晚上十点多,汪盛在家,收到了陈斯屿的微信。
他这个学生,很少来找自己。
这回发过来的是一段录音。
他点开听完,脸色变得沉重,随即起身去往书房,处理这件事。
上周,他将事情的最后一棒,扔给了陈斯屿。
而陈斯屿,又在今天,扔回还给了他。
尤姝匿名的又怎样,如果是她自己说的,那就不关匿名什么事了。
少年人处理事情起来,确实不像他们年纪大的墨守成规。
汪盛很难再说什么。
他把录音发给系主任,叫他按学校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汪盛不觉得陈斯屿会管这件事。
所以一周过去,他的态度,是默认这件事情已经过去。
谁料想,这才真正迎来了结尾。
汪盛又听了一遍录音,在中间,隐约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陈斯屿,原来你在这里。”
那天,那个小同学的。
…………
隔天周五,夏笙一大早收到辅导员发来的消息,说是数学系大四学生柳卉和尤姝给她写了道歉信,中午要不要帮她带过来。
夏笙觉得奇怪,怎么事情发生一周了还有后续,但转过头想到昨晚假山发生的,又觉得不奇怪了。
尤姝向陈斯屿道歉,顺便捎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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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她面前走过,不看她一眼:“去洗澡。”
幽幽的嗓音,带着淡漠的冷静,算不上好态度,但和上次那声“滚”相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夏笙噙着笑,听他的话,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一如外面,东西又少又简单,所以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干净整齐。
夏笙难受身上的背心好久了。
虽然是薄款,但也是针织的,很吸水,湿了后穿在身上,异物感极强。
她反手将其脱下,放在洗手池边,上半身只剩一片淡粉色的抹胸。
夏笙弯腰,手摸上水龙头,才想起,这边没卸妆膏,她要怎么卸妆呢。
突然,外边响起几下模糊的敲门声。
陈斯屿起身去开门。
是刚刚那位博士姐姐。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给小学妹送点东西。她之前也不和你住,估计你这什么都没有。这是卸妆水、护肤品小样,这是一次性洗脸巾,这是……”
陈斯屿轻轻皱眉,听博士姐姐低头细数她带来的东西。
博士姐姐介绍完,将这一包东西,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她在洗澡吧,你快去给她,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没等人回复,她小跑着进了还没走的电梯,消失在12楼。
关门。
陈斯屿单手端着洗漱包,来到卫生间门口,他沉着脸抬手,曲指敲了两下。
夏笙听见,哒哒走到门边,隔着扇门问他:“是博士姐姐给我送东西来了吗?”
她隐约好像听到一点。
“开门。”
“哦。”
夏笙把门打开一条缝,只见门缝里递进来一个洗漱包,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陈斯屿送完东西就要走,她赶忙叫住他:“那个,我……没有衣服……”
陈斯屿冷着眸子,冷着声,告诉她:“穿我的。”
“什么……”夏笙今天被惊了一次又一次。
没十秒,门缝里递进来一套衣服。
她接过一看,是他的白衬衫。
门被陈斯屿倏地带上,“砰”的一声,关了。
夏笙抱着衣服,愣了愣。
随后,她将衣服放到一旁,卸起了妆。
门也懒得锁。
陈斯屿才不会进来。
有了博士姐姐送来的东西,夏笙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外带完成简单的护肤。
她将内裤,洗干净又吹干,重新穿上,然后套进陈斯屿的白衬衫。
衬衫袖子长出一大截,不是很方便,夏笙只好往上卷了又卷。
衣服上的清香,和他身上的一样,她抬起手臂,鼻尖埋在手肘里一连闻了好几口。
好上瘾的味道。
原本夏笙还担心衬衫会不会太透,前面走光,但实际上,衬衫也不知道什么好材质,厚实到看不出任何痕迹。
穿完上衣,夏笙试穿那条宽大的运动短裤。
但发现,无论她怎么系带子,裤子都会往下掉,无奈只能脱下来。
还好衬衫下摆长到她大腿根,穿在身上像条裙子,这样子出去,也没有特别暴露。
一个小时过去,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陈斯屿在做题,当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映入眼里的,是一双又细又直,白到发光的腿。
他沉眸皱眉,撇开脸。
夏笙抱着他的裤子,一出来就解释:“太大了,我穿不了。”
陈斯屿没再看她。
夏笙前段时间确实存了想勾引他的心思,但今天倒了一晚上霉,完全没力气搞色诱这一出。
想到自己的解释,说出来也没啥信服力,夏笙干脆不说了。
她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床,然后再看看陈斯屿的侧脸,突然很想过分一把。
“我睡床?”
她勾着唇角,小心翼翼,不抱希望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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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屿手里的笔,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没看她,继续做题,冷淡地留下一句:“把床头的灯关了。”
夏笙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
这是同意的意思?
她咬了咬下唇,压着眼里潋滟的笑意,说:“好。”
灯一关,房间里的光亮,只剩下陈斯屿书桌上的台灯。
夏笙上床,盖好被子。
浅灰色,没任何花纹的床单被套,给人以压抑,但夏笙一想到,这是陈斯屿的,就浑身暖和,比家里的,宿舍里的,都要来的暖和。
她拉下一点点被子,偷偷看向陈斯屿。
他旁若无人地算着题,也不知道要辛苦到几点。
夏笙忍不住,出声:“我不介意你和我睡一张床。”
这房间里,没有别的睡觉的地方。他要不然就得在那坐一整晚。
或许是累到了,她声音比平常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听上去,更像是在勾引人。
陈斯屿手里的笔,这回是可以看见的停下了。
“不想睡就出去。”
听出他声音中的冷厉,夏笙识趣地闭嘴了,她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安静的像房间里没有她这个人。
片刻。
陈斯屿沉着脸,划掉写错的数字。
这是整张草稿纸里,唯一的涂改。
夏笙不止晚上淋了雨,还有下午,音乐节上有泼水项目,她被误伤,溅湿了头发。
后面,是被风吹干的。
头一直隐隐有点疼,加上晚上淋了雨,更是加重了这种天旋地转的混沌感。
夏笙倦到了极点,一沾上枕头,也不管是在陌生的地方,旁边还有异性,很快就半梦半醒,临近睡着。
倏忽间。
外头响起一道闷哼哼的雷声,不如之前的声响大,但格外钻耳。
夏笙被吵醒,半睁开眼,神色怅然。
雷声一下将她带回晚上发生的事——
她又收到陌生短信了,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
[夏笙,我想和你见一面。]
还是之前那个号码,这回不能再把它当垃圾短信了。
是认识的人发来的。
而她可能也猜到是谁了。
…………
夏笙翻身,换了个姿势。
她没有烦太久,陈斯屿的被子太暖和了,她怎么睡都觉得,好有安全感。
陈斯屿是知道她睡着的。
他没理会,专心地计算面前的拓扑难题。
三点多。
终于算出最终答案。
陈斯屿起身去小冰箱里,拿冰水喝,路过,看到被子滑下床,他伸手捞起,严实地盖在某人身上。
夏笙睡得不安稳,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在梦里皱眉,躁动。
她翻了个身。
被子被卷走,露出她衬衫底下大片好风光。
昏暗的光线中,陈斯屿撞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他眸色加深,面色不虞,手上加重了力气,将被子一把扯了回来,重新将人盖的密不透风。
这不是陈斯屿第一次看见。
他没想到卫生间的镜子,恰巧能照到她。
晚上。
夏笙洗澡拿衣服时,陈斯屿一个抬眼,始料未及,看到镜子里的她脱光了衣服,身上每一寸都白到刺眼。
他未置一词,离开时,留下一道很重的关门声。
夏笙平躺在床上,头微微向右偏侧,呼吸缠绵。
陈斯屿拿好水,静默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她,眸色深邃复杂。
雷声响起时,那抹无助、惊恐的神色,他在康康生日聚会上看到过。
只不过,这次的,更深,更浓,更让人确定——
她在害怕。
…………
半晌。
陈斯屿终于发现夏笙的不对劲。
她脸颊有抹不正常的红色,脸庞的头发丝也再次被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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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KTV比外头那些会所还要高级,最前边居然有一个舞台。
舞台旁有个灯光控制台,能调控全场灯光,座位也分为前中后三排,每排位置前面有四个大茶几,上面准备了各式各样的下午茶、点心和果盘。
“我去,这么大?”
馒头对此可以震惊一万年。
“确定不是为你准备的?”
馒头表演欲旺盛,夏笙一看到这个KTV,就知道馒头今天得在这玩疯掉。
“不管为谁准备的,现在都归我了哈哈。”
KTV里已经有五六人在。
馒头很热络地上前打招呼,毕竟待会要一起唱歌,和人混熟点,唱的也开心。
夏笙放她去嗨,自个儿在第二排挑了个离门口远一点的位置,继续玩她的泡泡龙。
先是一曲“通天大道”,再是一曲“金光闪闪”,馒头成功震慑住在场所有人。
夏笙头都没抬,偶尔气氛到了,点两下头,卡节奏之准,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两首歌曲结束,馒头把麦克风交给了别人。
这是KTV的规矩,一个人不能连唱三首,当麦霸,讨人嫌。
她拿上一小碟果盘,回到夏笙身边。
“我唱的好听吧!”
夏笙头又没抬,腾出手比了个拇指。
选KTV的本来没多少,也就四五小桌人,但过了一小时,他们打桌球的像是说好的,一起来了。
包厢里,一下闹哄哄涌入了十几个人,略显拥挤。
等人全部落座,唱歌的人正好唱完这一首,没人下一首,音乐声突然停了。
停的也真是时候,大家注意力本就在进来的人身上,都不在讲话,加之歌停,包厢内静的出奇。
连夏笙都停下了游戏,抬起头瞧了眼。
“嘭——”
刚关上的门忽然又被打开。
先是康康走了进来,他把门抵着,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是陈斯屿。
夏笙眼睛一亮,没功夫管她那快死掉的泡泡龙。
陈斯屿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短袖外套了件淡色的蓝白衬衫,扣子一粒没扣,袖口是深一度的蓝白条纹。
他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太耀眼了。
馒头死晃夏笙手臂:“陈斯屿!他真的,真的来了!”
“嗯。”
泡泡龙死掉了。
夏笙把手机锁上,一心一意盯着陈斯屿看。
康康似乎没有想到,大家都在这里。
原本他想带学长先去打球,但陈斯屿问了他:“哪里人少点。”
“应该是KTV。”
“我去人少的地方就行。”
“好。”
康康想也好,夏笙正好也在那里。
“这……”
犹豫了半天,还是陈斯屿先开的口:“没事,我随便坐会。”
他在第一排落了座。
周围的女生肉眼可见地激动,脸颊浮上暖暖的红晕。
相较于女生们心中暗流涌动,包厢内场子可谓冷到了谷底。
庞天忘一瞧,觉得这可不行,主动上前唱了两曲。
有歌声,自然就有人声。
包厢内氛围渐渐活络了回来。
陈斯屿刚打开手机,眼前多站了一个人。
夏笙言笑晏晏,客气地问旁边女生,“我喜欢他,想和他坐在一起,你的位置,能不能让给我,谢谢了。”
女生的包,占了陈斯屿左手边的位置,而陈斯屿的右手边,是庞天忘的运动包。
她话一出,周围但凡能听见的,都变了脸色。
那女生是个好说话的,马上拿走东西,把位置让给她,“你坐。”
夏笙又说了一遍“谢谢”。
她坐下后,光明正大地盯着陈斯屿看。
陈斯屿没有理她,她也不恼,就这样笑着安静看着。
“陈斯屿一来她就坐到他旁边,换我我真的做不到。”
马盛旁边的金发女生叹气说道。
“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金发女的朋友也是沐大的。
“明明她这种行为很掉价,可我却好羡慕她。”
“是啊,不顾一切的喜欢一个人,怕是没多少人能做到。”
两女生听上去对夏笙又爱又恨。
马盛低头,玩了两下手里的打火机。
再抬头,看向那个连后脑勺都美的女孩,眼里露出一抹遗憾略带伤感的笑意。
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呢。
夏笙。
…………
喜欢打桌球的,这会都回到了二楼。
包厢内空了些。
人少了,还是没人愿意上来唱歌,庞天忘一连唱了五首。
唱到第五首,他开始摆烂了,有一句没一句,唱一句,断一句,大家伙都只求个音乐声,来掩盖他们讲话,至于唱的怎么样,没那么多要求。
但馒头急了。
这不想唱还不如给她唱呢。
她走上前,预点了两首歌。
庞天忘像看到救星一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馒头会错意,以为他是想告诉她,他觉得自己唱的很棒。
棒什么棒。
馒头也竖起大拇指,然后往下一倒。
她想告诉他,他唱的真的很烂!
庞天忘脸都黑了。
这是要闹哪样?
陈斯屿进来就捣鼓手机,看上去十分繁忙。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刚结束期中考试还没一天,数学实验室里又开了一个新项目。
各种数据全不对,他正一个一个修改。
没有计算机草稿纸,十四位数乘除,用脑子硬算。
夏笙看见陈斯屿好像是在忙正事,便收回了视线,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旁,每次呼吸,空气中都是糖果味。
庞天忘总算下场了,弯腰在他那运动包里找矿泉水喝。
抬头一下干掉半瓶,看上去渴坏了。
馒头选了首抒情曲,原唱是能把人唱掉泪的歌后,她选择挑战这首歌,是因为歌词切合时宜。
“朋友总是两肋插刀,一次一次问你有没有事。”
“学会成长学会珍惜,是我们一生必修的课题。”
“……”
馒头唱的音不准。
歌后是拿技巧唱的这歌,而她全拿感情,以及十九年浅薄的人生经历。
包厢里又进来两个人。
她们在夏笙旁边的旁边坐下,显然和刚刚那位让座的女生是一起的。
“好难听。”
声音不大,但夏笙听见了。
她长腿交叠,无所异样地玩着手机壳后边的气垫支架。
“真受不了,难听死了,像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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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馒头在宿舍里,一唱歌就人来疯,整这整那,整的鬼哭狼嚎,天崩地裂,但今天在这,她认真唱了。
和歌后那是没法比,但不至于难听。
来KTV不就是玩乐的,要听好听的歌,不如买张门票去演唱会一次性听个够。
康康刚进门,就看见夏笙突然站起身。
歌曲终了,只剩最后一小段悠扬的伴奏。
她对馒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馒头瞧见,虽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夏笙让做的,她都听。
音乐声停。
所有人都抬起头,往她们那里看。
夏笙转过身,下巴轻抬又撇向一边:“你给她道歉。”
她美的过分,所以常常让人觉得她天生很坏。
她收起对陈斯屿迷恋的神色,换上冷酷的表情,嘴角噙上冷笑,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正应了别人眼里的她——坏到没边。
几个女生愣住了,互相看了几眼,她们仗着陈斯屿在这,夏笙不敢怎么样,想不去理她。
“聋了?”
夏笙垂眸,态度坚决。
庞天忘在拧瓶盖,动作像是开了延时,慢到快要停住。
他其实也听见了那句“好难听”,但歌声这种喜好很自由,说两句“难听”也没什么的吧。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也受不得馒头说他唱歌难听。
庞天忘往身侧看了看。
他都听到了,屿,应该也听见了吧。
这几位是康康的同班同学,说馒头唱歌难听的女生叫墨墨。
她也不算和康康关系特别亲密,只是大一丁兰班一共就十五个人,康康一个没落全喊上了,除去有事不能来的,今天到场十个人。
庞天忘余光看见康康,赶紧拧紧水瓶,过去打圆场。
“哎,康康生日呢,不吵哈不吵。”
庞天忘嘴上说着“不吵”,但身体更偏向墨墨,他面对面夏笙,姿势像是在防着她。
夏笙对此,完全不在意,只不过,他有句话说错了,她要纠正他。
“嗯,康康生日,所以,她找事,她道歉。”
康康没有半分生日被搅的不愉快,他没凑上前是因为,他刚来,不清楚事情原委,怕胡乱打圆场,不仅没帮上忙,反倒伤害给自己面子的人。
他扫视了一圈,最后担心的目光,落在了夏笙的背影上。
墨墨快要哭了,两方僵持不下。
和墨墨一起进来的女生突然开口:“说难听,也不可以吗?你要不给大家唱一首,看看有多好听?”
包厢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些学妹疯了吧。”
金发女有点看不下去。
“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一定要绞嘴。”
这不是歌唱的好不好听的问题,这是人礼不礼貌的问题。
马盛皱眉,投去的目光硬了些。
庞天忘往旁边瞥,那位双腿交叠,旁若无人地算着他的公式,怕是想置身事外了。
“就你们?”
康康正准备上前,听见夏笙嗤笑一声。
“这样,你要唱的好听,我不仅和你朋友道歉,我还和你道歉。怎么样,你敢不敢?”
墨墨料定夏笙是个花瓶,不然陈斯屿在,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不表现自己,唱首歌给他听。
答案很明显嘛,那就是不会唱,唱的难听,和她朋友一样,拿不出手。
“可以。”
令在场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夏笙答应了。
她边脱下身上背着的包,边说道:“不过,不用给我道歉,给康康。”
康康心一顿,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馒头也听明白了整件事情,深深担心起夏笙。
“夏笙……”
快生活在一起一年了,她从没听过夏笙唱歌,每次她在宿舍里闹,让小梨和夏笙接唱,小梨只要会的,都会捧场,而夏笙,她会假装骂她:不想唱还逼我唱,下个礼拜还想不想吃荣记叉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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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盛对他这个学生很放心,丁兰班是他成立的,他见过太多天才陨落的例子。
即使每年丁兰班全国只收不到二十位,挑选天才中的天才,但还是有那么些,最后无法毕业。
丁兰班课程的困难程度,连天才都经不起折腾。
陈斯屿点头,接过了报名表。
作为汪盛院长唯一的研究生,他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多。
也是,别人要忙三年的期刊论文,陈斯屿只要花一个月,这样省心省力,多少导师求之不得。
然而,在去年分学生的时候,也是因为陈斯屿的“省心省力”,让他一度没有导师选择,不是不想选,是大家无所可教,不敢选。
谁选了,谁就有想“白嫖”学术成果的嫌疑,大家都不想担这个罪名,还有更多的,是不想耽误这么个好苗子。
后来,是汪盛,找到他,对他说,“我选你,不过一年一千题,你做得到吗。”
汪盛这两年已经不收研究生了,这次他出面,很多人都很惊讶,不过也不意外,除了汪院长,其他人收陈斯屿,始终差点意思。
一年一千题,这里的题不是普普通通的数学题。除了上课,还要多做额外的一千题,根本没有人能受得了。
但陈斯屿,答应了。
“可以。”
他表情平淡,没有波澜。
或许,谁收他,他都会是这个模样,可汪盛还是被这个年轻人触动了,更让他触动的是,他布置的一年一千题,陈斯屿在一月底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而这中间,他还发表了两篇重点成果研究,参加了三个数学大赛,期末所有学科成绩都是A+。
若问,他过往带过的研究生里,有谁能做到。
答案是没有一人。
除了陈斯屿。
…………
夏笙自从去过一次数学楼,便隔三差五,不管有时间没时间都会挤出时间去那一趟。
去的太频繁了,加之她的长相实在太过美艳,数学学院极少有人不知道她。
背地里,有很人觉得她脸皮厚,追男人直白过头,弄的人尽皆知,太掉价。
其实夏笙,不过是正常去数学楼,正常去找陈斯屿,没有炫耀招摇的意思,在她眼里,什么都不及陈斯屿重要。
“屿,你确定不要?”
女孩刚走,留下一棕色牛皮本子,上面贴着一便利贴,写着,“送你,做题打草稿用。”
进口的牛皮本子,纸张摸上去厚实柔软,用来打草稿想想就奢侈。
“扔了。”
陈斯屿眼都不抬,语气冷漠。
庞天忘不敢不从,又扔不下手,只能丢给康康,“你陈学长不要,去去,扔了吧。”
康康接过,看见便利贴上的字,静了一会,没有下一步。
“看啥呢,还不快点处理掉。”
“哦哦,好。”
除了牛皮本子,夏笙每次来都不会空手,今天虎皮卷,明天小蛋糕,后天甜奶茶……陈斯屿不是丢给垃圾桶,就是扔给庞天忘和康康。
庞天忘边吃边于心不忍,某天拉着康康,悄悄找到夏笙。
“夏笙是吧,你要不别送东西给陈斯屿了,他不会收的,怪浪费钱的。”
夏笙笑,她早知道了,“没事,我钱多。”
庞天忘扶额,看似美的精明,实则是个傻的。
“那啥,你送的,最后都到了我们肚子里了哈。研究表明,吃太多甜食,脑子会变笨,我们可都是要靠脑子吃饭的……”
庞天忘正委婉地拒绝,康康温声开口了。
“据我观察,陈学长好像不喜欢吃甜的。”
“其实,牛皮本子就送的挺好。”
夏笙抬眼,笑的比刚才浓,“是吧,我挑了很久。”
“嗯。”康康面色柔和,轻应了一声。
“康康你小子!”咋还卖上情报了,庞天忘正准备制止他,夏笙却先笑着走了。
她没有想收买陈斯屿身边人的打算。
…………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二。
夏笙照常,一下课,带着礼物往数学楼跑。
刚进大楼门,就被一众人拦住了去路。
柳卉刚刚哭过,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都这样了,也遮不住她眼里的恨意。
数学科学学院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大事。
学院信息栏张贴了一则通报,通报上面写着,本校数学专业大四毕业生柳卉,涉嫌论文造假,予以全院通报批评。
这柳卉,整个数学系都知道,她是学校生命科学学院柳振洋院长的女儿,虽说一开始进学校,进的是普通班,不是丁兰班,但四年学习过后,也已经顺利保了本校的研究生。
这个节骨眼吃一处分,保研资格是肯定没了。
“据说是被人举报的。”庞天忘告诉陈斯屿,“谁和她这么大仇这么大怨,临近毕业去举报她,关键被举报的,还是她之前投稿又撤稿的一篇论文。”
陈斯屿站在公告栏前,看向正中间的那则通报。
“撤都撤了,还被有心人揪着不放,明显是有人想搞她。今天周二,赶在论文审核的最后一天,给她迎头一击,真狠啊。”
在庞天忘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陈斯屿冷冽的眼神细微变沉。
“屿,你辅导过柳卉的论文,你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吗?你……”
庞天忘说着说着,突然想通了什么,再看看陈斯屿又静又冷的脸,更是确定了七八分。
“啊?你早就知道了?”这柳卉忽然自己撤稿,想必也是被陈斯屿发现了。庞天忘皱了皱眉,“那会是……谁啊?”
康康听后,转过头看向两位学长。
陈斯屿没说一句,转身提步离开。
庞天忘和康康互看了一眼,也选择跟了上去。
…………
都知道周二,夏笙会来数学楼找陈斯屿,柳卉自然也记得。
她从事情发生,到后来事情没法挽回,这中间有无数次想冲去艺术学院找她。
她已经笃定,就是那天在茶水间,就是这个名叫夏笙的,偷听了自己和陈斯屿的讲话,然后等到今天,这么重要日子,和学院告发自己。
那张在“蜂蜜屋”,后又被删掉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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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卉一开始看见照片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咯噔,学长面对门口,女生的站姿倒像是刚从茶水间出来。
不会自己和学长的讲话,她都听到了吧?柳卉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她和这女生根本不认识。
可现在事发,柳卉不觉得,除了夏笙,还会有第二个比她嫌疑更大的。
“卉,会不会是她不爽陈学长辅导你论文,然后和学院告发的你?”
“对啊,这很有可能。”
人人都说艺术系有个新生,追他们学院天花板,天才陈斯屿,追的轰轰烈烈,能旁若无人,自我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事干不出呢。
一女生,爱陈斯屿爱的痴狂,容不下一粒细沙,势必毁了接近陈斯屿身边的异性,这样解释似乎很解释的通。
柳卉几个同学,围在她的身边,三句五句替她鸣不平。
“都别说了,她待会不是要来吗,听听她怎么说。”柳卉攥着撕成两半的论文,咬着嘴唇,呼吸不畅,微瞪的眼里满是恨意。
“你是夏笙?”
夏笙停下脚步,看向眼前拦着自己的几个人。
为首的没见过,剩下的,更不认识。
“是。”
她出声回复,手在外套口袋里,懒得拿出来,臂弯挂着一个礼物纸袋,里面装的是给陈斯屿的礼物。
人漫不经心且慵懒,但周身又不缺气场。
一米六九的个子,在人群里,高挑而又出众。
加上,她今天穿的又很美式,眼尾也极少见的画了眼线,这样子,就算是她微笑卖乖,也会让人觉得有攻击性。
像什么,像偶像剧里的恶女,专整好同学的那种。
但目前的情况,好似角色换了一换,“恶女”被堵,“好同学”咄咄逼人,戏剧的一幕。
“那天在茶水间,你都听到了什么?”柳卉压着怒火,笑着问她。
夏笙见她笑,便也笑。
“我该听到些什么。”
夏笙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找自己,但也明白,肯定是出事了,而出的事估计也与那篇造假的论文有关。
“那天,你真的也在茶水间。”
柳卉脸色一秒变黑,说话语气狠了好几个档次,“是你在茶水间偷听我和陈学长讲话,然后挑了今天去学院告发我?”
话音刚落,周边立马传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绝大部分都是数学学院的学生,而柳卉被处分的事情,早传遍了整个学院。
此刻,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合照里,笑靥如花的夏笙。
…………
陈斯屿从二楼下来,前面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站在高处的台阶上,没继续往下走。
庞天忘和康康也停在他身边,向下望去。
面对柳卉的质问,夏笙从容地回答道,“不是我,你怀疑错人了。”
没必要否认自己在茶水间,也没必要任由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不是你,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夏笙觉得好笑。
一句轻飘飘的“不是”,在柳卉眼里,比狡辩还过分。没有任何依据佐证,光说一句“不是”,就能洗脱嫌疑了?
而夏笙,并不打算给自己解释一句半句。
这句“不是”,就是她的回答。
柳卉觉得她理亏,说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言论,可对方从容的模样,饶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她心虚。
柳卉越看她的脸越气,心底汹涌的恨意,逼得她当场失控骂人,“婊子!”
大厅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大家都没想到柳卉会突然骂人。
柳卉算是数学系出了名的好学生,父母是高知,她本人又长的乖巧,平常待同学待老师,都是礼貌温婉的,今天被通报论文造假已经够劲爆的了,现在还听到她说脏话,大家对她的认知一下被颠覆。
夏笙笑,此情此景让她觉得有点眼熟耳熟,转而又觉得自己傻,一句脏话竟让她想起以前了。
相比于大家听到脏话小题大做的反应,夏笙要淡定的多,她似笑非笑,骂了回去,“脑残。”
现场杂声四起。
康康眉头微皱过后,舒开一笑。
庞天忘看戏,觉得精彩,“有点东西?”
陈斯屿从始至终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不置一词。
以为不会给自己解释的人,面对辱骂也会忍气吞声,而现实是,夏笙有不爽,当场就报了。一句脏话,骂到身上,事后学校能怎么处理,道歉已经是顶了天了,可她不需要道歉,还是骂回去更让她畅快。
柳卉攥着衣袖,气得浑身发抖,她没忍住骂了人,现在又被人骂了回来,叫她再骂,她又做不到,对方一看就是小太妹,再怎么骂,终归掉价的是自己。
夏笙觉得没什么好再说的,准备离开,又被柳卉等人拦住了路。
“你不说清楚,哪里也别想去!”
纷乱的处境中,夏笙一个抬眼,看见了台阶上的陈斯屿。
…………
周围,都是质疑声,嘲讽声,柳卉不再骂了,有人自诩正义,接着骂,骂又不敢当面,只敢躲在背地里,如蚊蝇一样,细细嗡嗡。
夏笙懒得管,她心思全在陈斯屿身上,自看见他后,眼神就没离开过。
看的久了,被人看出端倪,也朝后看去。
柳卉回过头,看见台阶上的陈斯屿,心里又慌又闷。
陈学长又不是别人,那么喜欢看热闹。
他站在那不走,到底是为的什么。
柳卉是不想碰见陈斯屿的,她造假论文是事实,现在还想教训那个匿名举报的人,私底下还好,摆到明面上,那她就是错上加错。
可她就是下不来那个气。为什么她认错改错,有人却还不放过自己。
等了一会,周边帮她的质疑声越来越高,陈斯屿始终没有出声制止,柳卉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一点。
“你说你没举报,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对啊,你解释啊。”
“是啊是啊,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对大众来说,想知道是谁举报的好奇心不亚于当事人。
他们一想到校园里,有个和老师通风报信的叛徒,就如芒在背。大家深怕那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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