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衣服,贺鄞之退出卧室。
姚桃看了眼时间,对着镜子重新调整了下肩部保护带,才套上米白色连衣裙。
只是她忽略了这个裙子的难穿程度,后背下半段是盘扣,上半段是拉链。
右手因为肩膀的伤,完全不能背后,只靠左手,她额头拧出一身细汗也没扣上一颗纽扣。
想到张妈还在家里,姚桃开门站在主卧门口看了眼楼下。
张妈果然在吧台那边。
“张妈,你能上来帮我一下吗?这个裙子有点难穿。”
话落,贺鄞之端着水杯正巧从书房出来,像是要去楼下。
张妈举着手道:“我在清理酒柜,手脏,要是太太着急,让先生帮您可以吗?”
“我不急。”姚桃忙接了句。
贺鄞之水杯放在一旁,“不急?我们快迟到了。”
姚桃看了眼外面。
落地窗外,夜晚像研开的砚墨,在黄色的天空晕染开来。
“过来。”
贺鄞之站在二楼公共盥洗台前唤她。
姚桃走过去。
光线昏黄,两人的脸在镜子里一高一低。
“肩膀的伤口穿这么紧身的衣服,可以?”男人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他此刻表情专注,长长的睫毛完全遮挡黑眸。
连衣裙的布料被很轻的收拢。
“还好。”姚桃感受到男人在扣纽扣时不可避免地长指刮到后背的皮肤,她不自觉微微挺直背部。
几秒后,男人完成他刚刚专注的事情。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相碰。
像画里的人,亦或者一帧海报。
姚桃笑着,由衷说了句:“我们看上去很相配。”
贺鄞之眸色幽深望着镜子里的姚桃:“你这样穿很好看。”
姚桃刚想道谢,却被他从身后逼近。
男人握住她的上臂,埋在她肩颈衔接的位置,气息深热的呼吸。
他投映在镜子里的样子像在嗅一朵极为爱惜的白色花朵。
姚桃全身绷直,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僵。
男人忽地后退,又恢复之前不在意的样子,声音也是惯常的冷淡。
“贺太太,想要看上去相配,首先你要习惯这些肢体接触。”
姚桃无语凝噎。
最后缓缓咽下一口气,回:“我会努力适应。”
贺鄞之订的餐厅是一家中式会所,建筑古香古色,游廊迂回,假山与溪水交映,一步一景。
在经过第一个圆形拱门时,一直快一步的贺鄞之停下脚步,突然朝姚桃伸过来。
姚桃还没反应过来,贺鄞之就接过她手里的手包,另一只手拉住她,长指强势地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动作自然。
做完这些,他瞥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漫不经心道:“好好适应,以后会经常这样。”
明白他在做戏,姚桃握紧他骨节分明得大手,回他:“这种程度,小意思。”
贺鄞之不再说话,视线从手上移开,转而目视前方。
没再得到回应的姚桃的撇了下嘴,就看到迎面过来的姚海岩、柳如春、姚勉和姚娜。
四人无一例外,将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大概是因为姚勉已经大嘴巴通知了他们,刚刚姚桃的手机差点被姚海岩和柳如春打爆。
姚勉小跑着过来:“你们真结婚了?”
贺鄞之似乎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朝着远处的姚父姚母礼貌问好。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我妹手上了?”姚勉勾住贺鄞之的肩膀,表情复杂。
在他眼里,若是其他人打姚桃的主意,那绝对是那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若那人是贺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