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婷红玉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嫡女娇妃萧婷红玉》,由网络作家“怅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向晚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笑来。这可是苏锦妤自己找事,怨不得人。苏锦妤正是得意,又看苏向晚羞愧得连头都不敢抬,只觉得她是自惭形秽,满意极了。随着她的落笔,纸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生机盎然的花儿来。这花不止形似神似,最重要的,随着她的落笔,窗外竟翩翩飞进了一只蝴蝶,徘徊在苏锦妤画的花上。能以假花乱真花,这份机巧,可真真无人能敌。陆君庭眼前蓦地一亮,声音里不无赞叹:“你在墨里可是加了什么东西?”苏锦妤带着自信无比的微笑:“实不相瞒,这里的每一样颜料,都是特制而来,平日里我也时常绘画,因着十分苛求细节,寻常墨色不足以呈现我要的效果,是以专门寻了匠人调出来的。”陆君庭面露恍然大悟之色,而后还不望看一眼苏向晚的脸色。有这样出彩的苏锦妤在前头...
《结局+番外嫡女娇妃萧婷红玉》精彩片段
苏向晚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笑来。
这可是苏锦妤自己找事,怨不得人。
苏锦妤正是得意,又看苏向晚羞愧得连头都不敢抬,只觉得她是自惭形秽,满意极了。
随着她的落笔,纸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生机盎然的花儿来。
这花不止形似神似,最重要的,随着她的落笔,窗外竟翩翩飞进了一只蝴蝶,徘徊在苏锦妤画的花上。
能以假花乱真花,这份机巧,可真真无人能敌。
陆君庭眼前蓦地一亮,声音里不无赞叹:“你在墨里可是加了什么东西?”
苏锦妤带着自信无比的微笑:“实不相瞒,这里的每一样颜料,都是特制而来,平日里我也时常绘画,因着十分苛求细节,寻常墨色不足以呈现我要的效果,是以专门寻了匠人调出来的。”
陆君庭面露恍然大悟之色,而后还不望看一眼苏向晚的脸色。
有这样出彩的苏锦妤在前头,只能显得苏向晚越发粗鄙无知。
他开始有些可怜苏向晚一会该有多么难堪了。
当然她若是愿意低一低头,一会他说不定还会站出来为她说几句好话,全一全她的脸面。
对嘛,身为女子就该有女子的娇弱,这样多可爱。
想到这里,他笑得更深了。
这一个小动作自然落入了苏锦妤的眼中,她咬着牙,笑得略有些僵。
陆君庭眼下居然还被这个小贱人勾着魂。
不过……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赵昌陵至始至终只是看着,面上淡淡不发一语,苏锦妤正十分希望得到赵昌陵的肯定,连忙期期艾艾地看了过去。
“请临王殿下评点。”她低下头,声音娇柔,教人听了心都要软上几分。
苏崇林对苏锦妤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也跟着道:“小女才疏学浅,望临王殿下不吝赐教。”
若是有赵昌陵一句肯定,苏锦妤在京城里可就有了一席之地。
苏家的门楣也会高几个层次。
“苏二小姐这等心思的确巧妙。”赵昌陵目光沉沉,吐出话来。
苏锦妤面上正露出喜色,就听他又道:“不过这画,还是销毁的好。”
所有人都是一愣。
苏锦妤画的花缤纷艳丽,娇巧迷人,就算没有墨香的特制颜料,光这画拿出来,也算得上是一副佳作,赵昌陵却说要销毁,那可是比否认苏锦妤的画技要严重多了。
苏锦妤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崇林脸色也不好看,他原本以为苏锦妤可以凭着画艺得到临王的一两句抬举,没想到因此惹得他不高兴了。
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众所周知,临王亲和,但不代表没有脾气,而能惹到他发怒的事,那便是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否则他不会当庭就让人销毁了苏锦妤的画,连一丝体面都不留下。
苏锦妤只怕是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画花了。
陆君庭连忙就道:“昌陵,苏二小姐好歹是个内阁女子,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说出来,不必做到如此。”
苏锦妤面色涨得通红,还未到京城之前,她的才气在当地就是一等一的,虽然是庶女,但商人重利,家中没将她当庶女看,外人也高看她一眼,就算在家处处被苏远黛压一头,也不曾受到这等屈辱。
她倔强地看着赵昌陵,不死心地想要从他这里讨一个说法。
“这画若不销毁,苏家只怕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临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从容不迫,但言语里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满。
“不过几朵花……”陆君庭满脸的不解。
他边说着,边走上前去看苏锦妤的画,意欲从中找出症结所在。
然而这么一细看,他就愣住了。
苏锦妤也委屈极了,“民女真是不知何处惹了临王殿下不满……”
陆君庭再抬头看苏锦妤之时,目光里略有责怪,语气就有些不好:“临王殿下不同你计较已是大大的恩典了,眼下只是销毁你的画小惩大诫,你没什么好委屈的。”
敢在赵昌陵面前卖弄这点小心思,苏锦妤真是不要命了。
原先陆君庭对她还算满意,眼下是恨不得敬而远之。
这种女子娶回宸安王府,只会招来祸事。
美貌是她的优势,可惜太过无知。
赵昌陵只是扫了苏锦妤一眼,不再多言,“退下吧。”
随着赵昌陵话音才落,他身旁的随从已经上前去拿起画,直接拿到外头销毁了。
苏崇林怕苏锦妤再不懂事地冒犯了赵昌陵,连忙上去请罪:“小女愚昧,惹怒了临王殿下,还望临王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小女一次,草民感激不尽。”
陆君庭看着那画摇了摇头。
方才苏锦妤画的是月季花。
豫王之母,也就是前朝太子妃,最喜欢的就是月季花。
也正因此事,豫王本人也十分喜欢月季,但他自己喜欢,却不许旁人喜欢,连画都不许画。
临王与豫王一同在宫中长大,当今圣上为了怕人非议十分厚待,再者外人又将豫王当作未来的储君,临王这个实打实的嫡皇子,却处处都要给豫王让路,连月季花都要因为豫王不准画,陆君庭曾记得幼时在宫里受教,临王因为画了月季花被豫王撕毁,还要因此受到圣上责怪,这种不平外人是不会懂的。
当然这事没什么人知道。
苏锦妤在赵昌陵面前画月季,许是以为赵昌陵厌恶豫王,故意画月季花来讨他欢心,不曾料到恰恰踩在了赵昌陵的伤口上,这简直是将他最不堪的岁月提到他的面前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锦妤画月季之事万一传到豫王耳里,又是当着临王的面画的,他若不制止,只怕又会被豫王借机生事,咬着他不放了。
从前临王和豫王实力悬殊,眼下即使是旗鼓相当,他的顾忌也颇多,只要豫王一天不下台,只怕这个坎都过不去。
一想到赵容显,陆君庭眉眼里也浮现了深深的厌恶。
霸道如此,也就豫王这种人了,如今临王是民心所向,他的好日子不会有太久。
苏锦妤眼含着泪,然则却只能退到一边,再不敢说半个字。
她努力地想着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随之目光一顿,蓦地转头看向苏向晚。
月季花!
是月季花出了问题。
苏向晚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仿佛是对她莫大的讽刺。
苏向晚上前挂上了灯,林修跟着建议道:“挂完了灯,三小姐可求个福。”
她不解地看他。
林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满堂红历来有为挂灯贵客准备回礼的规矩,我们准备了一个签筒,所回之礼,以抽签来决定。”
这种回礼,其实也是让挂灯的人变相在外炫耀,自己在满堂红挂过了灯。
有钱都进不去的酒楼以及花了钱挂灯都未必能得到的回礼。
这林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去讨好这些达官贵人。
婢女这就端上了一个签筒。
苏向晚只是想知道林修想做什么,对抽签倒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她还是装着兴致勃勃地从里头抽了一支签。
还未等她看清楚签文,林修便高声恭喜道:“三小姐真是好手气。”
苏向晚一脸惊奇不解的模样。
林修语气里有几分赞叹雀跃:“三小姐求到的福,是普济寺元明主持亲自开过光的平安符。”
元明住持已经圆寂,经他手开光的平安符,是拿一个少一个,除了先前少部分人的珍藏,这平安符可是有市无价,加上元明主持是得道高僧,先帝对他也多有赞誉,这平安符的分量就显得越发不同寻常。
但满堂红是什么地方,元明主持的平安符可入不了这里达官贵人的眼。
也就哄哄她这样见识浅薄的内宅女子。
林修这样费心思,无非是讨好她,另外一个原因嘛,借花献佛,另有所图。
只是不知道林修是前者,还是属于后者了。
她夸张地张大了眼睛,惊讶道:“元明主持亲自开过光的平安符?真的吗……我运气也太好了吧。”
林修看她一脸的无知,心下轻笑。
“三小姐有所不知,这平安符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到,最后皆落了个空。”林修唤婢女将平安符拿上来,而后说道:“小人在这里恭喜三小姐了。”
苏向晚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修跟着又道:“不过三小姐,虽说求到了平安符,但元明主持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向来推崇给予而不是索取,是以如若你将这平安符送出去,不仅你自己运道更好,还能让收的人也运道大顺。”
“还有这个说法吗?”苏向晚眨着眼,似乎对林修的话完全没有怀疑。
林修笑意更深。
“小人也是这么听说而已,三小姐或许可以将这平安符赠予他人。”他建议道。
满堂红确实有挂灯回礼的规矩。
但平安符对寻常人家来说,或许珍贵。
这里的达官贵人,可不会放在眼里。
满堂红出手,哪会这般小气?
挂一个灯的价格,都是苏向晚无比想象的天价。
况且平安符需要送出去才能发挥作用的说法,也只有苏向晚才会相信了。
这三小姐果然如他所想,无知又好骗。
苏远黛这般聪慧机智,怎么偏偏就有这么蠢笨如猪的妹妹。
她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最后会被这个无知的妹妹亲手给推出去。
等到婢女拿上平安符,林修又出声道:“不知道三小姐打算将平安符送给谁呢?”
苏向晚装作思考的模样。
林修也不着急。
她生母已逝,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知心密友,父亲不宠她,祖母不疼她,唯一对她好的就是苏远黛,还有她以为对她好的周姨娘。
而苏远黛就在楼上,她怎么的,也不可能送给周姨娘。
“我还没想好,来日再送可以吗,林掌柜?”苏向晚试探地问道。
林修略有难色,“这……当然,这是三小姐的自由,只是小人觉得,运气这种东西也说不准,若能在眼下送出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他顿了一下,“其实小人之前也是听闻大小姐说元明主持的平安符十分灵验,才特地寻来满堂红,大小姐若是看见这平安符被三小姐抽到,想必很是高兴,毕竟她一贯最疼三小姐。”
苏向晚再听不懂林修的意图,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这平安符兜兜转转,就是要借她的手送给苏远黛。
她心下一动,面上似天真又单纯,“对啊,我把平安符送大姐吧,希望她新的一年也能顺顺利利的。”
林修心下大喜过望,面上不动声色,“三小姐要记得提醒大小姐,这平安符要常戴在身,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苏向晚完全无疑,立刻就点了点头。
房里苏远黛正在听琴。
满堂红有技巧高超的琴娘,苏远黛本身也喜欢弹琴,所以每次来都会让她弹上一两曲。
苏向晚回房之时,琴娘恰好弹完一曲。
苏远黛还在回味之中,摸着琴弦若有所思。
她甜甜唤了一声:“大姐。”
苏远黛也笑着看回她,“如何,玩得可高兴?”
“当然高兴啦!”苏向晚拿着平安符走过去,“大姐你看,我运气太好啦,抽到一个平安符。”
苏远黛面有惑色,林修赶忙道:“三小姐抽到平安符,很是高兴。”
这话是告诉苏远黛,这平安符是特地为了哄三小姐高兴所设,毕竟满堂红为了让客人宾至如归,都会费尽心思投其所好。
苏远黛也了解。
能哄得苏向晚这般高兴,林修也的确做得很好。
苏向晚说着就将平安符递了过去:“大姐,我把平安符送给你,把我好运气跟你分享,希望你今年也顺顺利利的。”
林修满意极了。
苏远黛看着苏向晚,目光里略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送我?”
苏向晚点点头,“这不是寻常平安符,大姐,你一定要收下。”
苏远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什么也没说,点头收下了。
林修提醒道:“希望大小姐戴着平安符,事事平安。”
苏向晚心下淡笑,对苏远黛出声道:“大姐,我送的平安符,你可一定要经常戴在身边。”
苏远黛就将平安符挂在了身上,有些无奈的模样。
林修看得有些发怔。
苏远黛鲜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他这些年这般努力,也是好不容易换来苏远黛的和颜悦色。
再多的,就不敢奢想了。
而眼下,他的奢想,很快就能成真了。
苏远黛抿着唇,脸色微白。
她根本不能怎么样!
而豫王也根本没把她,甚至是整个苏府放在眼里。
现在就算是他要杀了她,她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苏远黛这刻才深深地意识到,尽管苏家在大部分人眼里已经是风光无限,在京城里也算有几分名气,然而在真正的权力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苏老夫人连忙出声斥道:“黛儿,豫王殿下此举自有他的道理,不许无礼。”
苏远黛压下心下翻涌的思绪,低头道:“民女冒犯了豫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无力而绝望的情绪覆盖了她的整个思绪。
豫王这样的人物,能到访苏府就是莫大的荣幸,眼下苏老夫人定是恨不能将他供起来,哪里敢得罪他,她眼下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豫王是苏家惹不起的人物,若是他把苏向晚揪出来,苏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苏向晚交出去,以防被苏向晚连累。
那两个丫鬟走到苏锦妤面前,做了一样的动作让赵容显确认,而后确认过不是,便到了苏兰馨的面前。
苏兰馨看了豫王两眼,抿唇笑了笑:“虽不知豫王殿下是何故这般作为,不过民女自会好好配合的,便不劳豫王殿下的丫鬟动手了。”
说着她姿态优雅地伸手,遮挡了自己的口鼻,眼里带着那么一点柔情,期期艾艾地望了过去。
苏锦妤在心里狠狠白了苏兰馨一眼,不管什么时候她总要搞点与众不同的作为。
方才她被豫王的丫鬟掩着口鼻,看起来真是狼狈,苏兰馨这小蹄子还真会装模作样勾引男人,豫王这种人物,很难不让人心生攀附之心,她们这种身份,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这种见到见到王爷的机会,也难怪苏兰馨想尽了办法可劲地勾搭。
真不要脸!
赵容显就多看了她两眼,苏兰馨正是心下得意得不行,就听他吐出话来,“丑人多做怪。”
苏兰馨闻言,脸色煞白,屈辱的眼泪蓦地就涌上了眼眶。
她虽比不上苏锦妤貌美,但自认姿色尚可,跟丑字更是沾不上边。
豫王眼下的话比打她一巴掌更加让她难堪,对一个女子说丑,简直没有比这再恶毒的话了。
尹氏脸色也差得不行,但是她不敢站出来说话,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苏老夫人狠狠瞪了苏兰馨一眼,好似在骂她丢人现眼。
苏兰馨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去,她心气一向高,也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不解风情冷漠至此的男人,她甚至连恨都没有资格,豫王的身份不是她恨得起的。
气氛也因着这话冷凝到了极点,屋里静得好似都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苏锦妤低着头,忍着笑意,没有什么比看见苏兰馨吃瘪更解气的了。
赵容显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苏家总共四个女儿,这是最后一个。
苏向晚在最后面,她一直死死地低着头,心跳得异常飞快。
脚步声轻轻地响起,越来越近。
苏兰馨看过,接下来就到她了。
两个丫鬟的脚出现在她眼前,其中一个丫鬟伸手挑高她的下巴,豫王也走了过来,这么一抬头,刚好就对上了赵容显的目光。
赵容显一怔。
他示意丫鬟走开,而后居高临下看着抬起头来的苏向晚。
苏远黛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的眼怎么回事?”他目光摄人,只要心志有那么不小点的不坚定或者心虚,眼下绝对招架不住。
苏向晚的眼睛有些浮肿,眼里也带着血丝。
她如实回答,声音又害怕又乖巧:“前些日子我不小心落了水,眼下还病着未曾好,因发热眼睛疼,便有些浮肿,碍了豫王殿下的眼,请殿下恕罪。”
“落水?”他端详着她的脸,意图从她脸上找出什么其他的痕迹来。
苏向晚不怕他看着眼睛这会能看出什么来,她但凡哭完揉过,眼睛会因为敏感呈现暂时的浮肿状态,连双眼皮都肿没了,若是这样能认出她就绝了。
能在5秒之内哭成狗的技能没想到能在此刻派上用场。
她恭敬无比地又道:“有一些日子了,民女不识水性,因着这事差点没了半条命,好在救得及时……”她说完,侧开脸猛咳了几声,鼻音也十分浓重,完全就是一副病人模样。
赵容显嫌恶地退了一步,苏向晚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赶忙低下头去。
眼睛是个问题。
能掩饰一时,却会引起怀疑。
苏向晚要消除赵容显的疑心,只能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她不识水性,先前差点淹死在池塘里,她不可能会是从水里把他救上来然后给他做了人工呼吸的那个。
他只要让人稍加求证,就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赵容显目光没有在苏向晚身上再多停留,显然因为苏向晚的样子跟他印象中的人对不上号。
苏家四个女儿都不是,还有可能是谁呢?
不过区区商户之家,断没有那么大能耐能藏起这么一个人,定是还有什么遗漏被他忽略了。
苏远黛原本吊着的心也安了下来,豫王的脸色并不好,可见是因为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苏老夫人惴惴不安地抬起眼来,她眼下也估摸不出豫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然而豫王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去。
丫鬟和随从赶忙跟了上去,走得十分利落,除了一屋子人的惊魂未定,什么都没有留下。
豫王府的马车从苏府离开往回走。
元思给赵容显奉了茶,将自己查到的事情禀报回来:“苏家的三小姐约莫在十天前落的水,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属下还查到是苏家的二小姐下的手,想来应没有说谎。”
在赵容显看来,那个苏家的三小姐有最大的嫌疑。
但是她不会水,还差点被淹死,那就没有可能,元思的调查也算是直接将这个最大的嫌疑给排除掉了。
他抚着杯沿,清俊的脸上覆着冷漠:“苏府不过一介商户,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继续查吧。”
元思皱着眉:“属下觉得,深谙水性还能从湖里救人的女子,不大可能是普通女子,或许那人不是苏家的,当天苏府办宴,有无可能是混在宴席中进来的人?”
苏家后院里的那方池塘深有三米,放眼京城,识得水性能自保的女子伸手都能数的出来,毕竟这不像琴棋书画一般,没有哪家的姑娘会去学习这个,也没有机会学习,更何况是以豫王如此高大身躯,没被反拉下去,还能够将他安全地救上来,可见水性之好,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赵容显却摇头,“不,就是苏家的人。”
围着披风,身着单衣,披散头发,不可能是赴宴的人,倒更像是后院里歇息到半夜里起来的装束。
后脑隐隐作痛,赵容显皱深了眉。
他几次想要仔细回想,都没能成功,那人下手利落干脆,半分没有犹豫,他要杀她不假,但那一刻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杀意。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本王不谙水性之事甚少人知晓,若传出去来日对本王十分不利,苏家眼下在为临王做事,若这女子真是苏家的人,说不定临王也很快会知晓,无论如何,想办法将此人找出来。”
他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她知晓了他不谙水性这个弱点,就不能留着性命,更何况她还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赵容显想起那天夜里的亲吻,指尖微微用了力,杯沿咔地一声就裂开了一个口子。
元思连忙低下头应道:“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赵容显闭上眼睛养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补了一句:“再留意一下苏家的三小姐。”
空气里带着冷意。
苏远黛在院里站了好一会,直到莫名其妙的纷乱尽数从脑海里褪去,方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恰碰见过来寻她的香莲。
“大小姐,方才不知道是谁故意在府上散播消息,将三小姐在临王殿下面前作画的事大肆宣传,还惊动了老夫人。”香莲将事情如实转告。
苏远黛笑容有些冷,“是谁作怪,显而易见,可惜结果不如她所愿了。”
苏向晚没有出丑,反而得了赏赐。
想到这里,苏远黛又想到赵昌陵那句另有意味的话。
他如此人物,都看不出苏向晚不擅画艺之事,是在夸奖苏向晚的沙画画得好,还是另有所指?
香莲没有察觉到苏远黛面上的异色,又说道:“是啊,老夫人不仅没有责怪三小姐,还给她赏赐了一套玲珑点翠的头面,下人还说二小姐从前厅回房的时候,哭得狼狈极了,想是受了责罚。”
一听苏锦妤受责骂,香莲的语气里也有些高兴。
苏远黛顿了顿,“老夫人给三小姐赏赐了头面吗?”
那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先前苏向晚不管做什么,苏老夫人都不会满意的。
苏锦妤是她寄予厚望的孙女,眼下苏锦妤遭了难,苏向晚得了赏赐,放在从前待遇可都是反过来的。
她边想着边走,忽听前方有人唤她:“大姐。”
苏远黛抬头看去,苏向晚正好在长廊上,旁边站着苏玉泽和苏锦良,笑意吟吟地同她问好。
苏锦良对苏远黛这个大姐有些畏惧。
怯怯地低着头。
苏玉泽鲜少受苏远黛管束,他是二房的人,说怕倒不怕,只是讨厌苏远黛时常说教的嘴脸,在这一点上他跟尹氏和苏兰馨是一样的。
“我们还要回去读书,先走了。”苏玉泽连忙道。
苏锦良也巴不得赶紧走,连忙也出声:“我也先走了,大姐,三姐,你们慢聊。”
苏向晚笑眯眯地点头。
直到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才转回头来,这才发现苏远黛正在看她,目光带了三分的考究,七分打量,意味不明。
她心下蓦地咯噔一跳,然而面上笑意不减半分,“大姐,临王殿下送走了吗?”
苏远黛收回目光,淡淡道:“走了。”
苏向晚点点头:“那临王殿下果真卓尔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她的脸色有点复杂,“晚晚,你同我老实说,是不是对临王殿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苏向晚端详着苏远黛的脸色,想要从中探出一丝究竟来。
苏远黛如今对临王是个什么态度,她也说不准。
剧本里说苏远黛喜欢临王,但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临王殿下这般男子,应没有女子不喜欢吧。”苏向晚答得天真,“大姐你不也喜欢他吗?”
苏远黛眉头微皱,低声斥道:“此等胡说也就当着你我面说说罢了,被旁人听去了,岂不坏了名声?临王殿下固然好,但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你若是动了那个心思,还是趁早断了的罢。”
苏向晚点了点头。
心下却大概明了苏远黛的态度。
看她能这般明事理,全然不是那种为爱冲昏头脑的女子。
她眨着探究的眼神回看苏远黛,笑得不怀好意:“可我看临王殿下对你尤其特别,态度也比待旁人要亲和三分,难道不是喜欢你么?”
苏远黛一愣,因着苏向晚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带了几分怒意:“苏向晚,你怎可如此不知羞耻,喜欢不喜欢这种话能随意挂在嘴上吗,苏家虽是商贾,但也不是什么小家小户,你还是个千金小姐,且要顾着自己身份,不要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苏向晚被骂得有些委屈,“我这不是不把大姐当外人才说的吗,姐妹之间,难道还不能说几句闺话了。”
苏远黛也觉自己方才语气有些重了,这会就缓和许多:“临王殿下这般人物,来日要匹配的女子,身份地位自也不同凡响,方才那些话我就当不曾听过,你也莫再说了。”
苏向晚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似乎不死心地嘟囔道:“那也不怪我,怪临王殿下,他如此身份,难道会不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给旁人带来误会吗?外人说他才华横溢,聪敏机智,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也就是大姐你,换做别的女子,可不就要自作多情了吗?”
赵昌陵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从不会做无谓的事。
身为一个男主,他的形象定然也是各种正面,各种不得已和被迫,所以在苏向晚看来,为了让苏家能更好地为他所用,他会给一种似有可无的希望,让苏远黛对他死心塌地。
到了最后,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根本没有接受过,甚至一无所知。
是苏远黛自己误会了,是苏远黛自己心甘情愿的。
能怨谁呢?
与其说造成苏远黛悲惨结局的人是女主,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男主。
如果能提醒苏远黛,从现在开始就看清他的打算,不要陷进去,那就再好不过。
苏远黛闻言,若有所思地抿紧了唇。
苏向晚看她模样,继续出声道:“原本我是以为他喜欢大姐,对大姐好,我才对他和颜悦色的,外人都说什么,无情最是帝王家,想来也就是这样了。”
苏远黛静了良久,苏向晚以为她在开始想这个问题,心里不无欣慰。
然而苏远黛再出声,却是说道:“你从前不会在背后说别人的不好,更别说临王殿下还重重地赏赐过你。”
她眸子里锋芒慑人,似乎能透过苏向晚的外壳看到灵魂深处。
苏向晚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反而理直气壮:“我怎能因为受了他人些许好处就是非不分呢,二姐方才还差点被祖母送到开元寺去,还不都是因为临王殿下吗。”
苏远黛疑惑地看她,而后收回了目光,好像已经被说服了一样,“她是自讨苦吃,不过我也刚好想问问你,你是何时学会以沙作画的,先前我从未听说过。”
这个苏向晚早已想好了说辞,她一脸为难:“我怕大姐骂我业荒于勤,又要给我请先生来……”
苏远黛没好气地瞪她,“你若有练沙画的功夫,还不如在画艺上多多费心,如今苏家不同往日,又处于京城,你总要想着为以后做打算。”
苏向晚乖乖听教。
苏远黛也乏了,便也不再说她。
二人并肩往回走。
长廊里忽然飘进一片粉色花瓣,悠悠扬扬,最后落在地上。
苏远黛有所感触,边走着边开口:“想着好久没出去走走,你也闷坏了吧,这两日天气回暖,我寻个时间带你去外头逛逛。”
苏向晚本来也就想寻个机会出去走走,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苏家的宅子再大,天天在家也是要闷坏的。
“好的,多谢大姐。”苏向晚微笑谢道。
苏远黛说过这话,就没有再出声了。
她看着那飘下来的落叶,目光黯了几分。
周姨娘心下略急,连忙就道:“今早上二小姐一早就往怡和阁来了,说是要第一个向老夫人请安呢,这会不到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苏老夫人脸上冷冷的:“我没问你,怎的轮到你来说话?”
周姨娘一窒。
不过是迟来了一会,平日里苏老夫人不至于这么生气的。
陈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对周姨娘道:“就是二小姐有事耽搁了,也该让底下的人到怡和阁来知会一声,老夫人也并非不近人情,否则不明所以,平生让长辈忧心,可不是大大的罪过了?”
周姨娘听完一愣。
哪有这么严重,怎么就成了大大的罪过?
上次苏远黛迟来,苏老夫人可是一句责备都没有,偏心可不能偏得这么厉害!
苏向晚连忙站了起来,满是愧疚的神色:“祖母,你不要怪二姐,是我的错,方才是因为我把二姐姐的裙摆弄脏了,她回去换衣裳了,这才耽搁了。”
话说的时机也很重要。
苏向晚要是在苏老夫人还没发问之前说出来,这话还有可信度。
但是在苏老夫人发问还有责备意思的时候说,听起来就完全像是遮掩和开脱了,别说苏老夫人心里有底,她这会根本不相信苏向晚的话。
尹氏刚才对苏向晚可是大大的不满,这会抓了空子连忙道:“晚晚,你什么时候对着老夫人都敢撒谎了,她若是裙摆脏了回去更换,怎么不派人来说一声,难道在她心里,老夫人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苏兰馨也冷冷道:“好的不学全学坏了。”
周姨娘听得面色发寒,尹氏和苏兰馨是针对苏向晚没错,但是当着苏老夫人的面这么说,就是对苏锦妤落井下石。
苏向晚这会如果坚持说苏锦妤是被她弄脏了裙摆,那就是承认苏锦妤觉得苏老夫人不近人情,所以没有派人来通知。
要不就得承认自己撒谎,但就变成了帮苏锦妤遮掩。
苏远黛自然不会站出来帮苏锦妤说话,只是冷眼旁观,苏向晚满脸的不知所措:“二姐姐让我来说了,所以就没有另外派人来,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若非我不小心踩脏了二姐姐的裙摆,也不会误了她的时间,祖母,你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她越是着急地揽罪过上身,苏老夫人就越不信。
“是非分明我心里清楚。”苏老夫人冷冷看着苏向晚:“你闭嘴,我一会再好好与你计较。”
苏向晚委屈地看向了周姨娘,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怎么没人信我的神情。
周姨娘也着急。
帘子外头这时候来了人,门口的丫鬟将苏锦妤迎了进来。
她今日盛装打扮,着一件桃红色的锦绣小袄,衬得肤色明艳照人,头上的步摇晃荡耀眼,婉如盛开在冬日里的一朵红梅,十分惹眼。
苏锦妤的样貌在京城里是排的上号的,所以在苏家即便她是庶女,苏老夫人和苏崇林也用嫡女一样的地位养着她,寄予了十分重的期望。
苏老夫人正是不满,苏锦妤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在她眼里就越发来气。
苏锦妤进了屋,先温婉地朝众人行了礼,抬眼看众人神情有异,气氛低沉而压抑,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周姨娘。
周姨娘向她打了一个眼色,苏锦妤没有看懂,又见苏向晚苦着一张脸,想着应该是苏老夫人知道苏向晚踩她裙摆的事,这会可能有些意见,心下微微得意。
她连忙抬头说道:“祖母,不要生三妹的气了,她踩我裙摆也不是故意的啊。”
苏老夫人冷冷道:“是吗?”
苏锦妤笑得越欢了,“当然也要怪我,我想着今日家宴,需得盛装出席,便费心打扮了一番,三妹看着许是不舒服了,一时冲动了也有可能,但她到底是妹妹,我想着祖母常教我们,待人要宽厚,是以这么点小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你还能记着我说的话?”苏老夫人冷笑了一声。
苏锦妤听出来苏老夫人在生气,觉得她肯定是被苏向晚气到了,巴不得添油加醋,连忙就道:“孙女可是日日夜夜都将祖母的话放在心上,一刻都不敢忘。”
苏老夫人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众人心下都是一跳。
苏锦妤掩住唇角的笑意,这回苏向晚定是要被责罚了!
哼!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踩她的裙子!
“你若是真的有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心上,就不会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了!”苏老夫人指着苏锦妤,气愤出声。
苏锦妤有些发愣。
苏老夫人是指错人了吗?为什么指着她骂?
“让你的好三妹帮你撒谎瞒骗于我,就是你所谓放在心上吗?”苏老夫人一字一句斥道,语气十分严厉。
苏锦妤第一时间就瞪向了苏向晚,“祖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没有跟祖母如实交代吗?是你踩了我的裙摆误了我的时间!”
苏向晚连连点头:“我说了啊,跟方才跟你说好的那样,告诉祖母了啊。”
苏锦妤急了,“什么跟我说好的一样,事实就是你踩了我的裙摆。”
苏向晚好像没发现自己说的话能引起歧义一样,声音怯怯的:“我也说了是我踩了你的裙摆,可是祖母不相信……”
“你就是没说清楚……”苏锦妤还想跟苏向晚理论。
苏老夫人却是喝了一声,“跪下!”
苏锦妤蓦地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印象里苏老夫人还没有对她如此严厉过。
苏老夫人在苏家虽然不管事,但苏崇林是个孝子,苏崇明身为庶子,对她也十分敬重,所以她的地位在苏家非比寻常,嚣张如苏远黛,在苏老夫人面前也要低一低头,大家对苏老夫人可敬可畏,都是努力地哄着她,供着她,不敢有所忤逆,苏锦妤很小就懂得讨苏老夫人欢心,因为是庶女的身份比旁人都要难些,随着她的才华样貌越来越出挑,苏老夫人待她也越来越亲和,连一句责备都没有,怎么今日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她跪了下来,脸色涨得通红,似乎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惹来苏老夫人大发雷霆。
苏老夫人看着眼前这张美丽无比的脸,似乎又看见了苏家荣耀的康庄大道。
她愿意抬举苏锦妤,因为她最有希望为苏家带来极大利益,但也要教她清楚,这些抬举,她什么时候想收回去都可以,别得意忘形,妄想能糊弄到她头上来。
身为女子,娘家的后盾何其重要,她最好从现在就记着了,来日有的一切,也是靠她的抬举才能有的,须得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今日冬至,为表诚心,你便为我抄十遍金刚经,权当你为我礼佛的心意了。”苏老夫人慢慢出了声。
苏锦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十遍金刚经,那她今晚就是不睡觉都抄不完。
不就是迟了一些,苏老夫人有必要罚的那么厉害,生那么大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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