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在昏迷中呢喃着什么,我凑近去听,听见他说:“清禾,别信……”我替他盖好披风,触到他腰间的皮囊。
打开时掉出张纸条,上面是他潦草的字迹:“若我死了,幽州军归清禾,契丹军归兀颜,勿念。”
帐外传来惊雷,我握着纸条的手忽然发抖。
远处,吐蕃大营的篝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极了耶律隆绪看我时,眼中跳动的烛火。
这乱世的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能等到天晴的那一天。
12 第十一章耶律隆绪醒来时,吐蕃大营已烧成灰烬。
我坐在他床边,看着晨光爬上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在寺庙替我挡剑后昏迷的模样,也是这样安静。
“傻丫头,怎么眼睛红得像兔子?”
他抬手想替我擦泪,却发现手上扎着针管——军医为了逼毒,在他虎口处扎了九根银针。
我按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比去年又厚了些。
“林砚青说,你母妃的死另有隐情。”
我盯着他眼底的血丝,“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我身上的血腥气。
清禾,你知道吗?
当年我跪在母妃灵前发誓,要让整个契丹为她陪葬时,手里还攥着她染血的衣角。”
我握住他的手,让他指尖贴上我掌心的旧疤:“可你现在,却想让汉契百姓和平共处。”
他忽然翻身坐起,扯掉手上的银针,动作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药碗:“因为我遇见了你,清禾。
你让我知道,仇恨之外,还有别的活法。”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是侦事司的斥候回来了。
我接过密报,扫过字迹时瞳孔骤缩——上面写着“林砚青越狱,去向成谜”,附页夹着朵干枯的蔷薇,花瓣上用契丹文写着“王庭冷宫”。
“想去契丹王庭看看吗?”
耶律隆绪已披上战甲,弯刀在晨光中划出冷冽弧光,“顺便让那些老东西看看,他们最怕的煞星,现在有了软肋。”
我摸向腰间的狼首玉佩,触到里面藏着的半片蔷薇花瓣。
远处,双联城的轮廓已在荒原上显出雏形,汉人的夯土墙和契丹的毡帐错落而立,像幅从未见过的画卷。
“好,”我握住他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但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