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宣判。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报名截止的日子越来越近。
炕席底下那张空白的报名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日夜灼烤着我的心。
知青点那边不断传来消息,谁谁报名了,谁谁托家里寄来了复习资料,谁谁已经请假去县城参加补习班了……焦灼和痛苦几乎将我撕裂。
终于,在报名截止前最后一天的黄昏,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我冲进灶房,周铁山正在闷头烧火,跳跃的火光映着他沉默而紧绷的侧脸。
我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周铁山,高考……报名明天就截止了。”
他添柴火的动作猛地一顿。
灶膛里的火苗“呼”地蹿高了一下,映红了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他没有回头,宽阔的肩膀却明显地僵硬了,像一块骤然冷却的铁。
整个灶房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他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
他看着我,眼睛里的痛苦和挣扎像汹涌的暗流,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的嘴唇翕动着,喉结上下滚动,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沙哑破碎的字:“你……想走?”
“我……放你走。”
他说出“放你走”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石头。
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有挣扎,有认命,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成全?
空气仿佛凝固了。
灶膛里的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他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线。
看着他这个样子,听着他亲口说出“放你走”,我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预想中的解脱没有到来,反而被一种更深沉的、尖锐的痛楚取代。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眼堵得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邮递员老张头嘹亮的喊声:“周铁山!
周家的信!
省城来的!
挂号信!”
省城?
挂号信?
我和周铁山都愣住了。
周大娘和小梅也闻声从里屋出来,一脸茫然。
周铁山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像是暂时从刚才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