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莫离姜晚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玲珑醉倒春欲晚全局》,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自小心仪继兄莫离,终于盼来他及冠,我迫不及待向他表明爱意。却换来他的骤然翻脸,他当众辱骂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坏种。从此,他像变了个人,对我疏离。不近女色的他,开始和高门贵女相约出游,更是当着我的面宣布和别的女子定亲。我彻底心死,同意跟着舅舅远赴边关。可清冷自持的继兄,却找我找得发了疯......1「舅舅,我愿意跟你去边关。」听到我的话,舅舅诧异了一瞬,然后露出了欣慰之色。他笑着说:「晚宁放心,舅舅有军功在身,必然不会让你吃苦,北地风光壮美,比京城好得多,等安排好一应事务,一个月后我们就启程。」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回莫府的马车上,我捧着海棠花枝纹暖炉取暖。恍然记起,这手炉是去岁时,莫离在府外找了巧匠,特意为我打造的。彼时,我对这精巧的炉子...
《玲珑醉倒春欲晚全局》精彩片段
我自小心仪继兄莫离,终于盼来他及冠,我迫不及待向他表明爱意。
却换来他的骤然翻脸,他当众辱骂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坏种。
从此,他像变了个人,对我疏离。
不近女色的他,开始和高门贵女相约出游,更是当着我的面宣布和别的女子定亲。
我彻底心死,同意跟着舅舅远赴边关。
可清冷自持的继兄,却找我找得发了疯......
1
「舅舅,我愿意跟你去边关。」
听到我的话,舅舅诧异了一瞬,然后露出了欣慰之色。
他笑着说:「晚宁放心,舅舅有军功在身,必然不会让你吃苦,北地风光壮美,比京城好得多,等安排好一应事务,一个月后我们就启程。」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回莫府的马车上,我捧着海棠花枝纹暖炉取暖。
恍然记起,这手炉是去岁时,莫离在府外找了巧匠,特意为我打造的。
彼时,我对这精巧的炉子爱不释手,他温润地笑着说:「海棠和晚宁极配。」
梅花落在了他肩头,嫣红灼人。
我的心也在那一刻,迅速升温。
这是十九岁的莫离,和十七岁的姜晚宁。
丫鬟紫蝶将我白狐大氅小心地收入箱奁中,叹道:
「这极品白狐毛,府里上下,只姑娘有,连三姑娘都没有,大公子对您可真好。」
莫离知晓我畏寒,向来在这些小事上格外上心。
亲手猎来白狐,又命人制成大氅送到我房中。
莫念为此同他闹过几次,说:「姜晚宁不过是那个贱妇的拖油瓶,怎么配得上兄长这般爱护?」
与她这个,正经的清河莫氏嫡女相比,我确实不配。
但莫离,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对我好了十年。
好到,让我几乎忘了自己寄人篱下,忘了诛心的流言。
只可惜,我和莫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母亲死后,莫离着人将我俩的院子挪到了一处。
我亲眼看着他,从小小少年长成了芝兰玉树般的男子。
日日朝夕相对,渐渐地,我滋生出了一种贪婪的情愫。
我爱上了莫离,我名义上的兄长。
他加冠那日,京城中的高门都来观礼。
这样的日子,我是没有资格出现的。
我带着早已准备的贺礼,在自己的院子里候着。
入夜时,莫离回来了,带着满身的酒气。
瞧见我,他快步走了进来。
见他脚步虚浮,差点跌倒,我慌忙上前扶住他。
他身上好闻的百濯香灌进我的鼻腔,勾起了我心底压抑的情愫。
我鬼使神差地环抱住他,趁机说了爱慕他的话。
莫离顿时,酒醒了大半,退后一步。
他沉眸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什么污秽之物:
「晚宁,你我是兄妹,你可知什么叫人伦?」
我被他的目光刺痛了,不管不顾地说:
「莫念才是你的妹妹,我与你异父异母,算什么兄妹?」
我执拗地望进他眼里。
只见里面的温情,越来越薄。
莫离的眉心紧紧蹙着:「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水性杨花,轻浮浪荡。」
他的话直直地插进我的心口,将那里搅得血肉模糊。
别人怎样诋毁我,我都可以不在意。
可听见他这么说,我难受得浑身打颤。
我压住身上的颤抖,问:「心悦一个人有错吗?」
「想与心悦之人长相厮守有错吗?」
见我不死心,莫离脸色更沉了,冷声道:「自甘下贱,不可救药。」
2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对我说重话。
但只这一句,就把我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尊严,击得溃不成军。
他说罢,便拂袖离开。
我和莫离不欢而散的消息,在莫府闹得人尽皆知。
第二日,我房中的餐食变得又冷又馊。
从前,有莫离关照,下人们不敢怠慢。
如今,他厌弃了我,下人们便见风使舵,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我无处诉苦,也无人撑腰。
冠礼之后第十日,清河莫氏要与范阳陆氏联姻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京城中人都在议论,这场联姻来的突然。
我心底涩涩的。
这是莫离怕沾惹上我,坏了自己的名声,才急着和陆家姑娘定亲。
我想见他,每日去他的院中等着。
小厮把我赶出来,说:「公子身份贵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见的。」
我赔着笑,递过去银子:「辛苦通融,我说一句话便走。」
莫念恰好路过,她一把夺去我手里的银子,讥笑道:「拿着我莫家的银钱,打赏我莫家的下人,姜晚宁,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见一个姑娘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莫念看见她,脸上由阴转晴,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唤了一声:「嫂嫂。」
这一声嫂嫂,在我脑中炸开。
愣了半刻,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眼前娇俏的少女,就是和莫离定亲的,范阳陆氏贵女,陆雪儿。
果真是,金堆玉砌养大的高门贵女,不管是仪态还是容貌,都和莫离十分般配。
我眼底发胀,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陆雪儿听到莫念的称呼,玉白的脸涨得通红,嗔怪道:「阿念又不正经,当心我叫崔夫人撕烂你的嘴。」
提到崔夫人,莫念看着我的眼神更加不善。
陆雪儿好奇地打量着我,惊叹道:「莫府竟有这样的神仙美人,阿念怎么不为我引荐一二?」
莫念轻嗤一声,说道:「什么神仙美人,就是个和她娘一样的狐媚胚子,方才还想去我哥哥院中......」
她的话说了一半,想到陆雪儿的身份,生生住了口。
但高门女子都是七窍玲珑心。
只需说一半,陆雪儿便猜到了我是谁,看向我的目光也带上了鄙夷。
「聚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莫离的声音。
我惊喜地看过去。
莫离略过我,走到了陆雪儿身旁。
他的视线拢着她,连一个眼尾都没有给我。
他们站在一处,宛若神仙眷侣。
陆雪儿脸上含羞带怯,莫离冲她柔和地笑着。
这一幕格外刺眼。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像一只摇尾乞怜的野犬。
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艰涩地开口:「那天的事,你还在怪我吗?」
莫离的笑意凝固住,他或许没想到,我会在人前不加掩饰地说出来。
莫离沉声道:「阿念,带卢姑娘去园子里逛逛。」
「我有些事要与晚宁说。」
莫念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挽着陆雪儿离开了。
等她们的背影消失,我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胀。
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问:「你是不是怪我口不
择言,怨我不自量力地肖想你,所以才急着定下亲事?」
莫离面色冷淡,幽幽地开口:「范阳陆氏与清河莫氏联姻,与你何干?」
以前,莫离不是这样的。
我被莫家下人欺负,躲起来偷偷抹眼泪,他会用自己的帕子给我拭泪。
会心疼地说:「女子的眼泪是有数的,为欺辱你的人落泪,不值得。」
我记着他的话,所以再不轻易哭。
今日,又当着他落泪了,他眼里却只剩下冷漠和不耐。
我压下心口的抽痛,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知你看重礼法,读圣贤书,行圣人道。但十年来,就没有一刻动摇过吗?」
「你明明......对我和莫念,是不同的。」
这话好像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厉声道:「莫氏为五姓之首,我未来要承继家主之位,宗妇自然要从高门望族里选,清清白白的女子。」
3
他刻意强调「清清白白」,是想看我知难而退。
我只记得莫离对我的好,却忘了,世家大族最要颜面。
我有那样的母亲,他又怎么会要我?
我的思绪渐渐飘远。
想起那个生了我,却又亲手,把我按进泥里苟活的女人。
我的生父早逝,母亲带着我改嫁。
二嫁女本已被人诟病,可她偏偏,又与清河莫氏家主崔淮之一见钟情。
母亲与继父和离,崔淮之休妻另娶。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高门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骂。
从此,母亲成了三嫁女,我成了清河莫家的异姓姑娘。
谁曾想,母亲只风光了四年便猝然离世。
她们都说,我和我母亲一样,不贞不洁。
人人对我避之不及。
莫离却护在我的身前,说:「姜晚宁入了莫家门,便是莫氏女,谁也不能赶她走。」
少年身形单薄,脊背却挺得直直的,像一个护食的幼兽。
这一幕,刻在我脑海中许多年。
也就从那时起,我认定了,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只是,我想不通。
他为何能将我母亲和我区分开,而不是像莫念那样,迁怒于我。
后来,我明白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清河莫氏嫡子,是按君子教化长大的。
也许是君子光风霁月
,能容得下我这小小的不堪。
不枉我过去四年,日日去书房给他送饭。
跟着母亲辗转三家,我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伏低做小。
但莫离,待我向来和善。
就像是不染尘埃的山间月,照拂着世人,不分贵贱。
我受惯了冷待,只有他,像带着热气似的暖着我,让我这十年,尚有些余温。
也就是这温情,让我更深地仰赖他,然后不可自拔。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唤回了我的思绪。
莫离抬手,沾了沾我眼角的泪,说:「姜晚宁,你做这般情态,也是你娘教你的吗?」
他眼里的轻视一闪而过。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
手里的海棠花枝纹暖炉,好像一下不暖了。
只剩下,铜壁上丝丝入扣的凉意,从指尖浸透全身。
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告诉他,舅舅回京了,想要带我走。
可一见面,便没忍住,纠缠了这许久。
我知道莫离对外人凉薄,却没想到,我们相伴十年,他的温情也抽离得如此之快。
我还存着一丝侥幸时,他的心里早已把我剔除干净,腾了地方给新人。
也许,莫离对我的好,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仁义牌坊,成全他读的那些圣贤道理。
一旦我越雷池一步,他便会将那些温情全部抽离。
世人谩骂折辱我,提起他时,只会赞一句高义。
这时,我才明白,再皎洁的山间月也有阴影,再光风霁月的君子,心底也会鄙夷我这样的人。
三日前,舅舅说要带我离开莫家时,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可莫离眼里的凉薄,刺醒了我。
我想,是时候该离开这个,从来不曾接纳我的地方了。
曾经,莫离给了我一个家。
现在,我没有家了。
脸上的泪被风吹干了,撕扯得皮肉生疼。
他不再看我,似乎被磨尽了耐性。
我垂下头,想要藏住眼底的疼痛。
我想,他是唯一对我好过的人,应该好好告别的。
但每一个字都如鲠在喉。
「我要走了,一个月之后......跟舅舅离开京城......」
4
我以为他至少会惊讶,但周遭安静得吓人。
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
候,他已经离开了。
我的话被吹散在空中。
像小兽的呜咽。
「姑娘,有人从角门递信进来。」
紫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待看清我脸上的狼藉,紫蝶诧异了一瞬。
然后心疼地帮我清理弄花的妆面,越擦越狼狈。
面皮上泛起火辣辣的疼。
我止住她的动作,从她手里接过来信笺。
只见信笺上写着:「晚宁,北雁州的新宅已置办妥当,待京中事了,便可动身。」
北雁州,是北地城池,舅舅要带我去的地方。
手里的信笺,忽然有些烫手。
我攥着它,木然地往回走。
紫蝶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您为大公子缝制的护膝,可要送过去?」
我没答话,她劝道:「大公子素来爱护您,他若是知道,您为了这副护膝日夜赶工,一定会心疼的,再大的气性也就平了。」
她以为我和莫离,只是闹了别扭。
我不言不语,默默地开始收拾行囊。
除了我自己带来的东西,其余的都留在了这里。
莫离为我置办的新衣,还有每次出门,带回的那些稀奇玩意儿,我一件都没拿。
从前,他待我好,这些物什有他的影子,我便格外爱重。
现在,他厌恶我,这些东西就成了死物,都是负累。
「姑娘这是做什么?您要离开这里吗?」
紫蝶说着就抽泣起来。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叹了口气,帮她擦擦眼泪,说道:「紫蝶,我不是莫家正经姑娘,终归是要走的,不必伤怀。」
紫蝶拉住我的手说:「您走了,紫蝶怎么办,大公子怎么办?」
我苦笑。
紫蝶是莫府的家生子,自然不愁出路。
至于莫离,他应该,很希望我走吧。
毕竟,端方自持,清正高洁的清河莫氏嫡子,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我。
余光瞥到那对护膝,给莫离的加冠贺礼。
护膝里的丝棉是我亲自选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心血。
但现在,用不上了。
我吩咐道:「紫蝶,把这护膝丢了吧。」
紫蝶咬着嘴唇,捧着护膝往外走。
她快跨出院门时,我又叫住了她。
说道:「还是......拿回来吧。」
紫蝶
小步跑了回来。
我轻抚着护膝,似乎能摸到夹层里绣的那朵海棠花。
忖着,贺礼还是要送的,就当是感谢,莫离这么多年的照料之恩。
白日里人多眼杂,入夜,我拿着护膝来到莫离的院中。
小厮不在,我便径自朝着书房点灯处寻去。
书房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莫离向来不喜饮酒,这么多年,也只在冠礼那日醉过,今日又是为何?
我缓步走近。
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泛着薄红,嘴唇嗡动,正在说着什么。
我把护膝放下,低头去细听。
突然,被大力一扯,跌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我慌神了一瞬,挣扎着想站起身。
他收紧了手臂,酒香混着百濯香,熏得我脑袋晕晕的。
正在我情迷之时,他蓦地低头,在我耳边低声唤道:「鸢娘......」
就连醉了,都在想着陆雪儿吗?
他灼热的呼吸扑打在我耳畔,我的心却寒凉一片。
我挣扎的动作顿住,身子也越来越僵硬。
也许是我的僵硬,唤醒了他的理智。
下一秒,我被推了出去。
我跌在地上,莫离扶着额角,睨着我,狭长的凤眸里寒凉如水:
「姜晚宁,你还真是不知耻。」
5
他眼里的旖旎是为陆雪儿,嘴里刺人的话是对我。
他以为我下贱到,要自荐枕席。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辩白。
但是现在,他如何看我,不那么重要了。
我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裙摆。
裙摆上留下几道血迹,我才发现掌心破了皮。
莫离见我受伤,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冷然。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说道:「这是冠礼那天,没来得及送的贺礼。」
「祝你春祺夏安,秋绥冬禧,福乐绵长。」
莫离的视线落到了护膝上。
薄唇紧紧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我说完,转身便要走。
他突然启唇道:「三日后,淑妃生辰,在宫中设宴,给你下了帖子。」
我有些意外。
这样的场合,我若去,便躲不过被那些贵女们羞辱。
莫离是知道的,也向来会帮我推掉。
我问:「可以不去吗?」
他沉声道:「淑妃是雪儿的阿姊,她的席面,莫家于情于理不能推拒。」
我垂下眼,轻声说:「好。」
三日里,我做了许多事。
把闲时作的字画让紫蝶拿出去卖掉,又挖出了及笄那年生辰,和莫离一起埋在海棠树下的酒。
我坐在树底下,小口啜饮,从清晨喝到傍晚,直至把瓮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海棠花未开。
枝干萧索荒芜,正如我的心境。
三日后,我被一顶薄轿抬去了宫里。
轿子四面漏风,我登时便有些后悔,不该把白狐大氅锁进红木箱里。
五姓七望,各家贵女齐聚淑妃的景乐宫。
我往不起眼的角落里站,却还是被莫念看见了。
她挽着陆雪儿的手,朝我走了过来。
讥讽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姜大姑娘,这景乐宫中可没有男子,你一身狐媚子本事是不是很屈才?」
陆雪儿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阿念慎言,姜大姑娘虽然名声上差一些,但毕竟寄养在莫家,好歹给她留些颜面。」
看似陆雪儿在为我说话,却句句带刺。
原本不明就里的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原来她就是苏晚棠的女儿,做娘的勾搭有家室之人,这女儿看起来也一身媚骨,像是个会勾人的。」
「我要有这样的娘,早就一头撞死去,哪像人家活得这样滋润,还敢出来参加宫宴。」
「听说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得了莫家大公子青眼,两个人同进同出十分亲密,谁知道表面兄妹相称,暗地里又是什么光景呢......」
听见提及莫离,正看笑话的莫念正色道:「休要胡言!我兄长是君子,不过是可怜她,才留她在莫家,她这样的浪荡之人,怎配和我兄长相提并论!」
清河莫氏是五姓之首,莫念的话在贵女中很有分量。
于是众人都噤了声。
莫念得意地举起陆雪儿的手,雪白的腕子上套着一只海棠花叶纹玉镯。
我愣住。
这只玉镯,有些眼熟。
莫念说:「我兄长已和雪儿阿姊定亲,这便是我们莫家的信物。」
我恍然想起,这镯子原是放在莫离书房里,多宝阁的最上层。
有次,我好奇
拿了出来,莫离一把夺回去,说:「这不是你该动的东西。」
怪不得当时他那么失态。
送给未来新妇的信物,我确实不该,也不配动。
我别开眼,不想去看那抹刺眼的白。
一个人走到殿外透气,没想到陆雪儿也跟了出来。
6
陆雪儿突然拦住我的去路。
我脚步不稳,和她撞了个满怀。
我忙扶住她的胳膊说道:「卢姑娘,小心!」
陆雪儿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姜晚宁,你最好安分些,否则就算他能容你,我也必不会留你。」
方才还端庄得体的女子,此刻面容扭曲。
我诧异地看向她。
她嗤笑道:「你这样的女子,我自小见得多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他那些龌龊的心思。」
「今后,你在我手底下讨生活,倘若不听话,我多的是磋磨你的法子。」
陆雪儿话里的恶意刀刀见骨。
我笑着反问:「你怎么笃定,我今后要在你手底下讨生活?」
陆雪儿的脸上闪过惊疑之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欲与她解释,折返回大殿之中。
我一杯一杯喝着酒,却没有一点醉意。
好不容易熬到宫宴结束。
走到宫门口,看见了莫离。
他手里拿着两个大氅,见到莫念和陆雪儿便迎了上来。
莫念径自接过一件,然后示意莫离为陆雪儿披上另一件。
莫离的视线扫过我,迟疑了下,而后将大氅披在了陆雪儿身上。
陆雪儿玉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娇羞的样子,和对着我时的怨毒判若两人。
莫离体贴地为陆雪儿引路。
我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里涩涩的。
一个是他的亲妹,一个是他的新妇。
只有我,是外人。
被冷风吹了一路,又走了许久的宫道,我的脚已经冻麻了。
看见宫门口的薄轿,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莫离突然顿住脚步,冲我说道:「来坐这个马车,你受不得寒。」
闻言,陆雪儿隐在大氅中的脸微微发白。
莫念冷哼一声。
我摇头:「不用,还受得住。」
莫离却招招手,让薄轿旁的轿夫回去了。
「现在呢?上车还是走回去?」
他这执拗来得奇怪,
但我也不想深究了。
我乖顺地说:「就听兄长的。」
这声兄长,是我从前抵触的,如今乍然叫出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莫离的脸色一变。
眼中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直到上了马车,他都沉着脸,不发一言。
莫念拉着陆雪儿絮絮地说话,陆雪儿一脸的天真娇憨。
陆雪儿炽热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莫离身上。
他收起了沉郁之色,回给她一个浅笑。
两个人之间情意流转,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我的眼底有些发酸,慌忙撩开车帘去看外面。
临近年关,宵禁的时间推迟了,路上很热闹。
陆雪儿突然来了兴致,说道:「我们去赏灯吧。」
莫念也附和道:「夜游长街十分有趣,兄长就允了吧!」
她们二人期待地看着莫离。
我畏寒,袍子下的膝盖隐隐作痛。
莫离迟疑了一瞬,说:「依你们。」
我苦笑。
忧心我畏寒,为我猎白狐的是他,找巧匠给我打海棠炉的是他,现在要我冒着风雪陪他未婚妻夜游的也是他。
男人,还真是善变。
我放下帘子,勾唇说道:「我身子不好,就不同去了,你们自便。」
莫离沉下脸,冷冷地说:「不要扫兴。」
他不顾我的推拒,拉着我下了马车。
冷风激得我睁不开眼。
莫念和陆雪儿裹在大氅里,丝毫没有被寒意侵袭。
我含着胸跟在她们身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暖烘烘的炭火。
陆雪儿在一个花灯摊子前停住。
她拿起一只兔儿灯,笑眼盈盈地举到莫离面前问:「好看吗?」
莫离目光温润,看着她,轻轻颔首:「好看。」
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夸灯好看,还是在夸人好看。
莫离不爱热闹,却愿意陪陆雪儿赏灯,看来,他是真心喜爱她。
我勾唇,这样也好。
我和莫离,各有归处,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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