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九笙傅今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由网络作家“时雨天司的时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九笙又问:“那你的朋友是不是挺关心这条鱼的。”孟三川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倒是真的。”最初的时候,朋友时不时就会过来看望这条鱼,即便出差在外也会询问它的近况。直到后来看他养得不错,朋友才算放心。不过,这很正常吧......孟九笙用指节敲了敲玻璃:“他关心这条鱼,是害怕鱼死了,他就偷不到你的钱了。”孟三川心中骇然:“真的?那这术能破吗?”孟九笙直起身:“能是能,你舍得这鱼吗?”“怎么的?”孟三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给它炖了?”这鱼他精心养了三年之久,已经有了感情,要是真炖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孟九笙并不知道孟三川在想什么。“炖了倒不至于,又不能吃”“哦。”孟三川松了口气,“那就好。”然而没等他高兴两秒钟,只听孟九笙补充...
《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精彩片段
孟九笙又问:“那你的朋友是不是挺关心这条鱼的。”
孟三川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倒是真的。”
最初的时候,朋友时不时就会过来看望这条鱼,即便出差在外也会询问它的近况。
直到后来看他养得不错,朋友才算放心。
不过,这很正常吧......
孟九笙用指节敲了敲玻璃:“他关心这条鱼,是害怕鱼死了,他就偷不到你的钱了。”
孟三川心中骇然:“真的?那这术能破吗?”
孟九笙直起身:“能是能,你舍得这鱼吗?”
“怎么的?”孟三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给它炖了?”
这鱼他精心养了三年之久,已经有了感情,要是真炖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孟九笙并不知道孟三川在想什么。
“炖了倒不至于,又不能吃”
“哦。”孟三川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而没等他高兴两秒钟,只听孟九笙补充了句:“得火化。”
“......”
一时分不清哪个死法更惨。
看着孟三川痛心的表情,孟九笙解释道:“这鱼被喂过生肉,人死后不得安宁,还要沦为他人用来转运的工具,本就容易滋生怨念,常年被怨气包裹,肉体早该臭了。”
“术法一旦解除,它肯定活不成。”
孟三川陷入深深的纠结。
一边是养了多年的宠物,现成的两百万,一边是今后的财运......
还有,什么生肉,死后不得安息,是他理解的生肉吗?
思考良久,孟三川问:“那如果不管它呢?”
孟九笙回道:“煞气堆积到一定程度,鱼身无法承受就会自然爆裂,到时候饲主不仅破财,应该还会疾病缠身,倒霉一段时间。”
她再次俯身观察着金龙鱼的游势:“你已经养了它三年,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它就会暴毙。”
孟三川闻言果断下定决心:“我去生火。”
既然早晚要死,长痛不如短痛,大黑龙你一路走好。
孟九笙:“......”
不是哥,你好歹再多考虑一会儿呢......
孟三川说干就干,立马就要去厨房拿打火机。
孟九笙拦住他:“不用明火,我来。”
紧接着,她在孟三川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拿出一张符纸。
这还是在傅家的时候多画了几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孟九笙将符纸捏在双指之间,口中念出一道咒语。
不多时,符纸无火自燃,被丢进了鱼缸中。
明黄的火焰瞬间被清水淹没,但神奇的是它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在接触到鱼身时燃得更烈。
孟三川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这科学吗?
金龙鱼疯狂翻腾,黑气从鳞片间喷涌而出,在水面凝聚成扭曲的形状。
最骇人的是,那鱼嘴里居然发出了类似婴儿般的啼哭声。
孟三川汗毛直竖,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这些年,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煞气随着符纸慢慢化成灰烬,鱼背上的符文消失,金龙鱼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哎,没死?”孟三川有些意外。
孟九笙给他浇了盆冷水:“快了。”
果不其然,金龙鱼在水中游了一阵,很快就翻起了白肚。
它的鳞片逐渐开始剥落,鱼眼和鱼身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原本鲜活的金龙鱼就化成了一滩烂肉、碎屑,同时还散发着阵阵腥臭。
那味道,该怎么形容呢......
有些鱼,看似刚走,其实已经死得有些年头了......
孟三川轻捂口鼻,吩咐佣人连缸带水处理得干干净净。
解决完一切,孟九笙起身告别:“三哥,你先忙,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好,哥现在需要时间缓缓,就不送你了......”
被朋友算计,又失去了爱宠,以及刚才的画面,这一系列的情况对孟三川的打击有点大。
傍晚。
回到家的孟别羽一眼就发现客厅里少了些什么。
他环顾四周,终于察觉到异常。
“哥,你的鱼呢?”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孟别羽不解。
恰巧这时,孟淮亭和妻子宁春华也并肩走了过来。
孟三川叹了口气,然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宁春华听完很是震惊:“那孩子真这么说?”
孟别羽面带嫌弃:“哥,你是疯了吗,她说什么你就信?”
凭孟九笙的三言两语就扼杀了那么昂贵的金龙鱼?
他这哥在家里瘫惯了,连脑子也退化了吧!
孟三川瞪了他一眼:“你是没看见。”
还有那鱼的惨叫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太瘆人了。
孟别羽想要继续指责孟三川,就听桌上的手机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孟三川抬手示意他闭嘴,随后接起了电话。
“喂?”
“川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之前让我买的那支股票突然暴涨了!”
基金经理兴奋的嗓音透过屏幕传到了孟三川的耳朵里。
孟三川愣住了:“哪支?”
买的太多,赔的太多,他根本记不清。
“就是之前差点跌到退市的那支死股!我一直没抛,没成想居然起死回生了!”
孟三川不敢置信:“涨了多少......”
“现在已经涨了六个点,如果能持续下去,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
“两百万......”
孟三川不禁联想到那条鱼,好巧.....
挂断电话,他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孟淮亭和宁春华脸上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终于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了回头钱......
孟三川放下手机,微微耸肩:“你们看,是不是很神奇。”
那鱼刚死,他的财运就回来了。
孟别羽嗤之以鼻:“巧合吧,哪有那么玄乎。”
孟淮亭斥责他:“你给我闭嘴。”
接着他嘱咐孟三川:“是不是遭人算计,查一查就知道了。”
孟三川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我明白。”
如果真如孟九笙所说,是那朋友算计了他。
现在鱼死了,朋友必定有所损失。
他不信对方能坐得住。
孟三川是没有工作,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孟淮亭沉思片刻,又说道:“那丫头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是咱一家的福气,你们以后对她客气点。”
“特别是你,孟别羽!”
被点名的孟别羽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宁春华推了他一下:“我就不明白了,九笙那孩子看起来挺懂事的,你对她哪来的意见?”
“我对她没什么意见。”孟别羽找不出任何理由。
这大概就是磁场不合,单纯地看她不顺眼。
孟淮亭警告他:“九笙是大哥的女儿,你一脉相连的亲妹妹,你趁早给我认清这一点。”
“就是。”孟三川附和。
“行了,你们别说我了,我饿了。”孟别羽不耐烦地转移话题。
孟三川大步流星地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门。
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九妹妹,你要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谢谢。”
相比孟三川的自来熟,孟九笙显得生疏许多。
“我也是你哥,跟我客气什么,冰淇淋要不要?”
虽然是疑问句,但没等孟九笙回答,孟三川就从冷冻层拿了两盒冰淇淋出来。
“给。”
他还贴心地递来了勺子。
盛情难却,孟九笙便接了过来。
孟三川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了她回来那天的事。
“之前我弟弟对你的语气不太好,你没有生气吧?”
冰淇淋的凉意沁入指尖,孟九笙换了只手:“不会,我知道他没有恶意。”
毕竟二十年不见,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有些人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孟三川笑笑:“你不跟他计较就好。”
他这个弟弟,平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因为和孟欣然的年龄相近,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到高中又都在同一所学校。
所以孟别羽对她要比对其他兄弟姐妹亲近。
只是没想到孟欣然平时娇作就算了,骨子里还是个无情无义的势利小人。
要孟三川说,还是眼前这个堂妹看着顺眼。
孟九笙没有接话,只是目光一直凝聚在旁边的鱼缸上,她从一进门就在打量。
那是长约两米的透明鱼缸,里面的造景很简单,一块木头、一颗碧绿的水草,加上雨花石和沙子铺底。
水中,一条鎏金金龙鱼正在悠然巡游。
但是当它掠过沉木时,孟九笙发现鱼背处缠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黑气。
孟三川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像是发现趣味相投的伙伴。
“你也喜欢鱼?”
“我跟你说,这是黑金过背金龙鱼,水中的劳斯莱斯,就这一条,价值两百万,云城找不到比它更漂亮的鱼。”
说起金龙鱼的时候,孟三川两眼放光,滔滔不绝,能看得出来,他对这鱼的喜爱程度。
听到这条鱼的价值,孟九笙一口冰淇淋没咽下去,差点给自己呛住。
有钱人连爱好也这么奢侈吗?
“怎么了?”孟三川连忙给孟九笙递了杯水。
孟九笙顺了顺气:“没事。”
她顿了顿,然后放下手中的冰淇淋,语气认真:“三哥,你要不要请我给你算一卦?”
孟三川愣了一瞬:“算卦?”
怎么突然说这个......
孟九笙直言:“其实你一直破财,并非运气不好,也不是你能力有问题,而是遭了小人算计。”
“什么?”孟三川眉头轻蹙,“这话怎么说?”
孟九笙再次询问:“所以,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孟三川思索了一阵,点头答应:“行,多少钱。”
“不多,二十块钱走个过场。”
“......”
孟三川苦笑:“妹子,你是在逗我吗?”
二十块......掉地上他都懒得捡......
孟九笙伸出手:“给钱。”
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孟三川拿起桌上的手机:“得,我给你转两万。”
虽然他是无业游民,但零花钱还是充足的。
孟九笙闻言默默打开了收款码。
孟三川刚要扫过去,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加个好友吧,都是一家人了,今后少不了联系。”
也是。
孟九笙换了个码,两人就这样加了好友。
转过账后,孟三川便问:“你说有人害我,是谁?”
孟九笙扬起下巴,示意鱼缸的方向:“这鱼,是你朋友送的?”
孟三川眼底闪过诧异:“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买的?”
孟九笙给他一个“我是专业的”眼神。
那表情怪可爱,孟三川“扑哧”一声笑了。
“你说得没错,是我一个哥们儿送的。”
“自从养了这鱼,你财运是不是就没顺过。”孟九笙意味深长地问。
孟三川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他大学时期就开始做投资理财,起初也赚过不少钱,但毕业后没多久,就逐渐走下坡路。
赔的第一笔钱,应该是在养这条鱼的一个月后。
“怎么着,难道这鱼克我?”孟三川半开玩笑地问。
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并不信一条鱼能影响自己的运势。
之所以给钱,是他觉得孟九笙连二十块钱都挣,让人觉得心酸。
她以前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孟九笙摇头:“你们属性并不相克,只是有人在它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
孟九笙起身走到鱼缸前,透过玻璃细细打量着金龙鱼:“你没注意到这鱼背上有一串纹路吗?”
孟三川跟了过去:“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浑然天成的纹路,才让它更漂亮。”
那是类似于火焰一样的云纹,淡淡地印在鱼鳞上,一直从鱼头延续到尾部,的确能给金龙鱼增添许多美感。
孟九笙拿起旁边的饵料投进了鱼缸,金龙鱼一个漂亮的甩尾,迅速将其吞入腹中。
伴随着它的动作,鱼背上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弄上去的,这鱼应该是一对,你一条,你朋友一条。”
“而它身上的纹路其实是一种符文,搬运符。”
“简单来说,就是这条鱼会把你的财运搬给你的朋友。”
看她说得煞有其事,孟三川一阵心惊:“还有这种操作?”
朋友家确实还有一条金龙鱼,没有眼前这条好看,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两条鱼之间会有这种联系。
孟九笙点头:“这种术法最早起源于五鬼搬运术,但五鬼搬运是提前透支自己的运气,很多人不愿意前半生逍遥,晚年凄苦,所以就开始牺牲别人。”
也因此诞生了许多邪术。
孟三川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
孟九笙问他:“你想想,你每次投资失败,你的朋友是不是都会发一笔横财。”
孟三川有些尴尬:“我不清楚,他家里条件不差,从来不缺钱。”
否则也不会送他价值两百万的鱼……
李家。
李欣然到家后就一直卧床不起,脸色苍白,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黄雅琴守在床边,眼底满是担忧:“我可怜的女儿,你赶紧好起来啊。”
李锦泽并不知道李欣然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她那么痛苦,随口说了句:“妈,妹妹是发烧了吧,怎么不送医院?”
“去医院也没用。”
黄雅琴着急,所以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李锦泽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为什么?我看妹妹情况好像挺严重,别到时候把脑子烧坏了。”
黄雅琴扭头瞪向他:“你能不能别咒你妹妹!”
“谁咒她了?”李锦泽觉得委屈,“我这不是为她好吗?生病了就应该去医院。”
“行了,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你别在这碍眼。”黄雅琴不愿意再理会这个儿子。
“切,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还不愿意管她呢。”
李锦泽把苹果咬得咯嘣响,转身下了楼。
反观床上的李欣然,她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而且额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李欣然痛苦地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救命......爸爸,妈妈,小哥......救我......”
黄雅琴握着李欣然的手柔声安慰:“妈妈在呢,妈妈在这呢,然然别怕,你很快就会好的。”
她已经按照黄天成的说法,把符纸放到了枕头底下。
可一夜过去,李欣然的情况还没有好转......
打电话给黄天成,对方只是说需要时间。
这时,李伟才出差回来,他从李锦泽口中听说救李欣然花了两百六十万,气得脸都绿了。
他急匆匆上楼,顾不上昏迷不醒的女儿,而是和黄雅琴理论:“老婆,你疯了吧,破个门就要两百多万,不是有警察吗,为什么不让他们负责?”
黄雅琴心烦意乱:“警察要是有用,我就不会找四叔公了。”
“你是没看见,好几波人去弄那个铁门都被震飞出去老远,那电锯更是脆得跟纸一样。”
“要不是四叔公及时赶到,然然可能要死在里面了。”
李伟才不满:“可是那也用不着两百多万吧......”
黄雅琴脾气也上来了:“四叔公说了是个难缠的,他还能骗我不成!李伟才,你别忘了,咱们家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多亏了四叔公!”
见妻子动怒,李伟才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我不是说四叔公骗你,只是......”
这收费也太贵了......
后半句,他没敢再说出口。
脑筋转了转,李伟才换了另外一个说法:“我只是觉得既然有警察在场,救人应该是他们的责任。”
这个钱怎么着也不该他们自己出吧?
黄雅琴见丈夫还执着于钱财上面,不禁怒火中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警察无能为力!你想看着女儿死是吗!”
李伟才碍于妻子的威压只好妥协:“好好,我不说了,总归这钱是给了四叔公,也不是外人。”
听到这话,黄雅琴心里才舒坦点:“昨晚四叔公到家里来了,他不仅给然然做了场驱邪的法事,还帮家里祛除了晦气,你这几天不是生意不顺吗,过两天应该会有转机。”
“真的?”李伟才眼里闪过惊喜。
黄雅琴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四叔公是这么说的,你还怀疑他老人家的道行吗?”
“怎么会。”李伟才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我当然相信四叔公的实力。”
余光瞥到痛苦不堪的女儿,他这才想起来询问:“然然情况怎么样了?”
黄雅琴用纸巾给李欣然擦了擦汗:“做了一夜的噩梦,肯定是吓着了。”
李伟才伸手摸了摸李欣然的额头,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他心里一惊:“然然烧得这么厉害,快送医院啊。”
黄雅琴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冒了出来。
“你们父子俩怎么一个德性!都说了然然是中邪,送医院有什么用,只会浪费钱!”
一个个的不长脑子。
“可是......”李伟才欲言又止,“这么耽误下去,别出什么事......”
“我呸!然然吉人自有天相,还有四叔公的符纸在,能出什么事!你能不能盼点女儿好!”
“我......”见妻子这么强势,李伟才也不敢再多言语。
只是看着虚弱的李欣然,他内心忽然蹦出一个想法。
女儿在孟家时,孟家破产,把她接回来后,李家的生意情况就急转直下,屡屡破财......
她不会是个扫把星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李伟才狠狠掐灭,女儿是他自己生的,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时间就这样来到下午,李欣然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愈发严重。
她从喃喃自语开始呕吐不止,到最后甚至咳出了红血丝,整个人陷入了虚脱。
李锦泽看到这动静于心不忍,再次劝说黄雅琴:“妈,还是给她送医院吧,都快烧死了。”
“你放什么狗屁!”黄雅琴怒吼道,“我有四叔公给的符纸,然然肯定不会有事的。”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讲这些封建迷信。”
“你什么都不懂,别在这里废话。”
黄雅琴照顾李欣然一夜,心力交瘁,完全没有心思和儿子闲扯。
直到傍晚时分,顾流风听说李欣然出事,于是拿着礼品前来探望。
此时李欣然正蜷缩在床上,嘴唇苍白,脸色蜡黄,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
顾流风不禁觉得心惊:“阿姨,然然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雅琴叹了口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顾流风好奇:“然然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医院?”
又是这个问题,黄雅琴感到一阵头疼。
顾流风是外人,她不能骂,只能耐着性子说:“小顾啊,然然这病医生治不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就在这时,李欣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她的脸颊,也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咳咳——”
倒灌的鲜血堵住了喉咙,李欣然不停地咳嗽起来。
顾流风见状连忙将她扶坐起来,轻抚她的后背:“阿姨,快打120吧!”
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让她躺在家里,这家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并排走来的三人,孟别羽瞬间变了脸色。
“你们叫她干什么?”
“谁?”齐野愣了,他看向那三个女生,很快就意识到了多出来的是谁,“你妹妹?我没叫她。”
他只约了苏棠和姜晚晴,没叫孟欣然......
孟别羽严词纠正:“她现在不是我妹妹。”
这话好巧不巧,不偏不倚落进李欣然的耳朵里。
她身形一滞,神色僵硬:“小哥......”
孟别羽眸色不悦:“别叫我小哥,我可担不起。”
众人见状皆是一怔,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兄妹闹别扭吗?
李欣然瘪瘪嘴,表情无助又委屈:“我知道你们肯定都在怪我,怪我在孟家落难的时候选择离去,可是我是有苦衷的,我爸妈非要我把接走,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没办法拒绝。”
“我也想和你们共渡难关的......”
“而且我也怕,我在孟家生活了二十年,突然有人告诉我,我不是孟家亲生的,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你们相处。”
说着,她抬起头,目光诚恳:“小哥,不管我在哪,我永远都把你当最亲的小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愿意帮你。”
这话李欣然是有几分真心的,因为在孟家,她和孟别羽玩得最好,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想让孟九笙在孟家过得不自在,她只能从孟别羽下手......
孟别羽冷笑:“李欣然,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还是表演型人格,你忘记自己离开孟家时说的话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天各一方,再不相干,这可是你说的。”
李欣然脸一红:“我当时受了打击,说的都是气话......”
“是吗,可大哥查出来,你和你的亲生父母两年前就有联系,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等到孟家破产的时候离开,还带走那么多钱,这不是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是什么?”
“小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李欣然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你别装了,我都替你累得慌,既然李家那么好,你就安心当你的李家大小姐,没必要费心思讨好我。”孟别羽毫不客气地说。
许昭阳满脸疑惑:“别羽,你们在说什么?”
孟别羽冷着脸向众人解释:“李欣然是我大伯家抱错的孩子,被孟家捧在手心里二十年,听说我们孟家破产以后,她急不可耐地投奔了自己的亲爹,并扬言和我们家再无关系。”
三位舍友闻言纷纷向李欣然投去异样的目光。
照这么说的话,她确实不太道德......
不过齐野很是好奇:“老孟,你们家什么时候破产了?”
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孟别羽淡淡地解释:“不过是外界的谣传,偏偏有人真信了。”
然而这番话在李欣然听来,却是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承认。
“小哥,我知道孟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妙,你不用难为情,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的。”
孟别羽皱起眉:“省省吧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李欣然这么喜欢自以为是。
李欣然被怼,语气一噎,眼睛里韫起水汽。
同行的苏棠看不过去,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孟别羽,两家孩子抱错不是欣然的责任,她就算想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也情有可原,你没必要这么冲。”
“是啊,欣然也是好意,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把你当成亲哥哥的。”姜晚晴附和道。
她们是李欣然的好姐妹,有点看不惯孟别羽咄咄逼人的样子。
而且在来的路上,李欣然已经和她们说了大致的情况。
她们觉得人家想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在情理之中,只是离开的时机不对。
但李欣然也说了,她愿意弥补,尽自己所能帮助孟家,可孟家不领情。
孟别羽没好气:“你们知道什么?”
早知道他就该老实听孟九笙的话,待在家里不出门。
“行了,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孟别羽说完转身要走,这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让李欣然黑了脸。
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高贵些什么!
孟别羽还把自己当成曾经的小少爷吗!
纵使心里这么想,但有同学在场,李欣然也不好表现出来,她只拦住孟别羽,声音哽咽地说:“小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来,你留下,我走。”
“欣然。”苏棠快一步拦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看向孟别羽,“孟别羽,就算你们不是兄妹,大家也还是同学,不用做这么绝吧......”
李欣然制止苏棠:“你别怪我小哥,都怪我......”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三名舍友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孟,来都来了,就一起玩吧。”
“对啊,如果真有什么误会,趁这个机会解开了也好。”
“毕竟你们有二十年的兄妹感情,这是实打实的,比血缘关系更重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孟别羽倒成了那个做错事的人。
他郁闷至极,却又懒得争论。
“我不跟你们这些蠢B说那么多。”
见孟别羽执意要走,齐野、许昭阳和程墨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架住他的胳膊就往商场里拽。
“哥,票都买了,就玩一会儿吧。”
“没错,花了不少钱呢。”
齐野说完不忘给李欣然她们打了个手势。
三人识趣地跟上。
孟别羽双拳难敌四手,就这样被强拉硬拽来到了密室逃脱的场馆。
齐野怕他逃跑,更是一边查票,一边让另外两名舍友看着他。
孟别羽沉着脸说:“松开我。”
许昭阳扬起笑脸:“松开你可以,你不能跑。”
“就是就是,哥几个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这里的票很难排的。”程墨压低声音说,“你要是不想看到李欣然,进去之后不理她就好了。”
孟别羽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他总不能让李欣然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知道了,放开我。”
得到他的保证,许昭阳和程墨才放下心来。
他们这次选的剧本是叫《鬼新娘》,按照规定,进去之前每人都要签一份承诺书,也就是所谓的生死状。
承诺书的内容无非就是在游戏过程中,玩家因自身原因产生的不适和意外与商家无关。
这是应有的流程,七个人见怪不怪,很快就签署完毕。
一切准备就绪后,工作人员就把他们领进了密室。
由于李欣然和齐野分别抽到了新娘和新郎的身份,所以他们率先被NPC带走做单线任务。
是符文在燃烧。
傅今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股火焰在肆意翻腾,它顺着经络疯狂蔓延,滚烫的痛感席卷全身,连呼吸都像吞了刀片。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
好痛......
傅夫人看到傅今年痛苦的表情,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阿年,你怎么了......”
孟九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傅今年的肩膀,力道不容抗拒:“忍着,只有把你体内的煞气烧干净,你才能好。”
傅今年指节攥得发白,硬是没再泄出一声痛呼。
这股炙热的灼烧感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再看傅今年身上已经被虚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仅如此,他周身还弥漫着一股水蒸气,而且是黑色的水蒸气。
目睹此景,孟初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桥段。
不,这画面可比特效真实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雾渐渐褪成灰白,最终化作袅袅白烟。
与此同时,傅今年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体内的痛感也在慢慢消退,直到被一股清凉代替。
待白雾散去,孟九笙揭下了那张符篆。
原本朱砂绘就的符文已经燃尽,只剩一张空白黄纸,在她指间无声化为齑粉。
最后一点符灰飘落时,傅景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吐出一口淤黑的污血。
“阿年,你觉得怎么样?”傅夫人满脸担忧。
傅今年长舒了一口气:“妈,我好多了。”
他说话有了些气力,苍白的脸也恢复了血色。
最重要的是,傅今年此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爽,像是沉积在身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傅夫人潸然泪下:“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孟九笙来到桌前,又快速画了两道符交给傅夫人。
“这两张符,你们等他洗完澡以后贴到他的双腿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傅夫人大喜过望:“腿也能治好吗?”
“当然,他不是正常的瘫痪,也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只是堆积的煞气太厚,压得他站不起来,而且一张符纸不够。”孟九笙耐心解释。
“好好。”傅夫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孟小姐,太谢谢你了。”
她从来没想过儿子还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缓过来的傅今年也看向孟九笙,郑重地说:“谢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用客气。”
处理好傅今年的事,孟九笙把目光转向了傅觉夏。
“接下来就是你的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但孟九笙却犯起了难。
那道士给傅家下了一个断子绝孙的术法,大概率是故意的。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傅觉夏丢失的一魂恐怕不太好找。
不管怎么样,孟九笙还是决定先试试。
想到这,她先是在自己掌心画了道符文,接着点燃一炷香走到傅觉夏面前。
“小朋友,你拿着这炷香好不好?”
傅觉夏点头,然后乖巧地接过那支香。
看到这一幕,坐在床上的傅今年深感诧异。
傅觉夏来到傅家的这两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和他沟通都得不到回应,他甚至没办法去幼儿园。
可是现在,傅觉夏居然听了孟九笙的话?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孟九笙笑笑,抚摸着傅觉夏的头顶以示鼓励:“真乖,再把手给我。”
傅觉夏没有犹豫,白嫩的小手向前一伸。
孟九笙将符文与傅觉夏的掌心重叠,双手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凉的灵力流转开来。
她缓缓阖上双眼,四周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陷入灰白,只剩一缕青烟在虚无中摇曳。
视线追随着那缕青烟而去,眼前的画面开始骤然变换——
孟九笙先是看见了一条蜿蜒的马路,然后是茂密的森林。
青烟穿过树叶,飘的速度越来越快,孟九笙几乎要跟不上。
她强行凝聚灵力试图追赶上去,却在刹那间撞上一道无形的壁障——
"砰!"
意识被狠狠弹回躯壳,她倏地睁开双眼,睫毛剧烈颤动。
眼眶传来轻微的刺痛,视线模糊了一瞬才重新聚焦。
孟九笙垂眸看去,发现那香已经泛起黑雾。
她心中警铃大作,快速掐灭了香头。
看着孟九笙的脸色,围观的三人想也知道,应该是不顺利。
没等别人发问,孟九笙便开了口:“我刚才用搜魂术试着找了一下傅觉夏的魂。”
她松开傅觉夏的手,继续说道:“他的魂,好像被人锁住了。”
“怎么会这样......”傅夫人大惊失色,“谁会对这么一个孩子下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初羡说:“阿姨,如果是图谋不轨之人,那他的目的肯定不是孩子,而是你们傅家。”
傅夫人心跳如鼓:“是啊。”
毕竟因为傅觉夏的到来,差点让她失去儿子。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大师,他是故意要害我们傅家?”
孟九笙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可惜她刚重生,还没有适应这副躯体,灵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否则她哪会管什么屏障,什么结界,直接一掌拍碎。
“孟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傅夫人焦急地问。
孟九笙思考一阵,目光落在傅觉夏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上:“你脖子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
傅觉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抿着唇不说话。
“是一块玉牌。”傅今年替他解释,“我见到他时,他就一直戴着。”
孟九笙好奇:“能不能让我看看?”
傅觉夏小手默默勾过红绳,将衣服里面的玉牌拽了出来。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牌,和小孩拇指一般大,羊脂玉的质地,温润透亮。
孟九笙细细打量,她能感受到玉牌上面蕴含着许多灵力。
熟悉又陌生的灵力。
先前在车上时,这股灵力还散发出了阵阵金光,她也是被金光吸引才下了车。
孟九笙拿起玉牌翻了个面,意外发现背后竟刻着两道歪斜的纹路。
像是文字,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这有点超出她的知识范畴。
孟九笙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受不住九这个字?”
孟初羡倒了两杯花茶,一杯递给孟九笙,一杯示意孟时景自取。
孟时景眼神怪异,几个意思,差别对待?
孟初羡对那抹幽怨的视线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方才的问题。
“是,爸妈说,他们一开始给孟欣然取的名字叫九玥,但是刚上了户口,她就开始生病,一直高烧不退。”
“家里也是请了很多医生,换了大小医院,怎么也治不好。”
“后来有一次从医院出来,妈妈在路边偶然遇到一个算命的,那人说孟欣然的八字与九相克,叫不了这个名字。”
“爸妈不信邪,又给她改了其他名字,什么久安,九瑜,玖思各种各样地换了个遍,但是都不行。”
孟时景适时补充:“甚至连韭菜都不行!”
“大伯大伯母没辙了,就给她取了个“欣然”,表示欣然接受,不再强求的意思。”
这还是爸妈讲给他听的呢。
孟时景后知后觉:“现在看来,什么八字相克,她压根就不该是咱家的人!鸠占鹊巢,怎么没克死她呢!”
反倒是孟九笙刚好填了老九这个空子。
嗯......这怎么不算是缘分呢。
孟九笙听完若有所思。
她是修行之人,自然知晓天意冥冥中做出这样的安排,自是有其深意。
孟时景记性差,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就忘了追问傅家的事,三人又闲聊了一阵,他就被父母叫回了家。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孟九笙和孟初羡也各自回了房间。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城市边缘的老旧公寓里,铁门在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屋内,满脸疮痍的男人蜷缩在床边,手指深深掐进大腿里。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火蚁在爬,每寸血肉都在燃烧,这种痛感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天。
四周的墙上被贴满了符纸,屋顶上也悬挂着铜钱剑和八卦镜。
可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男人内心的恐惧。
或许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男人艰难地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男人声音颤抖:“师父,我的术法好像被人破了......”
术法被破,一朝反噬,代价令人难以承受。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沙哑带着睡意的嗓音:“我知道了。”
“师父,救我。”
“放心。”
“谢谢师父......”
挂断电话,男人刚松了口气,屋里却忽然刮来一阵凉风。
风吹动符纸,“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想要把窗户关上,但体内的异样让他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溃烂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他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迎接自己的下场。
“师父......”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色,男人双眼空洞,“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死不瞑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成了弃子......
......
翌日。
孟九笙刚洗漱完,就听沈清澜敲响了她的房门。
“阿笙,你起来了吗?”
孟九笙简单擦拭脸上的水珠,便打开了房门。
“妈,早。”
“哎。”沈清澜开心的笑了,随后从卫生间拿出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孟九笙擦去发丝上的水滴,“不用那么着急的,我多等一两分钟又没关系。”
孟九笙虽然接受了这么一大家子人,但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
“谢......谢谢,对了,有什么事吗?”
沈清澜放下毛巾,语气柔和:“我让人送的衣服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不满意的话我们再买。”
说着,佣人推来两个移动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服装,而且都是精心搭配好的。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先看看。”
孟九笙只觉得眼花缭乱:“我其实不挑,只要不是太花或者太过暴露的就行。”
“好,妈也觉得你年纪还小,不适合穿那么花里胡哨的,所以挑了些简约日常的风格。”
这一点,她们母女的品味倒是相同。
主要是沈清澜觉得孟九笙虽然清瘦,但气质出尘,太过华丽的服装反而是她的累赘。
沈清澜是高级服装设计师,眼光独到,孟九笙自然不会怀疑她的审美。
“谢谢妈。”
“一家人还客气什么,你先收拾收拾去吃早饭,我把衣服挂到你的柜子里。”
“好。”
孟九笙看得出来,沈清澜是对亲生女儿有愧,所以想尽力弥补。
可如果她知道自己原本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后面的,孟九笙难以想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孟欣然没有区别。
一个占了原主的前半生,一个可能会占据她的后半生。
但孟九笙此时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她得弄清楚自己与孟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和牵扯。
相同的姓名,相同的容貌,恰到好处的辈分排名。
天意让她重生到孟家,其中又有什么机缘,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就好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这个坑,就在等着她来填补......
带着种种疑惑,孟九笙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
上午十点,她简单整理好后便打算出门,去买个新手机,顺便找地方买些朱砂黄符。
然而,孟九笙刚来到楼下,就撞见孟初羡抱着一个纸箱走了过来。
“阿笙,刚好,你过来一下。”
孟九笙走过去,只见孟初羡从箱子里拿出了类似证件的东西,然后是银行卡,手机,平板,电脑等等。
“我让人加急更改了你的身份信息,顺便帮你补办了银行卡,日常用的通讯工具也买好了。”
孟九笙眼睛一亮,不由得惊叹,有钱人办事效率就是快!
倒是省去她不少麻烦。
孟初羡说着,还递上一张黑金卡:“这里面是给你的零花钱,不够再问我要。”
孟九笙刚想说不用,她自己会挣钱,却听孟初羡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挣的是你的,这是我和爸妈的一点心意。”
话说到这种地步,孟九笙也不好推辞,只得收下:“谢谢大哥。”
事后,她把从傅家挣的五十万存进卡里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上面的余额。
好家伙,果然是亿点心意!
这也太壕了!
在孟家安顿好后,孟九笙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闲来无事便在小区里溜达了两圈。
这一片都是独幢别墅,但孟家为了来往方便,就把房子都买在了一起,孟老爷子和孟泊序住。
左边是孟泊章和孟泊言家,右边则是孟淮亭和孟淮间两兄弟家。
别墅和别墅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不算太远。
这样既能保证每个小家的独立性,也维系着一个家族的完整。
孟九笙在路过孟淮亭的家门口时,恰巧撞见孟三川穿着浅色家居服,踩着人字拖走到院里。
大概是嫌热,他上身并没有穿衣服,以至于一身紧致的腹肌展露无遗。
孟九笙大方地欣赏了两眼。
不得不说,孟家这几个儿孙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颜值一个比一个高。
孟三川也注意到了她,于是热情招呼:“九妹妹!进来坐会儿啊。”
孟三川和孟别羽是亲兄弟,从外形上看,一个是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一个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像,又不完全像。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孟三川催促她。
孟九笙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走进客厅,孟三川抄起沙发上纯棉T恤套在了头上。
他随意整理了下发型,好看的丹凤眼里带着笑意:“你别见怪,我在家习惯了。”
孟三川比孟初羡小不了两岁,但与后者的优秀不同,他毕业之后一直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不是他不求上进,而是时运不济,干啥啥不行。
早年孟三川也想过创业或者帮忙经营家里的生意,只是每次都赔得血本无归。
后来孟淮亭心力交瘁,便对这个儿子提了一个要求。
“钱随便花,别再碰家里的生意。”
自此孟三川就彻底躺平了,反正有人赚钱。
这不,家里人该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只有他在家闲着。
莫名的,孟柒微几乎一瞬间就领会到了孟九笙的意思。
她话锋一转:“我买不起,难道你就买得起?”
李欣然昂首挺胸:“废话。”
她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于是指着孟柒微说:“服务员,我就要她身上的那条裙子,马上给我包起来。”
店员有些为难:“可是......是这位客人先看上的......”
李欣然语气不满:“看上又怎么样,她又没钱买,你能不能分清到底谁才是你该服务的对象?”
顾流风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有消费能力的人,才是能给你们带来收益的客户。”
看到有人为自己撑腰,李欣然底气更足,高傲地扬起了脸。
“这......”
不等店员说什么,孟柒微先一步开口:“姐姐,算了,她想要就给她,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颜色。”
然而这话在李欣然听来,完全是孟柒微给自己找的台阶。
看到对方吃瘪,她心里得意到了极点。
孟柒微换下裙子,转而挑选其他的款式。
她一边挑一边嘟囔:“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这里的衣服全买走。”
说着,她拿出一条连衣裙推给孟九笙:“老九,你试试这个。”
孟九笙看到了孟柒微眼底流露的精光,于是配合起来:“好。”
李欣然双手环胸,满是不屑:“两个穷光蛋,只会在这里浪费别人的时间。”
孟柒微扬起下巴:“你是狗吧,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店家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你碍我眼了!”
“那你可以把眼睛抠了。”
“你......”
两人在孟家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如今更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但很明显,孟柒微技高一筹。
很快,孟九笙推开试衣间的门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淡粉色的长裙,露肩的设计完美修饰了锁骨的线条。
裙子上身用了手工编织的花朵作为点缀,下半身是柔软的轻纱,飘逸且灵动。
前短后长的裙摆让孟九笙尽显高挑,她站在灯光下,整个人白得发光。
店员看到后只觉得眼前一亮。
“老九,你穿这身也太美了。”孟柒微由衷地赞赏。
店员也忍不住附和:“是啊,简直太仙了。”
顾流风看见孟九笙的装扮更是眼睛都直了。
目睹这一幕,李欣然恨得直咬牙。
大概是虚荣和攀比心在作祟,她直接命令店员:“这条裙子我也要了。”
两名店员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存心跟人家作对啊......
李欣然轻哼一声,她问孟九笙:“这一条裙子十几万,你舍得买?”
“不是我说,你打工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某些人别打肿脸充胖子才好。”
孟九笙闻言轻抿唇瓣没有说话,像是无力反驳。
李欣然催促店员:“还愣着干什么,她又没钱买,让她脱下来。”
孟九笙强压嘴角,佯装羞愤:“给你就是了,谁稀罕。”
五分钟过后,她把脱下的裙子扔给了李欣然。
李欣然为了证明自己,傲慢地走进了试衣间。
再出来时,她张开双臂,在顾流风面前转了个圈。
“流风哥哥,怎么样,好看吗?”
顾流风面露尴尬:“好看......好看......”
孟柒微别开脸,差点憋出内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流风说了违心的话。
裙摆在孟九笙身上刚好垂到脚踝的位置,比例鲜明,恰到好处。
但李欣然个子娇小,穿上直接变成了拖地裙,除此之外,裙子的腰线也跟着下移,显然她的身材有些五五分。
然而李欣然却看不到这点,她还沉浸在强烈的优越感当中:“流风哥哥,真的好看吗?”
其实她更想问,她和孟九笙相比,谁穿起来更好看......
顾流风硬着头皮挤出温柔的笑:“好看,你是最美的。”
一个“最”字,直接说到了李欣然的心坎里。
她满心欢喜,吩咐店员:“给我包起来。”
孟柒微不服气:“凭什么!这是我们先看上的!”
“看上?看上了就是你的吗?有钱才是硬道理!”
“李欣然,你别太过分!”
孟九笙见状连忙劝她:“七七,别动气,我们再看看别的。”
李欣然直接放出话来:“孟九笙,不论你们今天看上什么,我都会买走。”
“是吗,你有这么多钱?”孟九笙表示怀疑。
李欣然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吗?”
孟九笙不信,又挑了几件衣服,李欣然打定主意要羞辱她,所以言出必行。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演变成了,孟九笙在前面挑,李欣然在后面抢。
这操作给店员都看愣了。
渐渐地,顾流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拦住李欣然,小声说:“然然,算了,你已经买得够多了。”
李欣然推开他:“流风哥哥,你别管,孟柒微以前就喜欢对我颐指气使,今天我要给她们一个教训。”
顾流风:“......”
花自己的钱给别人买教训?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孟九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看几名店员怀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商品。
从衣服到鞋子,再到包包首饰,应有尽有。
孟九笙看向店员:“好了,就这些,让她结账去吧。”
店员们内心激动,把目光整齐划一地投向李欣然。
“客人,麻烦这边请。”
李欣然有短暂的错愕,但话已经说出口,她不能打自己的脸,让别人看笑话。
想到这,她只能跟着店员来到了收银台。
经过结算,所有商品的总价为三百多万,店员刷卡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这周的营业额超标达成......
把卡还给李欣然后,店员看向孟九笙的眼神都冒起了星星。
这是哪来的财神爷。
不仅给她们带来高额的创收,还贴心地照顾到了每一个人......
她也太好了叭......
李欣然见店员不来恭维自己,反而去感激孟九笙,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九笙和孟柒微相视而笑,默默走出了店门。
虽然两人是空着手走的,但店员们还是站成一排,无比热情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李欣然一跺脚,和顾流风拎着大包小包跟了出去。
她气不过,依旧在孟柒微身后说:“孟柒微,念在我们曾经的姐妹情份上,只要你开口求我,这些衣服,我可以施舍给你一两件。”
不等孟柒微开口,孟九笙先一步回怼道:“不用,我们跟你不一样,不管是衣服还是男人,都喜欢捡别人剩下的。”
李欣然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孟九笙神情淡漠:“没什么意思。”
说完,她就叫上孟柒微大步流星地走了。
李欣然愣了愣,注意到了顾流风心虚的眼神。
“流风哥哥,她那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顾流风急忙否认:“没有。”
“你之前是不是和孟九笙在一起过?”李欣然试探性地问。
“没有!”顾流风言之凿凿,“她以前是追求过我,但我没有答应,我跟她连手都没有牵过。”
这话真假参半,前半句为假,没有牵过手是真。
因为曾经的李九笙胆小又保守,始终和顾流风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也是顾流风觉得她无趣的地方。
李欣然半信半疑,但并没有过多计较。
就算他们有过曾经又如何,顾流风现在喜欢的是她。
想到这,李欣然扬起甜甜的笑容:“好了流风哥哥,我相信你。”
她变脸的速度太快,让顾流风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顾流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放弃孟九笙,追求李欣然,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黄雅琴看见道士像是看到了救星:“四叔公,你快救救我的女儿,她被脏东西困住了。”
来人名叫黄天成,是天清观的现任观主,也是黄雅琴老家的亲戚。
黄天成枯瘦的手指捻动胡须,在密室门前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阴气凝而不散,看来是个难缠的家伙。”
“那怎么办啊。”黄雅琴的心沉了一下。
黄天成不疾不徐地说:“别担心,这种级别的小鬼我还不放在眼里。”
黄雅琴松了口气:“那就好。”
黄天成话锋一转:“我们这行凶险,虽然你叫我一声四叔公,但规矩不可废。”
“我明白,您说这次需要多少酬金。”
黄雅琴态度谦卑,和刚才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而且通过两人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不是第一次交易。
黄天成眼珠转了转,手指像模似样掐算几下:“此事比较棘手,需要开坛做法,费用嘛,也不多,两百六十万。”
祁之闻言不免惊愕。
现在的行情已经发展到动辄百万的地步了吗?
苏棠等人听到这个数字,也纷纷感到诧异。
好家伙,比孟九笙收得还贵。
黄雅琴的脸色最为丰富,嘴角更是无声抽动,毕竟孟九笙前面只要两百万。
她叫来一个熟人,不仅没有得到便宜,反而贵了六十万......
“四叔公,能不能少点......”
黄天成神色一凝,他没说话,反而是道童开口斥责黄雅琴:“我们这行最忌讳讨价还价,既然心不诚,你可以请别人。”
黄雅琴脸上闪过慌乱:“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沉默一瞬,仿佛下定了决心:“好,四叔公,就按你说的价,只要能救出我女儿......”
这个钱,她宁愿给四叔公也不会让孟九笙赚去!
双方谈好价钱后,黄天成便接过桃木剑开坛做法。
他将黄符贴到桃木剑上,一边挥舞一边念念有词。
“天清地灵,兵将随令,斩邪灭精,破!”
随着这一声令下,黄天成手中的桃木剑突然泛起红光,剑锋劈落的刹那,整条走廊的灯光骤然熄灭。
只听得“铮——”的一声金属悲鸣,那道连电锯都无法撼动的铁门竟如腐木般裂开。
“呼——!”
强烈的阴风裹着腥臭的腐味喷涌而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灯光重新亮起,李欣然如同破败的人偶躺在尘埃中,她气息奄奄,裸露的皮肤上更是布满了紫黑色的伤痕。
“然然!”黄雅琴心头一跳,踉跄着跑过去将她抱了起来,“然然,你怎么样了?”
然而李欣然双眼紧闭,并没有任何回应。
黄天成上前查探一番,正色道:“只是阴气侵体暂时昏迷了过去,不碍事的,这张符篆你拿着,让她随身携带,休养两天就会好。”
孟九笙闻言无声地勾动唇角。
这个黄道长是有两把刷子,但也只有两把。
他仿佛没有看到凝聚在房间里的阴煞,仅凭那张符纸上的微弱灵力,可解决不了李欣然身上的问题。
李欣然的情况,比齐野严重得多。
还有一点,孟九笙比较好奇。
为什么这个黄道长的灵力是红色的?
就在孟九笙暗中审视着黄天成的时候,祁之跻身走了过来,他对黄雅琴说:“先把人送医院吧,救护车在楼下等着了。”
黄雅琴低头看了眼怀中昏迷的李欣然,刚要答应,目光却瞥到了手中的符纸。
“不用了。”她语气陡然转冷,避开祁之伸来的手,“你让人送我们回家就行。”
反正四叔公说了欣然不会有事,何必去医院折腾。
祁之好言相劝:“大姐,为了安全考虑,你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比较好。”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黄雅琴陡然拔高音量,“一群废物还在这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在场的警员和消防员都皱紧了眉头。
他们忙活到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祁之额角青筋一跳,对于黄雅琴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他的耐心终于被磨尽。
“大姐,都说和气生财,火气太旺的话,命里带金山都会被融掉,劝您最好与人为善,注意修身养性。”
黄雅琴刚花了两百六十万,怎么会听不出来祁之话里的明嘲暗讽。
她恼羞成怒:“你咒我是吧!我要投诉你!”
祁之也不惯着她:“你爱去哪投诉去哪投诉。”
说罢,他转头命令小警员:“在出警记录上注明,家属拒不接受医疗救助,以后出了问题与我们无关。”
“是!”
“收工。”
祁之大手一挥,警员和消防便有序退场。
临走前他来到孟九笙身边:“小师叔,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明天还需要你们到警局做个笔录。”
“好。”
孟九笙点头应下,然后和祁之互加了好友,紧接着,她又将躲在角落里的女鬼暂时收进了符中。
做完这一切,几人才乘坐电梯缓缓下了楼。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商场里冷冷清清,一片静谧。
孟别羽等人更是沉默不发一言,仿佛还在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
走出大厦,门口停了好几辆私家车。
看到他们出来,一群家长蜂拥而上。
“小野,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棠棠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回去跟你们细说......”
“可吓死妈妈了。”
......
几位家长分别认领了自家孩子,七嘴八舌的,场面又一度陷入混乱。
好在有警察安抚,众人才各自散去。
孟家来的人是孟初羡和孟三川。
他们看到狼狈的孟别羽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开车带人回了家。
到家后,主宅大厅里灯光通明,两家父母都守在门口,四人站在夜露中,急得嘴唇发白。
孟九笙刚打开车门,沈清澜率先迎了上来:“阿笙,你们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爸妈,我没事,是孟别羽。”
宁春华也注意到了孟别羽脖子上的乌青掐痕,她捧着儿子的脸,满眼心疼:“这是怎么弄的?”
孟别羽不想父母太担心,随口编了个理由:“在密室遇到了意外。”
“你放屁呢?这分明是为人为的。”孟淮亭显然不信。
那手指印太清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掐的。
孟别羽顾左右而言他:“爸妈,我现在很累,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沈清澜也帮忙劝道:“是啊春华,人反正是平安回来了,要不先让他们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宁春华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那大嫂你们也早点睡。”
“好。”
送走了孟淮亭一家,沈清澜也带孟九笙回了房间。
她心中虽有万千疑惑,但碍于时间问题,并没有多问。
另外一边。
安抚好父母后,孟三川跟着孟别羽来到了他的卧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
孟别羽深深吸了口气,随后脱掉脏污的上衣走进浴室。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作死。”
明明孟九笙已经告诫过他不要出门,他非要找刺激。
在顾流风的坚持下,昏迷的李欣然最终还是被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诊断出李欣然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应激性高烧。
由于耽搁的时间太久,已经诱发肺炎,而且伴随有多处器官损伤。
可就在护士给李欣然安排吸氧、打点滴的时候,黄雅琴仍旧在一旁阻拦:“你们不要折腾我女儿,我有符纸,她明天就会好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四叔公说了只要再坚持一天,然然就会痊愈,实在不行还可以把符纸烧了化成符水喝。
这个顾流风真是多事。
医生和护士听到这话就懵了。
“什么符纸?”
黄雅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哎呀,你们别管了,反正就是灵符。”
一群孤陋寡闻的人,跟他们解释就是浪费口水。
医生从业多年,也算见多识广,特别是医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还有家属所谓的土方子,他听过无数次。
明白过来灵符的意思后,医生随即拧起眉:“你能不能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有多少人因为相信什么符纸,从而耽误治疗,致使病人惨死的。”
怪不得病人情况这么严重,但凡早点送过来,她也不至于拖成肺炎。
天底下哪有这么当妈的,真是奇葩。
听到医生的指责,黄雅琴心里窝火,她正欲上前理论,却被顾流风拦下。
“阿姨,然然的身体比较重要,就听医生的吧。”
“行行,治就治。”
黄雅琴决定给顾流风一个面子,再说来都来了。
打过点滴后,李欣然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人也稳定了很多,只是仍然处于昏迷当中。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黄雅琴困得直打哈欠,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头昏脑涨,精神有些抗不住。
顾流风看出她的疲惫,于是贴心地提议:“阿姨,我守着然然,您去休息一下吧。”
“那怎么行。”黄雅琴觉得不好意思,“你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能麻烦你,我打电话叫锦泽过来。”
顾流风拦住她的动作:“阿姨,咱们两家的关系,还分什么你我,锦泽和我谁守着都一样。”
他想着,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现在好好表现,等李欣然醒过来肯定感动得一塌涂地......
黄雅琴当然明白顾流风对自己女儿的心思,她对这门亲事乐见其成,所以就同意了下来。
“那辛苦你了,小顾,阿姨去眯一会儿,醒了我就来替你。”
“好的阿姨。”
李欣然所在的是高级病房,有独立卫生间和小客厅,客厅里还有一张沙发床。
黄雅琴顾不上洗漱,直接往沙发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顾流风听着传来的鼾声,轻轻拉上了小帘子。
他坐回病床前,悄悄打量着李欣然。
由于生病,李欣然憔悴了许多,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也变得枯燥,显得有些邋遢。
看到这,顾流风挪开了视线。
现在的李欣然算不上丑,但绝对不好看,还是化了妆比较有韵味,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
顾流风思绪逐渐飘远,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处阴影一直在死死盯着他。
夜深。
顾流风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梦乡,迷糊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敢惦记老子的女人,有你好果子吃。”
顾流风意识不清,不明白其中含义,只当自己做了梦。
实际上,真正做梦的人是李欣然。
梦中,她感觉自己还在那间密室里,而那个男人也一直跟在她身边。
男人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注视一个玩物。
李欣然情绪崩溃,不停地问:“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叫江涛,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
“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那是假的!”李欣然哭着说。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又丑又恶心的死鬼!
江涛歪着头,毫无生气的脸色在阴暗中尽显诡异:“可是我当真了,我选中了你,你跑不掉的。”
“为什么是我?”
江涛猛地凑近李欣然,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因为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
小鸟依人,细柳扶腰,看着就好欺负。
李欣然浑身哆嗦,不停地乞求:“我求求你,你不要缠着我了。”
江涛伸出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要怎么求我?”
“你想怎么样......”李欣然打了个寒颤。
江涛渐渐逼近:“不如你与我阴阳双修?说不定我哪天一高兴,就放过你了。”
“双修?是什么意思?”李欣然眼底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哈哈。”江涛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你还真是傻的可爱。”
身边的场景陡然转换,李欣然发现自己来到了荒郊野外。
呼啸的夜风从身边吹过,带动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
她本以为摆脱了男人的控制,一回头却看见江涛正站在不远处,用那张腐烂的脸对着她诡笑。
李欣然吓得拔腿就跑,江涛在后面穷追不舍。
“亲爱的,你跑什么?”
身后的呼唤声越来越近,李欣然后背直冒冷汗,仓惶奔跑中,她一个不留神掉进了万丈悬崖。
“啊——!”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李欣然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感受到喉咙一阵干涩。
“咳咳——”
听到她的声音,顾流风也跟着醒来:“然然,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水......”李欣然声音沙哑,气息虚弱。
“好,我给你倒。”
一杯温水下肚,李欣然的呼吸才顺畅了一些。
她抬头看着洁白的病房,心中的恐惧消散了几分。
出来了,她终于出来了......
“流风哥哥......”
“我在。”顾流风语气里皆是温柔。
“我爸妈呢?”
“叔叔在忙,阿姨照顾你一天一夜,累得睡着了。”顾流风示意身后的客厅,“就在那呢。”
李欣然听到黄雅琴的呼吸声,安心了不少,只是想到梦里那个恶心的男鬼,她不禁一阵颤栗。
顾流风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作,关切地询问:“然然,你冷吗?”
“嗯。”李欣然确实感到后怕,“是有一点。”
“那我把温度调高。”
顾流风将室温调到了二十八度,可即便如此,李欣然还是能感受到阵阵凉意。
那股凉意像是贴着她的脊背,直达心灵。
看着李欣然一直瑟瑟发抖,顾流风也没辙了:“要不,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李欣然闻言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不,你别走。”
她的手很软,让顾流风有一瞬间的失神:“然然,你是不是还在害怕?”
“是......”李欣然坦言,“我害怕。”
“别怕,我陪着你。”顾流风将李欣然的手紧紧包裹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顾流风的身体逐渐酸痛。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却又怕惊扰李欣然。
李欣然把顾流风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想了想,柔声提议:“流风哥哥,你上来睡吧。”
“这......这不好吧。”顾流风脸上闪过局促。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而且父母都看好我们。”
李欣然急于寻求安慰,也想利用顾流风抹去男鬼在她脑海中留下的腌臜记忆。
毕竟,顾流风的长相比那只男鬼强多了......
想到这,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把顾流风拉到床边。
顾流风喉结滚动,终究抵不过这般温存,顺着她的力道半推半就地躺下。
李欣然的身躯贴上来时,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温香软玉在怀,顾流风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呼吸不自觉地加重,大脑里的思绪变得不受控制。
两人相拥而眠,画面一片温馨。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团黑影越来越重。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