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处都是眼睛…”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然后,陡然拔高,像是濒死的天鹅发出的最后哀鸣,又像在积蓄生命中最后的、孤注一掷的力量:“不能…不能让你变成第二个我!
……别怕……这把火…姐姐替你烧!”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决绝和……解脱。
“滋滋……”录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空洞的电流噪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无限放大,嗡嗡作响。
苏禾僵在原地。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冰凉的录音笔,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窗户,惨白的冬日天光毫无温度地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的尘埃。
光柱里,尘埃无声地翻滚、沉浮。
录音笔里那最后几个字,带着灼热的余烬和冰冷的决绝,像烧红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空茫的脑海里疯狂回响、撞击:“这把火…姐姐替你烧!”
“替你烧!”
“烧!”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投向病房那扇紧闭的门。
门后,是覆盖着白布的、冰冷的终结。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失焦的、红肿的眼眶里汹涌而出,无声地、迅疾地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那滚烫的泪水,仿佛带着录音笔里那最后一句燃烧的余温,烫得她灵魂都在剧烈地抽搐、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