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死寂。
突然,她福至心灵,想通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如此。”
“难怪你之前总是对我神色淡淡,‘相敬如宾’。原来心里头以为我与他人私通……”
“你能与我做了十几年夫妻,不知道该不该夸你有容乃大。”
语气难掩嘲讽之意。
“奸夫,你该不会以为是……”
“裴庭风吧?”
这三个字一出,洛映山脸色微变。
沈之葳原先就在关注他的神色,见状,只觉可笑。
竟是因为这么荒谬的一个理由。
她与裴庭风,虽是青梅竹马,关系甚好。
可她及笄之时,一见钟情之人——
是洛映山。
这些年,与她同床共枕之人,也只有洛映山。
只有他!
啪嗒。
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沈之葳恍惚之中,才发觉自己落泪。
她反手一抹,不在意地擦去眼泪。
心里一片嘲讽。
婉容捂着肚子,皱眉哀痛之余,小心地打量着洛映山的神色。
洛明川吞咽口唾沫:“爹……”
他刚一开口,洛映山一巴掌直接打过去。
“啪!”
声音响亮。
洛明川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
恍惚片刻,才逐渐听见婉容的惊呼。
脸颊浮肿,可见洛映山力气之大。
“我、我……”
他低着头,面色扭曲至极。
“向你母亲道歉!”
洛映山眉眼阴沉,厉声呵斥。
洛明川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口。
婉容痛到浑身虚弱,却强撑到明川面前,为他求情:“川儿还是个孩子,别这样对他……”
“娘……”
洛明川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心中委屈劲儿一股股往上冒,酸涩异常。
沈之葳冷眼看着,平静地移开视线。
“夫人,夫人求您,您别对川儿这般,他是个好孩子。”
婉容惨白着脸,转而看向沈之葳。
沈之葳视而不见,冷言道:“行了,你们要闹事,便出去闹,我不奉陪。”
不料婉容不肯罢休,上前两步,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双手用力,指甲几乎掐紧肉里。
初夏见状,急忙上前护住夫人。
下一秒。
却见婉容身子后仰,哀叫一声,踉跄倒地。
“夫人,您不喜我是应该的,可川儿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亲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阂?”
“容儿!”
洛明川上前搀扶,却见她浑身剧痛,忍不住发颤,脸色惨白至极:“我,我……”
见状,洛映山脸色大变,不再等待,直接拦腰横抱。
“快叫大夫去琦兰苑!”
“快!”
沈之葳冷眼看着,下人簇拥在洛映山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匆匆离开。
跟在后头的洛明川脚步一顿,突然转过身来。
两人相隔甚远,四目相对。
然而相似的眉眼之间,却是一片冷漠。
洛明川率先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院内瞬间安静。
然而今夜之事并未结束。
半夜,沈之葳被外头的闹声吵醒。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你不过是个丫头,敢阻拦老爷的命令?”
“快滚开!”
人声嘈杂,沈之葳有些头疼,皱眉睁开眼。
是初夏的声音。
外头究竟在闹什么?
她起身去看看。
却见院门处,两方对峙。
初夏带着蒹葭苑的下人挡在前面,她身子单薄,却分毫不让。
对面正是洛母身边的管事嬷嬷。
沈之葳走近时,听了一耳朵。
原来是昨晚婉容受惊,大夫忙活了大半夜,如今情况还未稳定。
洛母以沈之葳戕害子嗣为由,叫她过去请罪。
岂有此理!
初夏闻言,事关夫人,她怒不可遏,也不管老夫人的身份,咬牙站在院门前,绝不叫这个秦嬷嬷上前。
沈之葳觉得可笑。
洛府母子绝非愚钝之人,为何被这婉容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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