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临下地看着她。
镜片后的目光。
像冰冷的探针。
一寸寸扫过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扫过她散乱的发。
扫过她赤红的眼。
扫过她手背上刺目的血痕。
最后。
定格在她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
在林晚几乎要再次爆发的前一秒。
他忽然。
极其突兀地。
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
从喉咙深处逸出。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和一种……让林晚浑身发冷的……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晃了晃手里那份皱巴巴的举报文件。
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
像嘲讽的鼓点。
“林晚。”
他叫她的名字。
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
敲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他微微俯身。
那张英俊得近乎冷酷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镜片后的眼睛,深得像漩涡。
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苍白而惊惶的倒影。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
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
砸进她死寂一片的耳膜里。
“想复婚就直说——用不着……”他顿了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份足以毁灭她一切的举报文件。
扫过她手背的伤。
扫过她眼底强忍的泪。
最后。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
和一丝林晚完全无法理解的……深沉。
吐出那句让她血液瞬间逆流、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话。
“把自己搞破产当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