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遗落的工牌,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父亲,成了植物人?”
我冷笑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满意了吗?姜家倒了,我爸跳楼成了植物人,你的报复终于成功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六年了,我还是想不通。
当年姜氏地产的包工头卷款潜逃,拖欠了三十多名工人的血汗钱。
顾延舟的父亲,那个老实巴交的建筑工人,因为没钱做心脏搭桥手术,死在了简陋的出租屋里。
可这笔账,凭什么算在我爸头上?
我永远记得审计报告上的白纸黑字:
工程款早在出事前半个月,就打到了包工头账户。
是那个畜生拿着工人们的救命钱,去澳门赌了个精光。
用人不察是我爸的错,但这六年的代价还不够吗?
顾延舟双目赤红,声音嘶哑:“你爸明明害死了我爸!姜氏那么大的企业,为什么连工人的救命钱都要坑!”
我不想再对他说什么,
难道说了什么,就能当所有事情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我只恨自己爱错了人,被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害了爸爸。
想到这径直推开了他,走到小区门口,拿起电话打给红姐。
“红姐,你上次说那个游艇派对,上去呆十天可以给五十万,还做数吗?”
红姐讪笑,“当然作数了我的晚儿,你长得这么美客人肯定会满意的。就是——”
“就是那些客人玩的比较花,上一次去的下床之后在icu里躺了一个月,红姐怕你……受不住。”
我抹了眼角的泪,“可以先预付五十万给我吗,别的我不怕。”
红姐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行,姐这就让人把钱打到你爸医院的账户上。我现在来接你上船。”
顾延舟站在我家破旧的铁门外,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明明该为姜家的败落感到快意,可看到我眼红落泪的样子,心里却揪成了一团。
“叔叔,你找谁呀?”
稚嫩的童声吓得他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