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里震荡,嗡嗡作响,如同她此刻混乱不堪的心跳。
窗外,暴雨如注,疯狂地冲刷着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霓虹扭曲成一片模糊流动的光斑,像极了此刻她眼中无法聚焦的世界。
霍晏庭就站在她面前,近得能感受到他压抑呼吸带来的微颤气流。
闪电再次撕裂夜幕,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眼底那片汹涌的、近乎绝望的痛楚——那是一种被长久压抑、被命运戏弄、被关键话语生生截断的灼烧感。
他攥着那张陈旧学生证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那脆弱的塑料卡片捏碎。
那句未能出口的话,像一块巨石悬在两人之间,被那声惊雷砸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
时间在暴雨的咆哮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爬行。
沈心妍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冰冷从抵着玻璃的后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看着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意、焦灼和某种更深沉的、她不敢解读的情绪相互撕扯。
终于,霍晏庭像是耗尽了所有维持表象的力气。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孤勇。
他没有再尝试说出那句被雷声吞没的话。
他松开了紧握学生证的手,任由那张承载着五年隐秘心事的卡片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下一秒,他伸出手,不再是攥,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颤抖的力道,紧紧扣住了沈心妍冰冷的手腕。
那力道比在酒会上更甚,却奇异地不再是为了禁锢,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跟我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
没有给她任何拒绝或思考的机会,霍晏庭拉着她,几乎是拖着她,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被暴雨和未竟之言充斥的冰冷房间。
他没有拿外套,没有关灯,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张落在地上的学生证。
电梯下行,数字无声跳动。
沈心妍被他紧紧扣着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以及那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她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像一具木偶,任由他牵引着穿过寂静的走廊,走出酒店旋转门,投入外面倾盆的雨幕。
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