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林抿抿嘴:“看我给你叫来这条街上的‘扛把子’,你就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有多致命了。”
说着,拆下手机卡,用无卡手机拨了号码出去:“您好!我要报警。我是‘天天香饭馆’的老板,我们店里来了一桌客人,点了鱼香肉丝,吃完之后,非说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不肯给钱,还要砸我们的店。请派几个民警帮忙调解一下……对,现在还没动手,但是闹着不肯走……对,我们店就在康源县第一高中南面200米……”
过了十多分钟,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天天香饭馆”门外。
早已准备好的杨剑林已经站在饭馆门口,见警车停下,朝张伟挥挥手,转身推门走进饭馆。
守在外面的张伟,爬上了饭馆门口一棵柳树,躲在枝叶间,紧张地擦了擦掌心的汗,握住手中的照相机。
相机是杨剑林借给他的,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拍照,他已经练习好多次。
就见到两个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推门也走进了天香饭馆。
不一会儿,饭馆店门被踢开,几个小混混鱼贯涌出,没命逃开。
张伟借着路灯和饭馆窗子透出来的光,“咔嚓咔嚓”一顿抓拍。
紧接着,只见杨剑林也跟着一群小混混冲了出来。
随即,刁大发也跑了出来。
上次在抻面馆谈判赔偿,张伟见过刁大发,所以认识,现在赶紧对准他,给了好多张特写。
刁熠然几人是最后跑出来的,也被张伟重点照顾,居高临下拍个清清楚楚。那奔跑的身姿,那飘逸的肥肉,那惊恐的小眼神,好像一只被猫撵的胖老鼠。
小混混跑光了,两个警察手持警棍也冲出小店,想要抓住落在后面的小混混,可惜追了一段距离,没追上。
拍摄警察时,张伟手有些发抖,不过相机没开闪光灯,也不怕被发现。
等局面稳定了,张伟才从柳树上溜了下来,来到杨剑林在外面租的房子,见他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直呻吟,脸上却是得意的笑容。
——
刁大发在宾馆熬了一宿,第二天偷偷摸摸把儿子叫出来,给了些钱,告诉他杨剑林毕竟没有证据,饭店的老板不一定能认出他们父子,所以不用太担心。
不过,如果杨剑林愿意私了,三千、五千的可以给他。交代完,他连忙逃回老家。
刁熠然得了老爸的叮嘱,说如果他不露面,杨剑林可能恼羞成怒,就没办法谈判了。
老爸不敢自己亲自露面谈判了,怕被杨剑林咬住,再狠狠敲诈。
。
这让他心头稍安,却又惊疑不定,浑浑噩噩。
然而,当他吃过晚饭,回到教室时,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刁熠然颤抖着拿起信封打开,发现里面是几张相片。
第一张,是两个警察走进天天香饭馆;第二张,是几个小混混冲出饭店;第三张,是他父亲刁大发拼命逃出来!
看着这,刁熠然吓得手一抖,把相片掉在了桌子上。
他大喘几口气,四处打量一圈,见没人注意自己,又哆哆嗦嗦捡起照片。
随后几张,拍摄的都是小混混跑出来,然后是庄明庄亮。
最后一张是他自己,正满脸惊恐地从天天香饭馆跑出来。
他再也扛不住,双腿酸软无力,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
喘息半响,见照片后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立刻来篮球场”。
刁熠然回头看后座,见庄明、庄亮也分别拿着几张照片,脸色惨白。
刁熠然咽口唾沫,问:“他也让你们去篮球场了?”
庄明、庄亮都点点头:“看来他把我们三个都约去了。”
刁熠然问:“你说,他会不会在篮球场埋伏下一堆人,想要揍咱们一顿?”
庄明庄亮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惊恐:“很有可能。”
“那咱们不过去?”
“不过去怕是不行,那样他明天肯定报警,咱们都要被抓。”
“难道咱们就这么过去,让他白白打一顿?”刁熠然又是害怕,又是绝望。
“如果被他打一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我倒是愿意被他打。”庄亮苦笑。
“可是,如果他打我们一顿,改天又报警了,怎么办?”
“那咱们也毫无办法,谁让咱们有把柄在他身上?”庄明满脸无助。
刁熠然叹了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横肉似乎也被抽光了力气,耷拉下来。
庄亮拍拍他肩膀:“还是抓紧去吧,他如果见咱们不去,说不定直接去报警了。”
三人提心吊胆,相伴来到篮球场,借着路灯的光芒,却见只有一个人在场地上投篮。
然而,四周院墙处影影绰绰,不知道是不是藏了人。
三人迈着小步,警惕着走到篮球场边,看清楚了,投篮的人正是杨剑林。
听到他们过来,杨剑林偏头看了一眼,抬手一抛,篮球应声入网。
杨剑林快跑几步捡回球,右手拍着,一步一步走到三人面前。
三人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几步。
杨剑林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忽然抬腿一脚,踢在刁熠然的肚子上。
刁熠然顿时疼得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肚子,抬不起头来。
杨剑林右脚不停,连踢四五下,刁熠然不敢躲,最后被踢倒在地上,身子弓的像个虾米,哪有昨天早上威风凛凛、傍晚得意万分的样子。
杨剑林伸出一只脚,踩着他的脸,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论身体,你跑不快也跳不高;论身家,你爸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小商人。”
“打篮球硬撞,花钱靠啃老,你说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觉得自己会说‘草泥马’‘你麻痹’很了不起?”
“遇到矛盾就动拳头,你觉得别人不会?真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很勇敢?胆子大你昨天怎么不去打警察?你爸带的那二三十人都是你眼中的前辈榜样吧?怎么昨天都像鹌鹑一样,抬腿就跑?”
“我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忍了你两年半,谁知道你给脸不要脸,差点把我打死在厕所里。好,如果你觉得自己很能打,咱俩现在就在这公平单挑一场。你赢了,我就把照片都给你,你输了,我明早送你们爷俩去坐牢。敢不敢!”
最后一声大喝,吓得刁熠然浑身一哆嗦。
见他不敢起身,杨剑林抓住他头发,狠狠向地上撞了几下,撞得他头破血流。
“以后要是再敢在班上动手,无论是跟谁打,无论因为什么,我都把照片给警察。”
杨剑林交代完,抬腿一脚,踢得他翻了个身:“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