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脑海里百转千回,不待那人开口,咬咬牙,恭恭敬敬的朝着对面的身影鞠了一躬,
“同志,你别发问,问我也不知道咋回答,就当我求求你,去问别的大爷大哥老嫂子小媳妇……”
李欣然自认为她的回答应该不会出差错了。
讨封这种事,不能说像也不能说不像。
她低着头等这玩意儿变化,只是左等右等,没等来变化,倒是等来了对方一声嗤笑,
“同志,你逗我玩儿了?”
听到对方哈哈大笑,李欣然慢慢抬头,对面的人穿着黄坎肩不错,可里面还包裹着灰黑色的棉衣棉裤,人中到下巴布满了青色的胡茬子。
“你是人?”
对面的人嘿了一声,“多新鲜,我不是人是什么?你是青山农场的吧。”
听到对方说出青山农场几个字,李欣然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舒气,
“妈呀,吓死我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黄皮子?”
青年男人挑眉笑,“同志,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以后这种败坏思想的书籍少看,封建迷信要不得。”
李欣然拍了拍手上的土,没跟对方贫,既然今天有人在,那这一片野生天麻只能先放弃了。
毕竟父母跟她的身份比较特殊。
却不想还没走出去,那人又叫住了她,
“妹子,我是附近上山村的顾康琪,明人不说暗话,这一片野生天麻我盯了一个星期,要今天不收走,怕是要烂在地里。”
哟,没想到村里还有人认识野生天麻。
李欣然转头看他,“你想怎么样?”
顾康琪也爽快,“见者有份,我俩一起收了,倒卖出去收益一人一半!”
这一片野生天麻少说也得有个二三十斤,卖出去应该能分不少钱。
李欣然犹豫片刻,欣然同意。
不到一会,两人便合伙将这一片天麻都给收了。
顾康琪一看就是熟手,将收好的天麻往肩膀上一扛,阔步就往平遥镇的方向走。
“妹子,你要信得过我,咱们就一起去卖了这货,钱当场点清楚。”
李欣然下乡六年,对这一片的黑市熟悉的很,平遥镇附近有一条废弃的铁路,逢周一周三晚上都有交易。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交易的时间。
“行,你也别一直喊妹子,我叫翠花!”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这几年的下乡生活将她生生磨练出来了,陌生人别深交,她知道对方的名字也是随口胡诌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平遥镇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交易的地点。
李欣然没打听他的交易渠道,顾康琪只交代她站在原地等。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顾康琪就找到了买家,一共三十多斤,对方包圆了,卖了六十八块钱。
按照说的五五分,李欣然喜提三十四块钱,揣着热乎乎的钱,她跟顾康琪也熟悉起来,
“兄弟,下次有啥好活儿继续带着我,别看我是个女同志,挖扛搬不在话下!”
顾康琪点了一根烟,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女同志,一口答应,
“行,以后带着你!”
从黑市往回走,李欣然又在出口看到了带帽子的军医,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康琪也朝着地面上那东西看了一眼,
“雷公屎!”
连着下了这么久,确实到处都是成片的雷公屎,这玩意儿在城里还值钱,可眼下这一片都是村儿,压根卖不上价!
“走吧,这玩意儿你想要,到处都有。”
顾康琪拉了李欣然一把。
两人走出去老远,李欣然才悻悻的道,,“你盯了一个星期,就没盯到西坡有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