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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葬三年,弃女归来杀穿侯府结局+番外

嬴春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音神情依旧淡淡的,“将军,你已经有妻子,我与若与私相授受,只怕会毁了将军与我的名声。”“你也会是我的妻子。”“我不懂将军在说什么?”“过几天,我便让人下聘,将你娶回将军府。”“下聘?”楚音噗嗤笑出了声,“将军,莫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与封家将军,结了阴亲。”“那不算。”龙渊一脸戾气。“封家如今败落,我就是要娶你,他们能怎么样?”事实上,楚音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入大墓是怎么回事。主要是身上的伤太多,自从出了大墓,到现在都是养伤为主,她也没有精力去打理询问太多事。而且楚候府关于她被送入大墓的事应该是下了封口令的。连芙蕖都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楚音是生活在外面三年,现在被接回来了而已。今日,楚候府夫人一句,“阴亲假殉”,让她大约明白了一些什么。刚...

主角:楚音楚怀   更新:2025-05-20 0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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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音楚怀的其他类型小说《殉葬三年,弃女归来杀穿侯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嬴春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音神情依旧淡淡的,“将军,你已经有妻子,我与若与私相授受,只怕会毁了将军与我的名声。”“你也会是我的妻子。”“我不懂将军在说什么?”“过几天,我便让人下聘,将你娶回将军府。”“下聘?”楚音噗嗤笑出了声,“将军,莫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与封家将军,结了阴亲。”“那不算。”龙渊一脸戾气。“封家如今败落,我就是要娶你,他们能怎么样?”事实上,楚音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入大墓是怎么回事。主要是身上的伤太多,自从出了大墓,到现在都是养伤为主,她也没有精力去打理询问太多事。而且楚候府关于她被送入大墓的事应该是下了封口令的。连芙蕖都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楚音是生活在外面三年,现在被接回来了而已。今日,楚候府夫人一句,“阴亲假殉”,让她大约明白了一些什么。刚...

《殉葬三年,弃女归来杀穿侯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楚音神情依旧淡淡的,“将军,你已经有妻子,我与若与私相授受,只怕会毁了将军与我的名声。”
“你也会是我的妻子。”
“我不懂将军在说什么?”
“过几天,我便让人下聘,将你娶回将军府。”
“下聘?”楚音噗嗤笑出了声,“将军,莫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与封家将军,结了阴亲。”
“那不算。”龙渊一脸戾气。
“封家如今败落,我就是要娶你,他们能怎么样?”
事实上,楚音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入大墓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身上的伤太多,自从出了大墓,到现在都是养伤为主,她也没有精力去打理询问太多事。
而且楚候府关于她被送入大墓的事应该是下了封口令的。
连芙蕖都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楚音是生活在外面三年,现在被接回来了而已。
今日,楚候府夫人一句,“阴亲假殉”,让她大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刚才这么一诈龙渊,他果然没有反驳。
可是“阴亲假殉”四个字,到底代表什么呢?
楚音陷入沉思。
龙渊倒以为楚音动心了,他慢慢地伸出手,想要触一触楚音的脸庞......
从三年前,花朝节分手,未料到居然是长期离别的最后一次......
三年了啊......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楚音的脸时,楚音忽然低沉怒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她声音不高,只抖然迸发出来的寒意和冷意,令龙渊这样上过战场的小将军,都不由自主的心为之一窒。
手也停在了半空。
“音音,我,我......”
他一时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明明三年前,这个女孩子,在他面前永远软萌软萌的,她从来不舍得说任何令他不满的话,也不会拒绝他任何的触碰。
有那么几次,他的动作引起了她的误会,她甚至微仰着脸,等待他的亲吻......
但他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小女孩幼稚,可笑。
反正她是属于他的,他要她懂事一点的时候再亲她。
没想到现在连触她一触,也引起她这么大的抵触。
恼怒和沮丧之情齐上心胸,他蓦然站起来,通身也散发着怒意,“反正,你做好准备即可,你一定会成为我龙渊的妻子。”
说完,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却在刚刚走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柳蔓蔓,她因为被打伤了,脸上覆着轻纱。
在西厢见到龙渊即有些失控,“夫君,为何你在这里?”
龙渊面色沉郁,只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夫君,我来这里,来这里看看楚音姐姐......”
龙渊点头,“好。”
之后竟不管不顾,甩下她就离开了。
楚蔓蔓心头恼怒至极,进入了花厅,语声却是柔弱温柔的,“姐姐,你今天,好些了吗?”
楚音冷冷地盯着她,“有话直说吧。”
楚蔓蔓走到她的面前,伸开手,只见之前从楚音这里花三万两银子买的那块钱,已经碎成了好几瓣,躺在她的手心里。
“龙渊说,这玉佩,只有你拿着,才有自由入矅武府的资格,别人拿着,没用。”
楚蔓蔓把碎玉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我就还给姐姐吧。”
“我不需要它,而且它已经碎了。”
楚音抬手轻轻一扫,玉片落在地上,更碎了。
“芙蕖,把它打扫出去。”
芙蕖立刻过来把碎玉扫了出去。
但出了门后,不知道为什么,芙蕖忽然起了意,将碎玉片收拾出来,放在自己的腰包了。
这玉再磨一磨,还能做个小挂件儿,兴许值些钱呢。
这是芙蕖的想法。
楚蔓蔓颜面扫地,呆呆地望着地步一会,忽然说,“其实你把它卖给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遭遇吧?”
“这整件事,分明是你设计我的!”
楚音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蓦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中的寒意抖浓,“楚蔓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帮你,若不是这件事,你能成功爬上他的床吗?
如今虽然是失了面子,可是,你们也是真夫妻了。
你会,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高门大户,爬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什么也不能视而不见的。
就算龙渊想不认,也不行的。
楚蔓蔓下巴被捏得生疼,身子扭了几下都脱不出楚音的手,只觉得她目光嘲讽至极,就在她想要呼救的时候,她却又猛地放开了她。
楚蔓蔓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滚吧,没事别来我这里碍眼。”楚音说。
楚蔓蔓只好爬起来,一步步地往外走。
到了门口,却又说,“你得意什么,你说得对,这一生,我与龙渊,会不离不弃,你爱的男人,永远是我的。”
......
经过了这件事,候府忽然平静了几天,这对于楚音也是难得的。
因为她真的很需要养伤。
柳氏自从见了楚音的伤,倒是每天都会来看楚音,不过楚音基本都以正在药浴,或者正在治疗为由给推掉了。
柳氏也把自己看到的给楚怀谨说了,楚怀谨觉得不太可能,以封家现在的势力,敢欺负楚候府的人?
于是去打听了一下。
结果非常让人震惊......
当时封家确有守墓人,按照一定的分列给墓中的楚音送饭,从封家划出的分列看,标准还是可以的。
但是那个守墓人,实际上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杀。
至于代替这个守墓人的人是谁,没人知道,但他临走时留下了一封信在石屋中,只短短几句话,说尽了楚音的苦:
楚音囚墓影伶仃,鼠肉充饥涕泪淋。
铁甲追逼骨折处,饥魂几近赴幽冥!
他甚至还在后面加了一行嚣张的大字,“哈哈哈,痛快!”
待把这张纸拿到手,楚怀谨想到楚音这三年受的苦楚,只气地砸墙。
当即便要去找封家算账。
却被身边人劝住了。
回到后与柳氏说了此事,柳氏也赞同找封家算账,但这事又禀到楚靖苍那里的时候,楚靖苍却叹了一声,“楚音替嫁阴亲,本就是秘密,如今此事好不容易结束,你们又闹什么?封家如何知道,是楚候府的养女替嫁,能饶了蔓蔓吗?”
他叹了声,“幸好不是蔓蔓被送入大墓。”

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姐,您这可真是瞎操心,人家这不是已经吃上了吗?”
此时,楚蔓蔓如弱枊扶风般迈着轻柔的步子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隐隐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楚蔓蔓嘴角挂着一抹看似关切的浅笑,“姐姐,今日前院大宴,我怕奴才们对姐姐照顾不周,所以亲自从厨房给您带来一些吃的。”
她一边说着,看到桌上没动的厨菜,那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
“翠喜,把饭菜摆出来。”她对那刁蛮丫头说。
翠喜倒是听她的话,立刻把饭菜都摆了出来。
有蒜泥白肉、东坡肘子还有一大碗羊尾汤,都是特别酣厚肥腻的食物。
以楚音三年未见任何油水的肠胃,现下根本吃不了这类的菜肴,只是闻到,也胃中翻滚,隐隐作呕。
但她并没有拒绝,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楚蔓蔓本来等着她发脾气,再顺手给她安上一个不知好歹的恶名。
没想到楚音温和接受了。
正疑惑间,楚音拿出了并蒂莲纹金玉合嵌玉佩,状似无意在手中把玩。
楚蔓蔓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这玉佩看着倒并非凡物,姐姐,你从哪里得到此物?”
楚音微微一笑,却故作神秘并不答话。
楚蔓蔓不死心,猜测道:“听说封家大墓里的陪葬非常丰富,半个商国的财富都进了封家大墓,莫不是这玉佩竟从墓中带出?”
楚音还是认真把玩,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
楚蔓蔓以为自己猜对了,摆出义正严词的模样说,“若真是这样,姐姐可就成了盗墓贼了,若封家知道了,怕要不甘休。”
楚音这才将目光落在楚蔓蔓的身上,“不认得?”
她把玉佩翻了个面儿,让楚蔓蔓再看得清楚些。
玉佩之上有龙骧将军府的特殊印迹,一处明显的三爪龙纹。
除了皇家天子一族,普通人等不得用龙纹,而龙骧将军府三代立功无数,得了特许。
楚蔓蔓的眼神蓦然睁大,“将军府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楚音微笑,“持此玉佩可以自由进出龙渊的矅武府,不需任何的通传。”
楚蔓蔓面色难看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你可知,龙渊现在是我的夫君!”
“三万两,我可以转让给你。”楚音语气平静,仿若真的只是在谈一门小生意。
楚蔓蔓难以置信地盯住楚音,“楚音,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要?那我去和别人谈谈。你知道尚书府小姐苏瑶早就喜欢了龙渊,如果她得知三万两就可以得到这个玉佩,她绝对不会犹豫的,甚至再贵一倍她也肯要。”
三万两并不是小数,但楚蔓蔓在候府受宠,这几年也积攒了不少银两在私库。
但让她出钱,如同吃她的肉。
眼底如同有毒,楚蔓蔓满面不甘地道:“楚音,我不知道你这个东西是如何得来的?说不定是假的,我没法信你。”
“不要算了,慢走不送。”
“你——”楚蔓蔓语气一滞,忽然冷冷地盯住楚音,翠喜很了解自己的主子,很配合地站在了芙蕖身边。
看样子是想要明抢。
倒惹的楚音噗嗤笑出了声,她把玉佩轻轻地挑在指间,一松手,玉佩就会落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楚音语气平静的,仿佛海底的幽深。
楚蔓蔓这才发觉,楚音已经变了。
不是三年前那个,任由她摆布构陷的小丫头了。
她相信,这时候只要她再做出任何一个不合适的动作,说出一句不合适的话,就与这枚玉佩无缘了。
她只好道:“一言为定。”
说完带着翠喜走了出去。
楚音看了看桌上的菜,对芙蕖说,“你端下去,给咱们院的人吃吧。”
这个院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除了芙蕖,还有一个粗扫丫鬟而已。
芙蕖即使是个不懂什么医理的奴才,也知道楚音是吃不了眼前的这些饭菜,于是向楚音道谢,一一端了下去。
楚蔓蔓在半路上,恰遇到楚怀谨,她忙拦住他,“阿兄,帮帮我。”
楚怀谨见她一脸焦急,忙问,“出了什么事了?”
“阿兄,我刚才得知我办的学堂内出了事,有人打架惊动了官府,现在需要很多钱去解决。”
“这点小事怕什么?我去处理即可。”
楚蔓蔓忙扯住他,“不可。阿兄,我办女学堂已经是一件不被世人理解的事了,出了事也只想用普通的办法解决,不想连累候府出面。”
“可是......”楚怀谨犹豫。
楚蔓蔓又说,“三万银两即可。阿兄,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就不要动用候府人脉,人情债难还。”
楚怀谨见她小脸上满是惊慌,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很是心疼。
终于点点头,“三万而已,去帐房划在我的帐上就可以。不过,如果你需要阿兄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撑。”
“阿兄,你对我真好。”楚蔓蔓满眼感激。
在帐房划了三万两出来,楚蔓蔓的神色非常阴郁,加之丫头翠喜在身边问,“三万两啊,楚音的胃口可真不小。”
楚蔓蔓也觉得怄心,低语了一句,“这个死丫头刚回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真是可恶!”
翠喜又说:“小姐,您真的要把这三万两给她呀?学堂的事......”
“学堂的事好处理,但是楚音这里......我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居然得了龙渊的信物,居然可以随意进出龙渊的矅武府!”
......
楚蔓蔓再不愿意,也只好把三万两给了楚音,玉佩才到手中,楚蔓蔓就冷笑,“三万两而已,楚音,你别觉得你占了便宜,你根本不知道这玉佩的分量。”
“只有你觉得它珍贵而已,在我眼中,它半毛不值,能换三万两,倒是意外之财。”
楚音竟真诚地向她道谢,“感谢关照生意。”
楚蔓蔓只觉得胸口郁闷之意越重,瞪着眼睛道:“你把这叫生意?”
不叫生意,叫什么呢?
这不但是生意,而且这玉佩还会成为楚蔓蔓的烫火山芋。
此刻楚音只淡淡地说了声,“芙蕖,送客。”

恰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声殷切的呼唤,“音音......”
是候府的大夫人柳氏......
楚音心头一颤,“母亲......”
这时候,原本好端端站在原地的楚蔓蔓忽然抓起桌上的一个杯盏扔在地上,随着碎响声,楚蔓蔓惨呼了声。
待柳氏踏入屋内的刹那,她如乳燕投林般扑进柳氏的怀里。
“母亲当心!”
低垂的广袖拂过碎瓷片时刻意压腕,一线血珠立时绽在雪绫中衣上,血液渗出了些。
她紧紧地护住柳氏,“姐姐要泄愤冲我来便是,何苦惊着母亲!”
满身珠光翠玉的柳氏条件反射搂住她,玛瑙手串硌在楚蔓蔓后颈:“伤着哪了?快让娘看看。”
楚蔓蔓苍白着小脸,一副凄惶的模样,“母亲,你没事就好了。”
她低垂着头,虚弱地靠在柳氏的身上,做出委屈隐忍的样子。
柳氏先是看到了楚蔓蔓袖间的血迹,接着再看到地上的碎瓷片,然后才终于把目光投向三年未见的女儿楚音。
此时的楚音面色很平静,目光澄明,大胆与柳氏对视。
柳氏唇间原本藏着的责怪的语言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有些尴尬地说,“音音,你刚回来,有些事没来得及给你解释清楚,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但她话锋却又一转,“但这与蔓蔓无关,你要怪,就怪为娘吧。”
楚音唇角略微浮起一抹冷嘲。
语气却是平静的,“母亲,今日很晚了,我想休息一下。”
今日真是非常充实的一天。
从大墓归来,回候府,至此时已经将要子时。
她想念了三年的母亲,才来探她。
柳氏当然感觉到楚音的冷淡,她本想上前牵牵楚间的手,或者摸摸楚音消瘦的脸,但尚未挪动脚步就觉得楚蔓蔓身子更沉,“母亲,我不舒服......我会不会失血过多了......”
柳氏一惊,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楚音投来一丝嗔怪,“音音,你刚回来就伤人,和三年前一样针对蔓蔓,你一定要这样闹得鸡犬不宁你才能开心吗?”
楚音低垂了眼帘,对于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柳氏恨铁不成钢似地跺跺脚,叹了一声,扶着楚蔓蔓走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楚蔓蔓的目光回望,恰与楚音痴望着柳氏身影的目光对撞,楚蔓蔓心内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满足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楚音见状却也只是冷漠处之。
芙蕖不满,“大小姐,蔓蔓小姐她,她怎么能哄骗大夫人呢?”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一个愿意哄骗,一个愿意上当而已。
因为他们是亲母女。
“睡吧。”她说。
三年里,她在大墓中,从未有一次可以好好地安睡。
今夜的睡眠时间于她来说是很珍贵的。
芙蕖马上整理好被褥,扶着楚音躺下。
月洞床悬着的素纱帐被夜风掀起半角,芙蕖特意熏过安神香,被面是锦州城最时兴的月华锦,银线绣的缠枝莲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这般精细物件,原是绝落不到西厢房的。
楚音指尖刚触到被角便蜷缩回来,三年墓中生涯让她本能检查夹层是否藏针。
直到确认锦缎下均匀铺着新弹的松软棉絮,才把脸慢慢贴上去。
丝绸内衬浸过薰衣草露,凉丝丝贴上颧骨那处陈年淤青,竟比石棺里硌碎牙的玉枕还要教人鼻酸。
“姑娘试试这个汤婆子。”
芙蕖轻手轻脚塞进个缠枝莲纹铜壶,滚水温热隔着细棉套渗进指缝。
楚音突然想起墓中那个总被铁链击碎的破瓦罐,彼时她蜷在棺底舔瓦片上的水渍,舌尖总混着铁锈味。
锦被一寸寸裹住嶙峋肩胛,蚕丝胎轻得像是躺在云絮里。
这让她想起十三岁生辰那日,母亲赠的浮光锦斗篷也是这般拢住周身寒气。可如今被角绣的平安扣早换成蔓草纹,针脚倒是与楚蔓蔓夏衫上的如出一辙。
看来,这床锦被,倒是柳氏亲自准备的。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应该能好好地睡一觉。
楚音全身伤处太多,没有办法完全伸展开来畅快的休息,而是蜷缩成某种可怜的小动物模样。
在陷入黑沉之前,她迷迷糊糊地对芙蕖说,“双儿,别忘了叫府医过来,我们现在有钱了......”
楚音再次醒来的时候,方知自己已经睡了两日。
柳氏就在她的身边,正期期艾艾地用帕子拭泪。
见她醒来,面上现出惊喜,“音音,你醒了。”
楚音想要坐起来,然后发觉自己满身缠了不少的纱布,柳氏也赶紧说,“先这样躺着,府医说乱动不利于断骨的恢复。”
她睁着一双刚睡醒的无辜双眼,唇角弯起天真无邪的笑意,“母亲,我肚子好饿呀,我要吃雪糯燕窝粥。”
柳氏有刹那的恍神。
仿若一切回到了三年多前的样子,那时候,音音还是她唯一的女儿。
而她也只爱这个女儿。
楚音似乎觉得柳氏不会给她准备这种粥,干脆把小脸蹭上柳氏的掌心,“母亲,我真的好想吃雪糯燕窝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了。”
柳氏这时候终于想到,这个女儿是在那阴冷的大墓里待了三年的......带着满身的伤回来的。
大墓里吃饱都难,更别说这样精细的粥品。
她心头莫名酸楚,音音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还是那样信任着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无条件地想和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近。
音音没变,变的是她......
柳氏忙安慰道:“好,好,我让厨房给你做。”
楚音摇摇小脑瓜,“我要母亲亲自做给我吃。”
柳氏怔了怔,“亲自......”她这样的贵妇人,可是多年不下厨了。
但女儿想吃,她当然必须亲自动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氏叮嘱芙蕖好好照顾楚音,自己往厨房方向去了。
楚音脸上那点小女儿娇态倏地消失无踪,问芙蕖,“三年前养在厨房的那条大黑狗还在吧?”
芙蕖点点头,“还在,那条狗很凶,只认蔓蔓小姐。”
......
主仆二人正说话,楚怀谨已经到了屋内。
“什么大黑狗?音音,你诓着母亲亲自为你做粥,真有你的,你不知道自从那场混乱火灾后,母亲怕火吗?”

一路尚算顺利,被安置在位置上以后,才发现各主母都仅带了一个女儿来国公府,唯有楚候夫人带了两个女儿来。
国公府安排的桌几也是每个主妇占二人位置,主母一个主位,所带的贵女一个副位,柳氏被安排在右侧中段位置,问题时,只有两个位置。
柳氏与楚蔓蔓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而楚音只好站在旁边。
众夫人都悄悄地议论起来......
“这楚候夫人身后的这个女孩子,看着怎么眼熟呢,也不像丫鬟呀。”
“那不是楚音那丫头吗?三年前可是活跃得很,经常在宴会上和我们闹腾,说起来好久日子没见了。”
“楚音?楚候府大小姐?”
“是呀......”
“那她怎么......”
这时候,有好事者悄悄地说,“你们不知道吧,楚音不是楚候的亲女儿,三年前,人家的亲女儿回来了。”
“莫不是她身边那个?”
“看样子是。”
“长得可不如楚音漂亮,不过看起来娇娇滴滴的,和楚候夫人果然亲。”
“楚候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把两个女儿都带过来,莫非是要两个女儿都参选?这是怕女儿们嫁不出去吧?”
“这你又不知道了吧?楚音三年前,就已经与龙渊成亲了,人家现在是龙将军的正妻,但是呢,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龙将军,成亲三年居然都让楚音住在娘家。”
“啊?这算什么事儿?那楚音今日出现在这里也不合适吧?”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楚候夫人怎么想的......”
这些贵妇,说是低语讨论,实际声音也不小,楚候夫人和楚蔓蔓都能听到,楚音就听得更清楚了。
也抓取了其中关键的信息:
一是,楚蔓蔓嫁给龙渊后,龙渊确实三年没有怎么理会楚蔓蔓,把楚蔓蔓就这样丢在娘家。
二是,众人并不知道,那日与龙渊成亲的人,是楚蔓蔓而并非是她楚音。
所以现在在众人的看法中,她是将军府被冷落的新妇。
可柳氏和楚蔓蔓似乎都默认了大家讨论的内容。
任由众人继续对楚音说三道四:
“按道理说,楚音这孩子不错呀?怎么就被龙渊将军弃之不顾呢?你看身上那头面,那衣服,看来在楚候这里也不受待见。”
“可怜哦,我家那小子以前还很喜欢楚音呢,未料到她这么惨。”
这时候,忽然一个和蔼却苍劲的女声传来,“既然来者是龙将军之妻,自然身份贵重,来人,设座。”
众人这才发现,国公府主母唐氏已经落座了。
周身气场强大,衣饰华贵,虽然相貌神情都和气,但通身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众人立刻都住了口。
这时候,已经有人按照国公夫人的指示设座儿了。
位置竟是非常靠前,排在候府夫人的前面。
“龙夫人,请入座。”国公主人微笑地示意楚音。
众人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国公夫人为人处世,是啊,这楚音确实不受龙将军待见,可她到底是龙将军之妻。
龙渊的身份在年轻一代中,可算是非常尊贵。
且将军府如今如日中天,又哪里是一个楚候府可比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楚音站着。
但是楚音没动。
因为她清楚,自己并不是龙渊的妻子。
楚蔓蔓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种情况......
柳氏更是惊得当场手都在发抖......
这可怎么办?当初那荒唐的阴亲假殉事件要瞒不住了吗?
因为三人神色各异,而且都僵在原地,国公夫人以为是楚音害怕楚候夫人责怪,所以不敢过来。
于是又向楚音招手,“过来入座,龙夫人,在这国公府,还没有人敢放肆到,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这下子是根本抹不过去了,楚音刚要往前走一步回应,楚蔓蔓忽然站了起来,神色倨傲,言之凿凿地说,“国公夫人,我是楚蔓蔓,我才是龙渊的妻子龙夫人,感谢国公夫人赐座。”
说着她从原来的位置走出来,至新安排的位置,又向众人及国公夫人施了一礼,才端端入座。
国公夫人被这一幕搞蒙了,“这,这——”
柳氏这才慌里慌张地解释,“回禀夫人,我女儿蔓蔓确实是龙渊正妻,三年前,二人正式拜堂有当堂画戳,按手印,正式结契了。”
国公夫人眸芒微闪,看了眼依旧默默站在柳氏身后的楚音,也知道其中事情恐怕很复杂。
不过官宦之家,向来少不了一些阴牙之事。
国公夫人不予自讨没趣,只好说,“原来如此,那么请楚音姑娘也入座吧。”
楚音向国公夫人施了一礼,在楚蔓蔓先前的位置坐下,一落座,就感觉被柳氏盯了一眼。
今日当众出这么大丑,柳氏终究觉得自己大意了。
如果因此而惹出岔子,也是楚音的错。
楚音只当没看见,正襟危坐。
其他命妇又悄声议论起来,国公夫人只说了一句,“开宴吧。”
接着丝竹乐器和美食如贯而至。
众人也收了话头,开始享用国公府的荣华富贵。
楚蔓蔓和柳氏的距离,隔了五个位置。
她几乎在左侧第三个位置,她内心情绪非常复杂,原来做龙渊的妻子,身份如此贵重。
这三年,她却一直委曲求全住在候府,整个锦州和云京,居然没人知道她是龙渊夫人,这算什么事儿?
她忽然觉得这三年也非常的憋屈。
现在居然被这个楚音从大墓里出来,差点搞出乱子。
话是这么说,毕竟还是稳住了......
她默默地捏了一块糕点在手中,心中暗忖,“龙渊,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是你的夫人了,我们一定会捆绑一辈子的。”
......
但是直到宴会结束,杜云卿也没有出现。
众命妇都有点失望,不明白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不是选亲,难道杜云卿根本不会出现?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国公府的安排。
原来园子里安排了四五个戏台,大家吃饱喝足可以自由行动,选择自己喜欢看的戏,也可以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多做交流,每个戏台子并且还有不间断的流水席供应。
除了戏台子,还布有竞技台,贵女们可以去竞技台上,一显自己琴棋书画的本事。
众人没想到国公府居然搞这么大手笔......
很明显,是想让杜云卿好好地挑一挑,明里暗里好好观察贵女们的个性人品和才貌了。

“楚音,你什么意思?你在大墓里是受了点苦,可也不至于时时挂在嘴上,你冒名顶替做了十四年贵女,享受了荣华富贵,受点苦算什么?”
楚怀谨实在看不下去了,扯着柳氏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不要理这个不识好歹的疯婆子!”
柳氏的力气远不如楚怀谨大,只能被他带着走,还是扭头向楚音道:“音音,你伤还没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母亲,我有一事相求。”楚音忽然道。
楚怀谨本不打算停下脚步,未料到肖岭忽然伸臂拦住了他。
“小世子,请容楚姑娘把话说完。”
“你怎么还在这里?肖岭,你别仗着是龙渊的人,就在我楚府多管闲事。”楚怀谨语气不善。
柳氏忙说,“好了好了,别吵了,音音要和我说话我自然要听的。”
转过身看向楚音,“音音,你说吧。”
“母亲,听闻前院封家来人了。”
“音音,这件事,你如何得知?”柳氏记得明明让院子里的人封锁消息的。
“母亲,我想见见封家人。”
“这......”
柳氏满脸为难,楚蔓蔓则像见了鬼似的躲到柳氏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楚音,“你见封家的人做什么?”
楚音正色看向柳氏,“母亲,当日我穿着嫁衣被送入封家大墓,按照规矩,我现在应该属于封家人。”
“按道理是这样的,可是封家,他们也不知道被送入大墓的人,是你呀......”
楚怀谨说,“对,不能让她见封家人,见了就坏事了。”
“母亲要拒绝我?”楚音的语气有些冷。
“音音,此事还当从长计议,等你爹爹有了计较之后再做决定。”
柳氏说完不敢再在此处停留,扯着楚怀谨和柳蔓蔓被鬼追着似的离开了。
楚音受伤严重,本来就是强自撑着,见他们离开,她心中松了口气,便觉得气力不支,眼前一黑。
幸好肖岭将她扶住,她只是晕了一下立刻又清醒了。
连忙推开了肖岭,“肖大人,让您见笑了。”
肖岭道:“你想见封家人,我可以带你去见。”
楚音却又摇摇头,“不,或许我们见面的时机真的没到。”
楚音的虚弱肉眼可见,而且肩头的纱布已经渗出鲜血。
“芙蕖,去找府医来。”
芙蕖应了声就去了。
楚音这才再次把目光落在肖林的身上,“龙渊,让你送礼物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回楚姑娘,他只说,这样的累丝金头面,很适合你。”
楚音掩不住唇角的轻蔑一笑。
当初,得知自己一个月以后会嫁给龙渊,楚音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暗中让双儿送了约见的信。
恰好又逢朝节,楚音提前到了老地方,龙渊居然已经在了。
他将她上下打量,说,“快做新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样,通身上下有仙气儿,就是这头面素了些。”
说着扯起她的手到了步摇居。
楚音其实不太喜欢金螺丝头面,而是看上了另一副银鎏金头面,她也向龙渊表达了自己的喜好,但龙渊仍坚持说金累丝适合她。
那副金累丝确实也是步摇居里最贵的一副头面。
当时店主说这副头面还差一对钗,所以要三天后才能取。
龙渊付了定金,二人就离开了。
那一日,楚音还是比较开心的,但心里还是念着那副银鎏金。
分开的时候,龙渊想要亲她,又忍住了,说,“三天后,头面会送到你的屋里。”
......
然而,三天后她没有等到龙渊的那副金螺丝头面。
三年后,倒是等到了。
这副头面的成色看起来比曾经步摇居里的那副还要好。
可到底,不是她喜欢的银鎏金。
其实龙渊从来就没有那么爱她,从前她以为他爱她入骨,只是错觉而已。
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彻底地放下了。
肖岭把楚音送至屋门口才离开。
楚音在这一天的傍晚,终于被楚候府的候爷楚靖苍要求去花厅吃饭了。
算起来,这是她回到楚候府的第四天,那位她喊了十四年的父亲终于要见她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楚音正站在楚候府鹤园的观望台上,看到楚怀谨在树林里,正对着一个小土包发呆。
那天,他和楚音去了厨房,把给楚音熬粥的柳氏请出厨房,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却在厨房大院里发现了一条大黑狗。
“阿旺!”他唤了一声。
楚蔓蔓却使劲儿地扯他,“阿兄,阿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肯定眼花了,厨房这个地方油烟大,就不该来。”
楚怀谨见她说得笃定只好点点头,但心里是有疑惑的。
至晚上的时候,他就又来了厨房。
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楚蔓蔓。
只见她把手里的一个大肘子扔在一条黑狗的面前,那条黑狗立刻咬住了肘子大口吃了起来,尾巴摇得很欢。
楚蔓蔓的语气很冷,对着厨房里的阿大说,“等它吃饱,就把它宰了吧。明日午时,做成狗肉煲,送到花厅去。”
阿大有点可惜,“这条狗一直养在厨房,好好的,也没犯什么错,怎么就要杀了它呢?”
他的话惹来楚蔓蔓一道锐利的目光,“你在质疑我吗?”
阿大哪里敢质疑她,连忙说,“大小姐,我错了。”
这声“大小姐”倒是让楚蔓蔓受用,她终于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黑狗的脑袋,“你的任务完成了,当时就应该杀了你,让你多活了几年,你该感谢我。”
楚怀谨再傻,这时候也明白,当初他看到的楚蔓蔓与阿旺亲昵戏耍的场面是假的。
与楚蔓蔓戏耍的那条黑狗,是眼前这条,而不是阿旺。
所以楚音说的,阿旺讨厌楚蔓蔓,极有可能是真的,阿旺的死也有可能与楚蔓蔓有关。
待楚蔓蔓离开后,楚怀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阿大,这狗叫什么名字?”
阿大见是楚怀谨,先是给他施了一礼,这才说,“这狗是三年多前来到府里的,是蔓蔓小姐养在厨房处的。”
楚怀谨点点头,“那确实应该杀了它吃肉。”
此时,观望台上的楚音,已经明白楚怀谨知道阿旺之死的真相了。
因为楚音大清早的就让芙蕖去厨房打听那条黑狗的消息,得知那条黑狗已经被杀,午饭时分要吃狗肉煲呢。


……秋雨如刀,淅淅沥沥。

楚音的轿子悄无声息地从候府侧门滑入,仿若携着见不得光的隐秘。

抵达目的地,楚怀谨大手一挥,众人作鸟兽散,只留下小丫鬟芙蕖。

于楚音而言,这正合心意,此刻的她,实在不愿面对更多人。

她踏出轿子,目光扫过四周,眸中闪过一抹冷嘲,这是她出嫁前居住的西厢小院。

芙蕖瞧见楚音的惨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您怎么成这样了?外头冷,咱快进屋。”

楚音在芙蕖搀扶下抬脚欲进,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好似春日里绵软却恼人的柳絮:“阿兄,母亲要是瞧见惨兮兮这副样子,保准心疼得厉害,到时候又得埋怨你啦。”

楚音转身,只见楚蔓蔓不知何时已扭着腰肢晃进院子,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楚怀谨胳膊上,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楚怀谨深以为然,神色一凛,冷冷朝楚音开口:“把自己收拾利索体面点,晚上母亲来看你。”

楚音神色平静,目光直直盯着楚怀谨,眼中满是探究。

三年时光匆匆,楚怀谨的模样却几乎未曾改变,依旧是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冷酷。

可是,他那脑子,似乎没有以前聪明了。

若母亲真疼她怜她,这漫长三年,为何从未踏入大墓半步?

又怎会默许她被封进那暗无天日的绝境?

楚怀谨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莫名火起:“你这般盯着我做甚?难不成还觉得我们都亏欠你了?”

他明明是加害者,却率先摆出恼怒的姿态。

楚音面上依旧温柔,轻声唤道:“阿兄,莫要动气,我绝无此意。”

楚怀谨微怔了下,以前,每每他生气的时候,楚音也会这样温温柔柔地说一声“阿兄,莫要动气”。

一些久远的记忆忽然撞进他的脑海,心里莫名一酸。

楚音的话题却转到了别处:“阿兄,你还记得阿旺吗?”

阿旺是一条狼狗,楚怀谨从小养大的狗。

在楚蔓蔓归来后不久,忽然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那时候楚怀谨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楚怀谨和楚蔓蔓二人面色双双一变,楚怀谨说,“你提它做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阿旺三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日子死去的。当时你发誓要找出凶手,不知后来这个凶手找到了吗?”

那时候真相还未大白,她就被送至大墓内了。

“姐姐,现在可是三年后了呢,阿旺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在阿兄的心里,早就风吹云散了。”

楚蔓蔓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对着楚怀谨笑:“阿兄,我说得对吧?”

其实楚怀谨还是很怀念阿旺的,因为那是小叔叔楚羽风云游前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小叔叔已经七年未归……阿旺却已经死去了,他怎么能不遗憾呢?

但这时候他只是顺着楚蔓蔓的话点了点头,“是,已经过去的事,别提了。”

楚音直视着他的眼睛,语声温静:“可是对于我来说,三年岁月于墓中虚度,如今回到府中,一切恍如昨日。”

楚怀谨心烦意乱,“够了,三年而已,你还活着不是吗?”

楚音微怔,原来,只要她活着,他们就可以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吗?

楚音微微地点点头,又说,“阿兄,阿旺那时候很不喜欢蔓蔓妹妹呢。”

楚蔓蔓顿时委屈道:“姐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楚音不理会她,只继续对楚怀谨说,“阿兄,我受伤了,你应该为我请府医过来。”

她说完,对芙蕖示意,主仆二人头也不回地进屋内去了,芙蕖还贴心地及时把门关上。

楚蔓蔓噘嘴跺脚,“阿兄,你看她,她还是如三年前一样的针对我!”

楚怀谨点头,语气冷漠地说,“真是死性不改。”

但却又多问了一句,“那时候,阿旺很不喜欢你吗?”

楚蔓蔓双目无辜地瞪大,“阿兄,你也怀疑阿旺的死和我有关?我和阿旺的关系明明很好的,你是知道的呀!”

楚怀谨记起当时的场景,确实看到过楚蔓蔓和阿旺在一起很亲昵地玩耍的样子。

当时母亲还说,是因为楚蔓蔓是楚家的真女儿,所以身上有楚家的味道,阿旺认得她的味道,才会如此亲昵。

楚怀楚摇摇头,算了,阿旺死了那么久了,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现在已经是三年后了……

楚音还在三年前的事情中出不来,那是她自己的事。

她迟早会认清现实的。

楚蔓蔓却不依不饶地噘着嘴跺脚,“阿兄,你被别人挑索就怀疑我,你得给我道歉,否则……”

她的话还没说完,楚怀谨已经道歉了,“好了好了,是阿兄错了好不好?刚才前头可是说了,龙渊来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你不想见他吗?”

楚蔓蔓满脸惊喜,“啊!阿兄,你怎么不早说?!”

目光转向关闭的门,“他怎么会来?自从苍岭清查案过后,他就没有来过候府,今天忽然来了,会不会是为了……”

“你和他已经拜堂成亲,你就是将军夫人,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楚蔓蔓的眼眶里慢慢地蓄满了泪水,“阿兄,我只是担心而已,我害怕我现在的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楚怀谨怜惜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放心,只要阿兄在,谁也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

在屋内的楚音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谈话。

龙渊的名字像铁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

看了眼芙渠,她毫无反应。

“芙蕖,他们说,龙渊来了,龙渊以前没有来过楚府吗?”

芙蕖怔了下,疑惑道:“外面有人说话吗?”

楚音这才意识到芙蕖根本没听到外面的对话,她确实也记得,这屋子的隔音没有那么差。

她抚了下自己的耳朵,在大墓的黑暗内居住得太久,常年面对寂静幽深的黑暗,全靠耳朵判断墓内的细微声音。

想必锻炼得久了,此时听力倒比常人好些。

这时候的楚蔓蔓已经因为听到龙渊到来的消息,欢快地跑出去了,楚怀谨却看着轿子上染上的血迹发愣。

楚音,伤得真的很重吗?她在流血……

楚怀谨的心忽然就这么紧揪了起来,继而面色却又变得冷沉。

那又怎么样?蔓蔓受的苦比她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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