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们出?
要知道珍宝阁内,随便哪件单拎出来价格都不低,再说了他哪里掏得出上万两银子。
事到如今,反正他一件东西又没买,京兆尹想关他也没理由,凭什么还要替他们出钱。
这是真把他当冤种使呢。
“希成哥,”指尖掐进掌心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红着眼眶抬起眼看他,虚弱扶着头,整个人摇摇欲坠,有气无力道,“这七万两,云生实在是凑不出来……”
“不然二位哥哥将东西退掉些……”
“不行。”又是一声拒绝,不过这次换了人。
楼淮礼靠着柜台,屈指敲了敲旁边墨汁未干的木牌,提醒道,“一经售出,本店概不退货。”
楼云生:“……”
杨希成:“……”
许浩:“……”
就连秦晓芸见了,也不禁嘴角微抽,忍不住心里低骂了句,
——黑店!
前些年,杨希成经常听家中长辈提起过,摄政王那位早死的白月光,向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以前的杨希成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没放在心上过。
毕竟人早都死了,他又没机会同他打过交道,好不好相处又与他何干。
可现在!
杨希成怎么也没想到楼淮礼能将话说的这般理直气壮,那木牌上的字分明是刚写的,墨汁都没干!!
就算他是摄政王夫又如何,此等行径,与土匪强盗,趁火打劫又有什么区别!!
奈何有京兆尹在旁候着,杨希成握紧拳头,偏又敢怒不敢言。
相较于杨希成二人的愤愤不平,楼云生微闭着眼睛,掩下眸底一瞬掠过的暗色,对楼淮礼的话感到意料之中。
他这位‘兄长’,在涉及钱财一事上,就从未有过半点让步。
楼云生白着脸,抬手扶了扶头,整个人晕乎乎的,连着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他伸出手勉强触到杨希成的袖袍,脸色苍白不见半点血色,虚弱开口,意欲劝道。
“希成哥,不然还是将此事告诉家中长辈……”
不料话才开了头,杨希成听得神色大变,一旦被家中长辈知晓,受完家法跪祠堂必然少不了。
这不明摆着喊他去受罚吗。
顿时,杨希成心底怒意又上升一大截,再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猛地反手一甩。
“滚开!本公子的事不用你管!”
猝不防遭他大力甩开,楼云生毫无防备,骤然瞪大双眼,喉间惊呼声未落,本能蜷起手指去抓他衣襟,却只攥到一把虚空。
整个人重力全失,踉跄着向后倒去。
离得最近的官差慌忙伸手试图搀扶一把,却意外摸了个空。
只听‘砰’的一声响,楼云生重重撞上货架,狼狈摔倒在地。
他眼睫颤了颤,脸色白了几分,硬生生咽下喉间那声闷哼。
没来住抓住他的官差:“……”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官差大惊:“大人,云生公子晕倒了!”
杨希成愣住:“?”他刚刚有很用力吗?
秦晓芸见此,仍不敢擅自做主,转头看向楼淮礼,“王夫,这……”
楼淮礼略微抬眸看了眼,轻啧一声,颇显可惜,“好端端的人,怎就突然晕了。”
指尖轻叩着账簿,忽快忽慢的节奏中,眸底掠过抹意味不明的光。
不过无妨,楼云生欠他的可不止这‘七万两’。
来日方长,他不介意改日去楼府,当着楼家长辈的面,同他慢慢清算。
至于眼下,倒也乐意给他个台阶下。
“罢了,”楼淮礼摆了摆手,收回目光,“好歹也算是楼家人,既然晕了,那便派人送去医馆,好生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