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渊皆萧长宁的其他类型小说《迫她臣服赵渊皆萧长宁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黄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提前说下,骄傲肆意恶女长公主x阴暗疯狗新帝,女主欺男不霸女,不是什么好人!!!)——————————“放榜了!新科放榜了!”“猜猜今年的状元郎是谁?”“莫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亦或是刘太傅家的那位小神童?还是琅琊姜氏的姜才子?”“都不是……嘿嘿,你们绝对想不到,这新科状元是寒门出生,乃寂寂无名之辈……”外边锣鼓喧天,萧长宁坐在酒楼二楼吃着酒。她对面坐着一位容颜清俊的男子,正是那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裴峻。此次新科裴峻的名次算不得好,已然二甲开外,为谋求出路,只能来讨好这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殿下,前朝被长公主一手提拔的人不算少数。世人皆道长公主萧长宁沉迷男色,整日里荒淫无度,偏她还有这样的资本,当今圣上正是萧长宁一母同胞的弟弟,圣上极为...
《迫她臣服赵渊皆萧长宁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提前说下,骄傲肆意恶女长公主x阴暗疯狗新帝,女主欺男不霸女,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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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了!新科放榜了!”
“猜猜今年的状元郎是谁?”
“莫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亦或是刘太傅家的那位小神童?还是琅琊姜氏的姜才子?”
“都不是……嘿嘿,你们绝对想不到,这新科状元是寒门出生,乃寂寂无名之辈……”
外边锣鼓喧天,萧长宁坐在酒楼二楼吃着酒。
她对面坐着一位容颜清俊的男子,正是那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裴峻。
此次新科裴峻的名次算不得好,已然二甲开外,为谋求出路,只能来讨好这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殿下,前朝被长公主一手提拔的人不算少数。
世人皆道长公主萧长宁沉迷男色,整日里荒淫无度,偏她还有这样的资本,当今圣上正是萧长宁一母同胞的弟弟,圣上极为听她这位长姐的话。
传闻朝堂上长公主派系之人,皆生的风流俊朗,曾是殿下的裙下之臣。
今日裴峻脸上特地敷了粉,衬的唇红齿白,隔着案桌,萧长宁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脂粉味儿,她不悦的皱了皱眉。
裴峻讨好道:“殿下,此次殿试学生发挥失常,这才落了个二甲第八的名次,若是……若是再给学生一次机会,学生绝不会比那状元差!”
“那状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穷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说至此,裴峻眼神里难掩嫉妒,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了萧长宁的手。
萧长宁正望向窗外,一时不察,竟真被他摸了个正着。
萧长宁回过头,冷冷望向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
裴峻谄媚的捏了捏,他道:“若是殿下愿意替学生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让学生也能进翰林院,学生定当感激不尽,殿下你让学生做什么都可以。”
“学生旁的不敢说,伺候殿下,定然尽心竭力,必不会比殿下府上的那些门客差。”
语毕,裴峻暗示性的朝萧长宁眨了眨眼。
裴峻此行势在必得,为了讨好萧长宁,他还特地打扮了一番,他本就清俊,在京中极负盛名,又是尚书家的公子,比萧长宁以往收的那些门客不知好多少。
萧长宁面色微冷,她一把甩开裴峻的手,拿帕子缓缓擦拭,面露嫌恶。
“四喜,砍了他的手。”
随侍的小太监应了一声:“是,殿下。”
裴峻却骇然失色,忙跪在了地上,说:“殿下息怒!是学生无状!失了礼数……学生只是倾慕殿下,一时情不自禁,这才失了方寸!望殿下莫要和学生一般见识!”
萧长宁却充耳不闻,目光依旧被窗外的热闹所吸引。
四喜拔出刀,朝裴峻走来。
“殿下!殿下!”
裴峻的尖叫声,顿时充斥满整个二楼,与此同时,酒楼外锣鼓喧天,完美将这惨叫声遮掩。
今个儿是状元游街的日子。
状元姓赵名渊,出身寒门,却力压一众世家子弟,殿试上的那篇策论更是被一众官员奉为经典,老太傅更是直呼“此子身怀治世之才”。
那状元打马而来,街道两旁的姐儿们含羞带怯地朝他掷着花,赵渊皆谦虚的接受了。
萧长宁垂眸,望向那位寒门出身的状元郎。
竟生的比他身后的探花郎还要俊美出众。
他有着一张极好的皮相,肤色冷白,长眉俊目,虽一路态度温和恭谦,笑意却不达眼底,凤目清冷。
他身上穿的是京中前几年盛行的料子,如今早已不兴,却十足惹眼,瞧着却比他身后那些个穿金戴银、衣着繁复奢华的世家子弟还要俏。
萧长宁无端就想到了她府上那朵刚开的白色睡莲,沾着水汽,正是干净而又圣洁的时候。
赵渊一抬头,便与萧长宁的目光对上。
春日风光好,萧长宁一袭藕色春衫,日光懒洋洋洒在她身上。
她趴在窗棱上,头上金钗轻轻晃动,冲着赵渊微微一笑,眼底浮现出些许兴味。
萧长宁招手唤来四喜,拔下头上那支镶着金花的金钗递过去,又附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赵渊淡漠的收回目光,骑马正要继续前行。
孰料,四喜带着五个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喜捧着那支金簪,抬高声音道:“赵郎君,奴才奉安淮长公主之命,特来赠予这金花簪一支,殿下欣赏郎君的人品才华,郎君还不速速下马接赏!”
安淮长公主这几个字一出,百姓们顿时一阵哗然,望向赵渊的目光顿时有同情与不忍。
谁人不知这位公主殿下最好男色,且手段极其恶劣,被她玩死过的男人不胜其数!从长公主府抬出来的尸体都能堆成小山了!
萧长宁一只手撑着下巴,淡淡等待赵渊接过那朵金花,没有人敢拒绝她,更别提一个小小状元了。
谁知,那赵渊下了马后,竟只面容疏冷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学生福薄,只怕受不起这赏赐,还望殿下海涵。”
萧长宁瞳孔顿时一缩!
好好好,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拒绝她的招揽。
四喜顿时冷笑一声,道:“郎君慎言!怎么郎君接得别人的花,我们殿下的花就接不得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郎君蔑视皇权,不将我们殿下放在眼里!”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
偏生那赵渊是个硬骨头,他抱了抱拳,礼数周到,语气冷漠尽显:“学生断无此意,金花贵重,学生粗鄙,配不上这般贵重之物。”
萧长宁歪了歪头。
旋即,酒楼二楼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音:“本宫既赠了你,便说明你配得上,收下。”
命令般的口吻,她语气不容置喙。
四喜强行将那金簪往他跟前一递。
仗势欺人的事儿萧长宁可没少干,她就喜欢看挺直的背脊为她而弯,干净的人因她染上污色。
赵渊只冷声说了句:“抱歉。”
于是转身上马,竟直接打算绕过四喜离去。
萧长宁眉梢一挑,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拦下他!”
侍卫拔刀,一片雪亮的刀光中,赵渊被人团团围住,百姓尖叫一声害怕的离远了些,便连一同游街的探花榜眼,也默默后退了几步。
那榜眼小声劝道:“赵公子,你就接下吧,这安淮长公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赵渊皱了皱眉。
萧长宁提着裙下了楼,她身后跟着数十个丫鬟小厮,排场甚大。
她走出来,百姓们便乌压压的跪了一地,面色惶恐。
萧长宁抬头,这厮见了她竟不下马也不跪,当真是熊心豹子胆!不知为何,从这个角度,她竟有一种被他居高临下审视的感觉,仿佛他才是皇亲国戚!
“给本宫把这无礼之徒拿下!”萧长宁娇喝一声。
“是,殿下!”
赵渊被人扯下马,强制跪在她身前,火红的状元服顿时沾了尘土。
萧长宁拿着那金簪,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他这张俊美清冷的脸,她轻嗤一声:“本宫给你脸你偏不要,莫不是以为考上状元,便能一飞冲天了?”
“学生并无此意。” 落到如此境地,他身形有些狼狈,却仍无惧色。
萧长宁拿那金簪拍了拍他的脸,檀香朱唇内吐出恶毒的言语:“这样吧,你向本宫磕几个头,求求本宫,本宫便放你一马,如何?”
虽跪着,赵渊仍旧背脊挺直,他垂眸不语。
萧长宁不是没见过骨头硬的,然如赵渊这般,丝毫不惧她的,还是头回见。
萧长宁抬脚,踩上他手背,道:“赵郎,本宫给了你活路,再拿乔,可就不识好歹了。”
“学生无福消受殿下的金花,还望殿下放过学生。”赵渊低着头,落在阴影中的那双眸,闪过一抹极强的杀意。
萧长宁叹息一声,道:“既如此,这街也不用游了,不敬本宫,便是蔑视我大衍皇室,押回去,关入大牢,何时肯服软了,本宫何时再考虑放过他。”
“是!”
豁!陛下钦点的状元郎说关押就关押!安淮长公主当真无法无天了!
榜眼欲言又止,慑于萧长宁的威势,终究不敢出来替他说话。
状元游街以这及其荒唐的方式结束,人群散去,萧长宁冷嗤一声:“本宫不过看他一表人才,赠金花以示欣赏。”
非是想对他做什么。
如此一来,萧长宁还非要将他纳入府中不可了!
甭管什么样的硬骨头,到了她府上,都得软成一摊泥!
“回府!”
“是,殿下!”
酒楼二楼,徒留一双充满妒色的眼,死死望向外界。
裴峻痛的面色扭曲。
凭什么!状元是他!公主看上的也是他!
*
回了府,于府门前停轿。
萧长宁刚下轿,便瞧见一高大男子正焦急的冲着门房说着什么。
“我想见殿下一面,见完就走,绝不叨扰,劳烦先生去通禀一声。”
“殿下说了,不会再见傅将军,傅将军还是请回吧!”
傅良生执着道:“若是见不到殿下,本将军、本将军就跪在此处不起了!直到殿下愿意见本将军为止!”
傅良生说完,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府门前,丝毫不觉有辱他这大将军的身份。
那门房先生叹了口气,说:“傅将军还是莫要为难小的了,就算您跪死在这里,殿下也是不会见您的……”
“长宁,我对你的情意,你真就一点都看不见么……”傅良生神情恍惚。
“傅将军。”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傅良生顿时大喜,他转过头,双眼一亮,道:“长宁!长宁你肯见我了!”
萧长宁静静站在他面前,说:“傅将军,本宫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男人,看在儿时情谊的份上,本宫不与你计较,傅将军若是想跪,还是换个地方跪罢,莫要脏了本宫的门楣。”
傅良生痴痴地望着她,道:“先帝曾为我们赐婚。”
萧长宁声音愈冷:“那婚约早在昀儿登基后便解除了,更何况本宫不喜脏男人,傅将军还是搂着你那外室逍遥快活去吧,莫要再来本宫面前碍眼。”
“长宁,我与那外室不过是逢场作戏,并无情分,我已经命人将她赶走,长宁,长宁,你看看我,功名利禄我都可舍弃,为你我自愿入赘皇家……”
“本宫不愿。”
萧长宁越过他,往府中而去。
傅良生怔怔的盯着她的背影瞧,五大三粗的汉子,竟就这样红了眼眶,尤其见人将赵渊押入府时。
他猛地吼道:“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喜欢你府上那些沽名钓誉的门客吗?还是喜欢他?”
他颤抖着手指向赵渊。
赵渊掀眸,冷冷瞧了他一眼。
“这小白脸有什么好?你府上小白脸还少吗?我一只手便能将之捏死!”
“长宁,我承认之前是我吃醋,见你府上人多,便也想找人醋一醋你,我与那女子当真没有任何关系,她腹中孩儿也不是我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糊涂……想让长宁你也尝一尝妒火中烧的滋味……才会与她逢场作戏……”
可没想到,萧长宁却完全不在意他。
得知他养了外室后,便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从此他再也不能踏入这公主府半步。
直到那时傅良生才知道,她薄情寡义,养的男人很多,却从不曾对人动过真情。
她没有心!
傅良生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道:“长宁,他们都没有我爱你。”
许是被他缠的烦了,萧长宁脚步一顿,她转过身,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她道:“傅将军,你说的不错,我就喜欢如赵郎这般白净俊俏的。”
说完,她捏着赵渊的下巴,俯下身,在赵渊唇角印上一道极轻的吻。
赵渊身上是淡淡的寒梅香,如他人一般清新冷冽。
看到这画面,傅良生登时气疯了,红着眼说:“你都没亲过我!你都没亲过我!你从不会让人近身的,长宁!”
萧长宁不置可否。
“滚吧,我与赵郎今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傅将军莫不是想留下来观看不成?”
傅良生脸色一变!
他死死瞪了赵渊一眼,颇为不甘心,但萧长宁心意已决,再纠缠下去只会惹她厌烦。
“长宁,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萧长宁没应。
待傅良生被侍卫驱赶离开。
萧长宁冷哼一声,再看向赵渊时眼底充满了戏谑。
她拇指用力蹭了蹭他唇角,道:“赵郎,唇这么软,其他女人知道吗?”
见他不答,她也不介意,这人迟早会匍匐于自己脚下,她等着那一天。
萧长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覆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本宫等你服软。”
“押进地牢。”
“是。”
入了夜,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潮湿黏腻的气息钻入殿宇的每一丝瓦缝。
地牢里,赵渊坐在脏污的床榻上,闭眸小憩。
角落里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主子,可要杀了她?”
赵渊睁眼,眸光沉冷,“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蠢货,既主动送上门,何不利用一番。”
这晚萧长宁睡的不太安稳。
春雷乍响,轰隆一声!
萧长宁冷汗津津的睁开眼,许是因为白天被个小小状元顶撞,加之又见了傅良生这个王八蛋,萧长宁心情极度恶劣。
她心情不好了,府里就得有人遭殃。
萧长宁在丫鬟的侍奉下起身,她道:“把人都唤来。”
“是。”
萧长宁府上养了十多个门客,这些门客可不是养着吃干饭的,不但要长得好有才华,还要有技艺傍身,能哄得了长公主高兴。
外边说萧长宁荒淫无度,这可实属冤枉她了。
萧长宁养男人只看只玩儿,从不亲身上阵与他们做些什么,她千金之躯,何等尊贵。
“殿下,人都来了。”
不多会,十多个面容清俊的男子便鱼贯而入。
他们恭恭敬敬的跪在萧长宁身前,唤了声:“殿下。”
萧长宁坐在榻上,手上抓着一把金瓜子把玩,她道:“本宫今夜心情不好,若能哄得本宫高兴,正巧职方司如今尚缺一主事,明日本宫会进宫向阿昀举荐。”
这话落,众人皆眼热的望着她。
职方司主事虽不是什么大官,却有实权,是个极好的差事。
不多会,屋内丝竹乐声响起。
一人站她身后为她捏着肩膀,一人跪她面前为她轻轻捶腿,还有人装乖卖巧,趴在地上学着狗叫。
“殿下,殿下,臣乖不乖?”
萧长宁看着这些人,眯了眯眸,自然是极乖的,若是赵渊也如他们一样。
光是想想,萧长宁便热血沸腾,兴奋的要命。
脾气越烈的人,她越是喜欢驯服,温顺的乖狗有什么意思?驯服一只烈犬要远比乖狗有成就感。
萧长宁招了招手,唤来四喜:“吩咐下去,那赵姓状元,这几日莫要给他提供水粮,本宫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几日。”
“是,殿下。”
*
晨光熹微。
刚下早朝,那三朝元老张太傅便追着萧长昀道:“陛下,陛下,听老奴一句劝!望不可再如此纵容长公主殿下啊!那赵渊身怀大才!却被殿下当街羞辱!如今又生死不明!若大衍真失去赵渊这样的人才,将会是我大衍的不幸啊!”
“公主殿下嚣张跋扈,那赵渊可是陛下您钦点的状元!状元游街本是历届传统,如今却被搞成这样!被天下人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您!难道您要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吗!”
萧长昀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笑着看向张太傅。
这老东西仗着自己有块免死金牌,天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萧长昀对他道:“南嵘前段时日又提了和亲一事,朕也觉得和亲这个提议不错,可朕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既太傅这般为我大衍着想,这样吧,即日起,封太傅为羲和公主,送太傅前往南嵘和亲,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此话落。
众人脸色一变,周围官员更是稀稀拉拉的跪了下来。
“不可啊!张太傅年岁已高,还是男子,如何、如何能送去南嵘和亲!”
萧长昀却充耳不闻。
他道:“来人,还不赶紧把太傅带回去洗洗打扮打扮!给南嵘王送过去!”
萧长昀看了眼地上的人,说:“南嵘王那般不拘小节之人,定不会介意送去和亲之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张太傅登时被人拉了下去。
他气的直哆嗦,一把胡子也跟着抖。
“荒谬……荒谬……我大衍要亡啊!”下一刻,竟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再无人敢对萧长昀说公主殿下的半句不是。
待到萧长昀离开,朝中大臣恶狠狠拂袖。
“疯子!就是个疯子!”
“嘘,你不要命了!”
……
“咚”的一声,长公主府的大门被人敲响。
随即四喜急急忙忙的朝殿内走去,“殿下!殿下!不好了!”
萧长宁正靠在榻上喝茶,闻言,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不好了?”
“陛下说,要将老太傅送去南嵘给南嵘王和亲!老太傅已经被抬回府了,一堆禁军围在太傅家门外,看似真的要把老太傅送去南嵘了!”
“噗——”
萧长宁一口茶未下肚,被呛了一下,震惊的喷了出来。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道:“虽然知道他平日里疯疯癫癫,不把人当回事,可那张太傅是三朝元老,在官员里又素有名望,他如何能这般行事?”
萧长宁连忙起身,道:“本宫要入宫一趟。”
把老太傅送去和亲这种事,她这弟弟当真干得出来!萧长宁嘴角再次抽了抽……
张太傅活到六十八岁没被萧长昀气死,也是不容易。
萧长昀得知长姐要进宫,高兴极了。
萧长宁还未进门,萧长昀便兴冲冲的迎了过去,“长姐,长姐!你有好几日没进宫看我了!”
虽萧长宁和萧长昀是一母同胞,长得却丝毫不像。
姐弟俩相差四岁,可萧长昀如今的个子,已经比萧长宁高上许多了,再也不用像小时候那样,抬头才能看清长姐的面容。
萧长昀黏黏糊糊的抱住她的手臂,蹭了蹭,道:“长姐,不如你搬回宫里住吧,看不到你我心里难受。”
萧长宁摸了下他的头,说:“长昀,你已十八,不是小孩子了,撒什么娇,莫要再往我身上蹭了,不妥当。”
“哼!有什么不妥当,你是我一个人的长姐,弟弟抱姐姐,天经地义!”
萧长昀抓着她的手坐下,说:“我一会让绿霞去给长姐收拾宫殿,长姐别离宫了。”
萧长宁摆了摆手,道:“不必,我今夜不留宿,我此次进宫,是想问你,你当真要把张太傅送去和亲?”
听到这话,萧长昀面色狰狞,他说:“那老东西天天叽叽喳喳向我说长姐的坏话!吵死了!索性送去南嵘祸害别人去!”
萧长宁却道:“不可,张太傅德高望重,送去南嵘像什么话?”
萧长昀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她,片刻后,他将头靠在萧长宁的肩膀上,说:“长姐都不疼我了,小时候我不开心,长姐都会把我抱在怀里哄,我又没有错,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般说长姐。”
“这样吧,不把太傅送去南嵘也行,长姐,你把你府上的那位姓赵的赶走,我就勉为其难不送太傅去和亲了。”
昨夜他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说,长姐居然还亲了那个姓赵的!还亲了!
萧长昀恨不得冲入公主府把赵渊给撕碎!
萧长宁不喜被人管束,哪怕自己这位亲弟弟是当今皇帝,她道:“你与赵渊计较什么,他那状元不还是你钦点的么,我与他玩两天,待哪日腻了便送出府。”
萧长昀轻哼一声,道:“他倒是有些才华,不过……哼!早知长姐喜欢这样的,我就不点他了!”
就后悔!
他这屋内暖融融的,搭着安神香,萧长宁昨夜彻夜未眠,竟情不自禁的泛起困来
她懒洋洋道:“你我是一起长大,可终究是姐弟,我以后要招驸马,你也要立后纳妃……你我都不会是彼此的唯一,长昀,你这占有欲该改一改了……”
萧长昀却道:“我不立后,也不纳妃,我有长姐就够了,长姐也不要那些臭男人了好不好?你看看你府上养的那些人,都是群什么玩意,不过是垂涎长姐的权势。”
“玩玩罢了。”
可赵渊不一样,以前萧长宁从未对男人这般亲近过,长姐虽名声不好,可萧长昀知晓,长姐何等骄傲,一般男人她是不屑去碰的。
萧长昀咬了咬牙,那赵渊有什么好。
不就会作策论写几首诗吗?
朝臣推崇他。
连长姐都看上了他!
这个男人让萧长昀心里生出了一股危机感。
萧长昀继续絮絮叨叨道:“只要长姐赶走赵渊,我立马就放过张太傅,以后也不胡闹了,长姐,长姐,求求你了,我不喜欢他,你别把他留在你身边,我看着烦。”
“你若执意将他留在府上,呵,不止张太傅,什么姚太仆、崔大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弄走,弄不走的就都杀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狠色。
萧长昀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才发现他长姐竟睡着了。
睡着了的萧长宁乖巧异常,收敛了周身的威势和锋芒。
他凑过去,忍不住拨了拨萧长宁的睫毛,轻声道:“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也没听呀。”
“长姐……长姐……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自从得知萧长宁非皇室中人这个秘辛之后,萧长昀对她的心思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他又怕表现的太明显,会吓到他长姐。
他不敢捅破萧长宁的身份,这是皇室的一件惊天丑闻,若被外界知晓,别说这长公主之位了,恐怕就连她的性命都要保不住。
萧长昀叹息一声,起身抱起萧长宁,往偏殿而去。
宫人们早已习惯这对姐弟俩的亲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
萧长宁醒来的时候,下意识问:“什么时辰了?”
萧长昀说:“未到申时,长姐还能再睡会。”
萧长宁捂着头起身,道:“昨夜未眠,竟在你这睡着了,我得回去了。”
萧长昀抓着她的手,说:“长姐一会去看望太子哥哥吗?你每回进宫,都是会去东宫上一炷香的。”
先帝看好的继承人实则并非萧长昀,而是当时已故皇后所出的皇长子萧长麟。
萧长麟天纵奇才,八岁时便已崭露头角,被封为东宫太子。
后来因为西山猎场的一次意外,致使太子坠崖,尸骨无存。
直到先帝临死,都未再立太子。
于是这皇位便被萧长昀捡了个漏,连带着萧长昀的母亲也捡了个太后之位。
“看完太子哥哥正好宫门落锁,长姐就留在宫里头吧。”萧长昀算盘打的叮当响。
萧长宁犹豫一番,道:“这次就不去了,下回我多烧点纸钱,给长麟赔个不是。”
算盘落空,萧长昀失落的看着她。
萧长宁揉了揉额角,道:“我知你并非真的想把张太傅送去南嵘和亲,既玩够了,就放过太傅吧,太傅年岁已高,经不起这么刺激。”
萧长昀冷哼一声:“他说长姐坏话,而且我说了,只要长姐赶走赵渊,我就放过那老东西,长姐可还没答应我呢。”
萧长宁挑了挑眉,道:“不听话了?”
“我不管!”
萧长宁走下床,她这好弟弟连忙将披风披到她身上,无比仔细的系好了带子。
他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赵渊,长姐府上养了那么多人,以往都是没多久就厌烦了的,想必那赵渊也撑不了几日,等新鲜劲一过,长姐还不是要赶他走,早赶晚赶都是赶!”
“长姐的事你少管,你再啰嗦,以后我就不进宫了。”萧长宁故作不悦道。
到底不敢真的惹她生气。
他撇了撇嘴,委屈道:“知道了,我会放了老东西的,我听话就是了,你别生气……”
萧长宁脸色这才好看些,摸了摸他的头,道:“有事派人去我府上找我,再说一次,莫要再胡来了,若真送张太傅去南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嗯。”
“长昀真乖,下次进宫,长姐把你喜欢的那只玄凤鹦鹉带来给你玩儿。”
那只鹦鹉还是萧长麟生辰时父皇送给他的,当时他太子之尊,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他那儿送,后来那只鹦鹉就被他送给了萧长宁。
长昀眼馋了好久,找她要了好几次,她都没舍得给。
萧长昀双眼一亮,道:“一言为定。”
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就被萧长宁给哄好了,立马派人去了张太傅府上,还送了好些养身的药材。
载着萧长宁的马车咕噜噜的出了宫。
昨夜大雨,地还是湿的,车轱辘在地上留下长长湿痕。
萧长昀站在城楼上,直到看不到那马车,他眼底浮现一层暗色,冷声道:“想办法,除掉赵渊。”
将长姐注意力从他身上夺走的人都得死!
就像当初的东宫太子一样!
暗处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是。”
回府的路上,萧长宁还未用膳,有些饿了,突然想吃姜饼了,便叫了婢女去买,自个坐在马车里头等。
她恹恹的靠在软垫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只闻一阵幽冷的清香传来,有点儿像那赵渊身上的寒梅香,又不全然相似,里边像是掺了血,夹杂着铁锈味儿,有些冲。
萧长宁意识到不对劲,可已经迟了,意识逐渐溃散。
最终只模糊看到一道玄黑的袍角。
“谁……”
话未说完,萧长宁身子软软的往下倒,被一双素净冷白的手给接住了。
赵渊垂眸,静静注视着她。
这位殿下白日里嚣张跋扈,此刻昏迷过去,倒是又软又乖觉。
外边驾车的暗卫问:“主子,去何处?”
赵渊道:“天水园。”
“是。”
萧氏姐弟俩一个胸无点墨,一个狂妄自大,惹了他赵渊,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男人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萧长宁的面颊,他道:“殿下,可是你自己撞到我手上来的,以后无论旦夕祸福,都要自己受着。”
赵渊一袭玄黑的袍子,上面却隐隐透着赤金的纹路,若仔细看,竟隐约像一条腾飞的金龙。
白日状元游街时,赵渊一袭白衣仿若天人,模样瞧着也是温和恭谦的,一派谦谦君子样儿。
此刻的他却阴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眉目间满是沉冷的恶意。
“主子,那些昏迷的侍卫如何处置?”
“萧长昀的人,杀了吧。”
护不住主的奴才,回去也是要死的命。
*
萧长宁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浓墨般的黑,死一般的寂静将她包裹,她看不到听不到,仿若与世隔绝。
一个人在极致黑暗无声的环境中,最多只能待上三天,昭狱中便有这种刑罚,三天后人往往会变的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萧长宁试探着走下床,她还未死,便说明抓她之人并不想要她的命。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殿下想去哪儿?”
萧长宁心脏猛地一紧,似是没想到这屋中竟还有其他人。
她故作镇定道:“你是谁?你既知我安淮长公主,便该知道抓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许给你,钱财、功名利禄亦或是高官厚禄,只要你放了我……”
黑暗中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笑声,下一刻,她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那只手冰冰凉凉的,只转瞬间,让萧长宁想起了被蛇这种冷血动物缠上的感觉,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萧长宁被他用力一拽,登时落入一个带着肃杀与血腥气的怀抱。
男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殿下平日里欺男霸女,好不威风,便连府里男宠,都养了十八个,听说那年轻有为的傅少将军,也对殿下死心塌地,殿下的那位好弟弟,更待殿下如宝贝般珍视……殿下已经有了这么多男人,为何还要招惹外边的?”
男人鬓角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那一小片皮肤升腾起密密的麻痒。
萧长宁羞愤交加道:“与你何干!本宫是一国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放了本宫,否则等长昀的人找到,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一把将她摁在床榻上,大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抵在头顶,一只手掐住她细嫩的脖颈。
男人语气阴沉,他道:“公主便能为所欲为了么,那我对殿下你为所欲为,是不是也可以?”
直到这一刻,萧长宁才真正慌了。
她道:“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放过我,既阁下没有直接杀了我,便说明阁下并不想要我的命,阁下若是有所求,便直接说好了。”
他如同一位贴心的情人,轻柔的抚摸着萧长宁的脸,他道:“我求的你给不起。”
于是萧长宁便笑了,她道:“我府上什么没有?你不说,又怎知道我给不给得起呢?”
萧长宁想尽量拖延时间,她身边那些护卫都是长昀拨给她的,若她长时间失踪,长昀定会派人来查。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萧长宁问。
男人垂眸,黑暗中中他脸上满是戾气,他曲腿抵在萧长宁腿心,一只手将人按进柔软的床榻,他道:“与我所求相比,殿下皮白肉嫩,我倒是更想尝尝殿下的滋味了。”
“你!”萧长宁气红了脸,“你若逼急了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男人一只手摸到萧长宁胸口,她身上穿的衣服皆是上好云锦,触手丝滑细腻,“殿下不洁身自好,别人能碰得,你府中的门客能碰得,你弟弟萧长昀能碰得,我自然也能碰得。”
那人含住她的耳垂,轻咬舔弄,他道:“殿下,我不会比他们差。”
“住手!住手!”
那温柔黏湿的触感叫她无法忽视,萧长宁疯了般去推身上的人。
她推的越用力越绝望,他心情便越好,他恶劣的挑起唇角,道:“殿下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我要杀了你!若我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萧长宁恶狠狠道。
自从萧长昀登基后,她就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了!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萧长昀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她就是皇宫里的一滩烂泥,谁都能来踩上一脚,为了能够活下去,也什么都愿意做。
是萧长麟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东宫太子的庇佑让他们姐弟俩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起码活的像个人了,而不是人人都能践踏的畜生。
萧长宁眼眶忽的就红了,一直强忍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情不自禁唤了声:“长麟。”可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二个萧长麟了。
男人身体一顿,旋即,他更加恶劣的掐住她的脸颊,质问道:“殿下,你在叫谁的名字?这里可没有你要的人。”
萧长宁撇过头。
大手探入她的衣襟,下一刻,那满身华贵的服饰,便被他粗暴的撕扯开。
萧长宁已经歇了求饶的心思。
她娇嫩的身躯轻轻打着颤儿,她对自己说,不就是一具肉体么,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活着从这里走出来,待来日,她若知晓这人是谁!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你莫要为你今日的选择后悔!”萧长宁故作坚韧,可她声音里那细微的颤抖,仍旧出卖了她。
萧长宁握紧了拳头。
男人却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随后的将自己的大手用力扣了进去,他道:“殿下在怕什么?和你府中那些人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怕?”
她根本就没和他们做过!那些脏男人她向来是不屑碰的!
可此刻被压制在这贼人身下,被他这样羞辱,萧长宁亦不想和贼人多做解释,会显得自己太蠢。
“你等着,若我知道你是谁,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灭你满门,屠光你九族!”
“我九族么……”男人缓缓勾唇,“只怕殿下屠不起。”
下一瞬,萧长宁疼的整个人都打了个颤儿。
男人讶异道:“你是第一次?”
萧长宁煞白着一张小脸,死死咬住唇。
黑暗中,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面容,感官便显得越发敏锐,她能感受到男人强悍的体魄,锢住她的那只手臂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
男人喘息声逐渐粗重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萧长宁脖颈间。
萧长宁咬破了唇,尝到了血腥味。
最后似是不甘就这样单方面被男人欺辱,比起自己疼,她也要让对方疼一疼才好。
萧长宁松开唇,随即猛地一下,咬在了男人肩头,她咬的极重,血顺着牙齿汹涌的流了出来。
男人动作也变得越发粗鲁。
他一只手恶狠狠的拽住萧长宁的秀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长公主。”
她身上衣衫不整,近乎全裸,而他却仍旧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只粗重凌乱的呼吸泄露了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我做的好吗?殿下可有享受到?”
疼死了,享受个屁!
萧长宁情不自禁的扬起雪白的脖颈,喘息声从她口中溢了出来,她道:“只要、只要今日本宫不死,无论你是谁,都给本宫洗干净脖子等着!”
男人垂首,吻上她那朱红的唇。
他吻的堪称粗鲁,又是舔咬又是吮吸。
萧长宁那破了的唇上,便冒出了血珠,一阵阵刺痛传来。
男人低声道:“好,殿下可莫要让我等太久。”
萧长宁发出一声闷哼。
*
一番云雨过后,萧长宁睁开眼,发现她正坐在她那辆马车里。
她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一场荒唐的梦。
可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提醒着她,之前那些都是真的!
在她昏迷过去前,那人粗鲁而又索取无度,萧长宁不记得被他要了多少次,只记得她都已经疼的麻木了,若非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那人估摸着还要继续!
“嘶——”
萧长宁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她换了个姿势,又往屁股下面多加了两个软垫,这才感觉身子好些。
“殿下,殿下!奴婢们总算找到您了!”
她那位贴身婢女东桂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殿下不见了,东桂又不敢声张,私底下便通知了府里的管家,带着人找了一天一夜,总算在这深山老林里找到了萧长宁。
“殿下、殿下,奴婢买完姜饼出来,就找不着您人了,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话落,东桂连同其他奴才们,都满脸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出了这种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如果被宫里那位知道,掉脑袋都是轻的!
萧长宁便问:“这里是哪?已经过去多久了?”
东桂颤抖着开口:“回殿下,这里是城外的乌山,荒芜的很,若非如此,奴婢早就找到您了!距离您失踪,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一天一夜……”
那男人既然敢将她丢在这里,便是料定了查不到他。
萧长宁阴着一张脸,道:“这件事莫要声张,本宫姑且留你们一命,待回府了,自个去刑室领一颗哑药。”
下人们顿时脸色煞白。
“对了,那些侍卫们呢?还有之前驾马车的马夫,都是一群废物么!”
“回殿下,都死了,尸体就在马车外。”
听此,萧长宁攥紧了拳,“咚”的一声!用力砸了一下车厢!
可恶贼人!
今日之事不能被长昀知晓,长昀小时候被人灌过影响神志的毒药,因此经常头痛发疯,若是知道她遭此大难,定然会引发疯疾,朝中形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此事她只能私底下自己查。
“东桂,你进来。”萧长宁嗓子不舒服,说话时也哑的很。
东桂听出异样也不敢多问,只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爬进了车厢,跪在萧长宁面前,她道:“殿下,奴婢在。”
萧长宁低低咳嗽了一声,道:“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东桂,给我私底下挨家挨户去查,男子,约莫二十上下,肩膀上一道咬痕,凡是符合要求的,都给本宫抓过来!”
“这事要悄悄的办,不能被长昀发觉。”
说这话时,萧长宁颇为咬牙切齿。
“对了,还有那类似于赵渊身上的寒梅香,去查查这熏香有多人买过用过。”
萧长宁倒是不担心欺辱她的那男人是赵渊,她府里看守森严,更别说地牢了,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
再说赵渊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弱书生,哪来的本事能将她擒走。
寒梅香也不是多奇特的香,在清高的文人里十分盛行。
萧长宁俯下身,摸向了东桂的脸,她道:“查的好,本宫不但不罚你,还会重重有赏。”
“奴婢、奴婢定会尽心竭力!”
“看着本宫说话。”有时候头低的太低,就看不到人脸上的诸多算计了,萧长宁不喜欢这样。
“是……”
东桂欢欢抬起头,眸中满是惶恐。
“别怕,你伺候本宫这么多年,本宫疼你呢,这才给了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为殿下好好做事!”
“起吧。”
东桂小心翼翼起身,不经意间瞥到了萧长宁脖颈间殷红的痕迹,那痕迹一路向下蔓延,没入胸衣中。
东桂脸登时就红了。
东桂虽未经历过人事,却也知道这痕迹是什么,她以往跟着殿下出入风月场所,也是见识过猪跑的。
东桂犹豫了一瞬,问:“殿下、殿下可要换身高领的衣裳?奴婢派人去取。”
被她这么一提醒,萧长宁蓦的低下了头,看到身上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脸色顿时一黑!
那狗贼人!
最好别被她抓到,否则定要将之扒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不必,直接回府。”
反正外面都在传她荒淫无度,事情都发生了,再遮遮掩掩又有什么用!索性不如坐实了外面那些传言。
萧长宁忽然就想到了地牢里关着的那位状元郎。
既已过去一天一夜,不知那位状元郎现下如何了,朝堂缺人, 她玩归玩,却是不想将人给玩死的。
“回府后……把那赵渊带我屋里来。”
“是。”
此刻,长公主府的地牢里。
赵渊长身玉立。
他垂眸,望向地上这几具尸体。
赵渊还未问出声。
萧行就跪在了地上,道:“主子,这些人都是萧长昀派来的死士,企图暗杀您。”
“毁尸灭迹吧。”
萧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杀了萧长昀,伪装成这几个死士的模样,正好杀他的措手不及!”
赵渊道:“萧行,你可知六年前的西山猎场,那位前太子是如何落下山崖的?”
萧行张了张嘴,不语。
赵渊道:“萧长昀此人,惯擅长装疯卖傻,实则心机颇深,莫要打草惊蛇,他身边可不止这些死士。”
萧行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行神色一凛,缓缓退入黑暗中,身形消失在地牢里。
狱卒匆匆忙忙走过来,看到坐到草席上的人,不屑道:“赵公子,随我出去吧,殿下指了名要见你,瞧你这身脏的,赶紧去洗洗!莫要污了殿下的眼!”
萧长宁跋扈,就连她府中的下人都狗仗人势。
平日里进出公主府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长公主向来不是个长性的,在他们眼里,这赵渊能留一个月便就算他手段了得了。
狱卒将赵渊往浴房里一推,不耐烦道:“赶紧洗干净,莫要误了时辰,否则去迟了殿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浴房的门吱呀一声合上,外面传来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
“咱们伺候殿下也就算了,每回还要伺候这些个小白脸,不过一群文弱书生,也不知道殿下看上了他们什么。”
“你可别说了,殿下一向不喜欢下人嚼舌根子。”
“这儿离主院远得很,你不说出去,殿下哪能知道,真他娘的晦气,小白脸有什么好?我跟你说,往往这种小白脸床上功夫都不怎么样,读书人多肾虚!还不如老子呢……”
赵渊褪下衣物,望向肩膀上那块深可见骨的咬痕,眸光微暗。
赵渊面无表情的在那块牙印上用力抓扯了几下,直到把那块皮肉抓烂。
……
寝殿里,萧长宁只着一身雪白的亵衣,正站在窗前,手上拿着根随手折来的树枝逗鹦鹉。
这只鹦鹉便是长麟送的那只玄凤鹦鹉,萧长宁一直把它当宝贝养着,平日里光是伺候这鹦鹉的下人,便有十多位。
“姐姐,姐姐,饿饿。”鹦鹉顶着根淡黄色的呆毛,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
萧长宁忍不住笑了。
“教你那么多话都学不会,偏就学会了长麟的这一句是吧?”
“姐姐,姐姐。”鹦鹉声音越发高昂。
“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就叫小王八蛋,是萧长宁给它取的名儿,其实一开始这鹦鹉不叫这名儿,萧长麟给它取了个很别致的名字,叫翩翩,后来萧长麟落崖身亡后,她便将这鹦鹉的名字改成了小王八蛋。
萧长宁身子不适,懒洋洋的靠着墙,一边逗着小王八蛋一边道:“不就是失了清白么,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不会寻死觅活。”
她神情倦怠,想多回忆一些那贼人的细节,可那贼人实在谨慎,以至于除了他肩头那道被她咬下的牙印外,竟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萧长宁叹了口气,外边传来四喜的声音:“殿下,赵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
赵渊进来时,便瞧见萧长宁逗鸟的画面。
脱下那嚣张跋扈的皮,此刻的萧长宁瞧着又慵懒又高贵,亵衣宽大的袖摆滑到臂弯处,露出来的那截手臂莹润雪白。
只可惜,这样细嫩美丽的一截手臂,却被几道乌青的指印破坏了美感。
不止手臂,她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带着欢爱过后的糜烂痕迹。
“第二次了。”萧长宁道。
赵渊连忙低下头。
萧长宁却说:“这是你第二次直视本宫了,你很奇怪,京中无人不畏惧本宫,亦不敢直视本宫的面容,唯有你,好似什么也不怕。”
萧长宁话落,小王八蛋却突兀的叫了一声:“我哥来了,我哥来了!”
当初把这鹦鹉还跟着长麟时,长麟就把它当弟弟养着,可谓是言传身教。
长麟教什么它都能很快学会,轮到她教就装死,连鹦鹉都会看人下碟。
萧长宁脸色一黑,呵斥道:“闭嘴,你哥早死了,坟头草都八尺多高了!”
“嘎嘎,我哥!”
萧长宁放下手上的树枝,将鹦鹉关回了笼子里。
赵渊跪在地上,道:“学生家在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失了礼数。”
萧长宁双手环胸,道:“脱了衣裳,给我瞧瞧。”
虽然他觉得那贼人不可能是赵渊,还是亲自确认一番为好。
赵渊皱着眉,没动。
萧长宁道:“怎么?还要本宫亲自帮你脱?本宫倒是不介意,只是你要想好,若让本宫亲自脱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很奇怪,赵渊越是不情不愿,她便越是想让他俯首称臣。
大抵人骨子里都是贱,喜欢驯服。
赵渊冷白的指尖,解下腰上的衣带,衣物一件一件落了地。
出乎意料,赵渊衣服下的这具身体,竟极具力量感,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夸张也不显得瘦弱,恰到好处。
萧长宁望着他身上的伤,不止肩膀,胸口处、腰腹处、腿上……皆留下了一道道渗血的伤痕,惨不忍睹。
萧长宁直起身,赤着脚走到他跟前,目光一寸寸从他这具身体上扫过。
她问:“伤是怎么回事?”
“自己弄得。”
萧长宁挑了挑眉,“怎么?”
“若是学生这具身体,令殿下一看便倒胃口,想来殿下便也不会对学生有兴趣了。”
赵渊说这话时,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可萧长宁却并未感受到他的敬意,反而更像是在挑衅。
萧长宁俯下身,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果然,这张脸上没有丝毫敬意,依旧是覆着一层冰冷的霜雪。
萧长宁冷笑一声,道:“赵郎真是好打算,你现在这具身体,确实倒胃口。”
赵渊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殿下便放过学生,也放过自己吧,伺候人这种事,学生着实不擅长。”
“没关系,赵郎。”萧长宁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她轻声道:“只要这张脸还好好的,就够了。”
她现在迫切的需要忘记昨夜那男人带给她的一切感受。
而忘记的最好方法,就是进行一场新的情事。
可旁的男人萧长宁皆看不上,包括她府中养的那些门客,她嫌脏。
男人在她眼里大多都是脏的,她自小活在宫里,见多了那些腌臜事。
赵渊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像出水芙蓉,干净而又圣洁的人。
萧长宁的指尖,顺着男人的脖子,缓缓滑下,在那喉结上轻轻按了一下,她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儿。
她道:“入了我府门,可就别想出去了,乖乖听我的话,才能少吃些苦头。”
她今个儿受辱,心气不顺,也总得找人出出这口恶气不是?
赵渊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家世干净,和朝中之人皆无牵连,好拿捏。
赵渊喉结滚动,眸色也跟着深了许多,他像是被吓坏了,下意识往后后退了退,道:“殿下,自重。”
偏萧长宁不知自重二字是何。
她笑着开口:“你与我谈自重?你莫不是还不知道本宫那些欺男霸女的传闻。”
“殿下,那也仅仅是传闻而已,学生相信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耳根浮现淡淡的薄红。
“怎么,夸我两句,说两句好话,便妄图想让我放过你?”
这赵渊就是个入世不深的学生,不知人心险恶,这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她。
她今天就要给他上一课,如他这般白白净净没有背景的小状元,可是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
萧长宁伸手,摸着他发红的耳。
赵渊仍旧跪着,背脊却挺的笔直,带着文人墨客清高。
赵渊情不自禁慌乱起来,便连那冷白的面颊,也泅出一小片胭脂一样的红,“陛下,学生……学生已有婚约,还望陛下莫要、莫要强人所难。”
“婚约?”谁知,萧长宁听到这话,只淡淡一笑,她问:“与你结下婚约者是何人?可有本宫好?”
赵渊道:“是邻家妹妹,与学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自是比不上殿下。”
“有婚约好啊,本宫就喜欢强人所难,抢来的才够劲。”
且看他这般纯情的模样,萧长宁更是起了逗弄狎玩的心思。
萧长宁抬脚,在他肩头踩了踩,她道:“赵郎,今日把本宫伺候舒服了,来日你真娶亲,本宫定给你大肆操办,叫你那位好妹妹风光大嫁。”
不待赵渊回话,外面响起了四喜急促的敲门声。
萧长宁不悦,正要呵斥。
只听四喜道:“殿下,陛下今夜在御花园设了琼林宴,特发了圣旨过来,赵公子和您都要出席呢。”
听到这话,萧长宁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间,不上不下。
萧长宁脸色阴沉。
赵渊道:“陛下圣旨,殿下莫要为难学生了……”
萧长宁一脚将他踹倒,看着赵渊那张并不怎么恭敬的脸,她指了指他,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赵渊,今夜宴会过后,你最好对本宫言听计从,否则什么翰林院,什么户部,你都别想着进了,本宫不准,本宫那好弟弟也断然不会允许,你的仕途皆在本宫的一念之间,你给本宫想清楚了!”
“是……”赵渊伏在地上,向她磕了个头。
萧长宁扯了扯唇角,道:“穿好衣服滚出去。”
太巧了,她正欲对赵渊做什么的时候,圣旨就来了。
她一直都知道萧长昀粘他这个姐姐,可有时候占有欲太强,便成烦人了。
待赵渊离开后,萧长宁套上外衣。
四喜进来,恭敬的将那两道圣旨捧到她跟前,一道是将状元外放的,一道是赐她昭华宫的,那昭华宫是长昀前段时候新修建的殿宇,没想到是给她准备的。
萧长宁接过那两道圣旨,随手递到灯下烧了,她道:“春兰、史卓、水林……”
她一连报了十多个她府上下人的人名。
萧长宁道:“这些人,给本宫处死,尸体送长昀跟前去。”
这些都是萧长昀安插在她府上的眼线,她从前纵着他,没有管过,可她今日心情着实不好,又被萧长昀搅了好事,他明知自己对这状元郎有点意思,还想着将人外放。
四喜应了一声:“奴才知道了。”
一刻钟后,萧长宁盛装出现,府前接人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四喜问:“殿下,那赵公子怎么办?要和我们一道吗?”
萧长宁道:“既他不听话,不愿伺候本宫,就自己走去皇宫吧。”
长公主府离皇宫可不近,不需多久天就要黑了,若赴宴迟了,这赵状元难免又落得个不敬圣上的罪名。
四喜摇了摇头,本前途无量的状元郎,惹到长公主殿下真是可怜。
四喜派人去传了话。
赵渊走出长公主府时,便看到那急速远去的马车,赵渊叹了口气。
小太监过来传话:“赵公子,殿下今日心情不好,罚您走去皇宫。”
赵渊沉默了一阵,垂下眸,长睫之下,他眸色发暗,应了一声:“好。”
小太监似也同情他,他道:“赵公子,其实只要把殿下伺候舒服了,你以后前途不会差的,你这样与她僵持着又是何必呢?咱们殿下向来没什么长性,说不定等殿下厌弃你了,也就肯放你走了,你啊,越是倔,殿下就越想要强迫你,你是个聪明人,这些话小的都能懂,你一定也能懂。”
“多谢公公提醒。”
“唉,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入宫吧,去迟了,殿下不发难,陛下也是要发难的。”
马车内,萧长宁闭着眸。
她问东桂:“查的怎么样了?”
东桂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给她捶着腿,她说:“回殿下,还在查,如殿下描述的肩头有咬痕的人不在少数,明日一早定会给殿下一个答复。”
“嗯。”
萧长宁身子酸软,满身的金饰银饰重的慌,戴的不舒服极了。
比起去参加宫宴,萧长宁宁愿在家睡大觉。
东桂说:“殿下昨夜、昨夜未回府,听宫里传话的人说,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砸了好些东西呢。”
“砸,让他砸,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整日里没个正形像什么样!”
“陛下也是关心您。”
“呵,她是怕我在外面跟人厮混,怕我忘了他这位好弟弟,可弟弟终究是弟弟,我又不是要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他这占有欲啊,只怕用错了地方!”
*
“呵,长姐昨夜彻夜未归,我的人也没有传来消息。长姐昨夜在外面做了什么?只怕是在和什么人厮混吧!”
萧长昀阴着一张脸,将桌上上好的茶具哗啦一声扫在地上。
殿内顿时跪了一屋的人,“陛下息怒,息怒啊!”
“报!”
侍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伏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刚才、刚才长公主府上的人送来了十多具尸体,是、是您安插在殿下身边的那些眼线。”
萧长昀听到这话,双目顿红。
“你说什么?长姐把我派去的人都杀了?”
萧长昀顿觉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他说:“长姐以前都纵着我的,即使知道那些人是我的,她也从来没有管过,长姐一向信任我……”
“可恨!可恨!都是因为那个赵渊,长姐肯定是生我气了!气我坏了她好事,气我要把赵渊外放!”
“那朕派去的那些死士呢?那些暗杀赵渊的死士呢?”萧长昀又问。
侍卫道:“自打进了长公主府后,便没了音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指着地上跪着的这群下人道:“你们一个个都解决不掉他是吗?好,好的很,朕今夜就亲自解决了他!朕要让他有来无回!敢勾引我长姐!他该死!”
“三元!摆驾御花园!”
“是。”
*
今夜的琼林宴,不但那些排名一甲的学生们到了场,各官员们也过来物色人才了。
可此刻,御花园的氛围却有些凝重,学生们害怕的站在了一起,达官显贵们也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唯有坐在御花园首座的萧长昀,开怀的哈哈大笑着。
“安淮长公主到!”
太监一声高喝,整个御花园都安静了下来。
老太傅哭喊着说道:“殿下,殿下!您快劝劝陛下啊!这些排在一甲的学生,可都是我大衍的未来啊!陛下怎可这般磋磨人?”
萧长宁问:“怎么了?”
张太傅说:“陛下要玩个步步生莲的游戏,让那些学生光着脚在炭火上走,能走完一段路就让他们进翰林,这不是胡来吗!”
张太傅昨日才被气晕过去,今日又为萧长昀这番作为而忧心,着实不容易。
甚至和陛下今天所为比起来,萧长宁昨日当街做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张太傅只觉得大衍要完!
说话间,那头传来一阵尖叫声,只见一走在炭火上的学生,一没忍住,疼的整个人都倒在了炭火上,顿时那炭火上传来一阵滋滋烤肉声。
萧长昀龙心大悦,他道:“不错,不错!还有几步路,你要是能走完,朕不但让你进翰林,还许你高官!”
张太傅双眼一黑。
“殿下,殿下!您快劝劝陛下啊!您再不劝,以后大衍真就无人可用了,这整个大衍都要被陛下败光啊!”
萧长宁上前,道:“长昀,这是在做什么?”
萧长昀看见她,双眼发亮,他冲着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长姐,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看戏。”
他竟称呼这为戏!
果真儿戏!
萧长宁召来三元,说:“把这些炭火都撤了。”
萧长昀顿时就不高兴了,“谁敢!朕还未看够呢,我看谁敢撤!对了长姐,你昨日收入府的状元郎呢?叫他也来玩一玩这游戏。”
萧长宁沉默的与他对视。
萧长昀继续道:“长姐站着作甚,过来坐呀,坐下我们一起看,把你那状元郎也叫来助助兴。”
萧长宁道:“陛下执意想玩这游戏是吗?”
萧长昀问:“不好玩吗?你看他们一个个!就为了进个翰林院,一个个的前仆后继!”
萧长昀指着底下的那些学生,语气十分不屑。
朝臣们也不敢出声,无声的观看着姐弟俩的对峙。
萧长宁自知劝不住了,他这皇弟若是疯起来,太傅担心的那些不作假,整个大衍真能给他败完。
萧长宁随手端起案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她说:“好!既陛下还未尽兴,那我这皇姐就来为陛下助助兴,看这些学生玩有什么意思?这游戏皇姐也来玩一玩如何?”
张太傅听到这话,骤然一惊!
他想伸手去拦。
萧长宁拂开他的手,说:“长昀不是喜欢看吗?那些个大男人走出来的血脚印怎能算是步步生莲?本宫来!长昀爱看,本宫今日就让他看过瘾!”
萧长宁抬脚蹬掉了绣花鞋。
萧长昀吓的连忙从玉座上冲了下来,“长姐,长姐,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
萧长宁一脚踩在炭火上,滋的一声,顿时疼的脸色扭曲!
“长姐!”萧长昀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在抖!
他指挥那些朝臣和太监,说:“你们都是做什么的!不知道去拦着吗?那是我长姐!快拦住啊!”
“拦?拦什么拦?谁敢拦!谁就来和本宫一起走这一段路!长昀不是要看步步生莲吗?三元,扶长昀坐下,让他看!看仔细了!”萧长宁疼的说话都在打颤。
“殿下,殿下……”四喜颤抖着想要去搀扶,被萧长宁一把拂开了手。
萧长宁恶狠狠盯着萧长昀,说:“长昀,今日琼林宴,是用来宴请高中的学生的,不是用来给你玩乐的。”
萧长宁一步一步上前。
她细皮嫩肉,没走几步,便疼的受不住。
她怕萧长昀这样下去,真的会让大衍衰败下去,那不管是她,还是长昀,可就真的要成千古罪人了。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她不求不长昀多有出息,只求他能守住这偌大的祖产!等千百年后,不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萧长宁站不住了,身子晃了晃。
“殿下!殿下!”
四喜连忙带着婢女上前。
人群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赵渊踩碎炭火,将萧长宁打横抱起,抱出这散发着阵阵焦香味的炭火堆。
萧长宁疼的受不了,冷汗直流,她看着眼前人,问:“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赵渊说:“张太傅怕学生迟到,派车去接了学生。”
“放我,放我下来。”
“好。”
脚一沾地,萧长宁疼的整个人都在哆嗦,可她没要人扶,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维持了长公主的体面,她问萧长昀:“以后还看吗?还看不看?若想看,叫皇姐进宫就是了,皇姐随时能给你再表演一次。”
萧长昀吓的肝胆欲裂,慌忙摇着头,扑到了萧长宁面前,说:“不看了!长姐,不看了!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别、你不要做这种伤自己身体的事!”
萧长宁松了口气。
萧长昀他疯起来是真疯,十头牛都拉不住,若不如此,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荒唐事!萧长宁听三元说,他甚至私底下备了毒酒……这是想毒死谁?
之前萧长昀是怨她长姐的,怨她没像以前那样纵着他,怨她多情又无情,为什么要看上其他男人,怨她杀光了他安排在她府上的眼线。
可此刻看到她受伤,心底那些戾气好像一下子就散了。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
萧长宁道:“先前陛下想把状元郎外放,皇姐相信那不是陛下本意,状元郎赵氏是怀有大才之人,这样的人理应留在京内,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陛下觉得呢?”
张太傅一惊,才知道原来萧长昀竟想把赵渊外放!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外放啊!
萧长昀还未答,张太傅便跪了下来,道:“殿下言之有理,臣也觉得赵渊乃不世之材!理应入翰林历练!”
“好,好,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拟旨!”
“至于其他学生……”
萧长宁话未说完,萧长昀连忙道:“朕会妥善安排!”
“如此极好,陛下英明!”
萧长宁与众臣跪在地上,那些个学生们也忙跪了下来。
“陛下英明!”
萧长昀知晓自己又被长姐摆了一道,可他甘之如饴。
长姐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为了劝他不要胡闹,起码长姐的目光又回到了他身上。
萧长昀垂眸,瞥到萧长宁衣领里露出的隐隐约约的红痕,呼吸顿时一窒。
刚稳定下来的情绪,顿时又有崩溃之兆!萧长昀死死压制着!
萧长宁抬眸,她淡淡开口:“陛下年轻圣明,如今又有了这些学生,更是如虎添翼,我大衍必长盛不衰。”
他不想再听他长姐说这些场面话了,她只想让太医来给她看看脚!只想问问她领口露出的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萧长宁让三元将萧长昀扶到座位上去,又亲自主持了这场琼林宴,派人好些人安抚了先前走炭火的学生们,赏赐了不少珍贵药材。
一场宴会下来,这才勉强算得上宾主尽欢。
待到宴会结束,学生们纷纷过来向萧长宁道谢,萧长宁一一受了。
萧长宁对三元道:“扶陛下回去,至于本宫……”
她撑着案桌,试图起身,脚痛的猛地一晃。
赵渊连忙攥住她的手臂,扶着她起身,他面容依旧冷冷淡淡,可萧长宁分明瞧见他眼神里有什么融化了,也许是她今日所为打动了他。
赵渊低沉的声音传来:“学生送殿下回去。”
“好。”
“长姐!”萧长昀不甘的叫住了她,“那昭华宫。”
“我不住。”萧长宁冷冷拒绝。
萧长昀心中的幻想终于破灭,萧长昀在太监的搀扶下走来,说:“长姐,对不起,可是你脚受伤了,你就留下来,留一晚,让太医为你看看脚上的伤,好不好?”
萧长宁笑着望向赵渊,道:“没关系啊,赵郎可以抱我回去的,赵郎会照顾好我的,赵郎,是不是?”
她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目光。
赵渊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学生遵命。”
今日一场闹剧,萧长宁身心俱疲,不过也有好事,这位高岭之花状元郎,态度对她似有软化。
官员们陆陆续续的离去,学生们也告辞了。
萧长宁唇角微微勾起,她对萧长昀道:“长姐先回去了,以后要是再发疯,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清楚,这样做于你的江山社稷有无益处。”
伤了几个一甲的学生是小,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是大。
他是皇帝,她可以任性,他却不行。
萧长昀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萧长宁的衣袖,他眨了眨眼,似有些委屈,他道:“长姐,你之前说过的,下次进宫会把那只玄凤鹦鹉带给我玩儿,长姐食言了。”
“今日出来的急,一时没顾得上,下回,下回我若再进宫,定然将那小家伙带过来,好不好?”
萧长昀失魂落魄的松开手,他说:“长姐究竟是忘了,还是因为那是萧长麟送你的而舍不得,长姐自己心里有数。”
这话落,萧长宁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萧长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昔年再深厚的姐弟情谊也随着年岁而淡化了,如今萧长昀是她唯一的弟弟。
“长昀,我说了只是今日走的太急,忘记了,非是要食言,你若真那么想我,那我也没办法。”
萧长昀:“……”
“赵渊,我脚疼,抱我上马车,我们回府。”萧长宁侧首,轻声对赵渊道。
“是,殿下。”
“慢着!”萧长昀急急叫住了她。
“长姐,我今日还未与这状元郎说过话呢,这赵渊怎么着也是朕亲封的状元。”萧长昀转身,去御座上倒了杯他的御酒过来。
“朕亲赐的酒,爱卿喝了它,今日闹出的诸多不愉快,便一笔勾销,如何?”萧长昀看向赵渊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妒意。
方才她来时的路上,三元派人过来提醒过,他这好弟弟准备了见血封喉的毒酒。
原是想着毒赵渊的!
赵渊正要接过。
萧长宁却伸手,挡住了那杯酒,她道:“阿昀,赵渊不胜酒力,你就莫要为难他了,你今日已然让长姐很不悦,难道你还想火上浇油吗?”
萧长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质问道:“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赐你这状元一杯好酒,连这你也要拦着?”
萧长昀对上萧长宁坚定的目光。
他骤然明白过来,忽的大笑一声,说:“长姐,长姐你该不会是怕我在这酒里下毒,毒死你的状元郎吧?”
萧长宁不置可否,她这弟弟干得出来。
“好好好,没想到我一番好心,竟被人当做驴肝肺了。”
话落,萧长昀满脸受伤的看着她,随后,将手上的这杯酒一饮而尽,末了,他伸手擦了擦嘴角,将金盏倒了过来,问萧长宁:“现下长姐可愿相信?弟弟真的只是想请他喝一杯酒,化干戈为玉帛而已……”
萧长宁见此,一片愕然。
她误解萧长昀了?
萧长昀眼眶通红,苦笑着说道:“我真好奇,我如今在长姐眼里,是副什么模样,我虽不成大器,可也知道赵渊是长姐你看中的人,他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长姐你会难受的,我怎么舍得长姐难受……”
“在昀儿这里,从小到大,长姐的感受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萧长昀放下酒盏,他叹了口气,满脸疲惫道:“罢了,无论我说什么,只怕在长姐眼里都是蛇蝎心肠之辈了,长姐你回去吧。”
听此,萧长宁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和长昀从小就相依为命,若她方才真的误解了长昀,恐真伤了长昀的心了。
“也罢,长昀,长姐还会进宫看你的,方才……方才是长姐的不是,赵郎,我们走罢。”
赵渊应了一声,将萧长宁打横抱起,萧长宁双臂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却回过头,往身后的萧长昀看去。
萧长昀一只手撑着桌,低着头,极为难过的模样。
萧长宁便想着,等下回进宫,许要真的好好哄哄长昀了,她和长昀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几乎已经没有信任可言,每回见长昀不是说教便是训斥。
长昀小时候……分明很乖。
待看不到萧长宁的人,萧长昀顿时捂住嘴,乌黑的血顺着指缝里流了出来,萧长昀眸光里透露出疯狂与狠色!
三元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御医呢?快让御医回来!”
三元哭喊着:“陛下您不是说这不是毒酒吗?”
呵,怎么可能不是?
萧长昀本想着若赵渊喝了正好,死了一了百了,不消多久长姐就会忘了这么个人。
若被长姐拦下,他今日所为让长姐大失所望。长姐若知误解了他,定然会心生愧疚,也能挽回一些他在长姐心目中的形象。
萧长昀低低笑出声来,他对三元道:“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刚才长姐走时,看向朕的目光有多温柔……长姐已经……咳咳……”
他话未说完,又是一口掺着毒的黑血喷出。
萧长昀继续道:“长姐已经许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朕了。”
*
离宫前,萧长宁忽然想到上回出宫的时候,也没有去东宫祭拜长麟。
一次不去两次不去,久而久之,恐长麟这个人,就真的要消失在她的记忆之中了,就当是为了儿时情谊,别人能忘记长麟,她却是不能的。
马车里,萧长宁开口道:“去一趟东宫。”
“是,殿下。”
赵渊拘谨的跪坐在她对面,自打入了马车后,便没再说过话。
这会,听到这话,赵渊问:“殿下,不回府吗?”
他神情带着些许疑惑。
萧长宁轻哼一声,道:“本宫还当你是哑巴呢,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本宫的状元郎可真是心冷孤傲啊。”
赵渊窘迫道:“殿下莫要开学生玩笑了,学生只是……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都能说,回程的路这般无聊,只有你伴在本宫身边,陪本宫聊聊天也好。”萧长宁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
于是赵渊便提了提衣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萧长宁面前,弯腰伏在了地上,他说:“学生多谢殿下在琼林宴上为学生解围,也多谢殿下解救了学生的同窗。”
萧长宁眉梢一扬,她道:“口头的谢可没什么诚意,真想谢本宫,以留在本宫府上伺候本宫。”
赵渊犹豫了一番,片刻后,还是应了声:“好。”
果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状元,稍施恩惠,便让这朵这朵高岭之花折了腰。
官场如战场,人心险恶,以后这小状元在朝堂上还不得被那些老油条们生吞活剥了。
不过也不要紧,有她护着,可保他仕途一路坦荡。
马车缓缓往东宫而去。
赵渊问:“殿下缘何要去东宫?”
萧长宁说:“东宫前太子萧长麟,是本宫的弟弟,虽和本宫不是同个母亲,却待本宫极好,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恐已没几个人记得他了,可本宫却不想忘。”
萧长麟还在时,他这位太子是何等的惊才绝艳,他温厚宽容,却也不失手段,当时让整个朝堂都头疼的河东治水,长麟只用了一个月就解决了。
所有人都觉得等萧长麟上位后,大衍必将更上一层楼。
可他却死在了西山猎场。
太子死时,朝臣们表现的比先帝还要伤心,除了太子,先帝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
赵渊道:“殿下是长情之人。”
萧长宁却哂笑一声,她道:“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本宫的,他们都说本宫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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