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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百年,我在都市鉴宝捞金全文

冷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居然没死?还重生了?唐顺睁开迷糊的双眼,沿着昏暗的胡同看向外面宽敞的街道,和高楼大厦,他的脑袋一片迷茫。他本生于民国初年,家境富庶,自小随父亲鉴宝集宝,见识超绝。更拜得名师指点,习得高超武艺,冠绝同辈。但,世事无常。某日,唐顺家偶然购得一件玉玺。多番检测,确认这件玉玺乃是中国历代帝王所持的传国玉玺,以和氏璧所铸。传国玉玺,国之重器。从古至今,都是象征着中华民族气运的至宝。唐家得玉玺,消息不胫而走。时逢日本侵华,为打击中华民族的信念,日本侵略军派遣部队进入唐家,欲强取传国玉玺。唐家不从,侵略军大开杀戒。唐家满门数十人,无一活口。唐顺殊死抵抗,终不能改变局面。最后,毅然决然的引爆了唐家储存的火药库,携着传国玉玺和敌人同归于尽。原以为会...

主角:唐顺穆婉秀   更新:2025-06-20 0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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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顺穆婉秀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百年,我在都市鉴宝捞金全文》,由网络作家“冷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居然没死?还重生了?唐顺睁开迷糊的双眼,沿着昏暗的胡同看向外面宽敞的街道,和高楼大厦,他的脑袋一片迷茫。他本生于民国初年,家境富庶,自小随父亲鉴宝集宝,见识超绝。更拜得名师指点,习得高超武艺,冠绝同辈。但,世事无常。某日,唐顺家偶然购得一件玉玺。多番检测,确认这件玉玺乃是中国历代帝王所持的传国玉玺,以和氏璧所铸。传国玉玺,国之重器。从古至今,都是象征着中华民族气运的至宝。唐家得玉玺,消息不胫而走。时逢日本侵华,为打击中华民族的信念,日本侵略军派遣部队进入唐家,欲强取传国玉玺。唐家不从,侵略军大开杀戒。唐家满门数十人,无一活口。唐顺殊死抵抗,终不能改变局面。最后,毅然决然的引爆了唐家储存的火药库,携着传国玉玺和敌人同归于尽。原以为会...

《穿越百年,我在都市鉴宝捞金全文》精彩片段


我居然没死?

还重生了?

唐顺睁开迷糊的双眼,沿着昏暗的胡同看向外面宽敞的街道,和高楼大厦,他的脑袋一片迷茫。

他本生于民国初年,家境富庶,自小随父亲鉴宝集宝,见识超绝。

更拜得名师指点,习得高超武艺,冠绝同辈。

但,世事无常。

某日,唐顺家偶然购得一件玉玺。

多番检测,确认这件玉玺乃是中国历代帝王所持的传国玉玺,以和氏璧所铸。

传国玉玺,国之重器。

从古至今,都是象征着中华民族气运的至宝。

唐家得玉玺,消息不胫而走。

时逢日本侵华,为打击中华民族的信念,日本侵略军派遣部队进入唐家,欲强取传国玉玺。

唐家不从,侵略军大开杀戒。

唐家满门数十人,无一活口。

唐顺殊死抵抗,终不能改变局面。

最后,毅然决然的引爆了唐家储存的火药库,携着传国玉玺和敌人同归于尽。

原以为会死,却没想到,他居然重生到了新中国。

一个与他同名同姓,命运相似的年轻人身上。

这世同名的唐顺,曾也家境殷实。

但遭小人算计,家道中落,沦为庸人。

好不容易挺过家境剧变的苦楚,却不想,再遭痛殴。

身体虚弱的他,坚持不住,最终命丧黄泉。

适逢其会,唐顺魂穿而来,借体重生。

“罢了,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世,那我便好好的活个精彩。”

理清思绪,唐顺轻叹:“从今以后,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会报仇,也替你尽孝。”

扶着墙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身上的斑斑血迹,唐顺循着记忆回家。

他得回去换身衣服,不然一身血迹,恐惹是非。

原来的唐顺,是住在锦城一片豪华别墅区的。

但家道中落之后,唐家负债累累,不得不卖掉房产,车子等还债。

一贫如洗的唐家,搬进了一栋老旧公寓。

公寓离他苏醒的地方不远,他本就是在回家途中遭人偷袭的。

返回家中,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半新的休闲西装。

刚刚换好,唐顺便听到开门声。

走出房间,便看到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妈!”

中年妇女便是唐顺的母亲,名叫穆婉秀。

“嗯,小顺,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上班吗?”穆婉秀抹了把脸,抬头看向唐顺问道。

尽管母亲极力掩饰,但她那双红肿的眼眶,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店里要登记员工信息,需要身份证复印件,我忘带身份证,所以回来拿。”

这一世的唐顺原本是在一家典当行做学徒的,但因人作祟,已经被辞退了。

所以,唐顺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不愿让操劳已久的母亲再徒增忧虑。

“嗯,拿好了就快回去工作,别偷懒。”

穆婉秀没有怀疑,一边进屋,一边叮嘱。

“妈,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在医院守着爸的吗?”

唐顺看着进屋的母亲询问,在记忆中,老爸出了车祸,正在医院等待手术。

老妈近些天一直都在医院陪护,寸步不离的。

“噢,没事,我回来给你妹妹做午饭。”

穆婉秀心不在焉的回道。

唐顺有个妹妹,名叫唐艺。

“艺哥儿不是一直都在学校吃午饭的吗?”

在记忆里,前身一直叫妹妹做哥儿的,唐顺随口叫着,也不生疏。

倒是母亲的应付,让他生了疑心。

唐顺疑惑,让母亲沉默。

穆婉秀僵住了进屋的脚步,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不一会儿,唐顺听到了抽泣声。

刹那间,唐顺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转过母亲的身体,问道:“妈,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婉秀没说话,只是再也抑制不住抽泣,捂着脸哭了起来。

“妈,你告诉我啊,爸怎么了?”唐顺急声追问。

再三追问下,穆婉秀才止住哭泣,吞吐道:“小顺,你爸他……”

轰隆……

唐顺如遭雷劈,身影踉跄。

尽管是借体重生,但承载着前身记忆的唐顺,也承载了种种感情。

父亲出事,唐顺的心情,自然难以好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唐顺缓过神来询问,声音低沉极了。

听出了唐顺的悲痛心情,穆婉秀急忙解释道:“小顺,你别误会,你爸没事。只是,你爸的手术费,一直筹集不到,再这样下去,将会延误最佳的治疗时机。他的腿就治不好了,以后必须得坐轮椅了。”

“医生见我们这样拖着,筹不到手术费,就建议我们出院回家,自己慢慢养。所以我回来拿户口本,准备去给你爸办出院手续。”

虚惊一场?

唐顺悲痛的脸色一僵,醒悟过来,不由责备的看着母亲道:“妈,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你这吓死我了!”

“小顺,我……”

唐顺摆手,打断了母亲的解释,道:“好了,妈,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用解释。妈,你听我说,爸不能出院,他的手术得做。”

“怎么做啊?十万块手术费啊,我们家……哪里还拿得出这笔钱啊。”穆婉秀垂泪摇头。

“妈,放心,交给孩儿,孩儿这两天,一定筹集回来。”唐顺信誓旦旦的道。

如果换做前身的话,肯定是很难。

但是,如今的唐顺,却极有信心。

“小顺,你……你要做什么?你怎么筹回来?你别做傻事啊!”

唐顺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穆婉秀的心瞬间揪紧,担心他会走上歪路。

“妈,你放心,别多问,事后孩儿再跟你解释。”

唐顺宽慰了一句,随后问道:“妈,咱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钱?”

穆婉秀思索了下,道:“三千块吧。”

“拿给孩儿!”

“你要去做什么?这是家里最后一笔钱了啊。”

“妈,相信孩儿好吗?”

穆婉秀犹豫了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

“钱在卡里,密码是你生日。”

唐顺立即拿了过来,郑重的叮嘱母亲道:“妈,相信孩儿,你先回医院,别急着给爸办理出院。今天晚上,孩儿就去交手术费!”

说完,唐顺匆忙出门。

身后的穆婉秀欲言又止,但唐顺的身影,却迅速地消失。


离开家,唐顺就去了锦城市旧货批发贸易市场。

俗称:古玩街。

唐顺要走家中仅剩的三千块钱,就是想要在古玩街淘宝,赚取老爸的手术费。

淘宝,无疑是一场赌博。

若是眼力独到,见识超绝,完全可以从中赚到天大的财富。

不少人都是扎身其中,妄图搏一场富贵。

只是,大多数的都被亏得倾家荡产。

仅有少数的赚了个盆满钵满。

唐顺前世的老爹,就是开典当行的,做的就是这种买卖。

唐顺从小耳濡目染,见多识广,眼力绝对非寻常人能及。

以他的见识,即便是他前世的老爹,都是无法比及。

唐家那时候的生意,多数都是他揽成的。

因此,唐顺才想走这条路。

目前也只有这条路,才可以解家中燃眉之急。

或许赌博的成分很大,但他信心十足。

万宝斋,是锦城市旧货批发贸易市场最大的古玩店。

许多来往古玩街的人物,都会优先出入此地。

唐顺也不例外!

从记忆中,循道而来,走进了这家店面。

仿古的楼台,上下三层,占地面积足有三百个平方。

店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显得十分的喧嚣热闹。

唐顺孤身而来,在店内游走,目光扫过店内柜台货架摆置的物品。

各种各样,各个朝代的青铜玉器,陶瓷古画,锈迹钱币,破旧兵器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唐顺的目光在这些物件上面扫过,眼神时有波澜,起伏不定。

这些物件有真有假,但都无一例外,价格高得离谱。

以他身上的三千块,想要淘个大物件,显得不自量力。

暗暗摇头,唐顺转身离开,准备寻个小地方再看看。

“慕容小姐,您放心,您要的明朝景泰蓝花斛,绝对是真品。我们万宝斋的声誉名头,您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吗?”

正待离去之时,唐顺突然听到身后楼梯口传来一声信誓旦旦的笑声。

明朝景泰蓝?

对古玩颇有兴致的唐顺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过去。

便是看到店内直达二楼的口子间,一位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在一排人群簇拥下走了下来。

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正满脸笑容的陪同着。

中年男子的手中,捧着一个物件。

那是一件大约40厘米高,满身花团锦簇,金碧辉煌,繁花似锦的斛。

斛,酒器。

商周时期的古人们,喝酒用的东西。

这也是那个时代极为重要的礼器之一。

斛的形状上面是敞口,像是喇叭的圈口一样。

从圈口下来,是细细的四方形腰,再下面则是高圈足。

整个造型看上去精美绝伦,大气磅礴。

捧下来的时候,店内不少人都是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无不惊艳。

听着中年男子的介绍,那位漂亮女子也是笑意盎然,看向那件花斛时,眉目间也是展露着喜悦和满意。

察觉到女子的心绪,中年男子接着笑道:“这尊花斛是前不久从北方淘过来的,听说曾经流走海外,后来又回流归来的。”

“原本我们老板想要留作镇店之宝,但念着慕容小姐您真诚所致,我们权衡之下,才忍痛割爱的。”

“不然,换个人来,我们可舍不得呀。”

夸赞之下,也不乏吹捧之意。

慕容卿听着,含笑道:“谢谢高掌柜的说情,也谢谢你们老板的慷慨。这个人情,慕容家记下了。”

“诶,慕容小姐说的哪里话,能为慕容家效劳,高某荣幸!荣幸!”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自谦了句,然后犹疑道:“那这物件,慕容小姐您……”

“包起来吧!”

慕容卿淡然示意。

“好勒!”

中年男子喜出望外,急忙捧着花斛准备包装起来。

“什么时候光绪民仿的景泰蓝成了明朝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质疑声传了过来。

“哗!”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在拥挤的人潮之中炸开了花。

不少人都是惊愕一愣,随即纷纷扭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在店门旁边,一位穿着休闲西服的俊秀青年,正一脸嗤笑的看着这边。

青年正是唐顺。

看清唐顺的样貌面容,不少人都是私议起来。

居然有人敢质疑万宝斋?

还真是稀奇得很呢!

慕容卿挑起了眉头,略显讶异的打量着唐顺。

若是个年纪高的长者,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那位手捧花斛的中年男子高掌柜笑容骤沉。

“年轻人,你是谁?万宝斋有什么得罪之处吗?居然让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茬生事?”

高掌柜沉着脸质问,看向唐顺的眼神,极为不善。

感受到高掌柜的不善眼神,唐顺嗤笑更浓:“找茬生事?您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可没那么大的闲心,也没那个本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居然公开质疑我们万宝斋?”

高掌柜冷声哼道:“我们万宝斋在锦城,乃至全国的古玩行里都是享誉盛名的。谁不知道我们万宝斋从不卖假货,都是凭着信誉二字做买卖。”

高掌柜的话,引得周围一片纷议。

“没错,万宝斋的名誉我们信得过!。”

“万宝斋经营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听谁说过,有造过假的。”

“我们跟高掌柜也是打过交道,还在万宝斋赚过不少。无论是高掌柜的品行,还是万宝斋的声誉,都是很值得信赖的。”

周围随同的几位富态人物也是纷纷赞同,赞不绝口。

听着这些赞赏声,高掌柜深沉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唐顺,嗤笑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呵……”

听着四周的称赞,唐顺轻轻摇头,冷笑一声:“如果掌柜的品行和贵店的声誉都没问题的话,那我想,便是贵店或掌柜您的眼界有问题。”

“一派胡言!”

高掌柜瞬间怒斥:“年轻人,你可知道,高某是谁?竟然大言不惭,折辱高某?”

被人当众指责眼界有问题,无疑是一种羞辱。

高掌柜冷冷地凝视着唐顺,羞愤道:“我们万宝斋素来都有规矩,若是真的卖出了假货,不一例外,全都假一赔十。年轻人,你以为,我们万宝斋会做出这样砸自己招牌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


万宝斋,享誉全国。

高掌柜,也是锦城市古玩协会的理事之一。

无论是从店面,还是从业人员的声誉,都是足以证明万宝斋的诚信。

店内许多人都是纷纷响应,对高掌柜,万宝斋赞不绝口。

以至于,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多有不满。

“假一赔十?”

唐顺毫不在意周围的纷议和不满,他轻笑道:“如果承诺是真的话,就怕贵店,会赔得倾家荡产呢。”

平淡的声音,听起来不高。

但传入众人的耳朵,却让不少人心神巨震。

唐顺的声音,太从容镇静了。

这让不少人的心,都是怦然一动。

这家伙如此信心十足,莫非……

高掌柜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起来。

“竖子好狂妄,你有什么本事,敢口放狂言?”高掌柜厉声斥道。

“狂言?”

唐顺冷冷一笑,不屑一顾:“爱信不信。”

说完,唐顺转身便走。

他可没兴趣,打脸万宝斋。

也没那个心,去徒增不快。

“先生请留步!”

但在唐顺准备离去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刚要跨出万宝斋的唐顺,蓦然止步,回头看了过去。

叫住他的,赫然乃是慕容卿。

唐顺疑惑的看着她,静等着对方的后话。

慕容卿走出人群,略带笑容的道:“敢问先生,何以见得这件花斛不是真品?”

唐顺眉头一挑,扫了一眼四周质疑的目光。

然后看着慕容卿轻笑:“真要我说?”

慕容卿轻轻点头:“还请先生指点!”

“他们……”

唐顺瞥了高掌柜等人一眼。

慕容卿没说话,扭头看向了高掌柜。

“哼!”

高掌柜顿时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竖子小儿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好!”

唐顺从容一笑,返回店内,道:“景泰蓝始于忽必烈时期,由阿拉伯传入中原。后兴盛于宣德年间,在清朝康乾时期达到巅峰。”

“景泰蓝手艺繁杂,先后得经过锤胎、掐丝、填料、烧结、磨光、鎏金等工序。每步工序都要求极高,稍有差错,便会功亏一篑。”

“你倒是很了解景泰蓝?”

高掌柜冷然一笑:“继续!说说看,你凭什么本事质疑我这件不是明朝时期的。”

唐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应道:“光绪年间,八国联军侵华,国门大开。景泰蓝之美传入欧美,盛行一时。”

“在那个时代,民间不少作坊都是大开工序,景泰蓝更是火爆到了极巅。”

唐顺的一番讲解,引得不少人蹙眉深思。

愤怒的高掌柜也都是皱起了眉头,深沉的脸色,都是惊疑起来。

这个年轻人对景泰蓝的历史如数家珍,莫非……

思虑至此,高掌柜的心,猛地一跳,略有些慌乱起来。

“你……你说的这些历史,有什么意思?随便一个人,网上查都查得出来的。难道你凭着这段历史,就想证明我们的景泰蓝是民仿的不成?”

高掌柜犹豫了下,冷声一笑:“我们做过热释光和器物分子鉴定,都足以证明这件花斛的成分跟明代时期的毫无差别。”

对于高掌柜的驳斥,唐顺不以为意,轻笑道:“所以我说过,也许你们的人品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或许是你们的眼界。”

“大明景泰蓝,从宣德开始,采用填充釉彩的都是珍贵至极的松石绿。而这种松石绿,自乾隆以后,便鲜少再见。”

说到这里,唐顺顿了顿,道:“喏,你们店里不是有后时代的景泰蓝物件吗?你仔细对比一下,认真地确认一下原料。既然你信誓旦旦,想必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应该不难看出两者间的差异。”

听着唐顺的话,高掌柜想要反驳。

但考虑到毫无根据,又见唐顺信誓旦旦,他犹豫了下,最终转身去了柜台。

取来一件民国时期的景泰蓝胭脂盒,刮下丝丝原料,相互对比了下。

周围人全都翘首张望,大气不敢喘,紧张关注。

片刻后,却是看到,高掌柜的脸色勃然一变。

“怎……怎么可能?”

高掌柜身影踉跄,脸色猛地苍白,如遭雷击。

如果不是旁边的伙计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估计他都得栽倒在地。

“嘶!”

高掌柜的反应,瞬间引发了场中人群的哗然。

不少人倒吸凉气,脸色跟着剧变,悚然大惊。

毫无疑问,唐顺说对了。

那件景泰蓝花斛,居然是假货。

慕容卿都是挑起了眉头,清亮的眼眸,都是微微圆睁着。

惊诧的表情,流露在外,难以掩饰。

万宝斋被打脸了?

高掌柜打眼了?

天呐,堂堂锦城市古玩协会的理事被打眼了,享誉全国的万宝斋被人打脸。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古玩界怕都是要掀起震动。

一时间,人群在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变得敬畏起来。

“两千万……这可是两千万呐……”

高掌柜汗如雨下,脸色如丧考妣。

两千万还是他们万宝斋买回来的本钱,卖给慕容家,可是开价三千万的。

如果十倍赔偿的话,那就是三个亿。

万宝斋虽然享誉全国,但是店内资产,满打满算也就两亿左右。

赔三个亿?

那不真是倾家荡产吗?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

钱财赔了,有机会再赚。

但是,这次打眼,也会将他们万宝斋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良好声誉毁于一旦。

从此以后,再想爬起来,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全国知名的古玩店,可远不止万宝斋一家。

万宝斋垮了,同行竞争的对手,岂会再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买家乃是慕容卿。

慕容卿的背景,可不简单。

慕容家乃是川省首富,底蕴背景极深。

作为慕容家嫡系千金,慕容集团总裁,掌管着慕容家的钱财大权。

这次打眼,毫无疑问是将慕容卿得罪死了。

慕容卿若是报复的话,那才是雷霆一击,足以让万宝斋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噗通!”

想到这些,高掌柜两眼翻白,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四周人群,一片静谧,无人敢作声。

一双双目光看向高掌柜,纷纷流露出怜悯和同情的色彩。

同时,对唐顺这个年轻人,更是敬若神明。


万宝斋的结局如何,

高掌柜的情况怎样,

唐顺都没心思在意。

在人群惊震之时,唐顺便离开了万宝斋。

他还得想办法筹集十万块,去为父亲做手术。

连续逛了几家古玩店,都没找到满意的。

不得已,唐顺选择了街道的路边摊。

逛了大多数的摊位,都没发现理想中的物件,这让唐顺有些气馁。

难道这条路走不通吗?

想到父亲在医院等待治疗,唐顺的心,就是焦躁不已。

“先生,咱们这件鱼篓尊,可是实打实的真品。您仔细瞧瞧,这造型,这包浆,百分百的真货啊。”

正在唐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声音,吸引了他。

猛地抬头,巡音看去,便是发现隔他不远的一个摊位,摊主正口水横飞的跟一个男子介绍。

男子半蹲在摊位前,手掌着一件鱼篓尊,反复查看。

他的脸色十分沉肃,闪烁不定的眼眸,显露出他犹豫不定的心绪。

唐顺的目光,锁定了鱼篓尊。

观察了两眼,他的心下猛地跳动起来。

这是件真品。

但那个男子,明显是看不准。

任凭摊主介绍,他始终不语。

唐顺靠拢上去,不发一言,安静地看着。

鱼篓尊明显是被人看中了,他不便开口。

若是假的还好,他倒是可以提醒一句。

但这无疑是真品,他若贸然开口,恐会惹人埋怨。

因此,在别人没有放弃之前,他不打算开口。

“先生,这么真的东西就在您面前,您还犹豫什么?这要是错过了,下次就再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摊主不停劝说,让淘宝的男子更是犹豫。

对方反复观看许久,还是没法确定。

“算了,看不准。”

终于,男子将鱼篓尊放下了,摇摇头起身,转身离去。

“诶,老板,你别走啊,再看看呀……”

摊主脸色一急,慌忙招呼,想要唤回对方。

但对方压根儿不停留,头也不回,不予理睬。

“呼!”

见到对方放弃,唐顺暗松了口气。

平复下心情,唐顺故作疑虑的慢步上前,蹲下身,拿起了那件鱼篓尊。

“老板,多少钱?”

见到顾客离去,摊主原本很失落,但听到唐顺开口,他的眼神顿时又明亮起来。

“小哥儿要买?”

摊主一脸笑容的看着唐顺,道:‘看小哥儿这么爽快,五千块,您拿走!’

五千?

唐顺冷冷一笑,随手放下了鱼篓尊。

尽管这是一件真品,转手出去绝不止五千。

但是,谁也不会傻乎乎的任人当冤大头宰一顿。

“哎哎哎,小哥儿,您别走啊!”

看到唐顺毫不犹豫起身离开,摊主急了,急忙招呼道:“小哥儿回来,价钱好商量啊,您别着急走,别着急啊!”

唐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摊主,道:“三百块,你卖,我就上手。”

“三百块?小哥儿,您砍价也砍得太狠了吧?”摊主顿时苦笑起来。

“卖不卖?”唐顺问道。

“三千块,小哥儿,这是实价,我不赚你的。”摊主认真应道。

唐顺理也不理,转身便走。

“哎哎哎,小哥儿回来,三百块,卖了卖了!”

唐顺的果断与决绝,让摊主很无奈,急忙应承下来。

这件鱼篓尊是他花五十块钱转手来的,看着挺顺眼,原以为可以宰头肥羊,没想到未能如愿。

算了算了,也赚了二百五。

“哗啦!”

三张百元大钞,扔在了摊位上面。

唐顺提着鱼篓尊,爽快地给了钱。

看着唐顺利索的动作,摊主顿时意识到走眼了。

但交易已经完成,想要后悔也没机会了。

“小哥儿,您真是个高人!”

摊主一脸无奈,冲着唐顺竖了个大拇指。

唐顺笑了笑,没有接茬。

开玩笑,前世他做的就是这档子买卖,岂会不懂这行的规矩?

他先前要是不表现得果决点,对方绝对会继续哄抬价格。

做买卖的,不怕你不还价,就怕你不问价。

你拖拖拉拉的越还价,就越表明你想要。

你越想要,人家自然越不会轻易降价。

抱着鱼篓尊,唐顺心满意足,起身离开。

但刚刚转过身,迎面却走来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猛然抬头,唐顺一眼认出了对方。

慕容卿,万宝斋那位想要采购景泰蓝的漂亮女子。

“先生!”

慕容卿面含笑容,向唐顺打着招呼。

唐顺打量了对方一眼,微微颔首,道:“有事?”

“嗯!有点小事儿,想麻烦一下先生。”慕容卿点头笑道。

“说!”唐顺示意。

慕容卿看了一眼周围,示意道:“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唐顺犹豫了下,向着旁边僻静的街角走去。

慕容卿快步跟随,在她身后,还有着两位黑衣西装的保镖,和一位身材丰满的职场女子。

“说吧!”

走进街角,唐顺扫了一眼慕容卿后面的保镖,示意道。

慕容卿笑了笑,犹豫了下,道:“是这样的,先生,过两天就是我爷爷的生日,我爷爷很喜欢古玩这些东西。所以,我就想趁着他老人家生日的时候,选一件送给他老人家。”

“但是呢,我不太懂这个,分不清真假。先前在万宝斋看先生您一眼辨别出花斛的真伪,表现出了极深的眼力。所以,我就贸然打搅,想请先生帮我掌掌眼,选一件真品。”

听完慕容卿的解释,唐顺紧绷的心微微松懈下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卿,唐顺道:“就这事儿?”

“对,就这事儿!”慕容卿歉意一笑。

“我为什么要帮你?”

“呃……”

唐顺的答复,让慕容卿愣住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尴尬地笑了笑,慕容卿犹豫道:“我可以付费,请先生帮忙。”

“多少?”

“一百万,够吗?”

嘶!

唐顺心下暗暗吃惊,这娘们儿还真大方。

随口一百万,跟玩儿一样。

而且,听她口气,似乎还有溢价的空间。

暗暗苦笑了声,唐顺摇摇头,道:“算了吧,这么大笔钱,我怕拿着烫手。”

从万宝斋当初对慕容卿的态度,唐顺大致可以看得出来,慕容卿身份不简单。

他要是贸然贪图一百万,他怕惹麻烦。

不了解对方的为人品性,他不太想和对方产生交集。

但若是拒绝,同样也担心得罪对方。

“先生,我是真心实意想请您帮忙的。”

听着唐顺拒绝收钱,慕容卿急了。

唐顺摆摆手,打断了慕容卿的恳求,道:“钱就不收了,但看在你长得挺漂亮的份上,我帮你这个忙!”


看我长得漂亮?

慕容卿微微一愣,唐顺这轻佻的话语,是在调戏她吗?

在这川省之地,居然有人敢调戏她慕容卿?

但看唐顺眼神干净纯粹,丝毫没有想象中的猥琐,她才笑了起来。

没有理会唐顺的轻佻,慕容卿急忙道谢:“谢谢先生!”

“不用,顺道的事情。”

唐顺摇头,没有在意对方的谢意。

“你想淘什么物件?”

唐顺沉默了下,随口问道。

慕容卿思索了下,道:“越贵越好,越有历史意义越好吧。我爷爷对这些东西十分痴迷,也特别喜欢收藏。”

“跟我来!”

唐顺微微点头,示意道。

慕容卿毫不犹豫,跟着唐顺朝着一家古玩店走去。

这家古玩店面积不大,装潢也简单,远不及万宝斋。

但其门头却是很宽敞,看起来略显大气。

走进古玩店,店内有两个人正在谈笑。

听到脚步声,两人都是停了下来,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你好!”

其中一位身材高瘦,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招呼着唐顺。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唐顺怀中搂着的鱼篓尊。

“小哥儿有物件要出手?”

开古玩店的,早已练出了火眼金睛,一字胡中年一眼看破了唐顺的意图。

唐顺点点头,道:“这件清代雍正仿钧釉鱼篓尊,您瞧瞧。”

唐顺一语叫破鱼篓尊的名称,表现出十足的信心。

前世开典当行的唐顺,深知这行的规矩。

你若是对自己的东西没有信心,这些店家便会糊弄你,然后极力压价。

唐顺以前可没少干这类的事情。

一字胡中年微微一愣,对唐顺的表现有些错愕。

对方看着面相年轻,二十来岁,但表现却老道得很呢。

也不知道是个行家,还是故意装出来的雏儿。

哑然一笑,一字胡中年点点头,从唐顺手中接过了鱼篓尊。

没急着掌眼,他看着唐顺笑道:“小哥儿,看你这样子,又这个点儿过来,想必这物件儿是刚从鬼市淘到的吧?”

“嗯!”唐顺也不隐瞒,坦然点头。

一字胡中年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丑话说前头,这件鱼篓尊若是出篓子,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鬼市淘宝,捡漏的有。

但更多地,还是被打眼。

一字胡中年明显是看着唐顺年轻,怕接受不了打眼的事实。

“老板尽管看,若是有不妥当的,您尽管说,我晓得规矩。”唐顺从容示意。

“好,有小哥儿这话,那我就放心了!”

一字胡中年爽快一笑,然后就提着鱼篓尊,认真观看起来。

各种器具完善,反复看了许久。

一字胡中年面色微微沉肃,扭头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位老者,道:“魏老,您也瞅瞅?”

老者大约六十岁,一身灰色中山装,听闻一字胡中年的话,眉头挑动了下。

原本看到唐顺从外面进来,二人都看破唐顺是从鬼市淘来的物件。

他们心下都是认定,唐顺带来的是赝品。

但是,一字胡中年的郑重,明显表露出事实与他们想象的有差异。

思索了下,老者欣然一笑:“好!”

接过一字胡中年递过来的工具,老者也是认真查看起来。

趁着空档,一字胡中年看向唐顺,笑问道:“小哥儿贵姓?”

“免贵,姓唐。”唐顺平静回道。

“唐兄弟既然能够清楚的叫出这件物件的名称,想必是应该很了解的吧?”一字胡中年笑道。

“略懂!”

唐顺始终平静,不显山不露水。

“能介绍一下吗?”中年笑道。

唐顺沉默了下,道:“鱼篓尊是陈设瓷,在明初,和清朝时期多见。但其中,还是要以雍乾时期的最有名。像这种造型典雅,又富有生活气息的,清代仿钧瓷则以雍正时期的最突出。”

“我手中的这件,釉色曼妙,变化多端,口沿圆润窈窕,足端铁褐色深沉,通体线条流畅,饱满而高贵,和谐又张扬,尽得雍正盛世的王气。”

有板有眼的介绍,让一字胡中年和老者都是诧异不已。

不难看出,唐顺是个懂行的人。

老者没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唐顺。

一字胡中年则是沉默了下,道:“看得出来,唐兄弟是懂行的。那么,我也有话就直说了。”

“请讲!”唐顺颔首示意。

中年提起鱼篓尊,示意道:“唐兄弟这件鱼篓尊确实质地不错,但是,这件的端口处,有裂痕,大大地影响了整体美感。”

唐顺扫了一眼,轻轻点头。

那处裂痕,他早就看到了。

对方能够提出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淡然一笑,唐顺道:“老板,爽快点,开个价吧。”

“好!”

唐顺这么直白,让中年爽朗一笑:“唐兄弟这么爽快,我老张也不含糊。这件鱼篓尊,我收了,三万块。”

三百块买来,三万块卖走。

转眼就涨了百倍。

换个人怕是要喜出望外,但唐顺的脸色却是平静至极。

他翘着嘴,一脸轻笑的看着中年,道:“张老板这个价,怕是低了吧?”

尽管他从民国重生而来,对古玩行情的了解都是民国时期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无法从这个时代的物价来权衡古玩市场。

他这件鱼篓尊卖十万或许不足,但两三万绝对是亏得大。

听出了唐顺的嘲弄,一字胡中年脸色微僵。

讪讪一笑,看向了老者。

老者摸了摸山羊须,道:“行了,小张,这位小哥儿明显是行家,你就拿出你的诚意来吧。”

中年老张讪讪一笑,道:“要不,魏老您给开个价?”

“合适吗?”

老者愣了下。

中年老张含笑道:“在这锦城,还真难找出像魏老这样合适的。”

“哈哈!”

一字胡中年老张的话,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老者哈哈大笑了声,道:“行,那老头儿我就大胆一回,六万块吧!”

“唐兄弟意下如何?”中年看向唐顺。

“成交!”

唐顺拍手一笑。

“三百块买来,六万块卖走,唐先生果真慧眼!”

这时候,一直站在唐顺身后,不曾出声的慕容卿走了上来,衷心称赞着唐顺的眼光。


慕容卿的话,瞬间引起了老者和中年的侧目。

三百块买来的?

二人眉头跳动,对视一眼,皆都是惊震交加。

再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惊疑不定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眼光,竟然如此独到?

唐顺微微一笑,对慕容卿的称赞没有在意。

这副从容的表情,更彰显出底气十足的信心。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顺,目光转向慕容卿,细细端详了一眼,突然轻咦起来。

“小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这话要是换个年轻人说出来,估计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是搭讪。

但老者明显不是一般人,这番话说出口,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慕容卿闻言一愣,看了老者一眼,神情微微沉肃。

“晚辈慕容卿。”慕容卿自我介绍道。

“慕容博老先生的闺女?”老者轻笑起来。

“老人家认识我爷爷?”慕容卿讶异起来。

老者顿时抚须一笑:“慕容家的老爷子,川省之地,怕没几个人不识得吧?”

“啊?”

慕容卿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忙问道:“您老是?”

“老夫魏无别!”老者淡然一笑。

“锦城市古玩协会会长?锦城大学考古学专业一级教授的魏老爷子?”慕容卿掩嘴低呼,精致的脸颊满是惊诧。

唐顺也都是扭头看了过去,不禁讶异的打量起老者。

从慕容卿的口气之中,不难听出来,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老者,身份不凡。

自称魏无别的老者哈哈一笑,道:“都是虚名,虚名罢了。”

慕容卿顿时神情一正,忙向魏无别躬身施礼。

“在家的时候,爷爷常跟我提起魏爷爷,一直都渴望能够认识您老。但很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不曾想,今日在此地,晚辈居然误打误撞,识得了魏爷爷尊容。”

慕容卿嫣然笑道:“先前晚辈眼拙,未曾认出来魏爷爷,还请魏爷爷原谅晚辈。”

“哈哈哈哈!”

慕容卿的话,不乏恭维之意,让魏无别十分受用。

“你这个小丫头呀,倒是会说话。”

笑过之后,魏无别的目光在慕容卿和唐顺身上扫来扫去,道:“话说,你跟唐小友这是?”

“朋友!”慕容卿解释道。

“朋友?”

魏无别两眼微眯,笑容满面。

这般样子,明显是有所误会。

慕容卿有心解释,坦白他俩刚认识。

但考虑到还要拜托唐顺帮忙,若是贸然撇清关系,惹得唐顺不高兴怎么办?

这让慕容卿内心微微犯难,在魏无别别有意味的眼神关注之下,俏脸都是经不住绯红起来。

“差不多了,办正事吧!”

看出了慕容卿的尴尬,唐顺脸色一正,提醒了一句。

“噢,好好好!”

一字胡中年这才醒悟过来,忙取出手机,看向唐顺道:“唐兄弟银行卡号多少?我这就给你转账!”

唐顺取出银行卡,递给了中年。

中年接过,迅速完成了转账。

并出示了转账成功的记录。

唐顺确认之后,看向慕容卿道:“办你的事吧。”

慕容卿轻轻点头:“麻烦唐先生了。”

“不客气!”

唐顺不以为意,转身朝着柜台走去。

“唐兄弟这是?”

一字胡中年老张微微讶异,不禁询问。

“淘个物件。”唐顺随口答道。

“噢?”

中年老张和魏无别都是疑惑起来。

一般来说,淘宝的都是去鬼市。

看得准了,利润极大。

而古玩店的物件,普遍都是鉴定过的,鲜少有假货。

这些东西都是明码实价标出来卖的,想赚利润,远不足鬼市。

进古玩店淘宝的,都是有身价的人物,淘来收藏的。

即便转手,也只是赚取小部分差价罢了。

难道唐顺想要搞收藏?

魏无别和老张暗自猜疑,但想到唐顺出手的鱼篓尊,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真要是喜好收藏的,便不会轻易转手。

察觉到魏无别和老张的疑惑,慕容卿解释道:“不瞒二位前辈,唐先生是晚辈请来帮忙的。晚辈爷爷生日在即,他老人家喜好收藏古玩。所以晚辈就想淘个物件,作为生日贺礼送给爷爷。”

“原来如此!”

魏无别和老张瞬间恍然。

“慕容姑娘孝心有加,让人感动。”

中年老张肃然起来,道:“这样吧,但凡姑娘瞧准的东西,我都给打八折。”

“那就先谢谢张老板了!”慕容卿颔首致谢。

老张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对他来说,打个八折,少赚点也没事儿。

他不差那点钱。

但如果能够获得慕容家的好感,赚得慕容家的人情,那才是真的大赚。

一时间,三人都是看向唐顺,等待着唐顺的挑选。

“就这幅画吧!”

好一会儿,唐顺开口,指着柜台里面悬挂着的一副古画道。

“就这个吗?”

张老板皱眉,疑惑的看向唐顺。

魏无别的目光,也是古怪起来。

“嗯,就这幅!”唐顺点头确认。

“不选件别的?”

“不用了,有它足矣。”

“这……”

张老板看向慕容卿,犹豫不决。

“多少钱?张老板报个价吧。”慕容卿含笑示意。

张老板脸色尴尬,无奈的笑了笑,道:“算了,这么个小物件,不太值价,送给慕容姑娘了。”

“这不太合适吧?”慕容卿犹豫道。

“二三十万的东西,我哪好意思收钱啊?”张老板无奈摇头。

“这……”

慕容卿还想婉拒,但张老板却是态度郑重起来。

“慕容姑娘,这点小钱,于你于我,都不重要。何苦为了这点,纠结不下呢?”

张老板诚恳的道:“况且,慕容老爷子圣诞,张某作为晚辈,送份贺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若是慕容姑娘觉得张某不配送礼,那张某别无话说。”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慕容卿哪还好意思推拒?

继续拒绝的话,那不是故意打张老板的脸吗?

人家一番盛情,怎好不识抬举?

慕容卿看了一眼魏无别,思索了下,最终点点头,感激地道了谢。

“张老板,你可当真,要白送这幅画?”

就在慕容卿和张老板决意下来之后,唐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霍然间,店内静谧,一双双目光纷纷看向了唐顺。


唐顺的话,令得魏无别和张老板都是脸色一凝。

心中的弦,也是猛地绷紧。

他们跟唐顺接触不长,但在这短暂的接触之中,他们都是已经肯定,唐顺绝对是个古玩行家。

所以,听到唐顺那似笑非笑的话,二人的心头,难免紧张。

难道,那幅画有问题?

张老板脸色阴晴不定,下意识扭头看向魏无别。

他当初收这幅画时,就曾请魏无别鉴定过的。

以魏无别的眼力和经验,不至于会看走眼吧?

察觉到张老板的犹疑,魏无别的眉头都是皱了起来。

稍稍沉默,魏无别看向唐顺道:“唐小友是甚意思?”

慕容卿不语,也是惊奇的看向唐顺,期待着唐顺的解释。

唐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就问张老板一句话,刚才所言,算不算数?”

“这……”

张老板尴尬起来。

魏无别的脸色更是沉肃起来。

“唐小友,这幅画老夫看过,乃是出自清末民初的画工。无论是画迹水准,还是年代质地,又或落款印记等,都确凿无误。”

魏无别沉着脸道:“莫非,唐小友别有异议?”

唐顺笑而不语,丝毫不解释,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张老板。

显然,张老板若是不承认先前说过的话,他就不会道破真相。

张老板的脸色,不停起伏。

一双目光,在唐顺和魏无别的身上来回扫视。

最终,在魏无别的目光注视下,他咬着牙点点头。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张某说出了口,自然是算数的。”

抱着长长见识的心态,张老板承认了先前的许诺。

“好!”

唐顺颔首一笑:“那便请张老板拿出来吧!”

张老板也不拖沓,利索地取了出来,递给了唐顺。

“还请唐兄弟念在张某赠画的情分上,为我们解惑!”张老板恳请道。

唐顺没回答,而是看向了魏无别。

从魏无别和张老板先前的眉来眼去之中,他不难看出,这幅画应该是被魏无别鉴定过的。

而从慕容卿先前的惊诧之中,他大致了解到魏无别身份不简单。

若是他这样当众揭露这幅画的真相,无疑会有打魏无别脸的意思。

这样的行为,岂不是得罪人吗?

所以,唐顺看向魏无别,实则是询问对方的意思。

若是对方不介意,他倒是无所谓。

但若对方介意的话,那他怎么能说出来?

魏无别活了大把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

迎着唐顺的目光,他就猜到了唐顺的意思。

当即脸色一正,道:“唐小友但说无妨!”

“老人家不怪?”唐顺轻笑。

“古人云,活到老,学到老。小友若是能让老夫涨一番见识,老夫岂敢有怨?”魏无别坦然道。

“既然这样,那小子就献丑了!”

唐顺拱手抱拳,朝着魏无别施了一礼,这才拿起那幅画,展开在了桌面上。

这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从画工,以及笔墨,落款印记等都不难判断出,其年代的成分。

确实如同魏无别所言,出自清末民初时代。

但,这只是表面。

唐顺信心十足,笑容不改。

他伸手在桌面茶壶里蘸了点茶水,然后点在画卷的一角,轻轻地搓起来。

看到唐顺的动作,魏无别的瞳孔猛地收缩。

“画中画?”

紧接着,魏无别脱口失声。

张老板的脸色也是猛然一变,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唐顺的动作,丝毫也不敢转移分毫。

越看,他的眼神,越是复杂。

“魏爷爷,什么是画中画?”

旁边的慕容卿则是微微疑惑,有些不太明白。

魏无别闻言,脸色涌现起复杂之色。

稍作沉默,他解释道:“在以往的年代里,许多珍贵之物都被付之一炬,严重损毁。所以,一些收藏家们为了保住心血,便各出奇招。”

“而所谓的画中画,便是人们为了保全古画真迹做出的一种方式。其意思,就是用一副不太显眼的画,用特殊的药剂和真品粘合在一起,掩盖真迹。”

“假画在外,真画在内,所以被称之为画中画。”

慕容卿恍然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那幅画,道:“这幅画作,就是画中画吗?”

“……不知道。”

魏无别摇头轻叹:“老夫曾经做过鉴定,不曾察觉出来。但唐小友眼力卓绝,手段不凡,料想他不会无端放肆。”

而在魏无别话音落下时,唐顺已经缓缓地搓起了一层纸。

这幅画作表面的那层,被慢慢地揭开。

内部的真迹,渐渐地显露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是迅速转移过去,死死地盯着唐顺的动作,盯着那幅显露出来的真迹。

露出来的真迹,同样是一幅山水画。

只是,比之起初那幅更具有灵动的感觉。

那山间的白云宛如真实一样,漂浮在空中,引人瞩目。

哪怕是不懂书画的外行人,都是被深深吸引了注意力,可以判断出这幅画不简单。

“这……”

张老板傻了眼,魏无别皱起了眉头。

慕容卿张大了嘴巴,清澈的美眸泛起了波澜。

“这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真迹——《九峰雪霁图》?”

甄别许久,魏无别失声低呼。

“什么?”

张老板惊诧失色:“《九峰雪霁图》不是保存在故宫吗?”

“这……”

魏无别也是诧异莫名,惊骇交加。

眼前这幅《九峰雪霁图》若是真的话,那故宫博物馆里面的那幅……

张老板,魏无别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一幅《九峰雪霁图》吧?”张老板低声呢喃。

“老夫也希望会有第二幅真迹。”魏无别脸色阴晴不定。

“那这……”

“这幅画以前本来就是保存在宫里的,许是后来战乱,被人趁乱掉包了吧。”

魏无别和张老板对视,都是心情杂乱。

“这幅画,值多少钱?”

看着二人沉重的表情,慕容卿忍不住小声询问。

张老板看向了魏无别,这个物件,他不敢贸然开口。

魏无别深深地看了一眼,吐了口气,道:“若是真迹的话,至少也得值一千三百万。若是拿去拍卖,遇到喜欢的人,或许可以突破两千万。”

“两千万?”

慕容卿和张老板都是大惊失色。

前者惊喜交加,后者痛苦万分。


两千万的古宝,拱手送人。

哪怕是送的慕容家,张老板的心也是痛得很。

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好反悔?

况且,若是反悔的话,岂不是得罪慕容家?

所以,哪怕心痛得要死,张老板的脸色也不敢表露丝毫。

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脸上笑嘻嘻,心里嘛……

思及于此,张老板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有些幽怨。

心情最糟糕的,并不是张老板,而是魏无别。

这位老爷子研究古玩一辈子,鉴定过的古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几乎鲜少有被打眼的时候!

他这一生,积攒了太多的名誉和声望。

但却因为这幅画,声誉扫地。

若是传出去,他再无脸面混迹在古玩界。

所以,魏无别的脸色,罕见地沉肃。

唐顺这时候收回手,直起腰,看向慕容卿道:“幸不辱命,这幅画,应该足够讨你爷爷欢喜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唐先生!”

慕容卿感激不已,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流转起异彩。

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眼光怎会如此独到?

连享誉全国,名震锦城的魏老爷子都是有所不如呢。

若是爷爷知晓,怕也是会诧异得很吧。

“事情已经办妥,那便后会有期!告辞!”

唐顺没有在意慕容卿的感激,拱手抱拳,欲要离去。

他并不太喜欢和慕容卿牵扯太深,对方身份不简单,彼此差距太悬殊。

况且,揭露出这幅画的真迹,也有打脸魏无别的嫌疑。

唐顺若是继续留下来,恐惹不快。

“小友且留步!”

但这个时候,魏无别站了起来,叫住了想走的唐顺。

无奈,唐顺驻足回头,脸色沉肃的看向魏无别。

“老爷子,还有何指教?”

他以为魏无别小肚鸡肠,想要与他计较。

“指教?”

魏无别闻言,一声苦笑:“小友这巴掌,让老夫脸上火辣辣的,老夫纵使脸皮再厚,也不敢妄谈指教二字。”

唐顺无奈一叹:“抱歉,非我所愿!”

他本不想说出来的,但若不提醒,凭白占人便宜,也非君子所为。

况且,在揭露之前,他也询问过魏无别的意思。

经得魏无别的同意,他才揭露的。

唐顺扪心自问,他已经仁至义尽。

看着唐顺略有歉疚,魏无别哈哈一笑,摇头道:“小友无需如此,老夫可没那么小肚鸡肠。今日能得小友提点,涨一番见识,倒也是老夫荣幸。”

此话一出,引得唐顺心生敬佩。

魏无别的心胸,倒是豁达。

“老夫请小友留步,只是想要再请教小友,能否告知,是如何看破这幅画中画的?”魏无别笑道。

“简单!”

唐顺不做隐瞒,解释道:“我观这画逆光时,画迹朦胧,似有重影。起初我以为是画工的一种表现,又或是墨汁渗透画纸,才形成的现象。但后仔细观察,发现这画的笔力极浅,与我猜测不符,故而斗胆猜疑。”

“原来如此!”

魏无别恍然明悟,一阵唏嘘。

当初他也发现过这种现象,但却并没有细想。

只当是年代久远,保存不当,湿水而造成的散墨迹象。

“小友心细如发,老夫深感佩服!”

魏无别向唐顺拱手抱拳,褶皱的老脸,满是钦佩。

“老爷子过奖了!”

唐顺摆摆手,不敢倨傲。

不骄不躁,从容不迫,沉稳有序。

慕容卿观察着唐顺的种种表现,心中对唐顺好感倍生。

深深地看了唐顺一眼,慕容卿这才转头看向张老板,道:“张老板,这幅画……”

张老板闻言,醒悟过来,摇头道:“慕容姑娘放心,张某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是算数的。这幅画,说送给姑娘,就是送给姑娘了。”

说着,张老板将画作收起,递给慕容卿。

“这太贵重了。”慕容卿有些犹疑。

张老板一脸沉肃:“物件有价,而信用无价。姑娘,总不能让张某失信吧?”

尽管有些心痛,但他倒也是看得开。

这份心胸,引得唐顺刮目相看。

慕容卿一番沉思,随即点头:“那便先谢过张老板了,爷爷生日之日,还请张老板过府一叙,晚辈必备薄酒感谢您。”

“一定!一定!”

张老板脸色顿喜,连连点头。

他知道,这幅画,算是搭上了慕容家的船。

刹那间,原本的些许心痛,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扭头看向唐顺,眼神之中,也浮现起感激。

若非唐顺揭露这幅真迹,他怕是也难以深得慕容卿的感激。

“魏爷爷,到时候,也请您能够前来。爷爷对您,可是仰慕已久。”慕容卿又看向魏无别邀请道。

“好!”

魏无别欣然点头。

“明日,晚辈会将请帖,送至二位贵府。”

慕容卿叮嘱一句,便提出了告辞。

“慢走!”

二人送出门口,临别前,向唐顺道:“唐小友,他日若有闲,欢迎过来饮茶。”

唐顺点头应下,记下了这家店的招牌。

珍宝斋——挺好的招牌。

离开了古玩店,唐顺便提出了告辞,打算和慕容卿分开。

慕容卿也不是闲人,所以便没挽留。

只是临走前,慕容卿递给唐顺一张支票。

“唐先生,这是我承诺您的报酬。”

唐顺扫了一眼支票,赫然写着五百万金额。

这女人真是阔绰。

为人处事,滴水不漏。

但唐顺并没有接下来,他摆手道:“我说过,无需报酬,纯粹是看你长得漂亮,义务帮忙罢了。”

他并不想和慕容卿牵扯太深,所以觉得拿下这笔钱,会烫手。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总归是有优待的。”

“这……”

“不必多言了,除非姑娘想让我失信。”

话到这里,慕容卿也不好强迫。

她收回了支票,然后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唐顺道:“唐先生这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事情,尽管联系,我必不推辞。”

唐顺扫了一眼名片上面的身份,慕容集团执行总裁。

身份不凡啊……

从前身的记忆,唐顺深知慕容集团在川省之地是绝对的庞然大物。

思索了下,唐顺摇头道:“算了,姑娘身份不凡,如天上皓月。在下只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与姑娘差距悬殊。想必以后,你我之间,难有相逢的机会。”

“所以,就此别过,江湖再见吧!”

说完,唐顺不做停留,挥手而去。

达官贵人,免不了蝇营狗苟。

前世他经历太多,早已倦了。

所以,对于慕容卿,唐顺心底是排斥的。

即便她很漂亮……

看着唐顺潇洒而去,慕容卿的脸色,一片愕然。

她身后的秘书和保镖,更是一脸见鬼般的诧异。

在这锦城,居然有人敢拒绝我们总裁的善意?

也不知道是欲擒故纵的伎俩,还是不识抬举的无知?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慕容卿目送着唐顺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然后看向身后的秘书道:“今晚下班前,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拒绝了慕容卿的善意,唐顺并不后悔。

得知对方的身份家底,唐顺更是拒而远之。

和达官贵人交集,总得小心翼翼。

唐顺并不喜欢那种,前世也经历极多,早已厌倦。

之前如果不是怕拒绝了慕容卿会被她保镖打,他都是不愿意给慕容卿选宝的。

至于万宝斋道破景泰蓝真伪,他也纯粹是不愿见人被蒙蔽而已。

即便是换个人,他也照样会那样做。

这并不是真的看慕容卿长得漂亮就心思摇曳。

唐顺可没那么贪色。

前世他习练武艺,更想做的还是游侠儿,心中难免有几分侠义。

奈何他是家中独子,需要继承家业。

所以,被束缚了本心。

如今重生在新时代,别无所累,他便想做个从心之人。

摇摇头,将繁杂的思绪甩出脑子,唐顺继续徘徊在地摊边。

父亲的手术费需要十万,他现在只赚到六万,还差着呢。

他承诺过母亲,今晚之前,要筹集到手术费。

所以,他得抓紧时间,不想让母亲失望。

但在他逛了不久,他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唐顺急忙掏出手机,发现备注名是妈。

唐顺急忙接通。

“喂,妈?”

“小顺,你快来医院一趟吧!”

电话刚接通,唐顺便听到手机里面传来母亲略带哭声的话。

“怎么了?”

唐顺心头一紧。

“你过来再说!快点啊!”

“好!我马上过来!”

意识到出了事情,唐顺火急火燎的跑出古玩街,拦了辆的士,直奔锦城市人民医院。

抵达医院,循着记忆,唐顺找到了父母所在的病房。

“妈?怎么了?”

推开病房门,唐顺冲了进去。

病房里,唐顺母亲穆婉秀坐在一张病床旁默默抹泪。

而在病床上,躺着一位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虚弱又憔悴。

这便是唐顺的父亲,唐宏。

唐顺父亲原本是个身材很壮实魁梧的男人,五官如刀削,面目硬朗。

当初一身西装领带的模样,显得英武不凡。

也许是因为当过兵,他的气质,更也十分出众,格外沉稳。

但是如今,苍白又消瘦的样子,躺在床上判若两人。

唐顺母亲曾也是贵妇人,雍容华贵,仪表不凡。

跟唐顺父亲走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但现在,也是一脸的憔悴。

朴素的衣着,没了当初的华贵姿态。

“妈,爸,出什么事了吗?”

唐顺快步走近病床,沉声询问。

唐顺父亲唐宏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了一边。

苍白的脸颊,有着歉疚闪逝而过。

“小顺!”

唐顺母亲穆婉秀则是起身,抹泪道:“医院刚才又来通知,让我们收拾东西,办理出院。”

“出院?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出院,我们要继续手术的啊。”唐顺问道。

“可是……我们拿不出手术费,连住院费都是交不起了。医院就……”穆婉秀解释道。

但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

一名中年女护士带着两名年轻女护士走了进来。

“唐宏家属!”

中年女护士沉声呼喊。

唐顺扭头看去,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十分冷漠。

“有什么事吗?”

唐顺拦在病床前,看着中年女护士问道。

对方抬头看了一眼唐顺,道:“你是唐宏家属?”

“我是他儿子!”唐顺应道。

“那就好,你赶紧替你爸收拾一下,去办理出院手续。”中年女护士示意道。

“我们不出院,我爸没治好,怎么可能出院?”

“要治疗啊?手术费凑齐了吗?”

“还差点!”

“手术费都没筹齐,治疗什么?”

“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筹齐的。”

“还要多少时间?都等你们一个星期了,还要等下去吗?筹不到就趁早放弃吧,别占着床位。医院最近病人多得很,床位很紧张,你们治不起,就别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时间。”

“你这是什么话?”唐顺皱眉,有些愤怒。

这是瞧不起他们吗?

中年女护士神色淡漠,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还能是什么话?当然是劝你们的话。你爸这双腿,不治也就残废,还死不了。能留一条命,还能省一笔钱,你们何必在这里耽误时间,又浪费钱呢?”

“你……”

唐顺母亲穆婉秀气得发抖,指着对方想要训斥。

但想到家中余钱不多,毫无底气,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

唐顺攥紧了拳头,一张脸色深沉得吓人。

他看向中年女护士的眼神,不善极了。

如果不是担心会惹是非,他都忍不住想要揍对方一顿了。

“滚!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爸的手术得做,费用我们会筹齐。在这之前,只要我们没断住院费,你就闭上你的臭嘴,滚得远远地,少来废话。”唐顺怒声斥道。

“你……”

中年女护士被唐顺的气势吓得脸色一紧,踉跄后退。

想要驳斥,但看唐顺恨怒欲狂的脸色,她便失了底气,不敢多言。

身后的年轻护士更是缩了缩脖子,对唐顺畏惧极了。

“好好好,你们要浪费时间,我才懒得管。”

最终,中年女护士不得不认怂。

但临走前,她还是冷哼道:“告诉你们,手术费再筹不齐,你爸的腿,就治不好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医院没有提醒你们。”

赶走护士,穆婉秀坐在床边哭泣起来。

唐顺父亲唐宏更是紧紧地闭住了眼睛,背转过头,不敢看唐顺母子。

唐顺站在床尾,依稀可以看到,父亲的眼角,有泪。

当初唐家富贵风光,却因为他错信了小人,一朝落魄。

如今的不堪局面,全是他造成的。

察觉到父亲的愧疚,唐顺道:“爸,您放心,您的手术能做的,孩儿今晚一定会把钱凑齐。明天您就可以手术,您的腿,好得了。”

唐宏没说话,只是躺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十万块,哪有那么容易啊。小顺,你的孝心,爸妈都知道,你别为难自己。”穆婉秀止住哭声,劝诫唐顺。

“妈,您放心,十万块不难。”唐顺宽慰道。

穆婉秀摇摇头,没有在意唐顺的话。

她沉默了下,犹豫着看向唐宏道:“宏哥,要不……我回那边去借点?”

那边?

话刚落下,唐宏瞬间睁开了眼。

转过头来,苍白的脸,都是迅速冷漠。


“不许去!”

唐宏罕见地冷漠眼神,瞪着唐顺母亲穆婉秀低吼道:“我唐宏这辈子就算是残废,就算是死了,也决不接受他们的任何救济。”

反常的情绪,让唐顺都是吓了一跳。

从他记事以来,父亲总是慈蔼的,是温文儒雅的。

偶尔的严肃霸道,也很平静,从没有像这般失态。

即便是家道中落,突遭变故,他也是极有涵养的。

这其中,有故事!

唐顺看向母亲,穆婉秀哭红了眼,恳切道:“宏哥,就这一回,就一回不好吗?”

“不行!”

唐宏咬着牙,态度坚决。

“可是,我们家拿不出十万了啊,其他地方,我都去过了,没法了啊。”穆婉秀哀求道。

唐宏脸色一变,猛地掀翻被褥,挣扎着要下床。

“出院!”

顽固的态度,让唐顺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按住了他。

“爸,您这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唐顺按住父亲唐宏,扭头看向母亲道:“妈,您别说了,爸不愿就不愿吧。您也放心,十万块难不住孩儿。今晚之前,孩儿肯定凑齐回来,明天爸就可以做手术。”

有着六万块的底气,唐顺自信,他在古玩街再盘旋下,总会捡到大漏。

到时候别说十万,百万都是小事。

但不知情的穆婉秀,哪里知晓唐顺的底气。

心下丝毫没有在意,只是苦涩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自己一个人捂着嘴,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妈!妈!”

唐顺喊了两声,没喊住,回头没好气的看着唐宏道:“爸,您看您,跟妈呕什么气嘛。不管怎样,妈不也是为了您着想吗?”

唐宏也自知有错,愤怒的脸色缓和下来。

任由唐顺搀扶着重新躺回床上,然后推开唐顺的手,道:“去看看你妈吧,替我哄哄她。刚才……是我不对。”

说完,有些不情不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唐顺看了唐宏一眼,心中不禁好奇,母亲刚才的话,到底有什么隐情。

为何父亲刚刚听闻,就有这样失态的反应。

眼见父亲不愿多说,唐顺只得转身出了病房。

母亲就在病房外,坐在走廊间的椅子上面,捂着脸低声抽泣。

唐顺犹豫了下,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搂着母亲肩膀,轻轻地拍着。

“妈,别哭了,爸也不是故意的。他道歉了,让我来替他说声对不起。”唐顺劝道。

穆婉秀没应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垂泪。

“妈,您放心,孩儿真的可以筹集到手术费的。”

唐顺掏出了银行卡,示意给母亲看,道:“您看,这张卡里,现在已经有六万块了。”

“六万?”

听到唐顺的话,穆婉秀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唐顺。

“小顺,你哪儿来的钱?”

唐顺闻言,也没犹豫,他早已经想好了理由,道:“孩儿不是大学的时候学的考古学专业吗?这段时间又在典当行做学徒,对古玩这块有点了解。”

“这不,今天在鬼市淘到了个物件,值些钱,就拿去卖了。这笔钱,就是卖掉的收入。”

“你去捡漏了?”穆婉秀大吃一惊,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嗯啊!”唐顺点头:“妈,有问题吗?”

“你这孩子,怎么敢?捡漏是那么容易的吗?你才多大点本事,就不怕打眼吗?”穆婉秀急道。

听着母亲脱口而出的古玩术语,唐顺不禁讶异。

怎么听这口气,老妈对古玩这行业很了解啊?

难不成,也是个行家?

唐顺不禁认真地端详起母亲,在记忆中,母亲似乎并没有接触过古玩这行业吧?

“小顺,你……你这么看着妈干嘛?”

在唐顺的端详下,穆婉秀被看得有些紧张。

唐顺犹豫了下,表示了自己的疑惑:“没事,我就是好奇,妈怎么对古玩这行,很了解啊?”

“我……我……”

穆婉秀顿时慌乱起来,连连摇头,解释道:“我只是看过电视,所以……所以才……”

口不择言的解释,听起来好勉强。

但唐顺也没想那么多,便没在意。

伸手握住了母亲摆动的手,转而问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妈,你说说,你刚才跟爸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边,是哪里啊?”

“没……没事……”

穆婉秀更慌了,眼神都是变得躲闪起来。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一旁,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显得忐忑不安。

这样的反应,让唐顺更是疑虑重重。

他急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没有,没有的!”穆婉秀摇头否认。

“那您跟我说说啊,刚才是怎么回事?爸为什么那么反常?”唐顺不甘心的追问。

穆婉秀又沉默,不敢看唐顺。

“妈,您说啊,孩儿难不成是外人?您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跟孩儿讲的?”唐顺急道。

穆婉秀急忙摇头,道:“小顺,您别瞎猜,没事的。妈没什么秘密,妈就是……就是……”

唐顺定定的看着母亲,不打断,不催促,就直勾勾的看着。

穆婉秀被看得有些心虚,终于是跺了跺脚,道:“小顺,你别问了好吗?有些事情,现在说给你听,不是时候。等以后,等你爸好了,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看着母亲如此为难,唐顺叹了口气。

沉默了下,终于还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妈,您不说,孩儿也不逼您。但您得记着,孩儿已经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已经可以承担责任了。”唐顺握着母亲的手,认真的告诫。

穆婉秀忍不住流泪,心头既欣慰,又高兴。

孩子真的长大了。

“走吧,回病房,陪陪爸吧!”

唐顺扶着母亲的胳膊,转身回了病房。

又劝慰了父亲唐宏几句,唐顺便是离开了病房,准备再次前去锦城市旧货批发贸易市场。

今晚之前,他得赚够十万块。

但在走出医院,刚要离开医院大厅时,迎面两个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对面两个人,也是迅速发现了唐顺。

目光相对,唐顺的脸色,迅速冰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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