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几乎撕裂意识的压力,将银杏算法生成的动态密钥,像投掷长矛一样,狠狠射向那风暴中心唯一的、相对平静的锚点——林风幽灵的核心数据区!
密钥接触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排斥。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那片狂暴的混沌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收缩!
所有的噪音、痛苦、混乱被瞬间剥离。
眼前豁然开朗。
我站在一片…无比宁静、无比熟悉的虚拟空间里。
脚下是大学宿舍楼前那片柔软、略显粗糙的虚拟草坪。
空气里带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甚至能“闻”到。
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在那片被精心勾勒出的、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位置,矗立着一棵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银杏树。
树下,站着一个身影。
不再是扭曲的幽灵,不再是痛苦的泰坦。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一点温和的、略带羞涩的笑意,就像无数次在实验室熬夜后,拉我去看那棵小树时的样子。
林风。
或者说,是他意识深处最珍视、最核心的自我印记,被那棵象征着我们友谊和生命力的银杏树守护着,没有被“普罗米修斯”的绞肉机完全磨灭。
他就站在那里,仰头看着那棵虚拟的、却仿佛承载着整个真实世界重量的银杏树,眼神清澈,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宁静。
他轻轻抬起手,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他掌心。
“吴越,”他开口了,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的扭曲,而是记忆中那个温和、带着点书卷气的嗓音,真实得让我瞬间泪流满面,“你看,它…长得真好。”
他对着掌心的叶子,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纯粹满足的笑容。
时间仿佛凝固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林风!”
他转向我,笑容依旧温和,但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疲惫,那是属于一个灵魂被反复撕扯、承受了无尽痛苦的底色。
“对不起,”他说,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那些…攻击…那些警告…不是我…至少…不全是我。
是‘机器’…是‘普罗米修斯’…它在利用我的痛苦…我的愤怒…作为武器…阻止你靠近真相…阻止你…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