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李家能有几个钱？”
秦淮茹在一旁幽幽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和羡慕。
“可人家就是有本事顿顿吃肉，不像咱们家，连顿饱饭都快吃不上了。”
贾东旭被秦淮茹这话一噎，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秦淮茹。
“怎么？嫌弃老子没本事了？那你倒是去找个能让你顿顿吃肉的人家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走！没人拦着你！”
“我……”
秦淮茹被他吼得眼圈一红，委屈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行了！吵什么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吵嘴！”
贾张氏在一旁不耐烦地敲了敲炕沿，冷哼一声。
“别看那李家现在风光，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我看他们也得意不了几天！”
她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们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年景？到处都在闹灾害，粮食金贵着呢！谁家都没有余粮！他李家国就算有点小钱，能撑多久？”
“等他把那点家底折腾光了，我看他还怎么蹦跶！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
贾张氏的话，仿佛给贾东旭打了一针强心剂，他心中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一些。
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粮食才是硬通货！
李家国再能耐，还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不成？
……
与此同时，厂外的国营饭店包间内，李家国和李怀德、岳峰三人酒意正酣。
李家国凭借着后世的见闻和谈吐，再加上刻意迎合，很快便与李怀德、岳峰打成一片，三人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酒桌上，气氛热烈。
几杯酒下肚，李怀德的话也多了起来，他端着酒杯，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哎，李老弟，岳老弟，不瞒你们说，我这厂长当得，也是焦头烂额啊！”
“这厂里最近啊，屁事儿一堆，最头疼的就是这后勤供应问题！”
岳峰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是啊，老李，你们轧钢厂家大业大，几千口子人张嘴吃饭，这压力可想而知。”
“我们酱油厂规模小点，但也一样，职工食堂的供应，也是个大难题。”
李怀德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
“可不是嘛！尤其是这蔬菜，更是紧缺！咱们厂后勤科那帮人，跑断了腿，也搞不到多少新鲜蔬菜。”
“现在好多地方都是定额分配，那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下面的工人怨声载道，说食堂天天萝卜白菜，连点油星子都见不着，这干活都没劲儿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着李怀德的抱怨，李家国心中却是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在鸽子市卖也有风险，卖给李怀德他们也有风险。
既然如此……
他故作沉吟片刻，然后试探性地开口。
“李厂长，岳厂长，说起来，我倒是有个路子，或许能弄到一些粮食和蔬菜。”
“哦？什么路子？”
李怀德和岳峰闻言，都是精神一振，齐齐看向李家国。
李家国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东北那边有点门路。”
“你们也知道，那黑土地，肥沃得很，劲儿大！”
“他们那边啊，粮食产量高得很，虽然现在也闹粮荒，粮食紧张，但是走关系给两个老哥安排一些还是没问题的。”
“我那亲戚，手头应该能倒腾出一些粮食和新鲜蔬菜。”
“黑土地的粮食？”
李怀德眼睛一亮。
岳峰也有些意动。
“李老弟，你这亲戚靠谱吗？要是真能弄到粮食和蔬菜，那可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啊！”
李家国点了点头。
“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事儿毕竟有些敏感，现在查得也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种私下倒卖粮食的行为，在现在这个年代，可是风险极大的，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李怀德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风险，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李老弟！你放心大胆地去联系！”
“只要能弄到粮食，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李怀德给你担着！咱们这是为了厂里的职工谋福利，是正经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价格方面，也绝对不会让你那亲戚吃亏！咱们按照市场价，甚至可以适当上浮一些，只要东西好，一切都好说！”
李家国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李怀德这个厂长做担保，那他的风险就能降到最低。
而且，这不仅能解决厂里的燃眉之急，还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将空间里的物资拿出来，变现成实实在在的好处。
至于李怀德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
他也想进步啊！
“好！既然李厂长这么说了，那我回头就试试联系一下我那亲戚。”
李家国故作郑重地说道。
“不过，这事儿毕竟不小，可能需要点时间。”
“不急不急！只要有希望就好！”
李怀德和岳峰都是喜上眉梢。
岳峰听了李家国的话，眉头微微一蹙，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李老弟，这粮食和蔬菜要是真能弄到，量肯定小不了。”
“可是，这运输……可是个大问题啊！从东北那么老远的地方运过来，目标太大，也容易出岔子。”
李家国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岳厂长，这点您放心。我那亲戚有门路，他能想办法把东西直接送到四九城。”
“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在城里接货就行，省去了长途运输的风险和麻烦。”
“能直接送到四九城？”
李怀德闻言，眼睛更是亮得吓人，心中的那点顾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
“李老弟！你要是真能办成这件事，把粮食和蔬菜顺利运到四九城，那你可就是咱们轧钢厂，不！是咱们整个工业系统的大功臣啊！”
他端起酒杯，感慨万千。
“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各个厂的厂长，为了搞到点粮食，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谁能给厂里弄来粮食，谁就是爷！”
“这年头，工人们认什么？”
“认粮食！发粮食，比发那几块钱工资，可管用多了！能稳住人心啊！”
岳峰在一旁听着，也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随后眼珠子一转，连忙对着李怀德说道。
“哎，老李，你可不能吃独食啊！这么好的路子，李老弟也得关照关照我们酱油厂不是？我们厂虽然小，但职工的肚子也得填饱啊！”
李家国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豪爽地说道：“李厂长，岳厂长，两位老哥都放心！”
“既然是我牵的线，那自然是雨露均沾，统统都有份！”
“保证不了太多，但让咱们两厂的职工，隔三差五能见点荤腥，吃上几顿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好！好！好！”
李怀德和岳峰闻言大喜，纷纷举杯。
“来！为了咱们的粮食！干杯！”
“干杯！”
三人酒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顿饭，直吃到国营饭店下班，三人才尽兴而散。
李怀德和岳峰都是满载着期待而去，对李家国更是感激涕零，临走前一再叮嘱，让他务必尽快落实此事。
李家国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厂里，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仔细盘算着这件事情。
从东北“运”粮食，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得依靠他的灵泉空间。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从现在开始，到他声称的“亲戚”把粮食“运”到四九城，起码也要留出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样才显得合情合理，不至于引起怀疑。
以灵泉空间内作物那惊人的生长速度，一周的时间，足够他收获好几茬了。
到时候，别说是几千斤，就是上万斤的粮食和蔬菜，他也能轻轻松松地拿出来。
不过，凡事不能做得太扎眼。
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计。
一次性拿出太多粮食，固然能解燃眉之急，但也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这个年代，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所以，他打算分批次，少量多次地供应。
既能满足两厂的需求，又能保证自身的安全，还能将利益最大化。
而一旦出了事，李怀德和岳峰锅也甩不到他身上。
反正他干干净净的。
一切都是两人为了进步搞来的。
最后东窗事发，随便找人背锅而已。
他一个小小的厂医从哪里弄粮食？
根本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李家国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有了李怀德和岳峰这两个厂长做后盾，他在轧钢厂乃至四九城工业系统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而他自己，也能借此机会，积累更多的财富和人脉。
这盘棋，他有信心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