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莫苒苒商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抛夫弃子离婚后,她火遍全球莫苒苒商砚》,由网络作家“杠上开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臣与一手抱着陆满星,一手搂着沈之晴,对着镜头说沈之晴并非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的时候,莫苒苒刚查完自己的账户余额。然后就收到了娱乐新闻推送,点进去,正好听到陆臣与维护沈之晴的话。他说:“我和之晴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认识,并非网上乱传的关系。对于传谣者,我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有记者追问:“听陆总的意思是,您和沈小姐青梅竹马,是莫苒苒插足你们的感情吗?”陆臣与正要说什么,突然沈之晴尖叫一声捂住脸,手拿开时,有鲜血从她眼角沁出来。陆臣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沉声唤来管家和保镖把门口的好事者赶走。陆满星更是当着镜头的面,叫沈之晴‘妈妈’。莫苒苒面无表情地退出公众号,很快,因为陆臣与的话,她的名字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而这一次,有关她的话...
《抛夫弃子离婚后,她火遍全球莫苒苒商砚》精彩片段
陆臣与一手抱着陆满星,一手搂着沈之晴,对着镜头说沈之晴并非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的时候,莫苒苒刚查完自己的账户余额。
然后就收到了娱乐新闻推送,点进去,正好听到陆臣与维护沈之晴的话。
他说:“我和之晴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认识,并非网上乱传的关系。对于传谣者,我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有记者追问:“听陆总的意思是,您和沈小姐青梅竹马,是莫苒苒插足你们的感情吗?”
陆臣与正要说什么,突然沈之晴尖叫一声捂住脸,手拿开时,有鲜血从她眼角沁出来。
陆臣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沉声唤来管家和保镖把门口的好事者赶走。
陆满星更是当着镜头的面,叫沈之晴‘妈妈’。
莫苒苒面无表情地退出公众号,很快,因为陆臣与的话,她的名字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而这一次,有关她的话题,从受害者变成了#心机小三莫苒苒#,跟风的网友直接屠了她的微博广场,只要搜她的名字,出来的全是骂她的言论。
就连昨天还支持她的一些粉丝,也开始脱粉回踩,比路人粉丝骂得更厉害。
说她在事业上升期破坏人家青梅竹马,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骂她不要脸用阴暗手段爬陆臣与的床的……
很快莫苒苒就被人肉,手机号被扒出,不断地有骚扰电话打进来了。
最后弄得她只能关机。
短短三天,她曾经积攒的口碑逆转,昔日的辉煌变成扎向她的刀,在陆臣与当着镜头的面隐晦道出她是‘第三者’之后,她以往所有的努力,全都打上‘利用肮脏手段上位’的证明。
与她曾合作的导演、演员,一一被好事者拉出来审判,而那些曾与莫苒苒合作过的人,为了撇清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发布澄清通告。
不熟,不认识,只合作过……等等一系列的字眼出现在曾经与莫苒苒称朋道友的人的微博里。
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这八个字,足以形容莫苒苒现下的困境。
而她的丈夫,用尽手段抹掉对沈之晴不利的话题,却从头到尾,没有出来澄清哪怕一句。
这是莫苒苒一早就料到的结果,然而看着手机里满屏的恶毒的辱骂和诅咒,她还是觉得荒唐且荒谬。
五年的婚姻,落得一地鸡毛。
不过她应该庆幸,网友们只扒出了她的手机号,没有扒出关于院长奶奶的一切。
两天后,这场对莫苒苒进行围剿的狂欢眼看着就要落下帷幕,莫苒苒接到了陆臣与的电话。
陆臣与是打到李医生手机上,通过李医生联系上她的。
手机上一直显示着接通中,通话两端的二人,却都没有说话。
莫苒苒是无话可说。
她接受了自己曾经爱过一个这样卑劣无情的男人,也能坦然面对眼下或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她的一辈子还很长,不会让自己的余生都消耗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及时止损,为时未晚。
最终是陆臣与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现在知道错了吗?现在认错服软还来得及。只要你保证不再继续闹下去,网上那些与你有关的话题我可以让人处理干净。”
看吧,他明明轻而易举就能阻止她被网暴,却冷眼旁观着一切,等到场面无法收拾,才施舍般给她一个机会。
她不像他的妻子。
像他寻了八辈子的仇人。
莫苒苒把电话挂了。
她把手机还给李医生,后者将手机放回白大褂口袋里,像是随意般问了句:“你好像遇到了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莫苒苒诧异之余有些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她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只是遇到了一个烂人,没什么大不小的。李医生,谢谢你的关心。”
李医生不再多问,颔首离去。
当天下午,莫苒苒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发布了离婚官司开庭的时间。
并附了八个字: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夏知微紧跟着转发。
之后舆论会如何发展,莫苒苒便无心再管。
在她的计划里,她和陆臣与的离婚只是她从这段腐朽的婚姻里挣脱出去的第一步,她不会永远让自己陷在这里,与那两个烂人纠缠不休。
只是原本她以为陆臣与至少给彼此留一点体面,没想到他烂到这种地步。
既然如此,她不怕撕开那层遮羞布。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天在娱乐圈里混,她不怕名声臭,只怕查无此人。
陆臣与家世再显赫,手段再了得,终究也出不了江城这个圈,更何况娱乐圈也不是他的一言堂,他可以挡路,但堵不死她的生路。
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翻身!
她还得感谢他为她的复出造势,让她重新进入大众视野。
她相信,此后一年半里,她不会再缺热度。
只是她不怕丢人,有人怕。
这天深夜,莫苒苒从一个酒局上下来,就在饭店门口见到了陆臣与的母亲,如今陆家老宅的当家主母,裴沁。
彼时,她刚被一个昔日有些交情的制片人摆了一道,对方以给她介绍机会为借口将她骗来,让她坐了三个小时的冷板凳,还让人不停地给她灌酒。
最后来一句:“得罪了陆总还想回娱乐圈?痴人说梦。趁着你自己还有点姿色,赶紧找个老男人嫁了吧。”
她被人赶出来,喝得站都站不稳,抱着路边的树吐得天翻地覆。
裴沁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让司机给她递来一瓶水,高高在上地坐在车里,只落下车窗,连车都懒得下。
隔着六七米的距离,冷冷地看着她的狼狈。
“今晚臣与会带着满星回老宅,你换身衣服醒醒酒,跟我回去。”裴沁如是说道。
不是商量或询问,而是命令。
莫苒苒灌了口矿泉水,咕噜噜地漱了漱口,这才转身眯起眼看向裴沁。
看着裴沁就像看着女版的陆臣与,母子俩都带着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仿佛她是不起眼的尘埃。
莫苒苒冲她笑了笑,一连打了几个酒嗝。
裴沁看得直皱眉,“喝这么多像什么样子!你还有点陆太太的自觉吗?真是的,不怪臣与嫌弃你,到底是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又是上不了台面,这几个字莫苒苒在嫁给陆臣与后都听腻了。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陆臣与纡尊降贵愿意娶她,是她百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她应该一辈子跪在地上毫无怨言地当牛做马。
莫苒苒伸出手指摇了摇,“不对。”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裴沁面前,冷风吹得她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扶着车窗,抬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饭店,哂笑道:“裴女士,你说得不对,上不了台面的是陆臣与,不是我。看到这个饭店了吗?就在刚才,陆臣与叫人给我设局,将我骗过来戏耍我。”
“我没见过这么烂的人,真的。裴女士,同为母亲,你和我都没教好自己的儿子。但自己的儿子烂,你应该回家教育他,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
裴沁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教好儿子,何况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陆臣与这个优秀的儿子。
“我没教好儿子?我儿子哪样不是拔尖,你倒是会教,你儿子现在连自己亲妈都不认。”
莫苒苒沉默。
裴沁耐心告罄:“行了,赶紧上车,少在这里耍酒疯,丢人现眼!”
莫苒苒退后,还是摇头,拒绝的态度很明显:“我虽然出身不如陆臣与有钱地势,但我嫁到陆家,没占你陆家半点便宜。与他结婚五年,我事事以他为主,尽心尽力侍奉你们二老,到头来还是我错了?”
“那就当是我错了吧,错在我自己有眼无珠。裴女士,请回吧。”
她说完便走,至于裴沁会不会生气,陆臣与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怪她找她麻烦,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一路哼着歌,在裴沁和司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摇摇晃晃踏着星光渐渐远去。
陆臣与出轨、家暴的新闻再度空降热搜。
作为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人帅且多金,当然也自带热度,如果之前那昙花一现般的话题还会让不明所以的网友们觉得是假新闻。
那么现在,当夏知微出面,证实这一消息,并说明自己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的代理律师时,网上的热度就压不下去了。
陆臣与压得越狠,越适得其反,网友们不愿被捂嘴,到最后激起了逆反心理。
紧接着,莫苒苒的微博账号时隔六年之后,再度更新,将整个事件推向高潮!
她只发布了一条动态,内容全是控诉自己被家暴的事实,以及沈之晴和陆臣与亲密的照片视频和转账记录总汇。
底下留言的网友有骂的,也有同情的,还有一些粉丝,哭着求她回娱乐圈搞事业。
另一批网友则扒出了沈之晴的社交账号,各种讨伐羞辱。
与此同时,陆家别墅,二楼主卧。
陆臣与俊脸铁青地瞪着床上的沈之晴,艰难地开口:“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是么?”
沈之晴红着眼眶,默默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满是痕迹的身子,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开口,还是那么柔弱体贴:
“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昨晚的事,就当是个梦吧。”
她越是懂事,陆臣与就越是心虚,心虚之余还有说不清的愤怒在胸口鼓胀。
他沉默不语地捡起皱巴巴的衣服穿上,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怎么弥补,都可以。”
沈之晴恨不得让他直接娶自己,可她隐忍了这么久,越是胜利在望,越是不能心急。
她面上苦笑:“臣与,我……”
陆臣与掉在地上的手机响起,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逃避一般捡起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是陆母裴沁压着愤怒的声音:“臣与,你和莫苒苒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臣与对网上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妈,我们能有什么事……”
“她都在网上发声说你家暴出轨了,你还在骗我是不是?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马上带她回老宅一趟!”
裴沁说过就挂了电话。
陆臣与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助理和闻川打来的。
他的电话打不通,闻川便在微信上轰炸他,一连甩来十几条链接,点进去全是网上最火的那几条新闻。
看到莫苒苒发的微博,陆臣与的心彻底沉落谷底!
有什么事情似乎正在脱离他的控制。
他一直以为莫苒苒提离婚只是在发泄坐牢的怨气,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舍得离婚?
她一个孤儿院长大受过苦的孩子,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当上陆太太,她怎么舍得这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莫苒苒的发声,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大步往外走,仿佛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沈之晴。
直到引擎声响起,沈之晴看着那远去的车子,气得狠狠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
陆臣与直接杀到疗养院!
但满身的怒意在推开病房时,戛然而止。
看着空荡荡的病床,他嗓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口气瞥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张医生正悠闲地喝着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吓得他手里茶杯晃了几下,滚烫的茶水全洒在手背上。
可当他看清来人时,顾不上烫,忙起身相迎:“陆总,您怎么来了?”
“老院长呢?”陆臣与脸色难看,仿佛压抑着什么可怕的情绪,风雨欲来。
他口中的老院长就是莫苒苒的院长奶奶,张医生赔着笑,说:“陆总您不知道吗?昨天晚上,莫小姐就给老院长办出院了。”
陆臣与语气平静;“为什么不拦住她?”
张医生听到这话,心里摸不准他的想法,小声道:“陆总,您之前已经停掉了老院长的疗养费,莫小姐上周前交了一百多万,但您也知道,老院长出事,我们抢救、治疗都需要钱……”
话没说完,就被陆臣与语气阴森地打断:“所以你们把她赶走了。呵,你们怎么敢的?”
张医生忙说:“不是我们赶的,是莫小姐自己执意要离开,院长亲自劝她也不管用,她说、她说不想再欠你一分一毫……”
陆臣与已经听不下去了,不欠他一分一毫确实是莫苒苒能说出来的话。
她怎么那么心狠,那么决绝!
为了跟他赌气,居然连老院长的身体都不顾了吗?
陆臣与离开疗养院,刚坐上车,沈之晴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顿了顿,还是接了。
“之晴……”
“臣与,你快回来吧,呜呜呜我好害怕,有好多人突然冲到家里来了,吵着要为苒苒讨个公道,他们……啊!”沈之晴尖叫一声,同时伴随着保姆的尖叫:“小少爷流血了——!”
电话那头一片混乱,陆臣与顾不上其他,一边安抚着沈之晴,一边驱车往回赶。
——
医院里,莫苒苒替昏迷不醒的老人捻了捻被子,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银杏树,眉眼含笑。
“院长奶奶你看,这地方也不错。”
敲门声响起,是主治医生。
姓李,是个脾气温和的中年人。
莫苒苒赶紧起身:“李医生,你好。”
李医生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了眼床上的院长奶奶,示意莫苒苒出去说。
到了外面,莫苒苒把门关上。
李医生问:“我来向你确认一下,是否确认要参与我们医院的那个医药研究项目?我实话实说,那些药虽然是针对你奶奶这个病的专项药物,但目前还在临床试药阶段,你奶奶是这个项目年纪最大的志愿者,风险比其他人要大一些。”
莫苒苒肯定道:“我知道,我确定。”
其实早在一年前她就和这位李医生认识了,他所在的这所私人医院专攻脑科方面的疾病研究,在几年前就成立了专项研究团队。
这件事情莫苒苒和院长奶奶提过,老人也愿意当志愿者。
只是世事无偿,她还没来得及为院长奶奶筹谋,就被陆臣与送进了监狱。
昨天她联系上李医生,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专项药物研究成果不错,在过去一年的临床试验里小有收获,现在正在大范围招这类疾病的志愿者。
于是在李医生的帮助下,她昨晚就直接转院过来了。
李医生又说了些注意事项,又安慰了她几句才离开。
莫苒苒回到病房,握着院长奶奶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摩挲着,“院长奶奶,你说过的,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那位李医生的医术不比国外的那几个医生差,他一定能让你好起来的。”
另一边,李医生回到办公室,用坐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少爷,莫小姐已经带着老院长住进来了。嗯,我明白,您放心,我会照看好老人家的。”
莫苒苒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腿,便只好闭嘴。
商砚看出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向商丹青,说:“丹青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顺便来接她回家。”
“没有没有,她很乖,一点儿也不麻烦。”莫苒苒轻轻把商丹青往前推了推,一脸歉意地对商砚说:“不好意思,刚才光想着来接您了,忘了拿她的小书包,麻烦您等我一分钟我回去取,可以吗?”
“嗯。”商砚点头,竟是意外的好说话。
只是莫苒苒刚转身,忽然衣角一紧,她低头看去便对上商丹青泪汪汪的双眼:“妈妈,可不可以……”
不走。
“商丹青。”商砚唤了她一声,语气有些严厉。
商丹青立即松开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她真的不想和妈妈分开。
虽然她只和妈妈相处了几天,她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可是这个妈妈满足了她对妈妈的一切幻想。
在她的想象中,妈妈就是这样的,会抱她亲她,怀抱也很温暖。
她好想好想她一直都能当自己的妈妈。
看见她这副模样,莫苒苒心都碎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她毕竟不是这孩子的妈妈,何况她爸爸还是商砚。
她只能不去看小家伙落泪的样子,大步上楼。
她一走,商丹青便绷不住了,一边下楼走向商砚,一边默默地抹眼泪。
来到商砚身边,她已经能忍住不哭了。
“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她都不能讨到妈妈的喜欢,她实在太没用了。
商砚一脸淡然地抹去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
听着消失在楼上的脚步声,他垂手摸了摸自己的腿,能理解商丹青此刻的心情。
她体贴他腿脚不便,但这种体贴就像她对丹青的爱护,只是出于同情罢了。
“丹青。”
“爸爸?”
“你希望妈妈回到弟弟的身边吗?”
“不想!”
“嗯。”商砚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随即是嗒嗒嗒下楼的轻快的脚步声,眸子里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爸爸也不想。”
不想她回到陆臣与身边,受他磋磨,替别人蹲大牢。
大概是父女俩此时的心情都很差,别说保镖了,就连沈闻都不敢说话,第一次见到女神的热情和激动都减了大半。
要是老板和小小姐能拿下女神,那他以后不就经常能见到女神了?
可现在,明显情况不太妙。
沈闻叹气。
于是莫苒苒下楼时,就看到三大一小身上全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商丹青不高兴她能理解,另外几个是怎么回事?
商砚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走吧。”
保镖眼疾手快地接过莫苒苒手里的书包,沈闻则抱起商丹青,只剩下商砚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没有人搀扶。
莫苒苒:“……??”
她满头问号,左看看又看看,不太懂商砚手底下都招了些什么人,连老板都不管的吗?
沈闻故作冷静道:“莫小姐,能帮忙扶一下我们商总吗?”
莫苒苒:“……当然。”
嘴上你们商总,宁愿抱小孩子都不愿伺候一下老板是吗?
莫苒苒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两人了,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在合同上签字,也算是商砚的员工了,照顾一下腿脚不便的老板是应该的。
她伸手托住商砚的胳膊,后者明显走得不是很稳,下意识握住她手腕借力。
莫苒垂眸看着那只手,修长白皙,手背上有隐约的青筋。
大概是他身体还没养好,那天在车里他帮她上药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整只手的温度微凉。
此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传到她的皮肉上,不禁让她回想起这只手落在自己腰间时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想法多危险,她赶紧把视线挪开,眼观鼻鼻观心,一门心思扶着他朝车子走去。
一到车旁,她便想松手,但看沈闻和保镖都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而商砚又正往车里坐去,她更加不敢松手了,甚至还怕他摔倒,松开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
男人身形一僵,却没说什么,上车的动作明显加快。
终于坐上车时,莫苒苒发现他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薄唇抿得更紧了。
整个人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莫苒苒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刚才扶他腰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唐突和冒犯,但他的手却还紧紧地握住她手腕没有松开,一时间把她弄糊涂了。
几秒后,商砚才松开她,“谢谢。”
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
莫苒苒说了句不客气,心道,果然是生气了吧?
下次她还是离他远点,感觉这位商总的脾气怪怪的。
“莫小姐,您也上车吧。”沈闻的声音响起,莫苒苒本来想坐去副驾,往前一看,沈闻已经坐上去了,现在空着的位置只剩下与商砚并排的后座。
商丹青这时候已经自己把不好的情绪消化掉了,又开始变成妈妈奴,也不管她还站在商砚这边的车门边,探过小身子直接把她往车里拉。
“妈妈快上车呀!”
莫苒苒毫无防备,冷不丁地被她拉进车里,半个身子都歪在了男人身上。
这下男人的身体僵得更厉害了,莫苒苒甚至还听见了他陡然变得紊乱的呼吸。
“抱歉商总,我……”
她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忘了商丹青还拽着她一只手,身子爬起来一半又再度跌了下去,半张脸撞在男人胸口,呼地一声闷响,砸得商砚闷哼一声。
男人茶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晦的欲望和无奈,再让她这样投怀送抱地蹭下去,他恐怕要有反应了。
“就这样进来吧。”他叹息一声,双手掐着她腰用力一提。
莫苒苒只觉得身体一轻,转眼间她就被拖上了车。
“……”
幸好这车后座空间大。
商丹青下意识挪开位置,让她和在商砚并肩坐在一起。
哈哈,妈妈终于和爸爸在一起了!
她很高兴,但苦了莫苒苒。
这一路,商丹青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的叫着,偏偏商砚总在旁边,弄得莫苒苒十分尴尬。
关键是商丹青还一直往她怀里挤,挤得她整个人都快贴到身边男人的怀里去了。
两人的身体时不时擦碰一下,男人结实的肌肉隔着布料,依然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在江城,豪门也是分等级的。
若说陆臣与是金字塔第一阶梯的豪门,那么商砚便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据说夏知微是商砚一手培养起来的,甚至圈子里有传闻说夏知微是他的女人。
如非必要,陆臣与并不想与商砚这个关系还不错的发小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
莫苒苒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没理会。
可她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陆臣与!
“你能找上夏知微是你的本事,不过我也劝你一句,适可而止。你要是敢伤害之晴,就别怪我不念旧情!”陆臣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扔过去,说出来的话刻薄无比,“这张卡里有一千万,买你的命都够了,弥补你坐牢的委屈绰绰有余。”
那张卡摔在莫苒苒脸上,又掉在地上,谁也没有去捡。
莫苒苒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只觉得可笑。
她也真的笑了,笑得泪水从眼角滑落。
旧情?
原来陆臣与对她还有旧情么?
她捡起地上的卡,塞回男人外套口袋里,动作缓慢而温柔,和以往帮他整理衣服时的动作几乎没什么不同。
随即她后退半步,嘲讽地掀唇一笑,“陆臣与,你真是个人渣呢。”
深夜,沈之晴终于等到陆臣与回家,却见男人一身酒气,她急忙体贴地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臣与,怎么样?苒苒愿意撤诉吗?”她柔声问,心里说不急是假的。
她当然想风风光光的当上陆太太,而不是声名狼藉,背上小三的骂名。
陆臣与烦躁的扯松领带,闭上眼,想到莫苒苒那张冷漠的脸,声音沙哑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沈之晴见他醉得厉害,缓缓靠近,试探地抚上陆臣与英俊的脸:“臣与,你说什么?”
陆臣与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沈之晴半个身子压上去,凑近去听。
只听陆臣与道:“想离婚……做梦……”
沈之晴顿时脸色难看!
她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把莫苒苒赶走,本以为疗养院的那老东西一死,莫苒苒和陆臣与就彻底没戏了,谁曾想老东西命这么硬!
现在陆臣与酒后一句‘不离婚’,瞬间令她破防!
她心里暗恨不已,盯着陆臣与酒醉的脸,她眼底划过一丝算计。
她原本不想走那一步的,可谁叫陆臣与对莫苒苒这般心软呢。
是该狠狠逼他一把了!
“臣与,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她身子挤入男人怀里,陆臣与下意识揽住。
睁开眼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认出是谁。
“之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沈之晴感动地抱住他:“臣与,我知道的,自从我爸妈去世之后,你就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陆臣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迷迷糊糊任由她将自己扶上楼,盯着她姣好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开口:“要是莫苒苒……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沈之晴险些咬碎一口牙,面上却一脸温柔:“臣与,你喝醉了。”
她将陆臣与扶到自己床上,又去给他倒了杯水,但这次在水里放了一片催情药。
陆臣与不疑有她,配合着喝完,没多久,便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察觉到身边有个女人,一把将人压在身上,粗鲁地撕碎那身柔软的睡裙,发狠似地吻上去!
宽大柔软的床上,两道身影纠缠不休。
良久,陆臣与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发出餍足的低吼声:“苒苒……”
满脸春色的沈之晴听到他情不自禁下叫出来的名字,脸上血色尽失!
又是莫苒苒!
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一夜缠绵过后,沈之晴看着熟睡中的男人,眼底满是阴郁之色。
想到什么,她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此放她和陆臣亲密的照片发给了莫苒苒。
——
莫苒苒打了份早餐回来,便收到了沈之晴发来的暧昧照片。
哪怕是照片,也能一眼看出两人是事后。
那满身的痕迹,不难想象一晚上有多激烈。
莫苒苒只看了一眼,胃里便涌上强烈的反胃感,她冲进洗手间,直接吐了!
这就是陆臣与口中的清清白白!
真是够清白的,都清白到床上去了!
一想到两人在那张她亲手挑选的婚床上颠鸾倒凤,她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吐得脸色苍白,又去洗了把冷水脸,抬眸看到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正这时,徐东的电话打了进来。
“上次跟你提过的试镜,你没去吧?”他语气有些古怪。
莫苒苒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平静道:“没去。我给你发过消息,你没看到吗?”
徐东松了口气,“没去也好,那角色已经被人内定了,之前不清楚,你去了也白去。”
他在那边叹气:“害,别提了,我最近官司缠身,一天到晚手机都要被打爆了,索性就关机躲在家,哪里都不敢去。”
莫苒苒顿时紧张起来:“是陆臣与做的吗?”
徐东说:“他是让公司给我施压了,不过这段时间对付我的不是他。这几年我得罪了不少人,之前帮公司带出了几个小爆的艺人,公司指着我赚钱,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我。”
但现在有陆臣与的授意,老总直接放弃了他,他没了靠山,那些人就像蝗虫一样扑拥而上,想把他分而食之。
莫苒苒张了张嘴,无力道:“对不起……”
徐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们之间永远别说这种话,而且我早就不想在这破公司干了,老实跟你说啊,好多经纪公司都想挖我过去,不过我念旧才没走。现在正好可以找下家了。”
明明徐东自己现在都举步维艰了,却还在为她操心,一副完全不把陆臣与的警告放在心上的样子,又给莫苒苒张罗了几个试镜机会。
挂断电话后,莫苒苒心情无比沉重,她转头盯着床上的院长奶奶看了一会儿,做了个决定。
莫苒苒刚到医院,没想到就在楼下就碰上了李医生。
她上前打了声招呼,将手里的保温盒递过去:“今天我熬了鱼汤,很清淡的,李医生尝尝,要是不符合口味跟我说。”
李医生一边接过保温盒一边想说不用,但这汤明显进不了自己的肚子,他也不敢擅自拒绝莫苒苒的好意,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谢谢。
莫苒苒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往电梯走了几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道:“李医生?”
李医生一个激灵,“啊?”
莫苒苒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自己到他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天你保温盒忘记给我了。”
李医生尴尬不已:“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一会儿鱼汤喝完了一起给你送过去。”
“好的。”
莫苒苒前脚走进电梯,后脚黑色的迈巴赫便停在李医生面前。
他赶紧小心地捧着保温盒走过去,从半开的车窗把保温盒递进去,当商砚接过时,他瞬间有一种自己仿佛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交易的感觉。
李医生又提了归还保温盒的事,只见他家大少爷肉眼可见地不悦起来。
但还是回了句:“嗯,知道了。”
李医生:“……”
怎么有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一个保温盒而已,至于么。
一个小时后,莫苒苒便收到了两个新的保温盒。
她茫然地看向对面的李医生,后者也是满脸不自在,“那个……不小心把保温盒砸地方摔坏了,我就擅自买了两个新的给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莫苒苒有什么好介意的,那两个保温盒又不值钱,反而是她手里这两个死贵死贵的,她以前给陆臣与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的餐具。
但看李医生尴尬得恨不得脚趾抠地的样子,她也不好说给对方补钱,只能默默想着回头多给他做点好吃的。
中午的时候,莫苒苒找了个跑腿帮自己去陆臣与那里取自己的手机。
她早上已经问过酒店那边的人,并没有在包厢看到自己的手机,那就只能是掉在陆臣与车上了。
跑腿回复得很快,“那位先生说,想要手机,让您自己去拿。”
“好的,谢谢。”莫苒苒不知道陆臣与又想玩什么把戏,但手机里有很多联系人和旧照片,她必须得拿回来。
再一次站在陆氏集团楼下,莫苒苒浑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最后一次来这里就是入狱前,她给陆臣与送饭,进去却发现他和沈之晴抱在一起。
她又吵又闹像个疯子,而那时候的陆臣与只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毫不留情地叫保安把她这个妻子扔出大楼。
那一天,她成了整个陆氏的笑话。
过去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莫苒苒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情绪,这才走进去。
前台还是一年前那两个人,见到莫苒苒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有嘲笑有不屑。
莫苒苒走过去,没什么表情道:“陆臣与叫我来的,麻烦告诉他一声,让他找人把我的东西送下来。”
她就算是个笑话,也还是陆臣与的太太,前台磨磨蹭蹭打了个电话去总裁办,是许容接的电话。
听到前台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莫苒苒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抬头看了眼隔壁办公室里刚进去给了陆臣与送饭的沈之晴,对前台说:“陆总现在没空。你们前台是怎么做事的,以后没有预约,任何人想见陆总都不行!”
前台被骂得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对莫苒苒翻了个白眼:“陆总没空,让你预约。”
“行,我在这里等他。”莫苒苒皱了皱眉,转身走去大堂休息处坐下。
陆臣与故意给她难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她总是内耗,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后来才明白,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一种无法反抗陆老爷子的耻辱。
陆臣与想羞辱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莫苒苒在大堂坐了快两个小时,才等到陆臣与下楼。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下来的,身边还跟着沈之晴。
他小心地揽着沈之晴的肩,低声说着什么,神情温柔如水。
那是他从未对莫苒苒展过的好脾气。
他在她这里,只有忽视,不耐烦,以及日复一日的冷暴力。
陆臣与亲自将沈之晴送上车,莫苒苒清楚地听见前台两人捧着脸,一脸花痴地发出羡慕的感慨:“天哪,陆总也太温柔了吧,长得帅又多金,一看就是个好丈夫啊,他和沈小姐真是般配啊!”
莫苒苒想,是啊。
天生一对的贱人。
陆臣与送走沈之晴后,刚走进大堂,也听见了前台两人的话,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正往电梯走去,这时,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冷且疏离:“陆总,我来拿我的手机。”
陆臣与乍然见到莫苒苒,眼中划过一丝暗喜,呵笑一声:“你果然来了。”
莫苒苒不欲与他多说,不耐烦道:“不是你告诉跑腿,让我自己来取的吗?”
陆臣与只当她是拉不下脸,就没跟她计较。
他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转身走进电梯:“跟我来。”
莫苒苒冷冷道:“不用了,你让人把手机送下来给我就行。”
她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多待。
陆臣与脚步一顿,回身眯起眼看她,警告道:“莫苒苒,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对你的耐心。”
耐心?他竟对自己还有耐心么。
莫苒苒扯了扯嘴角,算了,她拿个手机就走,实在懒得跟他吵。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让莫苒苒想到昨天的事,本能地有些紧张。
陆臣与从镜子里盯着她,忽然开口:“昨天的事,是我冲动了,抱歉。”
莫苒苒后背一紧,心里不可谓不诧异,能从他口中听到抱歉二字,实属天方夜谭。
她实在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把戏。
“昨天之晴受了伤,我送她去了医院,就没去找你。”陆臣与一边解释着,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但让他失望的是,莫苒苒依旧一脸冷淡:“陆总,我只想拿回我的手机,不关心这些。”
他和沈之晴如何,早就跟她没关系了。
他是炫耀还是其他,她也并不在意。
她见陆臣与今天心情不错,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了句:“你这么想跟沈之晴在一起的话,就早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早点离婚,你就能早点再婚。”
她自认为自己这句话算是真心,没有夹带半点情绪,也没有半点嘲讽。
但陆臣与听完便沉下脸,正好电梯打开,他大步走出去,扔下一句:“别太得寸进尺!”
莫苒苒对商丹青的爸爸挺好奇的,当即看向她的电话手表。
两秒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清越温柔的男声:“丹青小姐,商总正在见客户,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
旁边的莫苒苒听到‘商总’这两个字,惊愕地看向商丹青。
但后者皱着一张小脸,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和爸爸的秘密被拆穿了,向电话那头的人告状道:“沈叔叔,你去跟爸爸说,有人欺负我和妈妈,让他马上去帮我们出气!”
她气呼呼挥着小拳头,巴啦巴啦地说了一大通。
对面的沈闻笑问:“可是我不知道丹青小姐的妈妈是谁,怎么帮你传话呢。”
“哎呀你好笨哦沈叔叔,我妈妈不就是……”商丹青忽然意识到什么,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旁边正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的莫苒苒,“……妈妈。”
糟了!
爸爸说过不能让妈妈知道她的身份的!
爸爸还说妈妈要是知道她姓商,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天呐!她才找到妈妈,不要被赶走啊!
这边的商丹青小脑瓜子疯狂转动着想找借口,但越急越想是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而另一边的沈闻从她这声呼唤里听出几分心虚,又见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唤了好几声:“丹青小姐?哈喽?你还在听吗?”
莫苒苒将手表接过去,礼貌开口:“您好,我是莫苒苒,丹青将我错认成她妈妈了。今天出了点意外,她可能受到了一些惊吓,能麻烦您通知商总,先把她接回去吗?”
沈闻:“呃,好的?”
“麻烦了。”
挂断电话后,莫苒苒下意识看向商丹青,后者瘪了瘪嘴,毫无预兆地哇的一声哭出来!
莫苒苒吓了一跳!
另一边,沈闻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莫苒苒’这个名字,整个人仿佛雷劈了似的站在会客室外面的走廊里。
没多久,客户离开,商砚从里出来,对他说:“沈助理,去送送原总。”
沈闻:“哦哦。”
他像提线木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看起来仿佛人还在,但魂已经丢了。
那位原总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商总留步吧,不用送了。沈大助理,这是害相思了吧?”
沈闻呐呐点头,又飞快摇头,只见这位素来以冷静而优雅的助理,此刻活脱脱一副混乱无措的状态,耳朵还可疑地红了。
他不是
等愿总走后,商砚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工作压力太大了?”
接收到来自上司的死亡凝视,沈闻终于稍稍回神,故作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没有的事,商总。”
他要是敢说是,马上他就能永久地休息。
毕竟商砚身边不留废物,他从昏迷状态下清醒过来的第一天就开线上会议的狠人,怎么会容许身边有个扛不住压力的助理?
沈闻恭敬地将手机递过去,“商总,刚好丹青小姐打来了电话,说她和妈妈被人欺负了,让您给她出气。”
商砚嗯了声,接过手机。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这位助理又失魂了。
“沈助理。”
“……商总。”沈闻回神,压下心里的激动,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将莫苒苒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完发现商砚的反应不对劲。
商砚静默了片刻,又猝然失笑。
没想到商丹青这么快就自曝了,那他今晚的饭,还有得吃吗?
他下意识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道:“知道了。去给我安排车,我现在就去接她。”
沈助理就应了声好,往外走了几步,他犹豫着停下脚步,转身问商砚:“商总,那个莫苒苒……是我知道的那个莫苒苒吗?”
商砚不知道在想什么,敷衍地嗯了声。
沈闻:“!!!”
真的是!!
“好的,商总,那我去开车。”沈闻走出总裁办公室的瞬间,便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私密相册,里面全是莫苒苒的照片。
看着看着,沈闻就脸红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明星了!
他以前还是她粉丝后援会的会长!
但她退圈之后,他就辞掉了这个为爱发电的职位,不过他还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知道她遇人不淑,马上就上离婚了。
他作为粉丝头头,每天下班之后就在网上舌战群儒,且战绩可查!
想到这里,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摸鱼,点开某博打算发一条动态纪念一下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高挂热搜的话题。
嗯?
这不是他苒女神那个渣男前夫和小三吗?
他点进去一看,好家伙,原来商丹青说的被欺负就是这个?!
沈闻在满屏骂渣男小三的评论里翻到了一条骂莫苒苒的评论,当即和对方干了起来。
一番引经据典不带脏字的辱骂,直接把对方骂到自闭将他拉黑他才作罢。
他一时激动,甚至忘了自己还在上班。
直到身后响起商砚冷幽幽的声音:“沈助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沈闻飞快地收起手机,“对不起商总,我这就去开车!”
商砚:“你不用去,我有司机。”
沈闻:“……”
他想去!
他还没有亲眼见过他女神!
四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驶入阳光小区。
沈闻坐在车里,眼巴巴地看着商砚被保镖推下车,非常想跟上去。
发现这旧小区没有电梯之后,他便下了车,主动要求扶商砚上楼。
商砚拄着拐杖,没有让沈闻和保镖搀扶自己,正要上楼,这时头顶上传来商丹青的声音:“爸爸。”
商砚抬头望去,昏暗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商丹青这声呼唤而亮起,小家伙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
牵着她手的莫苒苒此时一脸无奈。
商砚微怔,没想到她会来接他。
就听莫苒苒说:“抱歉商总,之前忘记告诉你我家这边的楼房没有电梯。要不,我请您去外面吃?”
商砚察觉到她的眼神隐晦地扫过自己的腿,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攥紧,只片刻他便松开,矜持地颔首:“可以。”
闻言,莫苒苒不禁松了口气。
她的确忘记商砚腿脚不便的事了,她又住在四楼,李医生说过他现在还在复建当中,让他爬上四楼,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恐怕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又怕他误会自己想推脱,毕竟自己答应了在家做饭给他吃,现在又临时变卦,难免让人反感。
她急忙解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莫小姐不用解释,我知道。”商砚语气温和地打断,他也不想当着她的面姿态难看地上楼。
终于捱到目的地,车一停稳,莫苒苒便带着商丹青下了车。
还不忘叮嘱道:“丹青,以后不能再叫我妈妈知道吗?让你妈妈听见她会不高兴的。”
商丹青道:“可是我没有别的妈妈呀?”
莫苒苒愣住,就听商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沈助理,你带丹青去旁边玩一会。”
沈闻上前把商丹青带走,商砚才又开口:“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
莫苒苒还在想商砚突然把孩子支走做什么,就听见这话,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对她说的之后,愕然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见他轻轻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头一紧,突然对那天的试探行为充满了愧疚。
这位商总提起亡妻时低垂下付出的眼瞪,和下意识抚摸婚戒的动作不会骗人,她想,他一定很爱自己的妻子,才会在对方去世几年后,依然戴着戒指不肯摘下来。
以他的身份,想再婚太容易了,可他却选择作为一个单亲父亲把孩子带大,足以见得他对妻子念念不忘。
“对不起商总,我不知道您妻子不在了……”
商砚转动戒指的动作一顿,顾不上帮商丹青卖惨,他缓缓抬眸,诡异地静默了几秒,随即才平静地说:“丹青是我父亲跟我大嫂生下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我便将她过继到我名下养着。“
莫苒苒没想到他就这么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惊天大丑闻,一时间都忘了震惊,下意识看向被沈闻扛在肩上的商丹青:“那她……”
“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刚学会认人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照片,就错把你认成妈妈了,家里人宠着她,不想看她难过,就一直配合着她。”
商砚轻叹了声:“所以我想麻烦莫小姐一件事。”
莫苒苒心头一动,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一直以为我们是离婚夫妻,还请莫小姐在她面前的时候,能陪我演演戏,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莫苒苒沉默了下来,演戏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关键是跟谁演。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这位商总演夫妻。
商砚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如果莫小姐愿意的话,你和行风娱乐的对赌合同,我可以做主取消,重新让法务拟定一份新的合同给你,也会在以后你的工作上,让赵姝在资源问题上适当地做一些倾斜。”
他已经把好处摊在了明面上说,哪怕莫苒苒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也听过一些关于这位商总的事迹。
说得最多的,就是他一言九鼎,极其遵守承诺。
但他却从不轻易对人承诺。
现在他能对莫苒苒说出这些话,足以让人看到他的诚意。
莫苒苒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这种事如果变成交易,将来若是商丹青知道真相,她会更失望难过吧。
“商总,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如果觉得我的诚意不够,我还可以帮你解决掉你离婚的麻烦,让陆臣与不能再为难你。”商砚的语气平静得和刚才没什么两样,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向来不会在谈判桌上一再让步,并且把自己置于如此低的位置。
莫苒苒:“……”
太心动了真的。
但凡商砚不是为了商丹青而提出这些条件,她一定马上答应。
她还是摇头。
商砚睫毛垂下去,掩去眼底如风暴般涌动的欲望,指尖按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像压着内心里亟待冲出囚笼、想要不顾一切强取豪夺,迫不及待地将眼前的人叼回自己领域的野兽。
没关系,意料之中,他想。
她如果是一个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她就不会毅然丢弃掉陆太太的身份,抛弃一切只想远离陆臣与。
他淡然地点点头,语气带上了一丝歉意:“抱歉,是我唐突了。”
“商总,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不想拿这件事和您做交易。”莫苒苒见商丹青往这边跑来,加快语速道:“我可以配合您演戏,不过我也想提醒您,这种事无法一直瞒着孩子,有时候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等到合适的时机,您还是跟她解释清楚一下为好。”
她笑了笑:“我总不能一直扮演她的妈妈。”
商砚重新抬眸看向她,那眼神深邃而平静,看起来像是在审视她,却无端地令莫苒苒生出一种被某种可怕的猛兽盯住的错觉。
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一股麻意窜上脊椎骨,莫苒苒率先移开视线,紧接着就被商凡青扑了个满怀:“妈妈,你和爸爸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莫苒苒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男人很轻很轻的声音:“谢谢。”
莫苒苒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听见,那语气和声调轻得像是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似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冲男人笑了下,爱怜地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没什么的,最重要是丹青开心就好。”
商丹青眨巴着那双与商砚相似的眼睛,一脸无辜。
爸爸和妈妈好像背着她有了小秘密哦~
不过没关系,爸爸妈妈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几分钟后,三人走进国芳饭店。
莫苒苒还记得李医生说的话,说商砚还在复健当中,身体需要休养,在吃的方面格外注意,便选择了国芳饭店。
国芳饭店最出名的就是养生餐,适合病人。
现在不是饭点,来吃饭的人却不少。
莫苒苒要了个包间,本来想叫沈闻和保镖一起,结果那两人像吃个饭要他们命一样连连拒绝,她只好作罢。
看来不管是谁,都不喜欢和老板同桌吃饭吧。
他俩不去,照顾商砚的事自然而然的就又落到了她头上。
她既然答应了要配合商砚演戏,自然得尽职尽责。
她推着商砚一路走进去,商丹青像小尾巴一样拽着她一角,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三口。
莫苒苒隐约听见有人说“这一家三口颜值真高这是什么神仙夫妻”等等这样的话,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歪头看向商砚。
只见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是真的想要给丹青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吧,她想。
莫苒苒先是去了趟奢侈品来到疗养院,一直负责院长的张主任客客气气将她请进办公室。
先是表示他的为难和对她的理解,接着话锋一转,提起疗养费。
“您这边再不缴费的话,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您把老人家接回去了。”张医生笑得慈善温和,只一双眼里满是算计:“莫小姐,你也不要怪院里不讲人情,如果大家都缴不起费用赖着不走,咱们疗养院就成孤老院了是不是?不然这样,”
他诚心诚意地道:“不如你还是去求求陆总,毕竟夫妻一场,他随便从口袋里漏点都够你负担老人家的疗养费了,你也不想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吧?”
莫苒苒指尖扣进掌心里软肉里,寒意从脚底窜升而起,“陆臣与让你说这些的?”
张医生悠闲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浮茶叶,不言不语。
莫苒苒心里了然,愈发心寒。
结婚这几年,她自问对陆臣与算是尽心尽力掏心掏肺,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在他和孩子身上。
俗一点说,就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陆臣与逼她服软,竟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把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真够狠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没什么情绪道:“这里有一百二十万,能住多久住多久,我会尽快把钱凑齐。”
张医生眼神不屑地扫过那张卡,仿佛那里头不是一百多万,而是一张废纸:“莫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费用的问题,老人家的医疗团队是陆总外聘过来的,过完这个月底就得回国了,到时候,就算你有钱,恐怕在江城也找不到合适的医疗团队。”
言下之意,没有陆臣与凭借他的人脉财力提供的团队专家,她的院长奶奶就活不了多久。
莫苒苒心情沉重地来到院长奶奶的病房门口,病房里的老人白发苍苍,正坐在窗边刷电视剧,女护工在旁边和她一边看一边讨论剧情。
看到高兴处,老人笑得眼睛弯弯,一点儿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当年她和陆臣与刚结婚那会儿,院长奶奶突然陷入昏迷命悬一线,陆臣与连夜从国外请来专家团队为老人会诊,几乎是从鬼门关把老人的命拉回来的。
她因此一直很感激他。
有时候连她自己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对陆臣与的感情里有多少是爱情,多少是恩情。
院长奶奶突然有所察觉般回过头,看到莫苒苒后兴奋得像个孩子:“苒苒!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着急地想站起来,莫苒苒生怕她摔倒,快步上前把老人家扶住。
结果一抬眼,便撞入一双浑浊泛红的眸子里,她顿时跟着红了眼眶,所有的委屈在心里激荡着似乎要喷涌而出。
她强行忍住泪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老人,可还没说话,老人便用力揉着她的头,哽咽地抱怨道:“臣与说你出差了,一走就是一年,你连个视频都不给奶奶打,害我担心死了,你这丫头……”
话没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
一老一少抱头痛哭,莫苒苒被院长奶奶搂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只要回到院里,被院长奶奶抱一抱,所有的不高兴都会消失不见。
“好啦,都多大人了,可不许哭鼻子了,你一哭,闹得我也想哭。”院长奶奶用粗糙的双手心疼地抹着莫苒苒脸上的泪水,“瘦了,气色也差了。”
莫苒苒故作洒脱地说:“这一年在国外吃不惯,天天还要工作。院长奶奶你是不知道,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生生给累瘦的……哈哈,您又要哭了吧?我骗你的!”
院长奶奶却是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不住地抚摸她的脸,满脸都是疼惜:“孩子,你受苦了。”
莫苒苒重重地咬了下舌尖,在刺痛间忍住嚎啕大哭冲动,艰涩地开口:“不苦的院长奶奶,陆臣与对我很好,别人都羡慕我是富太太呢。”
院长奶奶这才想起什么,朝她身后的房门看去:“臣与怎么没来?”
莫苒苒道:“他最近公司忙得很,这个月以来连我都见不着他几面,听他说过不多久,还得去国外开分公司,好长时间都得待在国外。”
她知道院长奶奶喜爱陆臣与,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故意装作不高兴撒娇道:“哼,院长奶奶你变了,我不是你最喜欢的乖宝了!”
院长奶奶被逗得哈哈大笑,之后像是想证明莫苒苒是她的乖宝,绝口不再提陆臣与这个名字。
莫苒苒在疗养院待了半天,临走时,院长奶奶握着她的双手不放,“苒苒,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你接我回家好不好?”
莫苒苒心头一梗,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院长奶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连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突然想回家?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要是你觉得孤单,以后我肯定多来陪你聊天。”
院长奶奶松开手,哼了声,像赌气的孩子似的转过身开始赶人:“好嘛,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算啦算啦,这里是挺好的,你安心工作去吧,我才不做讨人嫌的老不死呢。”
莫苒苒顿时哭笑不得,又哄了半天才把老人哄好,临近下午四点,她才从疗养院离开。
院长奶奶口中的家,是当年孤儿院被拆时政府补偿给她的安置房。
小区很偏,房子是两室一厅,统共只有八十多平,莫苒苒曾和院长奶奶在这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
她没进监狱之前,一直都有请人定期过来打理,如今时隔一年再回来,整个房子已经布满了灰尘,空气中霉味非常重。
她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散味,又开车去超市买了些清洁用品,打算把整个房子收拾收拾。
不仅仅是因为往后她要住在这里,也是因为院长奶奶今天的话提醒了她,倘若将来某一天,院长奶奶想回来,她必须要让这里依旧充满家的温暖。
莫苒苒在收拾旧房子的同时,陆家别墅里,此时气氛冷凝得可怕。
陆臣与听着疗养院张医生的话,手掌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手机。
莫苒苒真是出息了,不过是让她回来她服个软,他已经给足了台阶让她下,她怎么敢如此不知好歹!
莫苒苒疑惑地问:“怎么了?”
李医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他想让莫苒苒劝劝商砚,又怕惹商砚不高兴,毕竟少爷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双腿不能在莫苒苒面前站起来这件事。
他甚至猜测昨晚商砚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一大早就过来提出要重拟复建计划,一早上全在跟自己的双腿过不去。
再这样下去,他那双好不容易能站起来的腿又要废了。
“没什么。”李医生最终还是咽下了涌到嘴边的话,擅作主张的后果,一定是被商砚扫地出门。
结束通话后,李医生问商砚:“少爷,我去把早餐拿上来,您先坐一会儿?”
空气里静默几秒后,商砚才纡尊降贵的般点了点头。
李医生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把轮椅推过去,扶着他坐下。
确保他坐稳了,李医生才离开复健室。
商砚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外表看起来冷漠得不近人情,却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双腿如同万千针扎般的疼着。
那种浸入骨髓般的疼痛持续不断密密匝匝,像是永远都不会消失一般。
——
莫苒苒从院长奶奶的病房里出来时,正好看到李医生拿着自己送来的食盒匆匆往电梯走。
她正好有关院长奶奶病情的事想问问他,便着进了电梯。
“李医生。”
李医生心里记挂着商砚,突然听到莫苒苒的声音,他后背一紧。
转身就见莫苒苒跟进电梯,他干巴巴地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莫苒苒问:“李医生,我想知道,院长奶奶还能醒过来吗?”
电梯合上,李医生想退出去都已经来不及,看着上升的数字,心里不免焦灼:“嗯,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能醒,目前一个疗程还没结束,你别太着急。莫小姐,改天我再跟你细说吧,现在我有点别的事。”
莫苒苒一肚子问题咽回肚子里,后知后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着急了,没有注意到李医生神情严肃,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她忙说:“抱歉,那我等您忙完再说。”
“嗯。”
电梯门一打开,李医生便快步走出去,好像是怕莫苒苒跟上来似的,回头冲她安抚地笑了笑:“这层楼暂时不能让医护人员之外的人进,你先回去吧。”
莫苒苒点了点头,不用他说,她也没打算跟上去,要不然那不就真讨人嫌了么。
就在她伸手去按电梯关门键时,商砚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早餐拿来了么?”
李医生看着莫苒苒,莫苒苒也看着他。
下一刻,轮椅声驶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刚沐浴完的商砚出现在电梯门口。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进电梯。
莫苒苒有些意外:“商总?”
她下意识看向李医生拎在手里的食盒,李医王正不知道怎么解释,旁边,商砚已经从容地将食盒拿过,还很客气地问莫苒苒:“莫小姐吃过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
李医生明知道他在演戏,还得配合着尴尬的解释:“那个,商总,这早餐就是莫小姐做的。”
商砚诧异道:“之前你拿给我的也是?”
李医生:“……是啊,您不是不爱吃您家里保姆做的饭么,正好莫小姐做的早餐清淡,我就借花献佛了。”
他硬着头皮看向莫苒苒:“莫小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莫苒苒回过神来,想到之前的那几次,她还奇怪为什么李医生从来不在办公室里吃早餐,非得拿到别处吃,然后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饭盒送回来。
她根本想不到是某个男人嘴馋她的手艺,暗地里剥削人家李医生。
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那以后我再给李医生送早餐的时候多做一份。唔,不过之后我可能工作上有点忙,没法天天来送了。”
商砚问:“赵经纪给你安排工作了?”
“嗯!”提到工作,莫苒苒双眼明亮了许多,“还要谢谢商总之前帮我看合同,我后来又跟公司谈了一下,现在马上要给公司当牛马赚钱啦。”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真高兴。
商砚望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等她看过来时便垂眸掩住自己的眼神,勾着唇角说了句:“嗯,加油,我就指望你为我赚大钱了。”
莫苒苒笑得耸了耸肩。
下楼的时候,商砚和李医生也一起。
莫苒苒问:“丹青还好吗?”
那个喜欢缠着她叫妈妈的小丫头回去之后也不知道半夜醒来是不是还会找妈妈……
商砚沉默了几秒,说:“不太好。”
莫苒苒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那倒不是。”商砚说:“那天回去之后一觉睡醒看不见你人,哭了几个小时,家里佣人轮流哄也无济于事。这两天也一直因为这个事跟我生气,对我没有在你回家的时候叫醒她,不肯去幼儿园,也不愿理我。”
莫苒苒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那么听话的商丹青也会像普通小孩子那样耍脾气撒泼,更没想到商砚在孩子的问题上也和每个家长一样伤脑筋。
她把人送到楼下车旁,看着商砚被保镖推进车里,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个她自己手缝的小草莓挂件,“商总,要不您先把这个帮我带给丹青,告诉她,等我不忙的时候就去看她?”
商砚视线落在白皙的泛着浅粉的指尖上,伸手接过:“嗯。”
他明知故问:“你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
莫苒苒道:“有个演戏方面的综艺要上,当一期飞行嘉宾,大概录制两天。之后要去拍杂志,还有个颁奖晚会,赵姐说让我过去凑凑数先刷个脸,为我的复出造势。”
赵姝的原话是,趁着现在陆臣与和沈之晴闹得欢,正好可以踩着那对渣男贱女的热度,高调刷一波存在感,等子弹再飞一会儿,她再甩出沈之量知三小三的实质性证据为自己洗白的同时,还能刷一波网友的同情心和好感。
这一波打算,与莫苒苒最初的计划不谋而合。
但凭她自己实施起来有难度,别的不说,陆臣与就是挡在她面前的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
不过她现在有了赵姝,赵姝在这方面比她经验更足,手段更狠。最重要的是,赵姝背靠商砚,对上陆臣与也完全不怂的。
而赵姝为她复出打造的噱头就是古早白月光离开渣男后独美,清醒回归搞事业。
商砚轻笑:“白月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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