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御琛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几乎能凝出霜来:“昨晚那一套,是为了你哥?”
迟砚棠怔住,眸光一闪。
“从香水,到做饭,再到半夜送牛奶,是不是都计划好了?”他语气冰冷,指尖把手机丢到她面前,像是丢一件令人厌烦的东西,“迟砚棠,你是不是太拿我当提款机了?”
迟砚棠唇色发白,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张口想解释,可喉咙干得发涩,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不是最清高的吗?不是说过,不愿用我一分钱?”岑御琛冷笑一声,“现在怎么你哥欠了债你就来讨好我?”
迟砚棠脸色骤白,双手死死攥在裙摆上。
“我没有——”
“你没有?”岑御琛倏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形逼近,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气,“那你倒是说说,你妈让你‘趁我心情好问我要钱’是什么意思?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救你那个赌鬼哥哥?”
迟砚棠的眼圈慢慢泛红,眼神有些恍惚,终于低声道:“我……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是她求我,我……”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地爬上我的床?”他冷冷截断她的话,语气带着讽刺。
迟砚棠倏然抬头,看着他。
“我不是为了钱才回头做这些的。”她咬着唇,眼神里满是难堪,“可你信吗?你不会信的。”
岑御琛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关门时带起一阵强烈的风声。
迟砚棠怔在原地,站了很久,手机还落在地上,屏幕早已暗下去,像她此刻的心,沉入谷底。
餐厅里,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在瓷白的桌面上,温热却不带一丝温情。
迟砚棠将早餐一一摆好,低眉顺眼地盛粥、夹菜,不发一语。
岑御琛走下楼,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袖扣扣得一丝不苟。昨夜的情绪似乎全被他掩藏在了冰冷的神色下,他坐在餐桌前,拿起汤匙,吃得一如往常的安静克制。
迟砚棠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
岑御琛忽然出声,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却字字冰冷。
“以后你哥出什么事,别来找我。别再惺惺作态、装得像你多委屈一样。”他低头喝了一口粥,动作优雅,可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迟砚棠,我最烦别人用那副‘我也是没办法’的脸对我。”
迟砚棠的手指一顿,勺子在指尖颤了一下。
她垂着眼眸,睫毛在阳光下投出微弱的阴影。她没有解释,也没有争辩,只是默默低头,喝了口早已凉透的粥。
岑御琛看着她的样子,心口那股说不清的烦躁再次翻腾起来。
“你要真觉得委屈,早就该和你家那群人断干净,而不是一边说不想欠我,一边又把自己送上来。”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拉开椅子,动作利落。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冷硬的声音。他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冷声抛下一句:
“我恶心。”
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屋里回荡良久,像一记无声的耳光。迟砚棠坐在椅子上,勺子还停在碗中,整个人像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