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着手指数,“津贴、工资、还有你每次退回来的彩礼……”林晚意羞得用手捂住他的嘴。
最后他们不得不雇了辆拖拉机运货。
林晚意坐在堆成小山的物资中间,突然发现个牛皮纸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封情书,邮戳从1972年到1983年。
微风掀起泛黄的纸页,露出第一行字:晚意同学,今天你又拒绝了三班体育委员……边疆的日头正烈,林晚意的碎花裙摆被咸湿的湖风掀起一角。
老证婚人戴着老花镜,翻着泛黄的黄历本,最终用红笔圈出个日期:“下月初六,宜嫁娶。”
陆时远的指节在木桌上叩出轻快的节奏——为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二年。
民政局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烫。
钢笔悬在结婚介绍信上方时,林晚意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墨水滴在“自愿结婚”的“愿”字上,晕开成小小的乌云。
多年前那个雪天,顾淮川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在同样的位置签下名字。
那时文工团的姑娘们都说,能嫁给战斗英雄是天大的福气。
“晚意?”
陆时远温热的手掌覆上来,“要换张纸吗?”
她摇摇头,用力写下最后一笔。
钢印压下来的瞬间,远处传来火车启航的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