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眼泪滑落，浸到脸上伤口更疼。
呜呜呜该死的北野祈愿，都怪她！
虞昭：“！”
什么疼不疼的，虞昭一点没听着，她只关心书院门口那人到底是谁。
她目光灼灼，抱着一丝侥幸追问，“是后爹？”
“对啊。”
没得到娘亲关心，虞星瑶委屈极了，想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道。
“昨日在书院，女儿疼晕之前，的确听到北野兄妹喊了他爹爹。”
反正他们亲爹早死了，那不就只剩后爹了吗。
虞星瑶想，她没说错。
对女儿的话，虞昭将信将疑，她撩起帘子的手紧紧攥起，心下犹疑不定。
楼淮礼死的那年，瑶瑶才两岁，拢共也没见过几面，哪里还能记得他。
抬头望去，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停在原地，朝着糯糯圆圆抬手相迎的动作。
就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都熟悉到分外刺眼。
像他。
不，不是像。
虞昭呼吸一滞，脑海里一个离谱且荒唐的念头陡然升起。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始至终，北野九璃身边从未有过替身。
是楼淮礼。
一直都是楼淮礼。
他没死！
虞昭喉间泛起腥甜，眼睑低垂，掩住眼底翻涌的惊惶，慌张放下帘子。
神色惊骇未定，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攥起，“他竟然还活着。”
当年，她分明亲眼见他咽气，死得不能再死。
为何五年过去，本该死去的人，竟还能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娘亲在说什么？”虞星瑶没听清，谁活着？
虞昭思绪乱飞，没理会虞星瑶，沉声催促，“回府。”
帝姬府的马车悠悠驶离，楼淮礼有所察觉，抬眸看去。
冷不丁撞见虞昭掀开车帘，四目相对，楼淮礼眉尾轻挑，唇角弧度渐深。
薄唇微掀，无声道了四个字。
——‘好久不见’
下一瞬，虞昭慌乱松手，帘子落下，面上心虚未散，彻底隔绝投来的视线。
直至马车驶远，馋嘴的糯糯没忍住咬了一口百味轩的糕点，鼓着腮，边嚼边问，“爹爹，刚刚那个是帝姬吗。”
糯糯皱起肉乎乎的小脸，奶声奶气嘟囔道，“她好像怪怪的。”
帝姬好像很怕爹爹…？
糯糯仰着头看他，亮晶晶的瞳孔倒映着楼淮礼的身影，满眼孺慕。
帝姬真奇怪。
爹爹分明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一点也不可怕。
楼淮礼眼底笑意渐浓，蹲下身，动作温柔擦过他嘴角沾着的碎渣，“嗯，是挺怪。”
怪心虚的。
圆圆远远望了眼虞昭离开的方向，眼睫轻颤，暗暗将此事记下。
“爹爹，”她在马车旁站定，小大人模样负手提醒道，“该回府了。”
“好，这就回。”
楼淮礼应了一声，长腿一迈快步上前。
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伸手将圆圆捞进怀中，骨节修长的手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
语重心长道，“乖宝，你还小，别学你娘亲。”
“整天板着脸，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
“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
“要开心点，多笑一笑。”
糯糯忙不迭迈着小短腿跟上，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点头，“爹爹说的对。”
糯糯无脑跟，爹爹说什么都对。
猝不防被人抱起，还被捏了脸，圆圆想要挣脱开，又舍不得爹爹的怀抱。
她眸光躲闪，耳尖微微泛红，余光意外瞥见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圆圆歪着脑袋，想了想，索性顺着楼淮礼的要求，尝试性弯了弯唇。
没撑一秒，又冷回了小脸。
不要。
笑的好累。
楼淮礼瞬间被萌化，“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