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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花魁她只会给你画饼!沈青卿盛淮安结局+番外

叶怜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秉这会儿眸间锃亮,读过一遍仍不觉过瘾,又拿到自己手中从头读了起来。直至反复看了三遍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他看了眼落款处的“青莘”二字,疑惑的问道:“不知这位青莘是何处之人?年岁几何?看行文不似吾等熟悉之人。”众人听罢皆是摇了摇头,陆秀才开口道:“这是今日投到稿箱中的文章,并不知从何处投来,更不知投稿之人姓甚名谁,只知这青莘二字。”李秉听罢颇为遗憾,正想再读上一遍时,陆秀才忽得惊呼一声:“咦?这里竟然还有行字!”李秉见他指着自己手中纸张的背面,忙翻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初次投稿,并无与诸位比较之意,愿以文会友。”李秉见之大喜,暗道定要想法子认识认识这位“才子”。众人将文章反复阅读之后,便将此稿交给兰亭苑院长,准备将其登印至社稿之上...

主角:沈青卿盛淮安   更新:2025-05-13 16: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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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卿盛淮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花魁她只会给你画饼!沈青卿盛淮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叶怜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秉这会儿眸间锃亮,读过一遍仍不觉过瘾,又拿到自己手中从头读了起来。直至反复看了三遍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他看了眼落款处的“青莘”二字,疑惑的问道:“不知这位青莘是何处之人?年岁几何?看行文不似吾等熟悉之人。”众人听罢皆是摇了摇头,陆秀才开口道:“这是今日投到稿箱中的文章,并不知从何处投来,更不知投稿之人姓甚名谁,只知这青莘二字。”李秉听罢颇为遗憾,正想再读上一遍时,陆秀才忽得惊呼一声:“咦?这里竟然还有行字!”李秉见他指着自己手中纸张的背面,忙翻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初次投稿,并无与诸位比较之意,愿以文会友。”李秉见之大喜,暗道定要想法子认识认识这位“才子”。众人将文章反复阅读之后,便将此稿交给兰亭苑院长,准备将其登印至社稿之上...

《王爷,花魁她只会给你画饼!沈青卿盛淮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李秉这会儿眸间锃亮,读过一遍仍不觉过瘾,又拿到自己手中从头读了起来。

直至反复看了三遍才意犹未尽的放下。

他看了眼落款处的“青莘”二字,疑惑的问道:

“不知这位青莘是何处之人?年岁几何?看行文不似吾等熟悉之人。”

众人听罢皆是摇了摇头,陆秀才开口道:

“这是今日投到稿箱中的文章,并不知从何处投来,更不知投稿之人姓甚名谁,只知这青莘二字。”

李秉听罢颇为遗憾,正想再读上一遍时,陆秀才忽得惊呼一声:

“咦?这里竟然还有行字!”

李秉见他指着自己手中纸张的背面,忙翻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初次投稿,并无与诸位比较之意,愿以文会友。”

李秉见之大喜,暗道定要想法子认识认识这位“才子”。

众人将文章反复阅读之后,便将此稿交给兰亭苑院长,准备将其登印至社稿之上,以供天下学子传阅揣摩。

沈青卿的文章被人口口称赞之时,她自己也在看一篇东西,是薛礼一大早便托人给她送来的信。

薛礼这人倒是比沈青卿所料想的更有毅力,

他信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中心思想不过是你一个青楼女子,即便再貌美再有才华也是无法跨越身份低贱的鸿沟,他愿意日后只宠爱她一人,日后若是沈青卿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他便抬她为贵妾芸芸……

沈青卿看得直皱眉头,将信撕碎了扔掉,随之又告诉红妈妈日后若是此人再传书信进来一律不收。

红妈妈见她如此识趣自然是欣慰的很,笑着夸赞她道:

“这就对了,既然有五爷抬举你,日后便同那些无用的镴枪头远些,有这等闲工夫和五爷鸿雁传书才是正事。”

沈青卿十分佩服红妈妈这股见风使舵的劲头,

倒也奇怪,自打醉仙楼解封之后,再也没听她提过那位肥腻的陈大老爷,而那位陈老爷倒也老实,竟一次都没来过……

那篇《志士仁人》投出去后,沈青卿每隔一日便往雅集投上一篇文章,有时是针对那些颇有争议题目的自我见解,有时是两篇随性而做的小诗。

几日过去,青莘之名在文人墨客的耳中越发响亮,无不好奇此人究竟是哪家的青年才俊,有这般深厚的底蕴才华,待今年秋闱参考,定是会榜上有名。

燕王府。

燕王幕僚秦川手中拿着几篇新出的社稿,满脸激动的求见燕王盛骁,进门后语气欢喜道:

“王爷!您看看这名叫青莘所做的几篇文章,无不精彩绝伦!其见解独特且十分有远见,

以秦川之见,此子日后定有大为!吾等应想法子寻到此人,劝其投入王爷麾下!免得被朝廷……”

书房内盛淮安也在,听到此处抬了抬眼,开口打断道:

“先生慎言,投入父王麾下与报效朝廷一般无二,皆是为我大魏子民效力。”

秦川“啊”了一声,连忙拍了拍嘴,“五公子所言甚是,是秦某失言了。”

燕王这会儿已经被文章吸引了注意力,听到他二人对话笑着摆摆手道了句“无妨”,随之赞赏的看了盛淮安一眼,

“老五也来看看,能得秦先生这般称赞之人,本王可是头一回见。”

盛淮安从善如流,走至近前拿起文章看了起来。

他是武将出身,一向对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无甚耐心,


燕王盛骁乃是当今皇帝第三子,二十岁时被发配北平就藩,自此镇守北地。

燕王此人刚果善断,有大谋略。

他知人善任,有勇有谋,

到北地之后,十年时间数次领兵征战扩土开疆,为大魏夺回六座要塞城池,杀得周边大国小国对其名号闻风丧胆,不敢来犯。

燕王善战英武之名就此远扬天下,北地边关安逸。

皇帝大喜,多次命人送信送赏以示其对儿子的看重之情,皇恩与威名并享,其他四位藩王之中无人能与燕王比及。

不止如此,燕王虽热血好战,却善待百姓,从不以势压人。

北地百姓对其极为爱戴,拥护之意甚至胜过远在京都的皇帝。

沈青卿起初听着还满心敬佩,可到了后头越听越是心惊,

这燕王的威名是不是太盛了点?怎么有种功高盖主的意思?

这人如此高调,就不怕引得帝王猜忌,随意按个罪名削藩灭宗?

沈青卿正胡思乱想,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容貌俏丽的“少年”站在身后,瞧着十四五岁,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有好奇,

“你也喜欢听燕王的事?”她问。

沈青卿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她向来颜狗,见小姑娘长得好看就觉着喜欢。

她点点头,笑眯眯的回道:

“还成,王爷文韬武略,谁人不敬仰?”

那小姑娘听罢脸上露出些许得意,指了指沈青卿旁边的座位,“我可以坐这吗?”

“当然。”

小姑娘也没客气,挨着她一屁股坐下,随后扭头问道:

“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

沈青卿眨眨眼,不答反问道:“你又为何扮成男儿郎?”

小丫头闻言睁大了眼,有些惊讶,拧眉道:

“你这就看出来了?”

沈青卿被她懊恼的样子逗得发笑,语气促狭,

“长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被识破了真身小姑娘倒也没气恼,只是哼哼一声,凑得更近了些,巴巴盯着沈青卿的脸说道:

“我是嫌弃女装爬墙不方便,你呢,你为何戴着面纱?”

沈青卿很喜欢这个性子直爽的女孩,便没打算撒谎骗她,只是压低了音量回她:

“我是醉仙楼的花娘,老鸨为了能卖个高价,不许我在及笄前暴露容貌。”

沈青卿说得坦荡,小姑娘却是听傻了眼,脸上神情先是错愕随后又转为惊喜,

“你就是那个被称作北平第一美人的卿娘?”

“不敢不敢。”

沈青卿见她并没有嫌弃自己出身,心中对其的喜欢更上了一层。

小姑娘似乎更兴奋了,一副恨不得伸手扯下她面纱的架势,

“我知道你!都说你长得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我早就想见你了,

我还知道你下个月十六及笄,我原想着到了日子就求三哥带我去!”

沈青卿知道自己在男人堆儿里艳名远播,但万万没想到她这等闺阁女子竟也听过自己。

她哑然失笑,问道:

“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你到底有多美!不过现在碰面了,你能偷偷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子吗?让我看一眼就成!”

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神色渴望的央求道。

沈青卿不是吝啬的性子,点头答应下来,

“这里人太多,我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看个够。”

小姑娘听罢高兴坏了,当即拉起沈青卿的手两人一起出了茶楼。

没走两步,沈青卿就发觉后面有人跟着,且明目张胆丝毫没有隐藏之意。

她看了两眼,见两人都是护卫打扮,想来是身边这小丫头的人了。

那小姑娘这会儿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我叫顾虞,你喊我阿虞就行啦!”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说话间,两人到了街角。

顾虞立马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睛都不舍得眨。

沈青卿见四下无人关注这里,便摘下了面纱,大大方方的给她看。

面纱揭开,千娇百媚的美人面终于展露出来,

巴掌大的小脸儿上肤色白嫩好似蛋清,媚眼如丝撩人,红唇丰润,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动人。

顾虞已经呆住,傻傻的看着沈青卿,轻声喃喃:

“好好看啊…天上的仙女也就长这样了吧?”

紧接着她又摇摇头,

“不对不对,仙女也没你好看,你别是千年狐狸精变得吧!”

沈青卿被她逗得噗嗤一乐,

“没错,我就是狐狸精,小心半夜我爬你的窗户去偷你的心吃!”

“不用不用,我这就挖出来给你吃!够吃吗?不够我带你去挖我几个哥哥的!”

话落顾虞在自己胸口抓了一把,做捧心状,递到沈青卿面前,逗得她乐不可支。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沈青卿见时辰不早就提出告辞。

她还得去约好的地方和虎头碰头,告诉他日后不必再盯薛礼。

顾虞有些依依不舍,问日后自己可不可以去醉仙楼找她玩。

沈青卿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

“你当醉仙楼是什么好地方?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今日你我有缘相识,想来日后也会有机会再见。”

虽刚刚结识,沈青卿很喜欢顾虞这个性情直爽单纯的小丫头,

更看得出她绝非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

自己如今深陷泥潭名声不佳,还是不要与其多来往,免得连累了她。

思及此处,沈青卿朝她展颜一笑,重新戴好面纱后转身离开。

顾虞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望了好一会儿才舍得走,边走边小声嘀咕,

“唉,可惜了,这样好看的姑娘竟然出身青楼……”

*

沈青卿到的时候,虎头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过来立马迎上来,

“姐姐你总算来了,我还急着去盯薛公子呢!”

沈青卿一边把事先预备好的二十文钱递给他,一边道:

“这几日不用盯薛礼了。”

“啊?不盯了?”

那自己岂不是没钱赚了?

虎头有些失落,蔫头巴脑的接过铜钱。

沈青卿看出他在想什么,笑着安抚道:

“这二十文够你花一阵子,过两日我会让你去盯别的人。”

虎头闻言立马乐了,点点头后捂着钱袋跑开。

沈青卿也准备回醉仙楼,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卿娘么?怎么跑这来了?莫非是想爷了特地来寻爷?”

沈青卿抬抬眼皮,只见一道肥硕的身躯,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造孽啊!

人家穿越要么穿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要么穿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再不济也能混个高门庶女当当,怎么到自己这儿就成了待价而沽的青楼花魁了?

真是倒霉妈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沈青卿还能说什么呢?就……他奶奶个腿儿的。

沈青卿在房中对镜自怜,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只见七岁的弟弟沈庭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阿姐不好了!我听说红妈妈要把阿姐许给那位盐商陈老爷作妾!”

陈老爷?那个五十来岁的糟老头?

沈青卿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张肥头大耳满口黄牙的肥猪脸。

yue~

想吐。

她用帕子掩了掩唇,深深吸了口上面的香气,这才压下胃里的恶心感,随即拉过弟弟到身前细细追问起来,

“怎么回事儿?你从哪里听来的?”

沈庭本以为姐姐听到这消息后定会急得哭出来,不成想她只是蹙了蹙眉便恢复了镇定。

见姐姐如此,沈庭慌乱不安的心也跟着渐渐平复下来,缓了缓气息后,小声将他听到的事和盘托出。

原是老鸨红妈妈早早就把沈青卿下个月及笄,即将开苞迎客的消息放了出去。

沈青卿艳名在外,时常流连欢场的老爷公子们皆是对其垂涎已久,

眼下得知她终于要及笄了,那群臭男人自然是争先恐后,恨不得把自家老底儿都交出来只为一夜风流。

只可惜红妈妈是个胃口大的,那些蝇头小钱她一个也瞧不上!

沈青卿打小就是红妈妈用银子堆着娇养长大的,吃穿用度皆是好物,就不算那些珠钗首饰,单单是花在她身上的银子便有二百多两。

眼下被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娇花终于含苞待放,红妈妈自然是要钓最大的鱼,狠狠捞上一笔方肯吐口。

北平榜上有名的富豪老爷中,除去宝丰钱庄的顾家外,就属盐商陈老爷最有钱了。

陈老爷此人极其好色,醉仙楼中但凡有了模样好的新姑娘,他定是要挺着肚子来尝尝鲜的。

而有“北平第一美人”之称的卿儿姑娘,早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

沈庭方才听楼里别的姑娘说,只待沈青卿及笄那日,陈老爷便愿意出一千两的高价,将其纳回府中做他的第九房小妾!

沈青卿听弟弟说完,眉头就蹙了起来,抿着红唇在心头默默算着日子,

距离自己及笄的日子还剩一月有余,看来得趁这段时日赶紧想法子跑路才是。

可眼下是封建落后的古代,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带着还未成年的弟弟根本无处可去,便是侥幸逃脱,她一没户籍二没路引,很快就会被红妈妈的打手给抓回来,得想个万全之策……

沈青卿正琢磨着,门口传来红妈妈熟悉的腔调,

“卿儿,我的乖女儿可醒着呢?”

话音未落,房门便被推开,红妈妈扭着腰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瞧见沈庭也在,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许,

“哟,阿庭也在呢?后院儿黑子他们买了不少炒瓜子和山楂果儿回来,你也过去跟着吃些。”

沈庭现在哪肯离开姐姐,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沈青卿身边,生怕一不留神姐姐就被眼前这老虔婆给卖了!

故而他摇了摇头说不吃。

红妈妈见他不走,脸色便沉了下来,意味不明的瞥了沈青卿一眼。

沈青卿知道这老婆子让弟弟去吃零嘴儿不过是借口罢了,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刚好沈青卿也想探探那个陈老爷的事,便从善如流做出一副乖顺模样,抬手摸了摸沈庭的头顶,柔声哄道:

“你不是早就说想吃山楂果儿?去吧,阿姐有些女儿家的体己话要和红妈妈说,有你这个小男子汉在,姐姐难为情。”

沈庭听自家姐姐发话了,再是不放心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姐弟二人说话时,红妈妈懒洋洋的坐在对面,两眼一直盯着沈青卿端详,心头暗自满意,

不愧是她千娇百宠养大的娇花,真真是个尤物。

眼前的小姑娘从头发丝儿到脚跟底下,浑身上下就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媚。

瞧瞧这嫩豆腐似的肌肤,再瞧瞧那精致画儿一般的娇容,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别说男人了,便是她这个见惯了各色美人的老鸨子,每每瞧见沈青卿都恨不得将人搂到怀中,狠狠疼惜宠爱,难怪陈老爷开口就出一千两。

见沈庭出去了,红妈妈脸上又恢复了和气的笑容,拉过沈青卿那白皙的柔荑握在手中,满口心疼的说道:

“瞧瞧这小脸儿瘦的,还在为那出尔反尔的穷秀才伤神?

听妈妈的,日后莫要再想他,那厮除去一张脸看得过去,旁的地方一无是处,哪里就值得你这般茶饭不思的糟蹋自己?”

红妈妈口中的穷秀才名叫温珏,曾听“沈青卿”弹过几次曲后便对其倾了心,更是许诺待他考中秀才后定会来为她赎身,可惜海誓山盟大多都是用来忽悠人的。

前些日子温珏前脚中了秀才,后脚便和官家千金定了亲,早就把沈青卿这个青楼花魁忘到了九霄云外。

原主倒是也没有多喜欢那个温珏,只是视他为救自己姐弟二人出泥潭的一根救命稻草,眼下没了指望,自然是伤心欲绝郁郁寡欢。

前日夜里原主心猝至死,这才让沈青卿这个后世之人穿越而来。

想到这里沈青卿无声叹了口气,回想从前原主软弱的性子,刻意做出一副乖顺神情,懦懦道:

“卿儿知道了,以后卿儿只听妈妈的,只是那陈老爷……卿儿实在是怕,上个月瓶儿姐姐不就折在了他家?听说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真真是凄凉……”

说着话,沈青卿用帕子掩了掩眼角,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红妈妈见状上前将人搂到怀里,嘴里心肝宝贝的哄了几句,宽慰道:

“瓶儿哪里能和你比?你这等天仙似的人儿,哪个舍得对你动粗?

那陈老爷说了,待你日后进了门,他定是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娇宠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便是你弟弟阿庭,他也愿意一起接过去当正经舅哥养着,

卿儿放心吧,你就是妈妈的亲闺女,若是陈老爷待你不好,妈妈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接你回来!”

我信你个鬼!

沈青卿心头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红妈妈,

“有妈妈这话卿儿就安心了。”

话落她伸手压了压心口,咬唇轻轻“唔”了一声。

红妈妈见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青卿蹙着眉答:

“也不知怎的,这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闷得慌。”

红妈妈闻言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呀,就是这些日子在房中闷得,明儿出去转转便好了,听闻锦绣阁又来了不少好料子,你去选上两匹回来做嫁衣。”

沈青卿演了半天的戏,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听罢自是露出笑颜,娇滴滴的道了句“妈妈待我真好。”

……

红妈妈走后,沈庭立马皱着眉跑了回来,一脸急切的问道:

“阿姐!红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她真要把你许给那个陈老爷吗?”

沈青卿捏了捏弟弟的小脸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阿姐给你个任务,此事万万不得让旁人知晓,你去找城南的张媒婆,明日巳时初约她到锦绣阁旁边的茶楼一见……”


“几位爷可还满意?”

沈青卿自己都意识不到,此时的她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的自信和快意。

盛淮安坐在那里,嘴角勾了勾,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中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世子率先回过神,随即毫不吝啬的赞了声“好!”

紧接着,二爷三爷亦是相继拍手叫好,

不多言的四爷盛淮昌此时更是兴致勃勃,语气欣喜的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我竟是第一次听,怎么听着像是西域那边的调子?”

“四爷好耳力,这曲中的确融入了西域旋律,若是与鼓乐共同演奏,其韵味风情会更浓郁一些。”

四爷听罢兴致更浓,追问道:

“不知这曲谱姑娘是从何处得来?可否拿出来一观?”

沈青卿面露为难之色,看了世子和盛淮安一眼,期期艾艾道:

“这曲谱的由来……说出来只怕几位爷不信。”

世子听罢爽朗一笑,

“小娘子但说无妨。”

“就是嘛~卿娘你快说,是不是红妈妈瞒着姐妹们独独传授给你的?”几位花娘也好奇的追问。

沈青卿抿了抿唇,这才开口回答:

“这曲子并非妈妈教导,而是卿儿在梦中受一位名叫魏军的先生所传授指点。”

“梦中?”盛四爷愣住。

旁的人亦是面面相觑,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哄笑起来。

盛三爷笑得最为夸张,他戏谑的看着盛淮安,调侃道:

“老五,这小花娘有趣的很,竟编出这等瞎话出来,还梦中传授,真当自己有什么仙缘不成?”

盛淮安没吭声,倒是盛二爷接过了话,

“你这狡猾的小花娘,不想说不说便是,还编出这等离奇之事,罚酒罚酒!”

话落,他推了推身边的素素,

“你去,给她斟满酒,让她自罚三杯!”

沈青卿听后暗道不好,自己酒量不行,酒品更是不怎么样,

方才喝了一杯就觉得脸颊发烫,若是再连饮三杯,怕是会耍酒疯当场掀桌子啊!

思及此处,沈青卿下意识朝盛淮安望去,眼中带着委屈巴巴的央求。

没法子,这几位惹不起的主她都不熟,唯独跟这位还算有些交情,

看在姑奶奶我刚跟你喝了交杯酒的份儿上,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诶~算了算了,卿儿姑娘既已一曲惊艳四座,我等自当言而有信,这罚酒便免了。”

沈青卿眼巴巴望了盛淮安半晌都是白费力气,反而是世子盛淮庆笑着开口为她解了围。

沈青卿松了口气,感激的朝世子福了福,重新走回盛淮安身边坐下。

世子方才言其一曲惊艳四座绝非夸大奇谈,众人接下来的话三句不离她方才那支曲子,赞叹的话语可谓是层出不穷。

可不论大伙如何夸赞,沈青卿皆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看在旁人眼中更是对其多了几分欣赏。

倒不是沈青卿有意自谦,而是这首曲子她已经许久未曾练习过,方才她连自己正常水准的一半都没发挥出来,她此时懊恼还来不及,又怎么好意思听旁人这般称赞。

热热闹闹的谈笑之间,酒席便到了尾声。

几位爷都没少喝,三爷和四爷酒量稍差,起身时都已经脚底打晃。

盛二爷则是不出众人所料,朝着兄弟几人讪讪一笑后,搂着素素去了楼上的厢房。

沈青卿同红妈妈等人簇拥着世子、盛淮安几人出了醉仙楼的大门。


“正是,我堂堂布行少东家在楼下等了她一炷香的功夫,她竟然连面都不露,看样子是对我半点情意也没有。”

掌柜的闻言捋了捋胡须,笑着劝道:

“那花娘这些日子名声大燥,追求者无数,就连在下都有所耳闻,听闻其才貌双绝,一手好琴技举世无双,

如此不可多得的美人,有些脾气也是情理当中,少东家多些耐心哄哄便是。”

薛礼今日受了冷对原本还有些怒气,听到掌柜的话后,面上神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

“我现在连她人都见不到,又如何能哄得了他?刘叔您向来主意多,可有什么好法子?”

刘掌柜指了指柜台上的纸和笔,笑呵呵的说道:

“少东家的一笔好字何不展露给那位姑娘瞧瞧?她是才女,您也是位才子啊!”

薛礼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写信?”

“正是。”

沈青卿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青莘”,留在了文章的落款处。

刚好是她名字反过来读的同音,就是想着将来爆马的时候也有个依据。

如今楼已经解封,沈庭出门就方便了许多,沈青卿连夜写好文章,用信封封好,最后交给弟弟让他趁着夜色塞进了雅集门口的投稿箱。

翌日。

恰逢学府休假,李秉与约好的同窗一起来了兰亭苑,想着看看近日可有什么好文章共同揣摩揣摩。

他刚同友人并肩进了雅集的院门,就听到里面格外热闹,正有人高声赞道:

“妙!妙啊!”

随之是道道附和声,

“此文章见解绝佳!”

“甚好甚好!”

……

李秉听罢顿时亮了眼眸,脚下步伐都快了不少。

进了庭院,只见平日里最是傲气的陆秀才正拿着一篇文章看得全神贯注,时不时还拍拍大腿,道一声“妙!”

而他身后围着不少人,皆是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只为能清楚的看到他手中的纸张。

李秉顿时被这场面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与众人一一拱手见礼后这才开了口,

“陆兄手中拿的文章可是哪位大儒所做?”

陆秀才平日自诩多才,对待旁人都有些自傲,但与李秉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见他来了忙朝他招手,言道:

“秉弟快来!瞧瞧这文章写得绝妙!”

李秉被他拉上前,两眼立马看向他手中的文章。

入眼便觉纸上字迹工整,笔锋犀利起落有致,见字便知其主人定是位洒脱之人。

再看其内容:

志士仁人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故言此以示之。

若曰: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

……

是其以吾心为重,而以吾身为轻。其慷慨激烈以为成仁之计者,固志士之勇为而亦仁人之优为也。视诸逡巡畏缩而苟全于一时者,诚何如哉?

以存心为生,而以存身为累,其从容就义以明分义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决也。视诸回护隐伏而觊觎于不死者,又何如哉?①

……

此文章行文流畅,措辞激昂,写出了其对于世间真正仁义之举的钦佩与赞扬,让人阅读之后心中不由自主随之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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