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了口汤,咂咂嘴说起作所上的近况。
“肉也少得可怜,清汤寡水的。”
老李头叹气。
“我这儿的肉馄饨管够,且敞开了吃。”
前几日来的都是些老面孔,锦娘得闲时也会同他们攀谈几句。
过了半月,来的街坊邻里多了些,也陆陆续续有了回头客。
锦娘做得一手好馄饨,皮薄馅嫩,汤底鲜美。
这日,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和锦娘忙得脚不沾地。
小木匠吃完后,默默洗碗,收拾桌椅。
“小二,两碗馄饨。”
许久未见的宋子晦,携着挽月姑娘,在街角处坐下。
“要现剁的肉馅儿,二肥八瘦,剁蓉。
再拌些笋丁、青虾。”
“汤底要用城郊外的醴泉水,同新鲜的猪骨熬制,再用干贝吊汤。”
“对了,不要葱花,多搁些猪油。”
宋子晦自顾自提些为难人的要求。
“我看他是猪油蒙了心。”
锦娘凑近,同我咬耳朵。
“要不要给他那碗加些料?”
思忖半晌,我摇摇头。
“来者是客,正常上即可。”
“沈蔓。”
那厢,宋子晦抬手扣桌,颐指气使。
“把桌子擦擦,太脏了,你们就是这般做生意的吗?”
我挽起袖子,正欲过去擦拭。
“你睁眼说瞎话呢。”
锦娘拦住我,叉腰道。
“这桌子适才擦过,干净得很,你这小白脸搁上面都能打滑。”
“你!”
宋子晦登时语塞。
“这破地方,凑合吃吧。”
挽月蹙眉,用茶水烫了好几次碗勺。
临近日中,座位竟也不够坐了。
那厢,宋子晦慢条斯理地擦嘴。
“小二,结账。”
“哎,我荷包呢?”
宋子晦蹭的站起,左右摸索。
“方才我的荷包还好好挂着,怎么你沈蔓一来就不见了,是不是你偷的?”
此言一出,左右食客纷纷看过来。
“宋子晦,八文钱你都想赖账?!”
锦娘气极而笑。
“诸位,这小二手脚不干净,你们还敢在这儿吃吗?”
见众人动摇,宋子晦继而扬声说道。
“这可是望春楼的花魁,挽月姑娘亲手给我绣的,仅此一个,绝无仅有。”
原来,他想报复我。
“要么搜身,要么赔钱。”
议论之声愈大,宋子晦脸上的得逞之色愈浓。
人群朝我指指点点。
“那你脚下,踩的是何物?”
原本默不作声的小木匠淡淡道。
众人望来。
宋子晦这才讪讪抬脚,地上赫然躺着只鸳鸯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